这是沃伦为他们在伯克希尔投资的。因此他们本来可以一天活都不用干就成为百万富翁的。
苏茜卖了部分股票(当时价格不到1000美元)买了一辆波尔舍轿车,她在婚姻破裂后搬到了华盛顿,并与凯。格雷厄姆有了联系。后者主动帮他在《新共和》杂志找了一份管理工作。1983年,苏茜再次结婚,丈夫阿兰。格兰柏格是一位公共利益律师,后来成了国会里的助手。沃伦和妻子对格林柏格心满意足,他是那种不很英俊但温和的人,巴菲特夫妇称他为“理想的女婿阿兰”。
当格林伯格夫妇搬到杜邦公司附近的一座房子时,苏茜的伯克希尔股票也花完了,这对年轻的夫妇把自己房子的大部分租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很小的厨房。当苏茜怀孕后她想要个大点的厨房,以便孩子出生后再添张桌子,并开个通往后院的门。她订好了计划,估算了一下大概要花3万美元。苏茜知道父亲不会为她付钱的,于是她申请贷款,利息从优。
沃伦拒绝了。
“为什么不像别人那样去银行贷款呢?”他建议说。
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沃伦解释说,如果他是内布拉斯加橄榄球队的四分位,要是只把球传给子女那是不公平的,在钱的问题上也是如此。这个回答十分“合理”,但不“合情”,好像苏茜只是个普通人。她对这十分不快。
当苏茜快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她常常卧床不起。她的密友“格雷厄姆夫人”常带着食物来与她共进晚餐,她把水煮桃子和冻鲨鱼肉一直送到楼上卧室。格雷厄姆发现苏茜只有一个黑白小电视,她建议她买个大点儿的彩色的,当苏茜说她买不起时,格雷厄姆夫人吓了一跳——这可是巴菲特的女儿!
毕竟巴菲特自己有个大屏幕彩电。格雷厄姆立即给巴菲特打了电话。这次巴菲特发了慈悲,给苏茜买了个像样的电视。
但格雷厄姆还是忍不住替他感到害臊。
也许钱是他生活中的主要动力,好像巴菲特以为所有人也都只是关心钱。他可能认为苏茜会以钱来衡量新电视,就像他自己一样,或者这样的礼物会改变女儿活泼乐观的性格。但在苏茜眼中,它只是个电视而已。
但苏茜十分崇拜自己的父亲,很容易接受他的影响。她认为厨房事件只是她了解的父亲的一部分。“他是个很直率的人,”她说,“只不过不给我们钱罢了。”
对豪伊来说,靠父亲养活比打仗还难。他也像父亲那样不修边幅,不打领带,只穿运动鞋。只有一点不同,即他可胖得多了。他把伯克希尔股票卖了之后开办了自己的掘土公司,可惜好景不长,公司很快就倒闭了。于是豪伊跑到洛杉矶的喜诗糖业工作。80年代初他回到了奥马哈,第二次婚姻后建立了一个小家庭。他从事房地产业务。作为副业,他租了块地种庄稼。
沃伦知道,豪伊真正感兴趣的是农场。在一段时期的“自我折磨”之后(用某位朋友的话说),沃伦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最慷慨的建议。他要买下个农场然后以标准的商业交易形式租给豪伊种。 (豪伊必须把经营农场的部分收入交给巴菲特并承担税收。)
豪伊问他母亲为什么父亲想插手。
“别问,”苏茜说,“弄到农场再说。”
但事情没这么简单。沃伦根据农场的潜力提出了封顶价格。豪伊跑了上
百个农场,但由于出价太低,只能被人嘲笑回来。他对买农场都绝望了,但沃伦拒绝妥协。最后在1985年他们以30万美元在内布拉斯加的蒂卡马哈买下一个农场,就在奥马哈北部,驱车只要45分钟。
“这是典型的沃伦。巴菲特购买方式,”豪伊说,“我们是以市场最低价买下它的,我想他也是想教我点谈判技巧。”
豪伊的农场里连电话都没有,但那儿是他得意的避难所。每年春秋两季他就带着一家人开着拖拉机种玉米和大豆。但沃伦是不会和他一起度过这些时光的。“我不能让他到这儿来看看庄稼长得怎么样了。”豪伊哀怨地说。
6年里巴菲特只去了两次。他对豪伊的新事物不屑一顾。他说:“把租金拿来,可不要少了。”尽管他买这个农场时已经左思右想,但豪伊还是不能相信他这么干不是出于经济上的考虑。他可以看豪伊的书,但不看他的庄稼——那正是豪伊最关心的。在沃伦眼中,这只是场交易,玉米和大豆也只是商品。他对农场的这些事不屑一顾并讽刺说:“没人会到超市买豪伊。巴菲特牌的玉米的。”
沃伦的确用农场教了豪伊点什么。他同意只要每年豪伊体重不超过某值,他就少收租金。 (他自己就十分苗条,他认为这有益于长寿。同样他也用钱来刺激女儿和妻子控制体重。)但多数年份,这种用经济手段让豪伊控制体重的明显企图都失败了。
沃伦对豪伊更有帮助的是他的指导,因为豪伊常征求他的意见。在豪伊得到农场后,他决定像共和党员祖父一样参加地方竞选。但他担心人们会以为沃伦替他买选票或更糟——沃伦根本不支持他。父亲打消了他的顾虑,他宣称为他做一点捐助——最后豪伊当选了。
他们的关系改善了,因为豪伊有了自己的孩子,并开始取得事业上的成功。在他当选后,他被指定负责为委员会推广乙烷的工作。乙烷政策使他有机会与朵因。安德鲁——参与政治的阿切尔。堂。米德兰德公司董事长——接触。最后安德鲁雇用了他,成了一名飞来飞去的经理。沃伦向一位朋友夸口说,豪伊比他还“能干”,这是他为豪伊感到自豪的表达方式。豪伊说,孩子们的成功会使巴菲特“感到由衷的高兴”,就像他们会对父亲的表扬“感到由衷的高兴”一样。
沃伦的小儿子彼得公开承认了这一点。他从斯坦福大学退学后开了一个音乐室。尽管巴菲特竭力反对,他还是卖了他的伯克希尔股票,花了3万美元买了一个24磁道的录音机。但他很快就发现这给他带来的收入没有多少。
尽管如此,他还是和妻子慢慢在旧金山建了一个音乐出品公司,后来又搬到了密尔沃基。尽管他只能写些叮响的作品,他却批判了电影《与狼共舞》中在火堆旁跳舞的那一幕。他录了新时代乐队的几张流行专辑。
在密尔沃基的一个寒冷的早晨,彼得逃出了他的隔音玻璃音乐室,那儿正有两位音乐家在剪辑广告,并开始谈论起他父亲来。他不由得想起了沃伦曾笨拙地想对他施加影响。他曾邀请彼得到华盛顿阿尔弗法俱乐部这个独特的晚会上演奏,条件是,彼得得把傻乎乎的马尾辫剪掉。彼得并没有道谢。
“他总喜欢附加条件。”彼得说。近些年来沃伦开始以股票形式给孩子们1万美元的圣诞礼物。彼得认为这是个“信号”。“这又有个附加条件。这钱不能花。如果你投资于它,它就会增值。这是考验我们的耐心。”
“我把大部分股票卖掉了。我很高兴这么做了,”彼得补充说,他的马尾辫用橡皮筋扎得整整齐齐的,“我不用等待就一步到了位。真不错。”但
不久他又说很后悔父亲没有告诉他——或者他没听仔细——他本可以不用卖就可靠它借钱的。
彼得明显地喜欢刨根问底。好像他对沃伦的性格也很好奇。他对父亲的成就和道德非常自豪。他回忆起沃伦有一次对他说:“总有一天你会不得不对你老爸说,见鬼去吧!”他说他跑到新城市打天地并卖了伯克希尔股票就是翅膀硬了的一个证明。沃伦是否对他爸说过见鬼去呢?彼得不知道。
彼得成为成功的音乐家后对父亲的理解加深了。当彼得和他的15人乐队在密尔沃基为700名观众演奏钢琴时,沃伦也在场并对他大加赞赏。他对儿子说:“我们干得都一样。”对彼得来说,这是最好的赞扬。
到80年代末期,彼得这位儿时曾为孤僻的父亲买《父亲手册》的人,终于和父亲一起学会了相互交流。当彼得婚姻破裂时,沃伦以从未有过的同情来安慰他。有一次,父子俩在深夜的微风中漫步在法南大街上,彼得很自然地说起了他的母亲。沃伦说他真希望苏茜能在他的巴菲特世界中多呆一段时间。“我们谈起了妈妈有多少干自己想干的事的机会,”彼得说。沃伦突然沉默了,这是他动了感情的习惯。彼得回忆说:“我们一直长谈到深夜两点。
谈话后我只有一个感觉:天哪,原来老爸的感情如此丰富。你可以从他的表情和寡言少语中看出来。我真感动。“
沃伦与家庭的关系有了新篇章,但与苏茜的关系仍无进展。她直接向他说明了更多的离开的原因。他们互相理解,也很坦率。他们的侄子汤姆。罗杰斯说,巴菲特根本没有必要“设法弥补他们的关系,他们都是对方的影子。
一旦苏茜婶婶下了决心,他和巴菲特叔叔一样勇往直前,决不动摇“。
沃伦与妻子保持着经常的联系。他们常见面。他仍像以前那样爱她。他们在西彻斯特县汤姆。默菲家中过了一夜之后,与斯坦。利普希一起同坐一辆超长豪华车回曼哈顿。他们坐在后排,一路上一直手拉着手。苏茜对他们共同的一位朋友说:“情况很好。”她指的是沃伦达到了与她保持婚姻关系的目的。
1987年沃伦为家庭做出了一大贡献。他让女婿阿兰。格林伯格管理巴菲特基金会。与往常一样,这次慷慨也是有条件的——苏茜和阿兰必须搬到奥马哈住。他们同意了,并在离沃伦家几个街区远的地方买了所房子。苏茜很快就加入了沃伦的后勤网。当他需要车时,她就跑到推销商那儿为他挑了一辆。当年度会议召开时,苏茜帮他安排活动时间。她去奥马哈就是为父亲服务的。
由于沃伦给女婿的年薪只有49846美元,小苏茜的生活与奥马哈其他带小孩的妇女没什么两样。当她的儿子出生时,笔者有次碰巧去看过她。当时苏茜给小孩洗澡。她没有护士,也没有保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一些想赚钱的人常常误以为苏茜有打开通往财富之门的钥匙,为此苏茜不得不左支右绌。
有一位沃伦陪着微软公司亿万富翁神童威廉。盖茨去参观波珊的珠宝店。他们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标着“巴菲特预订”的小盒子。巴菲特问这是谁的。有位职员怯生生地承认是苏茜分期付款买的一串珍珠。巴菲特付了这笔钱作为给苏茜的生日礼物。他开始发现为波珊花钱真是可笑。另一次他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似地说:“哼,苏,女人们真的爱珠宝。”
苏茜在身边的时候,沃伦发现家都大了许多。苏茜常把孩子们留在沃伦家让阿斯其德照看,这让阿斯其德与巴菲特一家的关系更加密切了。苏茜甚
至劝阿斯其德重新布置一下房子,那里正在消失的活泼格局还是苏茜的妈妈原先布置的。阿斯其德与苏茜一起把房间装饰得更温馨,厨房里摆上了阿斯其德收集的老式烤面包机。 (沃伦的妻子与她家中的女朋友的关系更好了。
这个奇妙的三重奏小组给亲戚们送礼物时,附上的卡片总写着“沃伦,苏茜和阿斯其德”。)
小苏茜和她的孩子们总是围着沃伦转,这使沃伦人性化了。他会穿着旧运动服跑到格林伯格家,趴在地板上与两个外孙一起玩耍。吃晚饭时他会漫不经心地听一家人闲谈,缩着嘴,敲着下巴,时不时插句俏皮话,而且每咬一口汉堡包就加一次盐。他对凯。格雷厄姆说,苏茜回到了奥马哈改变了他的生活。他甚至给了苏茜一支红宝石手镯。平时他可是连手势都不爱打的人。
看到“树上结出果子”了,沃伦渐渐感到放心了。他让女儿当上了巴菲特基金会的一名董事,而且稍稍放宽了自己的继承政策。孩子们每人可能将得到300万美元左右。 (他没说具体有多少。)
但不管数目大小如何,他都不可能让苏茜、豪伊和彼得过让人讨厌的“超级大富”的生活。除了改善生活外,他认为孩子们无权大把花钱。那样子他们的财力会太多,而他认为这是社会的财富。“我一向讲究公平。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一辈子有饭吃就可以了,”他说,“这些钱必须回到社会中去。”
但他的慈悲心肠与他给孩子们钱十分矛盾。他在捐赠时 (即使是为慈善事业捐赠)从没痛快过。他的朋友詹姆斯。博克(他离开了约翰逊—约翰逊,参加了美洲无毒品运动)说巴菲特有个“障碍”,如果他掏钱,他就“少了可赚钱的工具”。
多年来,巴菲特基金会一直是人们取笑的对象。当 1979年巴菲特有 1亿5000万美元时,他的捐赠的总额只有725000美元,那年他也只捐了38453美元。但在1981年巴菲特开始实施伯克希尔慈善计划后,苏茜和他用它为基金会准备资金。巴菲特稳步提高了公司的捐赠额。当然它没伯克希尔股价升得那么快。到1990年,每位股东可从伯克希尔的这笔钱中为自己喜欢的慈善事业捐赠6美元,即巴菲特和苏茜间接地捐了300万。
这个计划的经典之处还在于,它无须巴菲特掏腰包。这不是他个人或伯克希尔的几千万或上亿财富中的一部分。他不为基金会掏一分钱。就连通过伯克希尔计划的这些间接捐助也与他的40亿财产全无关连。
巴菲特的吝啬常常受到朋友们的批评。他们知道他很关心社会,也知道他没把这些钱花在自己身上。从个人角度看,他们认为他相当“慷慨”——他们常用的一个词。有个例外情况,就是他每年圣诞节都给儿时好友鲍勃。拉塞尔的母亲一小笔钱。 (这是从一次银行失误中被发现。)更典型的是,他在非经济问题上是十分大方的,比如给别人手写一些值得深思的短信,或为他们及时提供建议。但即使是亲密朋友向他要钱或有用的东西时,他总是搪塞过去。当作家乔福里。科万得知全国公共广播电台成功的新闻节目《周末编排》遇到资金困难时,他向巴菲特打电话求助。如果《周末编排》不能马上凑到5万块的话就得停播了。在这种社会压力下,多数人多少会掏点钱的。
但巴菲特的个性相当强,他说“不”时,一点儿也不会感到不自然。他一毛钱也没掏。另一个朋友安。兰德斯常劝他不要把钱抓得太紧了。她说她尽了最大的力来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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