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系列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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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系列三部曲-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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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更仔细地检查,看到了几页纸,是特莱恩某个高层发给诺拉的电子邮件,她把它打印出来了。从信里可以看出,我这个职位的上一任、那个叫艾莲娜·詹宁斯的女人突然被调到公司的某个部门去了。诺拉非常愤怒,事实上,她是如此愤怒以致一直申诉到公司“食物链”的副总裁层——颇为大胆的举动。

主题:回复:关于艾莲娜·詹宁斯的调职

日期:四月八日,星期二,上午8∶42∶19

发信人:GALLred

收信人:NSommers

诺拉:

我收到了你发来的几封反对将艾莲娜·詹宁斯调去另外一个部门的邮件。由于艾莲娜既是你手下最高等级的员工,又是你团队的一名重要成员,因此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然而,很遗憾的是,你的反对意见被最高权力机构驳回。AURORA项目急需艾莲娜的专业技能。

在此我向你保证,你的团队人数不会因此而减少。你被授予人事征用权,可在公司内部调动任何感兴趣或者合格的人员填补艾莲娜的职位。

如果我能为你提供更多帮助,请告诉我。

谨致问候,

格雷格·艾瑞特

高级研究事业部高级副总裁

特莱恩公司

帮助你改变未来

两天后,诺拉又收到了另一封邮件:

主题:回复:回复:关于艾莲娜·詹宁斯的调职

日期:四月十日,星期四,下午2∶13∶07

发信人:GALLred

收信人:NSommers

诺拉:

关于AURORA项目,非常抱歉,我只能说它对特莱恩的未来来说是一项关键性任务,除此之外我不能自由透露项目的具体事项。由于AURORA是最高机密的研发项目,敬请你对此不要再多加追问。

诚如上封信中我所说的,我理解要在公司内部找到合格的人选填补艾莲娜的职位很困难。因而,我很高兴地通知你,本次你被特许不用遵守公司对于从外部聘请职员的禁令。该职位空缺被定为“银弹”(

Silver

Bullet,最早是指能用来射杀传说中狼人的特殊子弹,后来被引用来形容那些能产生奇特效果的解决方案——译者注)职位,允许你从特莱恩公司外部雇用员工。我相信也希望这能减轻你的忧虑。

如有疑问,请随时致电或致函。

谨致问候,

格雷格·艾瑞特

高级研究事业部高级副总裁

特莱恩公司

帮助你改变未来

停!突然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有点眉目了。我是被请来代替这个叫艾莲娜的女人的,而艾莲娜则被调去了某个叫做AURORA的项目。

AURORA项目显然是一项最高机密的任务——一个“黄鼠狼项目”。我找到它了!

似乎把这些邮件抽出来拿去复印并不是个好主意,于是我从诺拉储物柜里的一大摞标准拍纸簿里拿出一个,开始摘录邮件内容。

我不知道我坐在她办公室的地毯上抄了多久,但是一定有四或五分钟。忽然我的余光看到了点什么,我抬头一瞥,看见一个保安站在门口盯着我。

特莱恩不是从保安公司聘请保安,而是有自己的安全人员,统一穿深蓝色夹克和白色衬衫,看上去有点儿像警察或是教堂引座员。这个保安是个黑人,高个子,很结实,灰色的头发,双颊上有许多痣,就像是雀斑。他的眼睛很大,双眼皮,就像巴吉度猎犬的眼睛,并戴着金属丝边眼镜。他站在那儿,盯着我。

尽管我早已在脑中预演过万一被逮住时该说的话,可这一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知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保安说。他没看着我,而是直直地瞪着诺拉的办公桌。他在看电脑——上的键盘幽灵吗?不,老天爷,拜托了,千万别是!

“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我说。

“我知道你在这儿干什么。可不是嘛!我知道!”

我吓得要命,心脏狂跳。万能的主啊,我想,我挂了。

第二十二章

他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死盯着那儿不放。他刚才看到我安装那个装置了吗?接着,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同样让我发慌的念头:他有没有注意到门牌上诺拉的名字?一个男人在女人的办公室里翻文件,他会不会起疑心?

保安就站在打开的门前,我赶紧扫了一眼门上的名牌,上面写着:N。SOMMERS。只有名字的首字母和姓,那么这个N。SOMMERS既可能是女人,也可能是男人。然后我又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保安可能负责巡逻走廊很久了,而且他和诺拉很熟悉。

保安还是站在门口,堵住了出口。现在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可以试着逃跑,但首先必须经过他身边,也就是说我不得不向他猛冲过去,把他撞倒在地,杀出一条血路。他虽然身材魁梧,但是年纪大了,说不定跑得不快,有可能这招能行得通。噢,我们这是在说什么呢?人身伤害?还是对一个老年人?天哪!

我心念急转:我是不是该说我是新来的呢?我脑子里准备了一系列解释,例如我是诺拉·索莫斯的新助理,我是她的直属部下——呃……是她叫我加班的。这男人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不过是个讨厌的保安罢了!

他往办公室里走了几步,摇摇头说:“嘿,我想我什么都看到了。”

“啊,我们有个大项目明天上午到期——”我愤愤地说。

“你有一辆野马Bullitt车!那可是辆名副其实的Bullitt呀!”

我终于明白他盯着的是什么了,他正冲着那儿走去。墙上挂着一幅嵌在银色画框里的大幅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一辆改装得非常漂亮的老式肌肉车。他神情恍惚地向它靠近,仿佛他正在靠近的是《圣经》里的约柜(Ark

ofthe

Covenant,指装有《摩西十诫》的柜子——译者注)。“妈的,嗨!这真是一九六八年的福特野马390跑车!”他跟见了上帝一样,呼吸都加重了。

我的肾上腺素开始起作用了,轻松的感觉从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谢天谢地!

“是啊,”我自豪地说,“棒极了。”

“嘿!看那辆野马!那匹骏马是原厂出品的高性能跑车吧?”

我怎么知道!我连福特野马和道奇…标枪都区分不出来!要我看的话,我会以为那是辆AMC

Gremlin。“当然啦。”我回答道。

“现在到处都是冒牌货,你知道的。你有没有检查过它的后座,看看上面是不是有多余的金属板,就是加固双排气管的东西?”

“噢,是啊,”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站起身,向他伸出手,“尼克·索莫斯。”

他的手大而干燥,一只手就把我的整只手都吞没了。“卢瑟·斯塔福德,”他说,“我以前没见过你。”

“是啊,我晚上从来都不加班。都是这个该死的项目——老是这样,‘我们明早九点就需要它,很急’,然后急急忙忙地赶工,赶出来了却又得等。”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很随意,“很高兴我不是惟一一个加班的人。”

可是他还是死咬着那辆车不放。“嘿,我想我还从来没见过高原绿的野马翘尾型跑车呢。我是说,只在电影里见过。这辆看起来就跟电影里史蒂夫·麦奎恩开的野马一模一样!他就是开着一辆这样的车把坏蛋的那辆黑色道奇战马逼下大路,使它直冲进加油站,箱盖飞得到处都是!”他深深地陶醉其中,低声一笑:“《警网铁金刚》,我最喜欢的电影。我都看了上千次了。”

“可不就是嘛,”我说,“跟那辆一样。”

他移得更近了。我忽然意识到就在银框照片旁边的架子上有一尊巨大的金色雕像,底座上用大黑字母刻着:“授予诺拉·索莫斯一九九九年度风云女性奖”。我快步走到桌子后面,身体刚好挡住雕像,表面上装作也是过来看照片的。

“配有车尾扰流翼等等,”他没完没了地说,“双排气管,对吧?”

“嗯,是啊。”

“还有卷边等等?”

“就是就是。”

他又摇了摇头:“嘿!你自己改装翻新的?”

“咳,我真希望能有那个闲工夫。”

他又笑了起来,发出低沉的隆隆笑声:“我明白你的意思。”

“把它卖给我的那个人一直把它放在车库里。”

“这匹骏马有三百二十马力是吧?”

“没错。”我回答,说得跟我知道一样。

“看看这宝贝儿的方向灯罩。我曾经有辆六八年的硬顶车,后来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我老婆就逼我放弃了。从此以后我一直惦记着它。但是现在的新型野马Bullitt跑车我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我摇摇头:“决不会。”我压根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难道这个公司里的每个人都如此“车”迷心窍?

“请恕我冒昧问一句,似乎你用的是古德利奇牌70码的轮胎和15×7的美国转矩轮圈,对吗?”

天哪,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了?“实话跟你说,卢瑟,我对野马一无所知,我甚至不值得拥有一辆野马。是我老婆买了它给我当生日礼物,因为接下来七十五年要拼死拼活偿还这笔贷款的人是我。”

他又笑了:“我明白,我也是过来人。”我见他低头看着桌上,马上明白了他在看什么。

那是一个淡黄褐色的大信封,用红色的大写体醒目地写着诺拉的名字:NORA

SOMMERS。也许他还没看到诺拉的名字呢,于是我环顾桌上,想找点什么把它遮住,可是诺拉把她的桌子收拾得太整齐了。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动作自然,拽住拍纸薄里的一页纸猛地一扯,偷偷地把它从里面撕了下来,让它落到桌面上,然后用左手把它推到信封上。干得真漂亮,亚当!那页黄色的纸上有我做的一些摘录,不过在别人看来却是毫无意义的。

“诺拉·索莫斯是谁?”他问。

“噢,那是我妻子。”

“尼克和诺拉,哈?”他咯咯地笑起来。

“是啊,别人总这么笑我们,”我也笑了,“这就是我跟她结婚的原因。嗯,我得赶紧整理文件了,否则我得在这儿熬通宵了。很高兴认识你,卢瑟。”

“我也是,尼克。”

保安终于走了,我紧张得做不了其他事儿,只能把电子邮件抄完,然后关了灯,锁上门。就在我回去把钥匙放回利萨·麦克奥拉夫的办公间时,我看到一个人在不远处走动。我猜又是卢瑟。他还想干什么?再聊会儿野马?我只想把钥匙偷偷地放回去,然后赶紧走。

可是这人并不是卢瑟,是个大腹便便、戴角质镜架眼镜、扎马尾辫的男人。

这是我最意想不到会在晚上十点钟在办公室见到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工程师的工作时间都是不正常的。

诺亚·莫登。

他有没有看见我给诺拉的办公室上锁?或者,甚至看到我在里面了?又或他的视力没那么好?或许他根本就没注意?也许他根本就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他在这儿干什么呢?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跟我打招呼,我甚至不确定他有没有注意到我。但是我是附近惟一的除他之外的人,而他又不是瞎子。

他转到边上那条通道,在某个格子间里放下一个文件夹。我装作不经意地经过利萨的办公间,动作迅速地把钥匙圈放回到那盆植物里,还是搁在我找到它的土里,然后一步不停地继续走。

我正走向电梯的时候听到他喊:“卡西迪。”

我转过身。

“我原以为只有工程师才是夜行动物呢。”

“我只是想努力跟上。”我的借口苍白无力。

“我知道了。”他说,他说这话的声音让我毛骨悚然。然后他问:“跟上什么?”

“对不起,你说什么?”

“你想跟上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的心脏狂跳。

“要记住啊。”

“什么?”

但是莫登已经走向电梯了,他没有回答我。

第三部 管道

第二十三章

到家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感觉比以前还要糟糕。我不是干这行的料,现在我只想再去借酒消愁,可是我却不得不上床睡觉。

我的公寓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小更脏了。现在我拿着六位数的年薪,应该能在码头上新建的高楼里租上一套房子,本来实在是没有理由再在这个狗窝里待下去了。只不过这是我自己的狗窝,时刻能提醒自己,虽然现在我表面上衣冠楚楚,装腔作势又虚伪狡诈,而实际上我只是个挣扎在下层生活里的小混混罢了。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没时间去找房子。

我按了按门口的电灯开关,可屋里还是黑乎乎的。该死的!也就是说沙发边上那个丑陋的大台灯的灯泡烧坏了,那可是屋子里最主要的光源!我总是把台灯的开关打到开的位置,这样一来我在门口就能直接控制它。现在我不得不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里摸索,找我放灯泡和其他杂物的小橱子。还好,我对这屋子里的每一寸都熟得不得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我在瓦楞纸盒里摸到一个新灯泡,心想这可得是个一百瓦的才好,可别是个二十五瓦或更小的。然后又穿过屋子摸到沙发边,先取下灯罩,再把坏灯泡旋下来,换上新的。但是还是不亮。妈的!还真是给我这倒霉的一天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呀!我摸到台灯底座上的小开关,拧了一下,屋里一下亮堂起来了。

我正要去卫生间,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台灯的开关为什么被关上了?我从来都没把台灯底座上的开关关上的——从来都不。是我精神错乱了吗?

难道有人来过我的公寓?

这种感觉很恐怖,有点儿妄想症的意味。有人来过我的公寓,否则台灯底座的开关怎么会被关上?

我既没有室友也没有女朋友,没人有我的钥匙。这破房子的房东从来没出现过,帮他管理房子的糟滥管理公司也从不进来,就算你求他们派个人来修暖气管也没用。除了我,这里没有任何人来过。

我看了看台灯底下的电话。这台黑色的松下牌旧电话机是答录一体机,只是我已经不再用它的录音部分了,因为我在电话公司开通了语音邮件。我又注意到有地方不对劲儿了:黑色的电话线横搭在拨号键盘上,而不是跟以往一样盘绕在电话机的一边。没错,这些的确都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细节,但是如果你独居,你就会留意到它们。我努力回忆最后一次打电话时的情景,当时我在哪儿?又在做什么?难道我会心不在焉到把话筒都挂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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