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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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江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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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一生遇上一次这种事,已属不幸,他居然遇上两次,情何以堪?麦俐的背叛,她说是父兄之命,甚至是控制父亲的人威胁她这么作的,这都不成其为理由。他开始怀疑,天下是否还育好的女人?不知不觉,早已出了洛阳十余里,已是鸦噪阵阵,夕阳卸山,忽见迎面小径上驰宋两骑,前面的汉子还扶了一个女子。
  凌鹤正要闪到一边让路,忽闻后面一骑上的汉子粗声道:“他娘的,站在那儿子啥?
  挺尸啊?还不闪开!“
  凌鹤本有一肚子怒火,反而不想闪避了,这工夫前面一骑距他已不足七八丈,厉吼道:“你不想活了是不?”
  两人似乎较上了劲,根本不勒马,成心想把凌鹤憧死,而凌鹤兀立不动,也正合两人之意。
  因为没有人敢挡“怒堡”中人的路。本来凌鹤此刻会投鼠忌器的,因前面这人挟了个女人,可是现在他恨透了女人。
  这工夫前骑已到,一脚向他喘来。
  后面那个用鞭,‘叭’地一声,鞭花在空中爆开,向凌鹤头脸上猛抽,而且还暴出得意的狂笑。
  到此地步,凌鹤居然还没移动半步,只见他双手一动,笑声像突然绷断的弓弦,凌鹤一手在前马的下颚一托,连马带人原地倒翻,另一手揪住后面那汉子的鞭梢,用力一带,人已凌空,把那长鞭往那汉子颈上缠了三道,一拌之下,人已甩向数丈高空。
  前马上的汉子机伶得很,一看这两手,敢情是吃生米的,但他以为,对方必然不知道他是“怒堡”中人,把之,就是胆子上长了白毛也不敢招惹。
  两匹马跑了,那姑娘八成摔得昏了过去,看看同伴,被自己的蛟筋鞭把脖子动成只有奈杯口那么细,早已了帐,这人爬起来还在发愣。
  凌鹤既不是出锋头,也不是立万儿,出了气回头走,哪知这汉子厉声道:“怎么?
  一条人命就这么走哩?“
  凌鹤根本懒得理会,却听到破空声至,闪身之下差点就扣住了此人脉门,道:“找死吗?”
  这人陡然一震,疾退三步道:“听说过‘怒堡’吗?”
  “没听说过。”其实他当然听说过,这个“怒堡”后来居上,似是自塞外迁此不到两年时间,即声名大噪,较之八大家更为出名。
  “怎么?连‘怒堡’都没听说过?你可真是……”
  “怎么样?”凌鹤目光一寒道:“你还不滚,在这儿聒噪什么?”
  “好,好……”此人知道和人家差一大截,既然连“怒堡”都没听说过,孩子哭抱给他娘,马上就叫你知道“怒堡”的厉害。
  他连连后退,道:“你厉害,这成了吧?”上了马一抖缰绳,切齿道:“你姐,有种就别走!也好让你认认户‘怒堡’的大门……”猛夹马腹,疾驰而去。
  就在这时,来了一个一头焦发、满脸雀斑的女人,挟起那昏迷的少女就走,道:“简直没有一点人味!”
  凌鹤也不知道她在骂谁,也懒得理她。
  “喂,你怕了是不是?‘怒堡’的人个个凶猛如虎,你快逃吧,这两个货色是‘怒堡’第五流人物。”
  凌鹤还是懒得理她,唯一的感受是对女人的厌恶,掉头就走。
  这丑女人本来还要讽刺他儿句,因为他根本没有去看看少女自马上摔下来是死是活,她忽然挟着少女闪入山沟中溜了。
  凌鹤喃喃地道:“‘怒堡’……‘怒堡’……哼!”缓缓走去,这时突闻奔马声动地而来,于是他又停了下来。
  一共是三人之骑,一色蒙古骏马,前面这人四十出头,络腮胡子,在二十丈外就是一声大喝,未见他撩腿,已自马上跃了下来,马斜刺奔入小径旁林中,此人已在凌鹤两丈以内了。
  上下一打量,此人噙着轻蔑的笑意,道:“有名字吗?”
  “蓝豹!”两次奇耻大辱;已不愿再报出真名,钻辱凌家列祖列宗了,所以信口说出这绰号,这也是因为近来武功大进,且他不论春夏秋科四季,老受穿蓝色衣衫,有人叫他“蓝豹”之故。
  “没听说过。”这四十左右的汉子道:“在下乃‘怒堡’的,管事崔文,你为什么杀死本堡的弟兄?”
  “因为他活够了!”
  “大胆!”
  最后面那仅子就是刚刚回去报信的,道:“崔管事,这小子似乎是来找碴的。”
  崔文手一挥道:“你们去四下找找那个少女宫玉霞。”
  是。“两人分头去找。
  崔文冷峻地道:“是专程来抢宫王霞的吗?”
  “不是,仅是适逢其会。”
  “鬼才信!劫走宫玉霞的是你的同伙?”
  “在下一向独来独往。”
  “似乎非逼在下出手不可!”
  “如果不出手:你就快滚!”
  “锵”地一声,崔文的剑已出鞘,芒焰一闪,疾如雷电,一剑扫空,人已不见,猛回身,凌鹤站在此人的左后侧,要是出手,崔文会怎么样?他的功力已大为进步,仅这一手就震住了崔文,重重地哼了一声的凌鹤,真像巨大的蓝鹤般,破空而去。
  崔文久久未动一下,他体会到一次死亡的滋味。
  第七章 诡谲莫测江湖人 屈身逼就笼中虎
  一天不讲一句话是常有的事,凌鹤消沉得十分可怕。
  现在他又坐在一家酒楼迎门桌上,已经干了一斤烧酒,手一挥,道:“伙计,再来一斤!”
  “少主人,再喝就过量了。”
  凌鹤一愣,回头望去,竟是“一指叟”站在身后侧,神态至为虔诚,愕了一阵,凌鹤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来?”
  “少主人,因为老奴这条命承少主人不杀,无以为报,今生今世,愿为少主人报废鞭随镫,随时听候差遣。”
  “这……这算什么?我不杀你,只因你一念向善,痛改前非,你大可不必……”
  “不,老奴心意已决,今生今世,决不离开少主人半步,少主人任何差遭,万死不辞!”
  “去,去!我这人不惯呼奴唤婢,颐指气使,你快走吧!”“老奴已下决心,不再更改,如少主人不信任老奴,就可随时杀了老奴。”
  “你……你又何必……好,好,你坐下来吃点东西吧!”“老奴等少主人吃剩的再吃不迟……”
  凌鹤怒极,大力擂了桌子一下,杯盘都跳了起来,吼着道:“我不喜欢这一套。”
  “请少主人看在老奴一片诚心分上,就答应了吧!因为也只有这样,老奴才能心安。”
  “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我没有杀你。”
  “是的,少主人,另外老奴昔年还欠老主人的情,他也救过老奴一命。”
  凌鹤以为这只会为他增添心理负担,因为“一指叟”不论对他如何恭谨,他仍要暗暗提防他一手,武林之中,江湖之上,人心本就诡谲莫测呀!
  “好,你坐下来吃吧!”凌鹤匆匆吃完放下筷子,因为他没吃完,“一指叟”就不坐下来。
  “一指叟”吃他剩下的菜,喝他剩下的酒,仅用一指,操作一双筷子,看来无啥不便,他语重心长地道:“少主人,老奴知道你关心姜姑娘……”
  “不要提她:记住!永远不许再提她,甚至包括所有的女人!”
  “少主人,请容老奴说几句话,老奴虽碌碌一生,但处世经验还是不少。姜姑娘非一般女子可比,不可听信流言,如有蜚短流长,亦可能另有隐衷。古人说:‘信人者,人未必尽诚、已则独诚矣!疑人者,人未必皆诈,已则先诈矣!’少主人,请恕老奴饶舌,实是出于一片愚诚。”
  凌鹤只哼了一声,不愿和他驳辩,说道:“你未听到有人谈论姜不幸和一个男人的事?”
  “少主人,老奴不信,也希望少主人不要轻信。”
  “我希望尽快弄清这件事。”
  “少主人,要弄清这件事,必须先找到‘白煞’。”
  “这还要你说?你想想看,和他们一老一少在一起的那个三十左右,有一张大白脸的汉于是什么人?听口气似乎大有来历。”
  “少主人,也许不会太久你就知道了,不过老奴要告诉少主人另外一件事,‘白煞’对易客术及整形术十分高明,而姜姑娘也跟他学了不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怒只是顺便提一提,可不要失之交臂和他们当面错过。”
  “你说的整形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医道,比喻说脸上或身上有些不太大的缺陷,如兔唇及疤痕等等,都可改变,据说能使眼小的人放大,双耳招风的人能使之不招风呢!”
  “这简直胡扯!”凌鹤道:“你的大名是……”
  “少主人,老奴本名叶伯庭。”
  “咱们可能有了麻烦了。”果然,一个四十左右,穿了一身华丽衣衫的中年人,手中握着名贵的长剑,身后跟了十来个劲装汉子,走了进来。
  “谁是‘蓝豹’?”
  “区区……”凌鹤还坐在那儿,掌柜的哪有不认识二十里外“怒堡”中的外总管赵德柱之理,急忙暇着腰,颠着屁股迎上,甜着脸道:“赵爷,您是大忙人,能光临小号也是小号的荣幸,快请楼上坐。”
  赵德术连眼皮子也未向他撩一下,手一挥,不耐地道:“老小子,到一边凉快去!
  看宰猪没啥好处,说不定还会溅身血!“
  “赵爷……小号是小本生意,万一动手来,砸个唏哩哗啦,这……”
  “他娘的!你在这儿聒噪什么?”
  “是,是的,赵爷您多关照……”掌柜急忙退下。
  “叶老……”
  “老奴在!”
  “这人可是‘怒堡’来的?”
  这工夫,赵德柱已站在凌鹤身边,指着他的鼻尖道:“听说你就是近数月来崛起的年轻人凌鹤?”
  “我就是凌鹤,崛起还谈不上。”
  “你他娘的以为‘怒堡’吃你那一套?”
  “你就明说吧!你要干什么?”
  “乖乖地跟我回堡去见我们两位堡主。”
  凌鹤苦笑道:“叶老,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哪有这份时间?嗯?”
  “少主人打算如何处理此人?请吩咐。”
  “正如此人刚才所说的,这可不是杀猪的地方,你就偏劳把他们叉出去如何?”
  “老奴对付这些猪,还凑合……”
  这些对白,对赵德往来说太陌生了,他在“怒堡”干了一两年的外总管,就没听过这种口吻,他暴跳着,有如一头忿怒的刺猬,大吼一声道:“拿下!”
  二十来个四面八方一上,“一指叟”对付这些角色,真像吃大卤面一样,唏哩呼噜就碗底朝天。而这些货色,当然不会是蹩脚货,因为管事崔文灰头干脸,回去这么一吆呼,来的人就不能再含糊了。
  但不到半盏茶工夫,二十一个倒下九个,未倒下的也都是鼻青脸肿,倚在墙上牛喘,嗓声像拉着胡琴。
  而凌鹤还坐在那儿没动。
  赵德往来的时候那份威风已不知去向,狞笑道:“老贼何人?报上名来。”
  “一指叟”双手一伸,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赵德柱却有点罩不住了,面色微变道:“原来是‘一指魔’!”
  “正是。”
  “你叫这小子什么来?”
  “那是老夫的少主人,姓赵的,口头上要放尊敬些。”
  赵德柱对凌鹤道:“听说是你到黄天爵黄爷蛟儿借盘缠,非但杀了黄爷主仆,还杀了他的女人,没错吧?”
  凌鹤自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江涵回去根本未说出此事,只说他很有办法,在表舅处借了一两金子。至于那首打油诗“磨口胡同赛汴京,千翅蝶王坐朝廷……”等事,他当然更不会告诉凌鹤了。
  凌鹤道:“叶老,此人在此聒噪,令人不耐。”
  “少主人,让老奴把他叉出去。”
  赵德柱“锵”地一声,撤剑在手,先攻出一剑,凌鹤一看就知道此人的剑术非凡。
  “一指叟”连闪了五六个方位,那柄剑总是不离他的上半身要害,但是,赤手仅有一指的叶伯庭,偶尔还想以独指去敲戳对方的剑身呢!
  赵德柱心里清楚得很,“一指魔”成名时,连堡主尚未出道,要胜人家,可要凭着点真玩艺儿,剑上加紧,只求不败他已感满足了。
  “大家都叫他”罩得住“,而他这一年来对外办事,的确也没有”罩不住“的纪录。
  今天二堡主本要派别人来,是他强自出头,讨了这份差事。“
  “是的,少主人,也差不多了。”招式一变,“哧哧”指风,撕裂着气幕,一口气把赵德柱逼到门外,赵德柱手忙脚乱,嘴唇翕动,不知说了几句话,“一指叟”却没有表情。
  “当”地一声,长剑落地,叶伯庭回过身来,凌鹤已站在门口,这工夫赵德柱的脸色已成猪肝色,捡起长剑,回头就走。
  “慢着!”凌鹤道:“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再走不迟。”
  赵德柱冷峻道:“姓凌的,如果你现在不杀我,你绝对逃不出‘怒堡’的百里范围之内。”
  凌鹤哼了一声,道:“说,‘怒堡’这名称因何而来?”
  “我也不知道。”赵德柱带着人走了。
  “我知道,少主人,这是‘怒堡’的奇耻大辱,也是他们横行霸道的主要原因。”
  “是什么奇耻大辱?”
  “这事据说是这样的,堡主黄世海昔年在滇北玩弄了一个少女,没想到那是一个地头蛇的妹子,结果被百十人围捕而遭擒。并没有杀他,只断了他的‘祸根’。”
  “祸根?”
  “就是那次惹祸的那话儿,由于那时黄世海还无子嗣,因而从此断后,但也从此嗜杀,他杀了阉他的滇北地头蛇五十余口,以后稍有不顺逐就滥杀无辜,且该堡迁此时即取名‘怒堡’。举例来说,如有人在他面前不小心说出‘没有用’或‘不管用’的污,保证没命。”
  “原来堡名由此而来。可是,堡主既然等于一个阉人,他还叫下面的人抢女人干啥?”
  “说来也很可笑,凡是这种人,最怕人家说他们不行,而抢女人就暗示他‘还行’的意思,不过,老奴另外听人传说,这可不一定确实。”
  “不妨说出来听听。”
  “这只是传说,黄世海既然不能那个,又不想把偌大家当遗留给别人,就只有一个办法——借种。”
  “你是说他抢一些美女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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