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鹤找到李婉如时,她已受了伤,见了凌鹤,她知道至少已暂时保住了生命,凌鹤道:“李姑娘有未见到令师兄?”
“据芳芳说,我师兄已经去了!”婉如淌着泪。
“什么?曲兄他已经……是谁干的?”
“叶伯庭!”
凌鹤一震,道:“是他?怎么会是他呢?他不是改邪归正了吗?”
“那种人如何信得?这是芳芳说的。”
“马姑娘呢?”
“她受一蒙面人监视,暂时不便表明态度。”李婉如道:“凌大哥,是不是都来了?”
“对,这是魔、道最后的对决,也可以说是背水一战,李姑娘,我送你到秘密藏身地方去,以便疗伤,那儿还有司马多闻、陆丹及阿幸,老哥哥也在……”两个现场的鏖战,已近尾声,双方都有死伤,这是因为一个蒙面人参与冷心这边,郭家驹重伤不治,高丽花、柳慕尘和余大彩重伤,姜子云也差不多。
至于江涵,这小子学得博杂,人又聪明,虽不敌冷心,却也能避重就轻,所以只受了轻伤。
对方被击毙的有司徒孝、李占元和“烈火无盐”王色,“摧心手”艾君达、“飞刀”
申屠长虹等也受了重伤。
湖边的司马能行及翁氏二兄弟在十七个坛、堂主围攻下也伤得不轻,这工夫“恶扁鹊”到达大喝一声,道:“司马老弟和翁氏兄弟请退下!”
司马能行正感不支,见他来到知获生机,立刻招呼翁氏兄弟退下来,“恶扁鹊”过去臭名在外,谁不忌惮?“天一会”的人不敢扑上,暂作观望。
“恶扁鹊”为司马等人服了伤药及解毒药,对“天一会”中人道:“你们已中了老夫的毒,不信试运真气看看……”
“天一会”的一些坛、堂主们自然相信,立刻试运真气,哪知“恶扁鹊”双手齐扬,丢出四个鸽卵大小的圆球,“波波”数声爆开,淡黄的烟雾散开。
对方仓卒间停止运气,已是不及,纷纷散开,有人大声道:“‘恶扁鹊’,这是干啥……”
“恶扁鹊,,道:”让各位先尝尝‘周公石榴’的滋味,然后再睡个回笼觉……“
这工夫对方十余人已像宿醉似的摇摇倒下。
翁老三道:“前辈这‘周公石榴’还真管用,不知他们能不能醒来?”
“当然能,但要一个对时以后。”当他们来到另一现场,这儿的情况很不妙,小江不支,冷心想送他回老家,仆上一掌按下。“冷心……”“恶扁鹊”当然不能使江杏绝后,大叫一声,冷心突然收手,见是“恶扁鹊”,已在他五步以内的身后,内心也十分忌惮。
“以你的辈分,而赶尽杀绝,也不感觉脸红吗?”
冷心道:“有什么脸红的?当你向晚辈施毒时,会先考虑辈分吗?”
“老夫对晚辈绝不用至毒之药,但十恶不赦例外,老贼,你已中毒,不信运功试试看!”
冷心也不知是计,立刻试运真气,“恶扁鹊”立刻掷出二枚“周公石榴”。
其中一枚在艾君达及申屠长或等人附近爆开,另一枚飞向冷心!但一条身影如箭射来,比那“周公石榴”飞落的速度快得多,一把抄住反掷向“恶扁鹊”。
这变化谁也没有想到,这工夫文君达等其余诸人已倒下,“恶扁鹊”先向自己这边的人处大袖交挥,动也没动,眼见“周公石榴”爆开,“恶扁鹊”吸了一口气,摇摇欲倒。
但这蒙面人却不上当,知道他不会被自己的毒物迷倒,果然,“恶扁鹊”是装的。
他冷笑道:“你他娘的老是蒙面,是瞎了眼,还是塌了鼻子?”
蒙面人不吭声,这时马芳芳突然飞落现场,冷心道:“马副会主,我们把这老毒物拿下!”
马芳芳道:“当然,这由我来办。”
但就在这时,现场上忽又飘落三人,这三人之出现,出乎任何人的意料,竟是不了和尚的师兄萧健和萧娟娟,以及黑兰英的忠仆黑禄。
马芳芳乍见娟娟和黑禄,她的心机再深,反应再快,也不由面色大变,因为这两人出现,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已无所遁形。
萧健向“恶扁鹊”等人抱拳道:“今夜为邪正对决的重要时刻,萧某本不该搅局,可是萧某所要宣布的事,也许比杀死麦遇春等人更重要。”
“恶扁鹊”自然可以想像他要说什么,但是,一来今夜要一齐对外,不应自乱阵脚,任何事都要事后再说。再说,“恶扁鹊”也以为,事已过去,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道:“萧老鬼,什么事都要在‘天一会’瓦解之后再说,轻重缓急要分清楚。”
萧趁沉声道:“老鬼,你知道是什么事?要为武林除害,应该把消灭‘天一会’排列第二才对!”
娟娟和黑禄都有虎口余生的余悸,以娟娟来说,她心地善良,处处为别人设想,可是那次被囚,过着非人生活,若非姜不幸的失心疯启发了她的灵感,她早死多时了,事实上如当时杀了她,也许比那样虐待她更仁慈些。
所以她痛定思痛,觉得马芳芳太很太毒,不值得谅解,因而和黑禄都不出声。
“马芳芳。”萧健指着她道:“要不要者夫一件件地都当众说出来?”
“不必了!”马芳芳冷冷地回答。
“不必是否表示你已承认一切了?”
“事实所逼,某些事不得不尔,我不愿淡承不承认的问题。”
萧健大声道:“黑禄,把你亲眼所见的说出来!”
“是,老前辈。”
黑禄正要说,马芳芳厉声道:“不用说了,萧健,我知道你要为不了和尚找场,你出手吧!”
“不错,我要为他报仇,你学了他的武功,却又包藏祸心,蓄意勾引他,待他动摇时,你又一本正经,板起面孔,旨在要他自绝。至于门罗夫妇,黑禄亲眼所见,全死在你的施袭之下,还有娟娟……”
马芳芳已扑上来,娟娟接了下来,马芳芳实无意向娟娟下煞手,怎奈娟娟全力施为,在这半年当中,娟娟已脱骨换胎了。
马芳芳攻出三招,娟娟都予以化解,此刻凌鹤和姜不幸已到达现场,目前双方的人手大半负伤,只剩下主要人物了。
而对方的麦遇春,已由冷心陪着站在另一边,他们乐得看到这边的人力拼,倒下一个就减轻一份实力。
凌鹤也不好说什么,刚才已证明马芳芳确曾害过门罗夫妇及不了和尚,对娟娟就更不必说了。
只不过娟娟虽非半年前的她,和马芳芳比起来却还差点,七八十招之后己落下风,即使如此,这边的人也对她刮目相看。
“娟娟退下。”萧健换下娟娟,力劈三掌,就把马芳芳震退三大步。
这工夫凌鹤道:“萧前辈,这件事晚辈以为事了再解决不迟。”
萧健道:“老夫的看法是先解决这件事再谈其他。”
凌鹤道:“麦遇春,现在应该看你我的了!”
“不错……”忽见身边的叶伯庭、艾君达和申屠长虹都已摇摇倒下,他怒声道:“‘恶扁鹊”你太卑鄙!“
“客气!要比赛卑鄙,你是顶尖儿人物。你放心,老夫弄倒他们,是想让你和凌者弟公平决斗,不受任何干扰,这才能使他的复仇行动郑重其事。”
现在,麦、凌相对,偌大“天一会”中,除了萧、马两人搏杀的衣袂声及拳掌上的罡风外,一片死寂。
这院子颇大,附近有一空屋,是花匠的住平,现已无人居住,一片漆黑,此刻凌鹤已撤出了非金非铁,鸟光闪闪,长七尽半的龙头麟尾鞭,麦遇春撤出长剑。
先出手的是麦遇春,看来平平实实的一招“天外飞鸿”和一招“推波助澜”,却是风云色变,威力无涛,剑亡一波波、一叠叠,就像鱼身上的鳞一样,一片接一片,绝无脱节或半点孔隙。
在场未倒下的几乎全是高人,不由暗暗点头,撇开麦遇春的为人不谈,此人确是个旷世练武奇才。
凌鹤在一片乌光炎网中腾挪,人在光中,光在人中,人光不分,令人眼花缭乱。
鞭在呼啸,剑在呜咽,目光如剑如鞭,引导鞭剑招呼敌人的要害,存亡绝续,往往在半瞬之间。
一个是身上有一千零八十余剑痕,痛苦相加,经验相乘;一个是天生练武胚,一代枭雄,没有人知道谁行谁不行。
近百招时,剑鞭交呜,长剑汤开,长鞭乘虚而入,麦遇春为了闪避这一鞭,一个倒纵,射入那空屋之中。
凌鹤正在进入,麦遇春又掠出纠缠在一起。
此刻萧、马两人已战了百余招,马芳芳在臂力上固然略逊,但她也是天生习武奇才,同样的招式由她施出,威力自又不同,因此,萧健要击败她,两百招以内还办不到。
只是观战的人注意力几乎全在凌、麦两人身上,这两人苦战了两百招时,凌鹤身中三剑,虽仅皮肉之伤,也令人怵目惊心,麦遇春只中了一鞭,腰臀之间,连皮带肉剖去了一大块,鲜血透衣而出。
当凌鹤猛烈的一鞭扫出时,麦遇春又掠入黑暗的屋中。
“恶扁鹊”骂道:“姓麦的,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不必来这一手……”这工夫麦遇春又自黑暗的屋中穿了出来,二人又战在一起。
此番到君山来的只少了马如飞主仆,这人就是不上路,其实他们并非未来,而是不愿无谓牺牲,只想最后捡便宜,他被麦遇春敲诈的巨额银两,还希望收回。
凌鹤此刻汗已透衣,因为他感觉对方这般年纪了,两百五十招之后似乎还差不多。
这工夫,他的长鞭又缠住了对方的右大腿,抖手一带,麦遇春往前一栽,居然趁机脱困,又钻入那黑暗的屋中。
此刻萧、马两人还是苦战,事实上萧健虽为不了和尚的师兄,功力并不比不了和尚高明,至少差了一两辈,迄今无显着胜败,萧膜不免焦急,这就对他不利。
“恶扁鹊”这时不由连连皱眉,他想不通麦遇春为何连番进入黑屋中,仅是为了缓几口气吗?事实上也不过是缓三两口气的时间而已。
这工夫萧辰也来了,道“凌鹤,让我来试试看如何?”
凌鹤聚精会神地应付而未出声,“恶扁鹊”道:“老甲鱼,你那两手固然已长进了不少,应付冷心这等货色一定成,对付麦者大可就差点了!”
“恶扁鹊”的目光,忽然落在躺在一边地上的叶伯庭身上,原来“恶扁鹊”施毒,故意使叶伯庭吸入少许,甚至可以不倒下,这也是看在江杏母子份上,还有,他还不敢确定叶是不是真的又叛了。
此刻见他直向他眨眼,“恶扁鹊”走近,却不能不防他一手,这老贼前科累累,信任他就太危险了。
“恶扁鹊”半蹲下来,只见叶伯庭的嘴唇翁动着,以蚁语传音和他说话,小江在一边莫名其妙,不知他们在干啥?
本来小江在来此之后,听说叶伯庭又叛了,他就不大相信,父子之间总会灵犀相通,按那次在湖岸上舍命力拼的悲壮情景,他不可能再叛。
“恶扁鹊”本就恨极叶伯庭杀其徒曲能直,不信他会有什么好点子,但听了他的话之后,突然向正在和凌鹤交手的麦遇春望去,心中恍然,同时也对叶伯庭的所谓“又叛了”说法获得谅解。
这工夫凌鹤又中了一剑,背上衣衫裂开,姜不幸拉住娟娟道:“娟妹,你看阿鹤他……。”
娟娟道:“阿幸姐,我以为凌大哥必能报仇雪恨,只是麦遇春的体力如此充沛,我实在感到奇怪……”
这工夫凌鹤鞭声呼啸,麦遇春又被逼进漆黑的屋中,而“恶扁鹊”也就在此时到达小屋后面,现场上的人都在注视两拨人打斗,无人注意他。
忽闻那漆黑的屋中有人大骂道:“‘恶扁鹊”,你这个老……“”哼哼“两声,似乎有人倒下了。
众人望去,只见“恶扁鹊”一手拖着一个全身黑衣,长发披散的人走出了小屋。“
这不就是麦遇春吗?“几乎谁都这么想,只有麦遇春看到这一幕时,自知大势已去,一不留神,一鞭闪电而来,缠在他的小腿上,差点栽倒。
另一鞭再次抽到时,麦遇春疾退,大呼道:“住手!”
凌鹤收手不及,麦遇春脸上有一条血痕,凌鹤这才收手,也看到了。‘恶扁鹊“拖出来的两个麦遇春,这样就变成三个麦遇春了。凌鹤喘着道:”老哥,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叫着鬼蜮技俩,原来麦遇春和这两人为一母所生,麦秀乃另一母所生,由于麦母改嫁了麦秀之父,而麦母只把麦遇春带来,作为拖油瓶,另外两个孪生兄弟未带来,加之麦遇春在麦家受到歧视,因而他与麦母都未说出家中尚有两个孪生兄弟之事。当然,昔年麦遇春得到‘巨书’成全了他的孪生兄弟,也就不会告诉麦秀了。”
众人一阵哗然,“恶扁鹊”续道:“麦遇春成立‘天一会’,所以有恃无恐,主要是还有两个影子暗中协助他。如今夜未能揭穿他们的阴谋,凌鹤在他们的车轮战之下,可能力竭死亡。”
这工夫姜子云骂道:“麦遇春,你这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无怪所有的人都以为你的武功和体力高不可测了!”
“恶扁鹊”道:“幸亏叶伯庭这老小子及时揭开他们的阴谋,现在老弟可以和他一决高下了……”
这工夫叶伯庭一跃而起,道:“老乌鸦,曲能直被俘,麦遇春试我的忠贞,要我拷问他萧辰等藏在何处,而曲能直却要我杀他,实在无法,我只好成全了他,你信不信?”
“恶扁鹊”冷冷地道:“不信也得信了……”
这时凌鹤再次攻上,十成十的内力全部卯让,麦遇春的信心已失,才七招就被抽中两鞭,退了五步,但又刺中凌鹤一剑,姜不幸和娟娟含泪望着现场,快意恩仇是苦乐参半的。
这一鞭玄妙无方,变化无穷,麦遇春自知接不下来,他忽然悲啸一声,倒拔升空,由上下瞰,正好陆闻莺款款而来,一双妙目,倾注在萧辰的身上,
麦遇春自信机智过人,却栽在这女人的手中,此时此刻,他当然要捞回点什么,抖臂斜掠而下,剑芒一闪,一颗螓首已飞了出去,身子还走出两三步才倒下。
此刻传来了萧辰的悲嘶,但麦遇春借力一弹,身在空中,掷剑于地,剑柄人上七八寸,正好在他两个已死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