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剑飞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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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剑飞龙记-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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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大师在旁协助,贵派也好有个回旋余地。”
  沙九公此语表面上虽句句为黄教派着想,骨子里却阴毒异常,要逼着雷迅大师上套。
  雷迅大师秉性忠厚,在佛门经典上也下过一番苦功修持,虽尚未到超凡人圣地步,却也在定力上能坚定不移。此时一听沙九公如此一说,不觉点头赞道:“师叔如此安排,足见有过人智慧,也免去我黄教派一劫。”
  螳螂派与西藏黄教联合出手,密商大计,这且不说,再说在徐士奇武馆内,杨英烈与员玑兄弟等人,也是为三月十五青翠峰顶之约暗暗担忧。对那螳螂派与西藏黄教的实力十年前已是不敌,死的死,伤的伤,才落成今日凋零局面,如今虽然多了一位峨嵋的高手,可是到底孤掌难鸣,说不定又会蹈昔日覆辙。
  灵玑兄弟日夕盼望徐霜盾及时赶回,那末这一场纠纷可操必胜,想不到日期愈迫愈近,明天就是三月十五,而仙子尚渺无踪影。
  吕曼音却把三月十五之约,丝毫没有放心上,日日带着卫氏兄妹谈笑,卫芝卫兰嘴巴又甜,把姑姑两个字叫得不离口。吕曼音几曾有人如此亲热过,把一双小兄妹爱得无微不至。
  看看三月十四已临,这天中午时分,杨英烈,徐士奇,灵玑兄弟等特别请吕曼音来客堂小坐,商量今晚对策,原来十五子时,正是十四晚间之事。
  吕曼音还是满不存乎,而杨英烈等人却是忧形干色,当下吕曼音忍不住说道:“今晚之事,有我一人承担下来,况我奉了家师之命。纵然我有一差二错,尚有敝家师顶下梁子,各位一切放心好了。”
  杨英烈等人暗想道:“你这一番话虽然不错,只是静因师太远莅峨嵋,所谓近水不救远火,万一出了岔子,一再找静因师太已经来不及了。”
  灵璇道长也是沉吟半晌,才沉声道:“我看今晚之事必然有个了断,吕姑娘当然是独负艰巨,贫道等人只能莅阵助威,这龙凤双幡,卞卫两家仇怨,端赖姑娘一人之力了。”
  吕曼音微微一笑,说道:“我既然一手挑上了,当然由我一手去打发,量沙九公那厮还不敢把我怎地。只是两位道长须把起死还魂解毒丹多带一点,凡一有人中了螳螂七煞爪还能及时救治。”
  灵玑早已点头应道:“这个不须姑娘嘱咐,贫道业已准备妥当。”
  卫氏兄妹在旁吵着一定要跟去,吕曼音童心未灭,也颇有意带小兄妹俩一瞧热闹,还是徐士奇老成持重,力加阻拦,才决定把两小童留在武馆。
  徐士奇武馆内虽有十几个门下,怎奈都是富家子弟出身,平时又不肯苦练功夫,所以一概都留在武馆,只带两个仆人跟随,可以看守坐骑。“
  当下几个人商量停当,下午休息养神,傍晚时分,饱餐已毕,跨上坐骑,微一加鞭,早已出了黄岩西门,直奔括苍山下。
  这一行共是八匹快马,前面以吕曼音为首,以下是徐士奇,杨英烈,灵璇灵玑二位道长,卞家骏,最后是两个跟随家丁。马驰如飞,一路无话,到了亥初时分,早已到达括苍山边,此时山道崎岖,马行不便,一干人下了坐骑,将马匹交与从人看管,各人展开了轻身提纵术,向青翠峰顶直窜上去。
  半个时辰一过,各人早已离青翠峰只不过数百丈遥,此时一轮明月,临空照耀,晚风徐徐,略带寒意,徐士奇低声传与各人道:“时间尚早,我等不如在峰下略作憩息,一会也好厮杀。”
  各人莫不称善,当即在峰下选了一块幽僻之地,闭目盘坐,运气调神,默默用起功来。
  俄顷子时已到,吕曼音一跃起身,说道:“约会时辰已到,待我先到峰顶一瞧来敌动态,各位随后赶来。”说时已双足轻点,一式“白鹤冲天”,早已平地窜起二三十丈,接连几个翻身,早在月光下失掉踪影。
  杨英烈等人岂肯落后,也早将身形展开,随在吕曼音之后,鱼贯而上。
  紫在罗刹吕曼音刚及峰顶,只见眼前黑影一晃,两侧窜出来两个汉子,一个是身披黄色喇嘛僧袍,一个是身穿玄色紧身箭衣,当道而迎,一个是合什问讯,一个是抱拳作拱,齐声道:“吕姑娘真信人也,敝家师早就在前面相候。”
  吕曼音借着月光一望,已瞧见那喇嘛正是雷迅大师首传弟子嘉邱摩,那黑衣壮汉也是沙九公大弟子追魂煞单虎。当下见对方以礼相迎,不觉格格一笑,说道:“多谢二位远迎,请前面带路。”
  此时杨英烈等人均已随后赶到,一见西藏黄教派与螳螂派各以大弟子道左相迎,已悉两派早已事先商量妥善,今晚之约恐怕不易应付,莫不小心翼翼。
  当下众人随在嘉邱摩与单虎身后,在茅草齐腰、藤萝遮道的峰顶上慢慢行去,吕曼音还是安步当车,如履平地,杨、徐以及两位道长虽然略感吃力,也还能跟随得上,唯有卞家骏功力较差,这苦头却吃大了,一会儿赶到前面,一会儿又落后甚远,弄得狼狈不堪。
  原来这是沙九公安排下来的妙计,在峰顶四周让嘉邱摩与单虎二人熟悉地形,心目中暗记高矮深浅,夜间练习行走,初时步行也有困难,几次练习之后早已步履轻快。原来在这阻碍重重的山地中,要用轻身提纵术,窜高登低,倒也容易,遇着落足困难之处可以一越而过,而安步当车却是不容易了,又要走得从容不迫,恍如白日行路,非要有绝顶轻身功夫实无法办到。
  嘉邱摩和单虎二人走在前面,不时回头观看,见吕曼音不但步履如飞,毫不吃力,遇到了地面低凹之处,更能一提直气,悬空走上几步,在月光下紫色长袍随风飘扬,闪烁生辉,恍若仙子凌波,姿势真是美妙已极,把嘉单二人看得目瞪口呆,暗暗称奇不绝。
  不消一盏菜的时间,峰顶平地了然在望,只见沙九公与喀沁巴二人并列盘坐在地,各人背后站立着五六名弟子,均是垂手恭立,状极严肃。
  嘉邱摩与单虎二人向着吕曼音微一欠身,说道:“姑娘缓走几步,在下先行告退。”语言一毕,双双同时跃起,各奔乃师面前报禀。
  场中沙九公与喀沁巴微一摆手,嘉邱摩与单虎立即退归弟子行中。沙喀二人亦不怠慢,早从地上起立,大步奔向场外,向吕曼音等人迎来。
  吕曼音一切看得清楚,暗忖道:“这沙老儿与西藏番僧到底弄些什么玄虚,竟弄下这许多礼数,与初见面那种狂妄傲志完全不同,我倒需要更加小心,免得中了道儿,堕了师门威风。”
  此时杨英烈等人均已赶到,沙九公与喀沁巴已迎全前面,沙九公双拳一抱,说道:“吕姑娘言出随行,信人信语,倒叫沙某佩服。”
  喀沁巴也是合什问讯道:“家师兄略有琐事缠身,命贫僧先行接待,家师兄随后即至。”
  吕曼音秋波一瞟,又格格作笑道:“你们这些礼数,倒是安排得不错,只是我快人快语,我来此目的只为了龙凤双幡,那些繁文俗节都免了吧。”
  沙九公哈哈一笑,高声道:“姑娘意思,沙某明白,请至场中一谈,再作了断如何?” 说时竟不再让对方答话,身形一转,已大踏步向场中而去。
  喀沁巴也是微一欠身道:“吕姑娘,各位居士请。”
  吕曼音岂容得沙九公那份气焰,不禁冷笑连声,悠然慢步,缓缓至扬中站定。
  此时场中阵势早已列开,东边厢以沙宗二人为首,后面是两派门徒;西边厢是以吕曼音为主,杨、徐、灵玑兄弟等人分列两旁,此时一轮满月恰到天心,正交子时,峰顶在风疾劲,触肌生寒,多人正在生死存亡关头,也早就顾不得这许多了。
  沙九公狂笑数声,怒道:“刚才吕姑娘所说,是为了龙凤双幡而来,老夫倒要领教,吕姑娘对此事如何了断?”
  吕曼音浅浅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事容易得很,龙凤双幡是卞卫两家所有,旁人不得强争,我虽然是局外人,但是路见不平,也要拔刀而起。”
  沙九公尚未答言,喀沁巴已亢声道:“这金凤幡是敝教祖传三宝,姑娘怎么说是卞卫两家之物,这样强辞在理,贫僧倒是不服。”
  吕曼音冷声答道:“你不清楚可以去问你的师兄,你的师兄也不清楚,可以到阴府里去问你的师父,再不然找个年高懂事的人请教一下,也可以明白一个大概。”
  沙九公心中当然清楚龙凤双幡来历,唯恐言语一多,拆穿他的底细,当下急不及待,抢前一步,指着吕曼音骂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践婢,老夫只因为看在静因师太面上,才尊你一声姑娘,你却狂妄无知,目中无人,见了长辈不知尊敬,反倒出口伤人。今天你要了断龙凤双幡之事不难,只要问问我手中的双掌一鞭肯也不肯。”
  吕曼音自出娘胎以来,未曾受过如此辱骂,不禁怒形于色,双足一点,早已跃向场中,左手一按剑鞘,右手烈火剑在握,冷声道:“有双掌一鞭,我也有双掌一剑,咱们干脆在兵刃上比个上下吧!”
  沙九公冷笑连声,双手往衣襟下一摸,呼的一响,手中已多了一根软鞭,鞭头一伸,宛若一只螳螂,两条螳螂爪紧贴头部,张舞作势,鞭身却以纯钢炼成,能曲能直,伸缩自如。
  原来这根螳头软鞭,是沙九公创立宗派以后,领悟螳螂七煞爪进攻退守之道,才蓄意炼成了这一般怪兵器,螳头两爪暗用机关操纵,能向前伸长五寸,内含螳螂七煞爪毒汁,只要沾上皮肉,对方即无幸存。
  沙九公软鞭一露,迎空一挥,刷的一响,力透中锋,鞭身微微颤动,螳头张牙舞爪,显得他在这根软鞭上实有过人功力。
  目曼音虽然见了这股怪兵器,心中也感惊异,可是她手上烈火宝剑却是峨嵋三口宝刃之一,吹刃断发,削铁如泥,不论什么怪兵器,只要碰上了烈火剑,管叫它断成两截。
  沙九公早已急不及待,暴喝连声,软鞭一拖,直往吕曼音下三盘扫去,螳头高高昂起,宛如一根拐杖,一招“螳臂挡车”,果然力沉势雄。
  吕曼音却仍是气安神闲,笑吟吟地站在当地,等到软鞭近身,这才猛一弯腰,手中烈火剑向下一撩,一招“海底捞月”,想把软鞭削去半截。
  想不到抄九公手腕微震,力透鞭头,那螳头竟然婉蜒而上,张开两只大爪,“螳螂捕蝉”,猛向吕曼音手背抓去。
  吕曼音剑拄下撩,沙九公螳头软鞭却往上蹿,一上一下,去势均是奇疾,眼看螳爪已触到手背,却摹地间一声清啸,恍若龙吟鹤唳,在清啸声中吕曼音早已凌空飞起,紫色长袍在空中乱舞,手中剑更是长虹万丈,姿势美妙已绝。
  沙九公一声暴喝,手中软鞭如影随形,随着吕曼音身形向上抓去。
  吕曼音对那怪兵刃早已暗暗留神,对那软鞭长度估计得清清楚楚,她这一腾身不高不矮,恰巧软鞭长度以外,软鞭起得虽快,却已奈何吕曼音不得。
  这一招,吕曼音虽然避过,却是落了下风,心中一恼,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手中烈火剑一挽,只见银花朵朵,耀人眼目,乘着沙九公招式用老,软鞭直伸空中,一招“横刀断臂”,直向鞭身削去。
  沙九公想不到吕曼音竟会在半空中翻身换招,反守为攻,赶紧手腕一沉,把软鞭向怀中拉回,一招“毒蟒缠身”,改进为退。
  吕曼音岂容来敌这样轻易返身,一见软鞭后撤,手中烈火剑跟着一紧,顺着软鞭势子,一招“刘邦斩蛇”,乘势往下疾点。
  沙九公软鞭后撤,不能再放,吕曼音却已如影随形,迅若电火,眼看这一招无法躲闪,蓦地间只听一暴喝,恍如晴天霹雳,就在这暴喝声中,沙九公身形顿缩,就地一滚。
  烈火剑虽然来的快,沙九公身形缩得更快,一式“就地十八滚”,早已滚出丈余开外。
  名家对手,身形资疾,一退一进,不比庸手。这时两人相隔丈余,吕曼音仍是气安神闲,笑哈哈地站在当地,沙九公却是暴喝如雷,怒气冲天。
  这两个对手,算是各遇险招,扯个平手,可是谁也不敢轻视对方,正待二次近身,却已见喀沁巴大师长剑一指,怒声道:“今天之会,不是专为较量武技,不分个你死我活,定无结果,咱们也不必再作壁上观,干脆来个大决战吧。”
  原来喀沁巴一瞧沙九公与吕曼音对手,两招一过,已知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短时间要分胜负却是不易,这才按照预定计划,来个以大吃小,以众凌寡。
  黄教与螳螂两派门下,早已明白喀沁巴言语用意,不待吩咐,早已连声怒吼,各自拉出兵刃,一哄而上。
  杨英烈等人一瞧吕曼音不能立即取胜,心中已知不妙,这时又见对方不守江湖规矩,竟欲以多取胜,心中亦顿时怒火如焚,嘴上更不答话,各自拉出兵刃护身。
  场中杨英烈与嘉邱摩作为一对,徐士奇与追魂煞单虎一对,灵璇灵玑道长与嘉邱摩以及无常煞刘振各自作为一对,要命煞褚光偏偏找到卞家骏作为一对,其余嘉里珠,嘉喀,以及夺魄煞金亮分在四周接应,专门找敌人空隙,利用暗箭伤人。
  吕曼音先还气安神闲,这时一见场中混战,已知敌人不守信义,破坏了江湖上的规矩,先前来时这一套假礼数,均是故意做作,诱人进入陷境,当下把粉脸气得通红,烈火剑一挥,拼命地向沙九公扑去。
  沙九公冷冷一笑,讽刺道:“贱婢,你看这件事你能了断么?不如乖乖的滚回去,老夫看在静因师太之面,恕你是个后辈,特地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吕曼音更不答话,一招“迅雷击项”,烈火剑迎头劈下。
  沙九公只是怪笑连声,更不躲闪,吕曼音心中正觉诧异,暗付道:“我手上这把烈火剑,乃是一口奇珍,纵然你有一身横练的铁布衫功夫,也叫你分成两片。”掌中剑一紧,正待乘势劈下,却猛觉得脑后冷风飕飕,已知有人暗袭,赶紧手上烈火剑一撤,身躯滴溜转了半个圈子,一招“游龙戏凤”,躲开身后兵刃,借着月色如练,斜目回睨,已见喀沁巴右手持剑,左掌问讯道:“久闻峨嵋剑术威镇江湖,贫僧不才,也要瞻仰几手。”
  这明明是两打一,想不到沙九公与喀沁巴各为一派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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