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范围好办事!”
毛盾正想瞧得更详细之际,忽有一道青光射来,毛盾惊愕叫声“谁”,以为是暗器,很快滚地逃开。
那青光闪至,落于神坛上,是一竹镖,由于力道够劲已钉穿桌面,矗立那儿,毛盾顿往发镖处望去,只见黑影一闪即失,他忙追前,可惜追出墙头己不见踪影。
“这人是谁?武功不但高,似乎对金武堂地形也了若指掌,否则他不可能连守卫都未惊动即已闪失不见。”
毛盾疑思不解中返回神坛,忽而见及那竹镖乃是现成采于附近竹林枝干,还碧绿发青,竹枝上绑了一布条,毛盾赶忙解开,里头写了几个字:“花弄情,庚子年三月初三寅时生。”
毛盾愣住了,这人是谁,为何知道花弄情生辰八字?他突然传来消息有何用意?难道要自己收拾花弄情?
不管如何,毛盾还是想及时证明这生辰八字是真是假,于是先写在阴阳镜上,焚拜三炷香,又施展法术以摄魂。
“阴女花弄情,庚子年三月初三寅时生,属蛇,对了请现原神!”
毛盾刚把酒杯洒点向阴阳镜,就这么神奇,竟然已浮现花弄情正袒胸露乳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情景,毛盾惊喜万分:“真的是她呀!”
这下可好了,知道花弄情生辰八字,那简直可以将她玩弄于手掌指之中,若她再干坏事就把她变成跟武子威一样纯真无邪。
他正想着如何整整花弄情之际,武灵玉已稍带惊急赶来,瞧及毛盾,她始嘘了一口气。
“找我有事?”毛盾对她举止颇觉不寻常。
武灵玉干笑一声,写道:“我发现黑影就赶过来了。”
“黑影,会是那神秘人?”毛盾眼睛一亮:“你看清他是谁?”
“没有,长头发,是个女的。”
“女的,会是谁?”毛盾心念一闪:“会是阮月仙?可是她怎会知道花弄情生辰八字,何况她的武功也没那么好。”
毛盾想不通,只好碰上了再说,他现在只对制服花弄情有兴趣,当下笑口大开:“你知道做人哪件事最快乐吗?就是耍人,把人当布偶耍,真是过瘾呐!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武灵玉未必听得懂他的话,但见他位着自己手掌,触电感觉让她心中一甜,也就任由他拉着走了。
一路上,毛盾还是滔滔不绝,直把阴阳镜晃了晃,很似乎夸其伟大,武灵玉只好边笑边点头免得毛盾扫兴,直到她发现是走向金凤阁,她这才紧张起来。
“你要耍花弄情?”
“不然你还以为耍谁最过瘾?”
“她很凶……”武灵玉忌意犹存。
“放心,从今以后,叫她凶不起来,走!”
毛盾大摇大摆走向红门前,也不叫门,一脚踹得木栓断裂发出砰然大响,门板为之暴开。毛盾则皇爷般晃了进去。武灵玉虽忌,仍跟在后头。
这声音当然引得花弄情大惊失色,还未披上外衣,穿着透明黑纱睡袍即已拿着金枪怒冲冲杀过来。乍见毛盾,她嗔怒不已:“又是你,你当老娘这里是武馆,容得你拳打脚踢?”
毛盾欣笑:“不是也差不多,光你可以踢阮月仙,我就不能踢踢门板?”
“可以,不过我这只脚也会把你踢出门!”
花弄情怒喝一声,向前扑近数丈,突又踢出右脚,存心将毛盾踢出门。
那劲道不可谓不弱,可惜毛盾早有防范,阴阳镜一抖,不知如何发出一道强光照得花弄情眼睛生疼,瞧不见眼前人影,她心下一惊,不得不撤回倒掠以防有变。
毛盾逼退花弄情,已是讽言讽语:“狗撒尿也比你好看,小孩子胡乱抬腿,成何体统!”
“你?可恶!”
花弄情当真火了心,右手一抬,手中七支白骨钉就想让毛盾好看。毛盾乍见白光,登时喝:“住手,也不问我三更造访所为何来?”
他那模样让人觉得即是有大事,花弄情为之一愣:“有什么事?”
“你看我这面镜子。”
毛盾将阴阳镜摆正推来,花弄情倒对这会发光的镜子感到好奇,不自觉地凝眼瞧去,可说黑得发亮,她道:“八封镜有何好看?”
“我是叫你看镜中所写的朱砂字。”
“花弄情?”她更仔细瞧那不算小但却写在黑底瞧不大清楚的字体:“庚子年三月初三寅时生?”她脸色大变:“这不是我的生成八字吗?”
“不错。”
“把镜子给我。”花弄情急切地想抢过来:“你敢偷我八字?”
“你不说,我怎会知道?”毛盾仍想探消息:“你可曾告诉任何人?”
“我神经病,拿过来!”
花弄情动了真怒,探手劲道已是千钧万力,迫得毛盾穷于应付,阴阳镜差点被抢。
他赶忙伸出右手食中指,从腰际夹出一张黄符条,口中疾念,再叫一声“起”,但见符纸呼地一声已被燃亮,他先甩向花弄情那绺秀发,火星闪点,迫得花弄情护发心切而回掌自救,她想打掉符火。
那毛盾急念:“魂来魄来,急急如律令。”赶忙将符火往阴阳镜罩去,再吼声“定”。
只见得阴阳镜亮光一闪,里头映出花弄情凶相。那花弄情却如被点穴道般定在那里,左手一把金枪已抵毛盾门面,枪尖只差左眉三寸就是刺不下去。
如此危急情景吓得武灵玉一身冷汗。她也是出招想救人,突见此状而定在那里,一只手想扯毛盾腰带,一手直指花弄情左肋,一脸拚命模样。
毛盾未发觉她如此拼命,已为自己杰作大为欣赏:“如何,我的法术不赖吧?”
武灵玉已然收招,闻声才瞧清状况,不禁点头轻笑,赞赏毛盾实有一套。
毛盾自然笑的更加得意:“她以前不是时常欺负你?你该如何惩罚她?”
“打巴掌!”武灵玉想掴出手掌,可是似乎又不愿沾她身子,不想打了。
毛盾自是甜笑着:“好,打巴掌就打巴掌,你不打她,那就叫她自己修理自己好了。”
毛盾伸出手指在镜面画了又画,口中念念有词,结果,很快地,镜中人影已会动了。
毛盾则指责说道:“老婆娘你平日坏事做多了,也该自己修理自己吧!”手指往镜中人影脸部点去。那花弄情当真不客气往白己脸部甩巴掌。叭然一响,清楚可闻。
“不够劲,再来一个,两颊都有!”
花弄情简直行尸走肉,说打就打,耳光甩个不停,那嫩白脸颊已印出血红指印。
光甩耳光不够劲,毛盾又将她当猴子耍,要她东跳西掠,斤斗猛翻,还学孙悟空抓痒,耍得连武灵玉都忍不住呵呵笑起。
直到花弄情满头大汗毛盾才放她一马,讪笑不已:“任你多厉害,比起茅山神术还是差得远,该改邪归正了吧!”
毛盾再施法术,将镜中人影淡化不少,花弄情方悠悠醒来,可是已少了方才精明泼辣样,快跟儿子武子威差不多,落个纯真无邪。
“二夫人啊,你先说说看,你又是怎么死里逃生?”
花弄情痴呆说道:“护体神功……万元移位……再生术……”
“再生术?”毛盾了解万元移位大概即是可移动五脏六腑的功夫,自己也有此功力,倒是再生术,他听都没听过:“那是什么功夫?”
“再生,死而复活……”
任由毛盾如何逼问,花弄情还是傻呼呼地说这句话,逼得毛盾不得不放弃,摄魂术还是有缺点,深一层的武功她要是记不清,怎么逼也没用。
武灵玉及时写字于掌中:“问她是否知道我哥哥下落。”
毛盾这才想起正事:“你可掳去武向天?”
“有……没有……”
“这是什么答案?”毛盾心念一闪:“你抓了假冒武向天的李平?”
“是……”
“果然是你!”毛盾称喜不已,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方才那指魂感应针不就直指金凤阁吗?自己倒是忽略她了:“人呢?藏在哪里?”
“金凤亭下……”
“嘿嘿,阴险家伙,第一次看你那么老实。”毛盾斥笑道:“快带我去!”
花弄情呆痴点头,立即转身移步往左侧花园方向行去。毛盾和武灵玉则欣喜跟在后头,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如此顺利。
武灵玉直想着如此一来姐姐再也不必忧心难过了。
毛盾则对那神秘人感谢有加,给了这么好的生辰八字使得他省去不少工夫。
边走毛盾仍边问:“说说看,你如何把人掳来的?”
“调虎离山之计。”
“那天晚上行动?”
“是……”
“掳人是为了什么?”
“破坏两人结婚……。”花弄情回答总是简短扼要。
毛盾不禁想笑,这计谋本是自己订下,却惹出这许多麻烦,实在搞不清楚是搞对了还是搞错了呢?
还好事情有了转圜余地,否则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弄情很快带领两人抵达金凤亭,此亭落于几株樱花树丛中,还算隐秘,呈六角形,顶檐各镶有飞凤六只,瞧不出什么特色,倒是地面平亮如滑,铺的丘青石一尘不染。
花弄情往左侧石阶旁的飞凤雕石双眼一按,那整座不算大却也不算小的石亭竟然往左移,露出一秘道。
毛盾叹为观止,秘道设在石亭底下。又有谁料想得到?这花弄情果然居心叵测。
花弄情引领两人入内,里头倒是宽敞得很,四壁置有十张以上石床,居中还有桌椅,看似乎可藏得许多人以及住很久。
毛盾已想起花弄情以前养的秘密杀手,说不定即隐藏在此。
再深入二十丈,一道石壁挡道,花弄情又向石壁推按,石门顿开,里头传来淡淡弱光,也传出求救声。
“救命啊,我是少堂主啊!……”
毛盾光闻及声音已知是李平,当下快步跨入,发现他已被镣铐在石壁上,一副多灾多难落魄模样。见着毛盾,他登时喜不自胜:“少侠快救我,我被陷豁了。”
“这不是来了吗?”毛盾轻笑:“最近还好吧?”
“如此情况怎好得了?”李平苦笑不已。
毛盾乃示意花弄情将他给放了,李平连找她算帐的勇气也没有,急着想往外冲,免得突然这道门又闭了起来。
“有事外边聊如何?”
“还有什么事?”毛盾道:“回去吧,你那口子早等你等疯了。”
“那,我走了……多谢搭救。”李平拜个礼就想走人。
“等等!”毛盾又道:“别忘了向外面宣布你平安归来,免得人家为你操心,至于被谁抓去,我看你就别说了,因为……”毛盾望向花弄情,欣笑着:“她已改过自新,乖多了。”
只要毛盾怎么说,李平即怎么样做,当下拚命点头表示知道、知道,逃的比什么都快。
秘室剩下三人,毛盾则礼貌面对花弄情:“多谢帮忙啊,否则,我摸翻了天也未必找得出这样一个秘洞。”
花弄情傻笑着,这种客气话,她说不出来。
毛盾再瞧瞧四周,并无其他异样之处,遂指示花弄情退出秘室。
三人方走出,石亭自动恢复原位,结合得天衣无缝。
毛盾这才面对武灵玉,解脱般摊手:“一切顺利,你该高兴了吧?”
可惜武灵玉仍自忧心忡忡般摇头。
“怎么了?还有事?”毛盾不解。
“我哥哥……”武灵玉想及亲生哥哥仍无消息,她哪快乐得起来?
毛盾猝有所觉,竟然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忘了,他及时问向花弄情:“你知道武向天消息吗?”
“知道……”花弄情傻愣愣地,她现在是有问必答。
这声“知道”已把毛盾心胆吊得好高好紧:“他在哪里?”
“放走了……”花弄情指向李平消失方向。
毛盾颇为泄气:“不是他,他是假冒的,我说的是真的武向天,你知道他吗?”
“知道……”
“太好了!”连武灵玉都显得激动,毛盾急问:“他在哪里?”
“天狐山……”
“你见过他?”
“我杀了他。”
“什么?”毛盾两眼瞪得快破裂:“你杀了他?”
“是……”花弄情呆痴点头。
毛盾简直连一分希望都幻灭,一巴掌登时打得她口角挂血,连滚数圈摔在地上:“你这贱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他你也敢杀!可恶,可恶……”
毛盾猛追过去又是拳打脚踢,花弄情人变痴呆,好似连痛神经也没有了,被打被揍,照样敢愣地瞧着毛盾这奇怪的人类。
武灵玉早已靠在亭柱,泪水不断,没想到自己日夜盼望的哥哥竟会传来如此不幸消息,她心如刀割,简直已遍体鳞伤!
毛盾揍着揍着还是忍不了悲怅而顿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喃喃嗔骂着:“你这恶毒女人,他跟你有何仇怨,你竟也杀了他?”
花弄情倒也痴得可以,有问必答:“他妨碍我霸占金武堂,我杀了他……报复他爹……”
“你还算是人吗?”毛盾熬不过,又对她拳打脚踢。
武灵玉己支持不了,掩着脸面直奔逃开,哑巴也发出了呜呜哭声,伤心已是到了极点。
毛盾但见她离去,哪顾得再修理花弄情,急得直叫,快步追了过去。
现在只留下被揍得鼻青脸肿,浑身肿紫的花弄情,她仍未觉得疼痛,抹着鼻血,还对两相追的人感到好奇。
虽然狼狈,却又如何弥补她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呢?
武灵玉直奔玉竹轩,还来不及回房就已趴在鸟笼底下那张石椅上悲泣不已。深夜鸟儿不易飞行,那对比翼鸟但闻女主人哭了,两只鸟儿也悲哀轻泣起来,现场弥漫一片哀伤气息。
毛盾已经追赶而至,却不知如何安慰,直叫着“没事,一定没事”,可是凶手都已承认,岂会没事?“
“吉人自有天相,二小姐别哭了……”
毛盾说了也是白说,武灵玉根本听不到,也听不进去,兀自泣不成声。
“怎么办呢?人都死了,想找回来都难!”毛盾心头乱糟糟,不知该如何处理:“还死在他乡异处,怪可怜的,我该去超渡他才对,或而把他尸骨带回来,也算是尽尽朋友一场……”
心念至此,他忽而有所决定:“是该去,生死都要弄个明白。”
他登时抓向武灵玉肩头,抖得她怔愣忘了哭泣,毛盾认真道:“到天孤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