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赶忙打哈哈:“你有福了,哪天回来风光?”
“快了。”李平笑的开心:“放心,我不会抢你生意。”
掌柜直道谢,哈哈连打好几个。
李平这才满意转往毛盾,欣笑着:“少侠想尝尝本处特色温泉洒宴?”
“这是什么玩意?”毛盾感到好奇。
“就是边洗温泉边品酒聊天啊,挺有意思。”
“是有意思,快去弄,我等不及了。”
“是”李平拱手为礼,已匆匆离去。
酒宴设在独立雅屋之温泉浴池中。此泉水直通外头湖泊,自是干净如露珠,那桌子是一大块木头,由于浮力关系,上边则可放置酒莱。饮酒者只要浸入温泉,随时可取用,倒也是别居特色。
毛盾见状,好奇心使得他冲动欲试,霎时脱光外衣,一股脑撞入温泉中,掀起浪花涟漪震动酒桌掀晃,好像欲翻船似的。
李平见状,赶忙跪往泉边直按着酒桌,免得让它翻去,他急道:“少侠别太冲动,酒桌禁不了冲击啊!”
毛盾这才知道失态,登时也扶向酒桌,轻笑道:“不容易啊!水上用餐,天下一大乐事。”目光已瞄向稍困窘的武灵玉,手一挥:“你也下来啊,挺过瘾的。”
武灵玉更窘红了脸,猛摇头。
“来都来了,不试,多没意思?”
武灵玉还是猛摇头,甚而想退出去。
李平见状急道:“二小姐别走,您是女的,这里也有衣衫可穿,要是您害羞的话。”忽然觉得武灵玉听不懂,遂赶过去拦住她,并比手划脚,干脆自己先退出去,把门给带上,免得坏人好事。
武灵玉此时更窘心了,想开门也不是,不开门又不知如何是好。
毛盾则喜笑不已:“别害臊啦,不是有浴袍可穿?换上它就是!”还是怕武灵玉听不懂,手伸向岸边长鞭,一抽一甩,卷向武灵玉腰际,回抽过来,武灵玉更形困窘,忽见毛盾半身外露,登时闭了眼,然而池边早被泉水溅湿,她又被往前倾带。一个没见着,唉唉两声滑跤,直往泉中掉去。
她惊惶想掠起,岂知毛盾早把鞭卷短,这一腾身过猛,旋即摔了下来。
她直叫糟,毛盾更叫不好,赶忙弃鞭顶向酒桌,方顶起来,武灵玉已落水,哗啦啦几声溅得水花四散,她早变成落汤鸡。
她想挣扎出水,却发现全身衣衫粘贴,妙处凹凸毕现,窘得她赶忙又缩回水中,把衣衫当成了浴袍穿。
毛盾直叫好险——为酒桌而喊,眼看风平浪静不少,始将酒桌置回池中,和武灵玉坐了个相对。
“这不是下来了吗?”毛盾有些抱歉,却更满意自己杰作:“其实穿着衣服洗温泉也很过瘾吧?”
不知是温泉热气熏红了脸,还是武灵玉窘透了嫩颊,那脸看来更如透明水晶杯中的嫩红葡萄酒,熏得毛盾快晕了,嘴巴直赞赏:“好漂亮啊。”
武灵玉的确够迷人,又如含羞带怯的出水芙蓉,直叫人想一亲芳泽,她又是白衣白裙,映在水中,活像碧绿翡翠中流动的白水晶,更裹着晕红如苹果的嫩肌肤,碧里透白,白里透红,简直美极了,毛盾也看呆了。
武灵玉羞窘中仍发现毛盾直往自己瞧,这更让她窘困,不自觉地抱起双手于胸,想掩去因落水而有些透明的胸脯,事实上隔着酒桌,毛盾根本见之不着,但她还是掩了又掩。毛盾顿觉失了礼数,赶忙拿起酒杯,先敬为礼!
“喝杯酒吧,庆祝我们……相见不易,永浴爱河!”
欺着武灵玉听不懂,毛盾老喜欢占便宜。
武灵玉窘困干笑两声,还是伸出右手接下酒杯把美酒给喝了,一饮而尽。
“这么猛?那,我也陪你啦!”毛盾也将美酒钦尽,随即又倒满:“不容易啊!一辈子都没享受过人生,你呢?我看你也没有,以后陪我一辈子如何?也就是嫁给我的意思啦,虽然有个段君来,但她太凶了,还是你来得温柔,瞧起来就过瘾啊!”
不知武灵玉是否听懂,她老注意毛盾嘴皮子掀啊掀,脸腮则越来越红。大概哑巴多半看得懂别人怎么说话吧。
毛盾可好了,有了忠实美女听众,他说的比什么都过瘾,武灵玉只有笑,毛盾倒酒她就喝,几杯下肚,她也有了三分醉意,豁然也就开朗许多,开始会你来我往比手划脚了。毛盾见此更是高兴,硬把武灵玉手掌抓过来,欣笑着:“我爱你,怎么写?”
似乎笔划过多,他干脆画颗心。武灵玉顿觉甜蜜上心头,更形困窘将手抽缩回去,但见毛盾欢欣大笑,她更难为情,一掌已推过来,推得毛盾差点倒裁葱,毛盾惊吓,没了声音,却更狡黠地伸手抓住那只脚,就要有所行动。
武灵玉一时惊惶却收不回来,她挣扎,却因两人全在水中,重心不稳,这一挣扎,两人全往前挤,居中又有酒桌间隔,冲势过猛,两人全缩头潜入水中,忽而各自扭抓搔痒,就如小孩戏耍般绞得水花连连,过瘾非常。
终于两人憋不了气,双双冒出水面,却已挤在一堆,武灵玉登时发现自己被毛盾抱着,窘羞得又往水中钻去,逃回酒桌那头。毛盾却痴痴地笑:“美人啊,我快被你迷死了。”
武灵玉除了窘还是窘,不得已猛泼水过来,逼得毛盾潜入水中,她借此机会逃出水面,直躲入房间,再也不肯出来。
待毛盾从水中冒起,佳人不见了。愣了两眼,随即呵呵笑起,直道:“过瘾就好,过瘾就好!”
抓起酒壶,猛灌美酒,亦是过瘾就好。
好不容易,武灵玉利用真力把衣服弄干,毛盾也喝得七分醉意,眼看已是黄昏,今晚是走不了了。
李平还特地送来毛毯,让两人睡得舒服。他本想逃逸,但想起毛盾在自己身上下的符咒,他实在也没这胆子冒险一试。
深夜中,武灵玉倚向窗口,晶亮明月高悬,倒映碧绿池湖中,美得让人心动。
回望熟睡毛盾,她的心亦是甜蜜温馨。
真是让人难忘的天狐之旅啊。
夜更深,美梦却更甜。
夜照样深。
冷月高悬。
花弄情倚在揽月亭,看似在赏月,其实她在等那位大法师。
四更天已过,天空才掠来一道青影,花弄情心下一喜,说道:“是法师吗?”
那人手持拂尘,胸挂太极图,自是道士没错,他轻功甚高地连翻七八个斤斗,平落花弄情面前。
他八字眉一挑,颇为花弄情半透明纱袍里边的胴体所吸引。
花弄情习惯地轻笑,顺便耸起胸脯,几天细心治疗,淤血早已退去不少,又换来迷人肌肤,她哆声道:“法师,我美吗?”
“不错,长得不错,国色天香。”老道士缩着目光。
“如果法师愿意,我……”
“可惜啊!可惜!那道士欣叹不已:”早在三十年前贫道准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但贫道已修行快一甲子,若沾了女色,一切修行岂非毁于一旦?贫道还是无福消受啊。“
“有这种事吗?许多法师还不是结婚生子?”
“那叫术士。”老道士揪着山羊灰胡,轻笑道:“道行高低在于法力,法力高低在于修行,修道人和术士不同,故而往往法力高于术士,全在于守身,清心寡欲啊!”
“法师好定力,小女子只好来生再相许了。”花弄情收起媚态,又问:“毛盾呢,他才修行多久,竟然有如此之高的法力?”
“那全在于他拥有至宝阴阳镜的结果。”老道士道:“只要夺得此镜,他一无用处。”
“原来如此!”花弄情恍然,一时间又已轻视起毛盾:“您觉得要如何收拾他才万无一失?”
老道士反问:“他真的在此?”
“前几天又出城,不过他跟二小姐一起,迟早会回来。”花弄情稍稍担心:“他的摄魂术实在厉害,我被他摄了五天才醒过来。”
老道士冷笑:“雕虫小技,不足为奇,贫道自有办法收拾他。他想了一下:”我看你还是装疯卖傻,把他骗住之后再伺机抢他的阴阳镜,只要此镜一到手,任他插翅也难飞。“
“要是他还没回来就先再施法术将我摄住,那我岂非再次受制?”
“放心,贫道今夜前来,未逮到毛盾不会离开。”
“您不走了?那我就放心多啦!”花弄情欣笑不已:“我看你还是先把我那儿子灵魂给收回来吧!”
“不成。”老道士说道:“那毛盾贼得很,一有异样,他立即会察觉,这不易使他上勾,唯一办法就是保持现状,就连贫道也得易容改装,免得他认出而先行开溜。救你儿子之事,先逮着毛盾后再进行如何?”
花弄情并无意见:“随法师意思,我只要能制住毛盾,其它什么都无所谓。”
老道士亦是狠声道:“不错,贫道跟他亦有不解之仇,这才是我来找他的最大原因。”
花弄情欣笑不已:“咱们可是同仇敌忾,自当共同努力啊,可惜你就喜欢修行,否则你我必定合作得更为融洽!”
对于花弄情的性暗示,花道士只有淡笑几声以应对,毕竟自身法力才是最为重要。
两人随又谈些如何对付毛盾方法,不时传出笑声。
就连此时的月亮瞧起来亦特别讨好,还会发笑呢!
“大师暂时就住在秘室中,以免泄了身份。”
“尽随夫人安排。”
花弄情当下引领老道士往那金凤亭行去,在这里也只有这么个秘室,虽然毛盾已知道,但暂时藏身,等他回来再想办法安顿老道士亦不失为目前最佳处理方式。
“大师可别乱动其它东西,因为……咱们很可能利用它来捕捉毛盾,而毛盾却曾经进入过。”
老道士频频点头:“贫道自会注意。”
说话间已抵地头,花弄情很快将秘道启开:“里头早备好酒莱,若不够,我随时会送来。”
老道士又是几声谢意才步入里头,花弄情将秘道带上,方自面对天空发出狠厉般怪笑,移步去了。
老道士则往里头走,在发现秘室安排不赖于高雅客房,他才赞赏花弄情并没冷落自己。
他将肩负法袋置于桌面,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四下走动并探探环境,在左床铺上发现一面铜镜,正好派上用场,挽袖拭往镜面,使得它更形光亮,反照人影也就更清楚。
“该是易容时候了。”
道士瞧着镜中自己不放,想着该如何易容才算恰当,最后目光还是落在自己胡子上,这该是他特色,当下拿出利刀将蓄留山羊胡剃个精光,另把灰长眉毛也给剪短,如此一来竟然年轻许多,他颇为欣赏自己。
“一心想练个返老还童,没想到一剪下去竟然修了二十年功力,年轻了十岁,难得难得。”
摸摸脸颊,他甚满意自己长相,不过若再长两根尖牙齿,倒有些像鼠类。
为了伪装彻底,他干脆将道袍、道帽给脱下,换上一般百姓衣服,若眼光别再闪闪亮动,很少人会发现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切弄妥,照了镜子也算满意,他才阴森冷笑:“明年此时将是你的忌日!”
目标当然是对毛盾而发。
可惜毛盾还在陶醉温柔阵仗中。
就此,老道士默默等侯猎物回来。
足足等了六天,毛盾回府消息方传出。
花弄情第一个紧张兮兮已赶来:“怎么办?如何收拾他?”
“老道士仍镇定如常:”别露痕迹,你照样装痴,我躲在隔壁秘室,等把他骗来之后,咱们再合力将他逮住。
“要是他不肯进来呢?”
“那只好另想办法了。”
花弄情眼看时间不多,立即将石亭恢复原状,想来个装疯买傻,可是自己一向精明惯了,想装白痴,总觉得不易传神。
这容易会被瞧出破绽,想请法师再收魂,却又怕法师突然背叛,自己岂不大吃暗亏。想来想去,只好服下具有迷魂作用的药丸,药量调到恰当,如此稍带昏沉,装起来倒有点像了。只是像喝醉酒,心神很是不能集中,想以此骗人,行吗?
她希望毛盾别太贼才好。
毛盾当然贼,半路已放掉李平,要他安分守己扮假人,以免阮月仙起疑而把他杀了。李平性命攸关,他不认真都不行。
随后毛盾领着武灵玉已回返金武堂,第一个喜讯即是传给落落寡欢的武灵雪,她一直伴在父亲旁边照顾。
可是武灵玉似乎不喜欢见父亲,找人把姐姐叫回玉竹轩。武灵雪当然关心妹妹,一有消息也就赶了回来。
“哥哥没死!”武灵玉迫不及待将消息传给姐姐。
武灵雪并无多大震撼,因为她早把李平当作哥哥,不知其中曲折故事,她倒希望听及哥哥把阮月仙抛弃,恢复他本来面目,那才是天大好消息。
武灵玉对姐姐稍带冷漠反应很不满意,又写了字条,“哥哥还活得好好,你不用难过。”
武灵雪似乎不忍,摸摸妹妹秀发,轻笑着点头:“我知道。”
亲情传过来,武灵玉感到安慰。毛盾已看出状况,伸手推向她给她暗示,武灵玉登时明白过来,立即往腰际口袋抓去,拿出预先写好哥哥如何失踪以及李平假冒之事的字条交予姐姐手中,催着她赶快阅读。
武灵雪拗不过妹妹,终于打开,这一瞧,整个脸都变了:“我哥哥是李平假扮的?”
她不相信,全身已抖抽起来。
毛盾点头:“正是,我们已查清。”
“可是,他为何跟哥哥长的如此相像?”
“巧合吧,人类品种千万,一两个长得相近,也算不了什么。”
武灵玉急急拉扯姐姐要她高兴才对。
武灵雪心念一转想,终于满意欣笑起来,感激地望着妹妹:“我说嘛,哥哥怎会是那副软骨头,看到就有气,原来是别人冒充的!那李平实在该死,非得把他抓来治罪不可。”
毛盾道:“改天吧,李平也只是受利用者,现在动他,未免引起阮月仙等人疑心,那更难叫她们现出原形。”
“照少侠意思呢?”武灵雪问。
“那阮月仙是有阴谋而来,可惜我们猜不出她的来历,又不知她是否有同党,尤其花弄情又涉及谋杀你哥哥,咱们何不来个隔岸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武灵雪虽同意,还是斥骂花弄情:“这恶毒女人,连哥哥也暗算,活该遭到天谴,一夜之间变成白痴,否则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