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雷- 第151部分

面对这样的质问，持反对意见的几位尊者也是只得默认了他们的行为，毕竟，若是当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任何人都承担不起责任，更何况，到时候人类种族恐怕都是覆灭在即，责任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还有一点，以凌老为首的尊者们也是清楚，四大世家这一次是真的想要彻底剿灭楚家，从他们动用的家族人力和物力便是能够确定。

因此，纵然并不赞成四大世家这种行为的尊者们，出于对全体人类负责的考虑，最后只好对这场杀戮不闻不问。

毕竟，几百人甚至几千人上万人的生命固然珍贵，但同全人类的命运相比，未免分量还是太轻了些。

这一次四大世家之所以如此执着，究其原因的话。楚家同巨灵族的勾结恐怕尚在其次，真正的根本原因，一定是因为楚家的出现已经隐约的威胁到了四大世家的统治地位。

所以，从最初四家决定了这样的行事准则那一刻开始，天外域中便是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除非是有人能够达到圣尊的层次，或许才能彻底震慑四家。

不过随着局势的反战，闹大到眼下这样的地步，四大世家却也是骑虎难下，先前第一次已经不了了之。若是这大张旗鼓的第二次还不能建功的话，那么恐怕局面当真会变得对他们极为不利。

更何况，因为他们的过激方式，天外域中冤死在此次扫荡下的无辜性命，早就突破了一千大关，时至今日，怕是至少有两千的数量不止。

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四大世家却是更加的不能收手，因为若是不能给这些冤死之人的家属一个交代的话。很可能会导致民心的丧失，那才是真正的大患。

关于这一点，四大世家中第一个站出来敢于质疑的便是孟昊，这位孟家的二公子不愧是被誉为第三代中的第一人。便是连白落云也是在他面前吃了不少的苦头。

此事若是换成各家之中的任何一名其他人，都是无法决计无法成功的，但偏偏孟昊却是例外。

不提孟家当代家主对他的百般重视，但是他以往表现出的惊人的大局观和前瞻性。便是足以令他身为家主的父亲和一众长老们格外重视。

因此，关于他提出的尽快结束这场血腥清洗的建议，很快被列入了孟家的最重要议事之一。并且最终得到了认同。

有了一家带头，其余三家也是纷纷有所行动，四大世家能够统治天外域数千年之久，自然不会都是些鼠目寸光的短视之辈。

在得知了孟昊的观点后，也是马上反应过来，继续如此强撑下去的话，不仅还是无法找出彻底隐入普通人之中的楚家份子，更是会对四大世家的统治造成不可估量的绝大影响。

考虑明白了这样的事实后，四大世家的铁血手段也是即刻有了变化，但凡是冤死的普通居民全部被追封为了人族英雄，而每人的家属也是全部得到了不菲的一笔抚恤金。

当然，那些嫌疑过大，以至于株连九族的“疑犯们”却是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但是英雄的称号，四大世家还是没有对他们吝啬，大把大把的甩了出去。

好不容易将已经有些暴动的民心安抚下来，四大世家的领导者们也是尽数松了一口气，只是，姚家、孔家和端木家的家主、长老们，却是也将孟昊的名字，列入了各家必须最为重视的名册中。

扫荡行动自然不会真的就此结束，但是明面的岗哨、盘查等等已经全部都是沦为了摆设，真正的搜索则是由各家的情报机关接手，整个行动已经没入了黑暗之中。

尽管四大世家对于楚家的重视从未放松，但事到如今，却是真的毫无收获，就连先前被抓捕到了唯一那名楚家人，也是在被严密收押后，极为诡异的死去，自始至终都是没有透露过半个字。

那仅仅露出了冰山一角般的实力，便令四大世家极为重视，甚至视作了足以动摇他们统治地位的强大对手，就如同一个虚幻的臆想。任由四家明里暗里的调查、搜寻，却都是毫无收获。

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可以说是完全超出了四大世家的预料，数千年来，他们更是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隐忍、诡谲的对手，简直像是被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盯着一般，令人如芒在背。

只不过，对于孟昊来说，却是兴致极为高涨，一条实力超群的毒蛇最需要的不是没脑子的猎物，而是另一条能够与他匹敌的毒蛇。

蛇终归蛇，体内流淌的血液永远都是冷的。

对于孟昊来说，楚凡便是那另外的一条毒蛇，尽管他的行事作风中，似乎疯狂比残忍更多一些，但却也是孟昊这些年中碰到的最佳对手。

实际上，继承了《耀雷诀》后，又得到了圣尊古墓传承的白落云，可谓是得天独厚，自然也是孟昊的好对手，但奈何他的性格却是注定无法与孟昊相提并论。

单以心性、智谋、权术来论，白落云恐怕是统统比不上孟昊的，至于阴谋诡计，残忍狠辣，孟昊更是将他甩出十万八千里不止，可以说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的。

所以，为了能够和楚凡这极为难能可贵的对手交手，孟昊便是主动找上了他的父亲，孟家的当代家主。

没有任何人知道这父子二人谈话的内容，只是知道两人足足从当日的下午，聊到了第二天的凌晨，而踏出房间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人，居然已经是换做了孟昊。

这样的变化确实意味着，孟昊以二十三岁的年龄继承了家主之位，成为了天外域历史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世家家主！

接下来的十天时间里，这个惊人的消息便是席卷了整个天外域，一时间上至四大世家其余几家的核心人员，下至寻常的市井百姓，每个人的茶余饭后几乎都是对此津津乐道。

与此同时，若不是因为白家的名存实亡，比孟昊以更小的年龄成为白家之主的白落云，却是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中，全然不知外界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

《清灵咒》不亏是上古之时流传下来的精神修炼之法，尽管它的最强作用乃是破除幻境，但对于精神力量的增强和控制，依旧是远非当初白无极传授的方法相比。

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根本是无法以道里计，在此之前，始终如同不知何时便会爆炸的炸弹般隐藏在白落云识海中的凛然杀气。

在中正平和，充满了浩然之气的《清灵咒》面前，也是只得乖乖俯首称臣，被白落云所炼化，转为了自身的精神力量，而不久前，因为幻境原因，所产生的众多负面情绪也是相同的命运。

正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原本的隐患，眼下却是全部转化了白落云的精神力量，总量之大，若是正常修炼只靠日积月累的话，估计至少也要花费十年时间，甚至更久。

正是拥有了这两者共同提供的精神力量，使得白落云在掌握了修炼法门之后，居然便是马上即将突破到精神修炼的第二阶段。

这样的进步速度，在当今缺乏精神修炼方法的环境下，着实是独一无二，即便是放眼万年前雷心所在的时代，也绝对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迈入第二阶段的具体表现，便是精神力量会在识海中产生一个不断旋转、吸收自身情绪的漩涡。

在从无形转为有形的同时，更是令得精神力量的修炼达到了无时无刻的境界，平时无需特意修炼，也是同样会缓慢的提升，效果当然是没有专心修炼时那般明显。

白落云如今正在进行的，便是这极为关键的一步，形成灵魂漩涡的好处自然是极多，最具诱惑力的一点便是能够灵魂不灭，夺舍重生，当日的巨灵族第一统领——灵尊，便是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只不过，机缘向来都是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不生不灭的强悍之后，需要面对的危险，同样是极其惨重的，灵魂漩涡若是凝结失败，便是会彻底失去知觉、意识。

第237章　灵魂漩涡

对于精神力量的修炼，白落云了解到的全部知识几乎都是来自于白无极的言传身教，但偏偏白无极都是没能掌握到系统的精神修炼方式。

因此，可想而知，白落云对于这方面的知识根本就是一知半解的程度，更是完全不知道凝聚灵魂漩涡的危险，若是失败的话，那种变成活死人的代价的确是太过惨痛。

不过，正是因为对此一无所知，白落云如今缓缓聚集将识海中的精神力量聚集时，却是少了几分紧张，多了几分从容，目前来讲却是十分的顺利。

纯粹的银白色精神力量，呈现出一种顺滑丝线般的形态，千丝万缕的凝聚于识海中的中心位置，缓慢的旋转着，渐渐的已经形成了一个漩涡的雏形。

随着更多的精神力量汇聚于此，漩涡的体积也是越来越大，并且开始散发出莹白的纯净幽光，如同黑夜中的夜明珠。

漩涡的光芒虽淡，却是给人以极其温和、平静的感觉，就像是一杯温热的白开水，虽然没有什么滋味，但是喝下去却能够令人感觉很是舒服。

因为时间的推移，精神力量的更加凝实、浓稠，甚至连白落云身体外的光亮都是变得耀眼起来，而注意到这一情况后，试练塔外的雷心也是瞬间屏住了呼吸。

可以说，眼下的白落云已经是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时刻，可谓是成败在此一举，是一步登天还是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便是全看灵魂漩涡能够凝聚成功。

此时此刻，雷心这位做师父的，可是比白落云这个弟子更加紧张，同一无所知的白落云不同，他很清楚这一步若是失败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老实说，白落云的精神力量居然会如此神速的突飞猛进。达到凝聚灵魂漩涡的地步，乃是大大的超出了他的预料，所以，对此雷心根本便是没有任何的准备。

事到如今，想他堂堂位列圣尊的神我境强者，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除了干着急之外，却是什么都无法替徒儿分担，倒是令他心底有些暗暗自责。

似乎是感受到了雷心气势上的变化，白虎也是幽幽转醒。睁开虎目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抹异常冷漠、残虐的光芒。

全神贯注的盯着光幕的雷心，却是没有发现白虎的些许异常，只是顺手抚了抚白虎光亮、顺滑的皮毛，口中颇有担忧之意的低语道：

“情况有些不妙，却是已经超出我的控制。这一关，他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听到白落云的情况不妙，前一刻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白虎，霎时间便是打起了精神。同样也是聚精会神的盯住了光幕中的白落云。

至于白落云本人，倒是并不知道雷心和白虎此刻正在因为他的情况而担心不已，在汇聚灵魂之力的过程中，他正在全身心的享受这种奇妙的舒适感。

当灵魂之力传入识海中时。便是伴随着一种别样的感觉，就仿佛是他的视线被无限的扩大了，那种舒畅的感觉，甚至令他觉得若是有足够的时间。就算是全部的世界也将被他尽收眼底。

这便是精神力量的强大对于神识的直接增幅作用，并且提升的不仅仅是神识笼罩范围的广度、精度。

真正最直观的变化乃是能够令模糊的数字一般的神识感知，转化为更加真切清晰的画面。

换言之。此前白落云的神识只能感觉到身后有人并且带着恶意的话，那么现在的他则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身后的人处在什么样的姿势，甚至连眼神和表情都能感受得到。

沉浸在这种自己的世界越来越宽广的享受中，陶醉中的白落云自身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识海中的灵魂漩涡此时此刻几乎已经彻底成型。

在无限大的识海之中，整个世界的核心处便是由缓及快的旋转着一处银白的晶莹漩涡，充满了纯净和平和。

漩涡越转越快，无时无刻都有一缕缕同样晶莹剔透的丝线般精神力量进入到漩涡之中，令其更加的壮大，而漩涡本身在吸收精神力量的同时，也是在不停的强化着白落云的灵魂。

漩涡之中的最深处，却是飘动着三十二个亦幻亦真的莹白文字，赫然正是那《清灵咒》残篇的口诀。

并且，随着灵魂漩涡的每一周的转动，这三十二个莹白文字便是会靠近一些，给人一种似乎要合为一体的感觉。

真正引起了白落云重视的却是在此刻，已然彻底成型的灵魂漩涡中蓦地迸射出了一抹光辉万丈的金色，充满了灿烂和辉煌！

白落云的身体也是在同一时间，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全身都是不停的微微痉挛着，眼见此景，试练塔外的雷心顿时揪起了心。

当灵魂漩涡全部转化为金色时，便算是大功告成，但若是在这个蜕变的过程中，发生任何意外的话，都会令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代圣尊，雷心即便是在面对巨灵族的千军万马时，也是谈笑风生，从容淡漠。可是，此刻却是因为白落云的关系，而紧张不已，完全依靠灵魂力量凝聚的身体竟然也流了汗……

第一道金光出现后，白落云便是顿时便是觉得自己的灵魂发生了某种良性的变化，不过却是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痛楚，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痛楚。

单纯**上的痛苦，或许还能够忍耐，但灵魂的痛楚却是真的令人感觉生不如死，灵魂漩涡中的金光愈来愈盛，但是与之相对的痛觉也是越来越强。

白落云在习得《清灵咒》之前，精神力量的层次实在太低，而在修炼了《清灵咒》后，精神力量却是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呈几何模式暴涨。

这种情况，便是类似于过小的容器中，承载了过大的物体，偏偏容器又不会破损，便是只能活生生的无限撑大，其中隐含的痛楚可想而知。

一方面要忍受灵魂膨胀的痛楚，另一方面白落云更是要抵抗类似于外界杂念的侵蚀，而凝聚灵魂漩涡的真正危险，便是来源于此。

这等杂念并非是由心而生，乃是类似于天地降下的某种惩罚，生老病死乃是天地至理，欲要突破生死的界限达到灵魂不灭的程度，那么所谓的冥冥中的天道规则便是会加以惩罚。

是以，即便白落云自身的心境已经达到了圆满如意、毫无破绽的境界，也是一样无法避免杂念的侵蚀。

挣扎在痛苦中的白落云，只感觉整个世界突兀的变成了一片漆黑，乃是真正意义上的纯碎的黑，不含一丝的杂质，而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厉鬼恸哭悲鸣的声音不断涌入耳中。

使得他原本平静的心绪，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