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夫人来本王府上所为何事啊?”
贺兰敏若说:“姨丈和姨娘听说王叔身体不适,可他们又不能离宫探望,故命小女前来!”
我说:“本王不过是扭伤了腰,没什么大事!这些日子你和……”
“什么?”
‘差点说你和高宗怎么样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是说这些日子朝中可有什么大事?后宫可还太平?”
贺兰敏若说:“这些日子没什么大事!不过我听说姨娘这些日子在她的寝宫之内大作法事,还请了一个叫什么郭行真神汉!”
我突然说:“糟糕!”
贺兰敏若说:“什么!王叔你这是怎么!”
“没什么!没什么!”
唉,上官仪,你的死期到了!
第三十八章三藏圆寂
这天我还在家中,就听门子来传话,说外面有一个小沙弥前来拜见。
我想:‘小沙弥!我认识的和尚没几个啊,只有三藏法师玄奘啊!难道,对了今年是麟德元年,正是三藏法师圆寂的时间。难道……’
“有请!“
只见一个穿着百衲衣的小沙弥走了进来,一躬身道:“小僧拜见洛阳王爷,家师三藏请大人到寺中一见。”
我起身说:“是不是三藏法师他……”
小沙弥点点头说:“家师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特请大人往寺中一见!”
我说:“好!我们马上去!”
我坐着轿子来到大慈恩寺,古刹钟声,缓缓地敲响。合寺众僧一齐出山门迎接。
我说:“大家不要多礼。三藏法师现在何处?”
主持方丈说:“三藏法师现在禅房之内,老僧领王爷前往!”
走在大慈恩寺,果然是庄严古刹,大雁塔高耸入云,甚是威严。
主持方丈将我领导方丈禅房门口,说:“三藏法师就在里面。”
我说:“这时主持您的禅房,为何三藏法师住在里面?”
主持说:“三藏法师取回真经,功德无量,与我佛门有大功德,住在小僧禅房之内,乃是本寺的荣幸!王爷,请进!”他推开虚掩地房门,躬身站到一旁。
“阿弥陀佛!大师,洛阳王爷来访!”
就听里面传出三藏法师虚弱地声音:“阿弥陀佛!老僧烦劳王爷前来,真是罪过!王爷请进!”
我鼻翼间全是上好的紫檀香的香味,我定了定神,走了进去。
只见三藏法师坐在蒲团之上,他的身旁还有不少没有译完的经书,只见他面颊凹陷,肤色暗黄,一看就是大病之兆。
他双手合什道:“王爷请坐!”
我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之上,主持方丈给我端来一杯普洱茶。
“大人请用茶!”
“多谢大师!”
“净慈方丈,老僧向借你的禅房和王爷说上几句话!”
净慈方丈说:“大师自便,小僧告退!”说着走了出去,掩上了房门。
我说:“大师,看你气色似乎有恙在身!理应好好静养才是!”
三藏说:“王爷,老僧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一身臭皮囊,舍去又何妨!”
我说:“大师已然大彻大悟,恭喜大师!”
三藏说:“老僧请王爷前来,有一事相告!”
“大师请直言!”
“曾记得老僧第一次与大人相见,便对大人说过,大人非今世人,乃是来世人!来此无非是有缘,老僧与大人相遇,也是缘分。如今缘分尽了!老僧有以偈语相赠王爷。”
“大师请讲!”
“今世来世本无分,何来今生与来生。修来今世有来世,来世再修是今生!”
我低着头,点点头。
三藏对门外说:“净慈方丈,请进来!”
净慈方丈打开房门,走了进来,门外站着大慈恩寺所有僧众。
“大师有何吩咐?”
三藏说:“老僧今日圆寂之后,尚有未译完之经,还望主持主持,光大我佛门!”
净慈方丈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大师不愿千里,迎回宝经,功德无量,今日大师圆寂,得正金身!”
三藏这时以手指心,点头数下。
净慈方丈说:“大师之言,小僧紧记!阿弥陀佛!”
三藏这时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陀佛!”
三藏玄奘法师圆寂于麟德元年二月初五,葬于白鹿原。
至于他最后以手指心,点头数下的意思是当年他前往天竺取经时的一句话:心生则种种魔生,心灭则种种魔灭。
高宗闻之,痛哭不已,追谥‘大遍觉’号。停朝三日,命工部建塔于樊川北原。
第三十九章多嘴惹祸
三日之后,我如期上朝,不过我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奇怪,先说着高宗吧一脸的怒气,他边上的太监王伏胜也是一脸的高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伏胜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臣相互之间看了看,没人出班。
高宗说:“上官仪留下,其他爱卿可自行回府!”
“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走出太极殿,李勣叫住了我:“王爷,你可知出了何事?”
我说:“我也不知!国公,你看今日上朝可看出皇上有何不妥?”
“皇上似有怒容!”
“这就糟糕了!国公,这几日上朝,无论看到什么,一定不要多言!多言惹祸啊!”
李勣愣了愣神,说:“这到底要出何事?还请您明言想告!”
我说:“不可多嘴!不能多嘴!我先行告退了!”
李勣一把拉住我说:“老弟!你一定知道!老哥正好有事相求!”
我见他一脸正经,说:“好吧!不过国公,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李勣这才放了手,“不好意思!王爷,请到老夫府上一叙!”
我就这样被英国公李勣拉着到了他的国公府。
他的胞弟李弼和孙子李敬业,也就是徐敬业一齐迎了出来。
李弼和李勣不同,李弼乃是文将,远没有李勣身强体魄,不过他自幼练些强身之术,不过身体比较健康。
呵!这李敬业真别说是敢起兵造反的人,身高有一米八,虎背熊腰的,双眼炯炯有神,双手臂比我的小腿还要粗,说起话来,强劲有力,真有大将风范。
李弼、李敬业说:“不知洛阳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我说:“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请起!”
李勣说:“二弟,敬业,快去预备下水酒,今日我要和昊老弟喝上几杯!”
虽然我现在被赐姓李,不过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昊坤、昊老弟。
在我们生活地时代有一句话的是生意是在酒桌在谈成的。
而这句话搁到唐代,要改成:有求于人时,酒桌是最好的媒介。
刚喝了两杯,李勣问道:“昊老弟,如今已是麟德年末,眼看又近年关,老夫今年以七十有二,恐怕没有多少光影了!当日老弟曾对我言七年之内必有叛臣,到时老夫以腐朽之身,再为大唐建立功业!如今七年将近,不知何事才能应老弟之言!”
我说:“国公,叛臣已出,国公不必多问,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在下一定为国公请战!”
李勣点点头,“好吧!不过适才老弟说这几日将会发生大事!不知为何事?”
我说:“ 国公,常言道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这些日子,我朝上大臣必有多口之人!国公你一定要记住,切不可在朝上多言!”
李勣道:“好吧!”
可我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的快!
第二天上朝,高宗垂头丧气,边上的太监也换了一个人,是武壮。
武壮向前半步说:“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许敬宗突然出班说道。
高宗道:“爱卿有何事?”
许敬宗道:“微臣这几日多方查证,察知同东西台三品上官仪勾结内侍王伏胜,联络废太子李忠密谋造反!臣已将所有证据列陈于表,请皇上御览!”
高宗低声说道:“既有证据,不必详查,来人,立刻将上官仪罢去所有官职,连同其子上官庭芝、内侍王伏胜处以极刑!上官仪所有家眷没入宫中为奴!”
一切都很突然,大多数大臣都还没有回过神来,高宗就说:“退朝!”
下朝之后,崔义玄和李勣拉住我说:“王爷,您说上官仪能谋反吗?”
我反道:“那你认为怎么样才算谋反?”
崔义玄说:“当然是谋篡皇位或是谋杀皇上了!”
我说:“上官仪没有谋弑皇上,但是他要推翻武后!”
崔义玄说:“武后!这也算谋反?”
李勣突然说道:“武后可说是如今大唐朝廷最高的决策者,多少军国大事都是由她行使皇上的权利。要推翻她还不算是谋反吗?”
我说:“国公高见。”
最可怜的是废太子李忠,据说他死的时候穿着一件女人的长裙,疯疯癫癫地跳井而死。
可怜的孩子!
而且不仅是他,就连一些平常和上官仪有来往的官员都被贬了。
第四十章北门学士
“洛阳王请留步!”
我刚走两步就看见武壮走了过来。
“武公公,何事?”
“王爷,皇上有事召见!”
我对李勣、崔义玄说:“本王先走一步!”
“王爷请!”
跟着武壮来到两仪殿,只见武后、高宗都在。
“臣洛阳王李坤拜见皇上,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高宗道:“王弟请起,一旁坐下说话!”
“臣谢恩!”
我斜眼看过去,只见武后一脸怒容,高宗没精打彩,看来今天叫我来是真的有大事了。
高宗说:“王弟,皇兄这些年身体不佳,处理国事也越来越艰难,媚娘贤德大体,处理国事相当稳健,我想明日我和皇后一同上朝听政!你看如何?”
我正要说话,就看见武后一直向我使眼色,看样子是要我答应了。
“皇兄,此事臣弟以为当行!一则皇嫂数有大德,在皇兄大病期间,待诀国事,群臣十分敬仰!若是皇兄、皇嫂同时临朝听政,方显我天朝仁德治世,男女同尊!”
高宗点点头,说:“王弟之言有理!”
武后说:“皇上,如今朝上官吏有许多年纪老迈,臣妾想招募一些隐秘于民间有才有志之士为我大唐效力,你看如何?”
高宗说:“如此甚好!就依皇后之言!”
由此群臣称皇上、皇后为二圣。
高宗、武后一齐临朝在朝野上掀起了渲染大波,不过很快风平浪静了。
高宗说:“今日起朕与皇后一同临朝听政!以后但凡有事,朕将与皇后一同批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很快,武后说出了提拔贤臣的建议,群臣一致通过。
许敬宗很快将他推选的第一批人报了上去,上面有常州晋陵人刘祎之,当得不过是一个著作郎、弘文馆直学士。
怀州河内人范履冰,也只是一个周王府的户曹,左史苗神客,沧州东光人,具州漳南人周思茂、宣州秋浦人胡楚宾等等。
武后很高兴,这些埋在沙堆里的钻石现在终于放光了,自己要好好任用他们。
武后让工部在皇宫的北面空出一间宫殿,装修一新,一应用具全部安排妥当。
这些人进入皇宫不必走南门可直接从北门出入宫廷,所有人皆为四品官吏,不准以寻常之礼代之。而他们的工作比我可简单多了,帮助武后编撰《列女传》、《臣轨》、《百僚新戒》、《乐书》等书籍就是了。
真是太清闲了,高宗,干哥哥你也让我去吧!
这人由于是从北门进宫的,历史上称为‘北门学士’。
这对于建朝不过数十年的唐王朝来说真是一个壮举,一批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子弟突然被捧上了天,成了皇后的座上宾,成为了当世官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天武后让我和她一起到北门学士的工作间看看。
这五六月的天气,站着不动,我都在冒汗,愣是连一丝丝风都没有,弄得我一直狂摇扇子。
就连我的胡子都差点被晒冒烟了,穿着汉服,就像在一个笼屉里一样。总之一句话,我快熟了!
好在萃文馆就在面前了。
武壮正要喊,武后说:“算了,大家都在著书!不要打扰,进去就是了!”
尽了萃文馆,这才叫一个热啊,先不说没有风,就是那一摞一摞的书什么都挡完了,汗味儿夹着书卷的霉香气,真是难闻。
大殿里不少人都伏头在书案上,埋头读写,各案前摆着一把精致的紫砂壶没人左手摇着一把大大地蒲扇,‘呼哧呼哧’的,脖子上搭着一块冰水浸透的巾帕。
这些文士平常都是斯斯文文的,可现在,一个个裸露着胸膛,有的干脆光着膀子。真是斯文丧尽哦!
这个时候不知是那个人抬起了头,大叫一声:“皇后娘娘来了!王爷来了!”
这时那些埋头苦写的人都一齐拜服在地,“参见皇后娘娘,参见王爷!臣等失仪,请娘娘饶恕臣等简慢之罪!”
武后笑着说:“众位爱卿快快请起!自顾不知者无罪!我事先来看望各位,事前也没有打个招呼,你们何罪之有!快快起来吧!”
一阵鼾声,把我和武后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只见一个人仰躺在最西边的一张圈椅上,**着上身一把蒲扇放在多毛的胸口上随着鼾声一起一伏的,光着的两只脚高高的放在书案上,书案被蹬的乱七八糟的。
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另外那些人吓得脸色煞白,瞠目结舌的。
武壮看了看武后和我,又看了看那人,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说:“我猜这位一定是元万顷先生了!”
武后说:“你怎么知道!此人正是元万顷!王弟怎么知道?”
范履冰出来说:“王爷好记性,只见过一面,也未深谈,也记得如此清楚!”
这范履冰真是个圆滑的人,尽说些好听的话,想讨好我。
我说:“本王并不记得只是猜的,放浪形骸、不拘小节无儒者之风,有鸿鹄之志,不是元万顷是谁?谁人不识君啊!”
元万顷慌慌张张穿上衣服,走了过来,“皇后娘娘、洛阳王爷,微臣一介草民,本想闭目构思一下框架,不想、不想就睡着了。臣从小就是一个懒虫、瞌睡虫、吃饭慢、干活挨、早上睡觉起不来!为这不知挨了俺老爹多少鞋底子……”听到这儿,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就连武后也不例外。
元万顷正色说道:“皇后娘娘、洛阳王爷,请治微臣之罪,以正视听,以儆效尤!”
武后擦着泪水说:“什么罪不罪的,哪有那么些罪啊!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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