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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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日子-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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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镶边,有连袖,缎子面,还吊着几个毛茸茸的球球。但自家常穿的小披风,她是记得的,忙找了纸笔,画出大概的样式,又向佟氏和刘婆子解释了一番,还提出也要做毛茸茸的镶边和球球。佟氏听明白后,也有了兴趣,刘婆子夸了几句“好新奇样式”,就答应着做去了。佟氏叫住她,低头筹算半晌,又吩咐着加做几件胭脂绸面和几件大红羽缎的,先紧着做好。今年送给京城伯爵府妯娌和众位侄女的礼物有着落了。

腊月初十,装满了酒肉活鹿外加几大袋玉米土豆大豆花生的三辆大车,外加装有羊皮虎皮和新式斗篷与十二匹绸缎两盒子荷包的一辆大马车,四辆车满满当当地驼着长福二嫫夫妻外加马三儿和两个雇来的车夫,驶出了奉天城,朝京城方向去了。

淑宁自己的新斗篷足足到腊月十八才拿到手。摸着光滑的大红缎面,还有前胸、袖口和下摆吊着的几个毛茸茸的小白球,她喜滋滋地,想了好几年的东西,在现代也不知到哪里做去,只能穿着29块钱的便宜货过干瘾,现在终于穿上真货了!!!

小桃在一边摸着新斗篷,羡慕不已,不停地说着“真漂亮”。淑宁不理她,她明日要去周家做客,就穿着去向好朋友炫耀去!

结果第二天炫耀是炫耀了,可新斗篷却差点被剥了去。周家那里来了几位别家的小姐,都是8到13、4岁的年纪,正是起了爱美之心的时候。不但她们,连周夫人和他家的两个小妾,也是看着眼热。淑宁没法子,只好把斗篷脱下让她们瞧了个清楚,好让她们找人去做。过年之前她再不也会穿着它出来了,不然还没过年呢,衣服就被人抢烂了。

在这个闺中没什么娱乐的年代与地方,一种新鲜漂亮的衣服款式很快就传开了。过年时上街,几乎满街都是挂毛茸小球的连袖斗篷,各种颜色花样面料的都有,姹紫嫣红好不热闹。

二嫫今年回来得早,跟着腊月二十八就到了家。她说起京中伯爵府的事,虎皮大得老爷子欢心,得了新式斗篷的几位奶奶和小姐也很高兴,特地为了太太做的褐底绣金面的新斗篷让她在京中贵妇的聚会当中大出风头,大悦之下把自己珍爱的一套五件的金首饰赏了佟氏,让佟氏捧着首饰盒子唏嘘半天,忍不住掉下泪来。

二嫫带来的还有别的消息。佟氏的伯父佟国维进了上书房,她父亲得任工部侍郎,兄弟文安也授了户部郎中,她娘家总算又回到朝廷中来了。伯爵府中,张保二哥兴保骑马与人争道时摔下来受了伤,不得不从军中引退,又因为与他争道的人的后台从中作梗,连个文职也没转成,闲在家中已有大半年了,只是没在信里告诉张保。月前老爷子为了争口气,筹了1200两银子,又托了军中关系,凭借着以往兴保在军中立下的一点子功劳,为他捐了个五品龙禁卫,捞回点脸面。只是这个位子是闲职,挂着好看而已,因此平日只帮着料理家中事务,正打算寻个路子,给家中添个发财的渠道,因此正四处请客托人。

还有一样小道消息,是伯爵府下人中流传的,就是淑宁的大堂兄、她大伯晋保的长子庆宁,已满了15岁,家中正替他相看合适的婚配对象,钮祜禄氏和兆佳氏两家各有一位适龄的小姐,一位是世代名门,一位是高官亲眷,大伯父夫妻还在犹豫当中,不知该选哪一位,而庆宁本人却看中了敏妃章佳氏的亲妹子,只是这位姑娘家世不凡,又有一位尊贵的姐姐在宫中正当宠,只怕庆宁高攀不上,可他就是不死心,偏偏人家姑娘又没把他放在心上。

一家子就在对这些林林总总的小道消息的讨论中度过了新年。这个年比以往又好过了些,不仅仅是淑宁家中条件改善,就算是路上行走的穷人脸色也好看了些,不少人趁着过年,穿着整齐干净的衣裳出来逛街。这两年试种土豆玉米花生获得了成功后,周府丞牵头,一方面向部分农户推广种植方法,另一方面则教会人们做许多以这些作物为原料的食物小吃,因此街面上多了不少叫卖小吃的摊子,有卖花生糖的,有卖粉丝汤的,有卖煮玉米的,有卖土豆饼的,许多人都买来吃,甚至连穷人,也会花上一两个钱,买点糖块给自家孩子过过瘾。

初十那天,淑宁穿着全身新衣裳,带着小桃上了周家的大门。她与周茵兰早就约好今天要上街买做元宵花灯要用的各色彩纸与颜料。周茵兰也穿着大红斗篷,带了丫环缨儿和两个家人同行。两个小女孩都穿着大红斗篷,梳着整齐的麻花辫,戴着漂亮的绢花,衬着好不整齐,又都扬着可爱的笑脸,连店家看了都轻声笑语,生怕唐突了两位小小姐。

两人刚从纸笔铺中走出来,几个丫环家人拎着几大捆东西跟在后面。正在这时,一个火红的身影从她们眼前飘过,随着一阵马嘶声,来人在前头停下了马。两个女孩子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位漂亮的肃大小姐,忙向她打招呼见礼。肃大小姐初见时是高傲的样子,不过相处下来其实是个很直爽的人。她跳下马走过来,打着招呼:“逛街呢?就这么两条大街是还看得过眼的,早逛腻了。”又转头对淑宁道:“张保大人家的小姐倒是不常见,平日里多上我家来玩罢。”她指了指身上的大红连袖斗篷,“听说是你想出来的新式样,我看了倒喜欢,比旧样式的方便许多,骑马时也不会被风吹起来,勒得人脖子痛,系着跟没系一样冷。”淑宁笑着与她说笑了几句,她便招呼一声,回头骑马跑了。

周茵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羡慕道:“有时真佩服这位肃姐姐,听说她的马上工夫不比男人差,虽然看着不好相处的样子,其实是个为人直爽又好心的人。”淑宁点点头:“说得是,上回我亲眼看见她遇上一个四肢健全的乞丐,就上前去骂他想不劳而获,直把那人骂得羞愧大哭,后来听边上人说那人是因为母亲重病无钱医治,才到街上讨钱的,马上就拿出十两银子给他,又帮他请了医生。她虽然脾气不好,却是个好人。”

正说着,后面却又来了一骑,追着肃大小姐的背影去了。旁边有人私下议论:“看哪,是果亲王世子的小舅子,他又缠着人家小姐不放了。”“可不是?他文不成武不就的,也有脸面去高攀咱们的奉天之花?”“怎么就不行了?他好歹还有果亲王当靠山,哪像你呀,平头百姓的,对奉天之花,也就看看罢了。”“那又怎么了?你不也是看看而已?难道还敢去摘吗?”“别吵了,这有什么好吵的?听说肃大小姐已经许了京城的贵人,果亲王世子的小舅子也只能干看着罢了。”

……

十九、女人

淑宁不理这些闲言闲语,倒是肃大小姐许了人家的传言让她吃了一惊。她与周茵兰对看一眼,都有意要跟上去打听打听。

没走多远,就看到远处肃府的大门口处,有一个中年人正在驱赶那位追求者。周茵兰悄悄拉着淑宁避到路旁。小桃探头探脑打量了一番,缩回来说道:“我见过那个人,是肃佐领的弟弟。”淑宁点点头,继续看戏。

只见那位肃二爷边赶人边骂道:“猪油蒙了心的小兔崽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模样,就敢到我们家门口来撒野?你不就有个好姐姐,嫁给果亲王世子当小妾吗?连个侧福晋都没挣上,你还真把自个儿当舅爷了?我呸!还不快滚?!看在果亲王世子面上,爷不打你,你要还不识相走人,爷就叫人动手了!”

他这样不客气,倒叫旁边的人都吃惊不已。周茵兰小声道:“奇怪,以前他们家虽然没有好脸色,倒还不至于这么不客气,如今瞧这样子,竟然连脸面都撕破了?他们不怕果亲王府生气吗?”

小桃再一次发挥她八卦的特长:“这个我知道,听说这个人的姐姐,就是果亲王世子的侍妾,上个月被发现对世子房中一个通房丫头下药,害她小产,那位世子想儿子想了好几年了,偏他纳了四五房小妾都没生出一个来。出了这事,他差点儿没把这个小老婆休掉,是果亲王福晋为了府中脸面才制止的。只是这位姨娘是失了宠了,只怕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这个人没了亲王府的人当靠山,又没有功名,人家自然瞧他不上。”

淑宁再一次无语了,这些消息按理说是人家府中秘辛,小桃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小桃仿佛看出自家姑娘脸上的疑问,主动交待了:“哈家的丫环石榴与我和香儿三个一向要好,她舅舅的内侄女的两姨表哥的姑母的小儿子娶的老婆的妹妹的小姑,如今正在果亲王府当差,是世子福晋房里的粗使丫头。这事儿是石榴打听到的,绝对信得过!”

淑宁整个人石化在那了,她早该知道,不能小看八卦小桃的八卦能力。周茵兰和缨儿在一边偷笑。

那边厢的好戏还在继续。那位果亲王世子的小舅子不服气:“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是天经地义的。再说了,我还年轻,你们怎么知道我日后就没有出头的时候?何况我一表人材,又痴心一片,绝对是小姐的良配,只要小姐与我多相处,必能发现我的好处的。你们家不过是一个佐领,怎么就敢这般小瞧我?”

可惜人家只啐他一口,把他的花言巧语都视若无物:“你省省吧。我兄长虽是佐领,可我嫂子可是蒙古贵女,当今太皇太后的侄孙女,我们家姑娘跟皇家都带着亲,金枝玉叶,也是你配得上的?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大侄女已经订了亲,明年就嫁过去了。人家可是数一数二的显贵之家,正红旗旗主,京城里康亲王的儿子,武艺超群,极得圣上宠爱,已经封了世子,我们姑娘一嫁过去,就是正经记入宗谱的侧福晋。这可是宫里太皇太后亲自赐的婚。比你那个姐姐都强多了,你?哪儿凉快滚哪儿去吧!”

说罢也不看那人大受刺激软倒在地的样子,甩甩手迈回大门里去了,几个家人呼喝着赶走近处围观的人,都大声嘲笑着那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的软骨头样,推攘着将他赶到大街上。

淑宁瞧瞧周围,拉了拉周茵兰的袖子,她会意,悄悄带了其他人穿过旁边的小巷子,来到另一边的大街上,找了家豆浆铺子,坐下来叫了几碗豆浆。

淑宁见周茵兰有些闷闷不乐,就问她怎么了。周茵兰感叹道:“平日见肃姐姐那般性子张扬、我行我素的模样,可惜如今要嫁入权贵之家,只怕日子要难过了。”淑宁明白她的意思,也沉默起来。缨儿听不懂,就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嫁给那样高贵的人物,不好么?听人说那位世子爷也是一表人材,前途光明呢。”

周茵兰沉默不语,淑宁替她解释道:“王府门第虽高,规矩也大,京城里也比不得我们奉天城自由,只怕肃家姐姐嫁过去后,会被王府规矩束缚。她在我们这里,从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主,看在她父母和外祖家的面子上,谁不让她三分?可京里贵人多得是,她又不是正室,只怕会受委屈呢。”

周茵兰叹了口气:“就算知道嫁过去不快活,她还能做什么?从来女子就无法为自己的命运做主,何况她的婚事还是皇家旨意?如今我们看她还是这般神采飞杨,不知日后再见时,她还能不能保有这份光彩?”

淑宁被她说得心情沉重起来。她虽然不愿多想,但也知道以自己的家世,到了十三岁就要参加选秀,到时的命运如何,仍未可知。如果被选入宫,不论是当女官苦熬到二十五岁,天天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还是被皇帝封作后宫,寂廖地度过一生,都不是她想要的结局;而如果幸运些,配了皇子或宗室子弟,自然会好过些,但又要忍受丈夫三妻四妾,还要担心他会被卷入九龙夺嫡的风波之中死无全尸,这也不是什么好下场;最理想的状态,是没被选上,发回自家自行婚配,可到时候要嫁给谁,还是要父母做主,搞不好京中伯爵府里的祖父母会掺一脚,不管对象如何,政治联姻利益至上,到时她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不管未来下场如何,这个时代的女人总归就是命苦罢了,无论是谁,命运都是掌握在别人手中。她虽然受了多年的封建闺秀教养,但骨子里来自现代根深蒂固的对自由与独立的执着仍让她产生了掌控自身命运的渴望。她尽可能地、小心翼翼地悄悄改善着自己与周围人的生活,但还是不够。未来的她,是会被这个世界的旧习吞没,无奈地顺从别人的意愿,还是会被命运的安排捉弄,面对现实的残酷撞得头破血流?

一旁的小桃被这股沉重的气氛吓着了,她与缨儿眉来眼去了半天,才犹豫地开了口:“两位姑娘,时候不早了,你们看……”

淑宁被她提醒了,才醒过神来。周茵兰抬头看看天色,果然已近傍晚,笑道:“都是我不好,连累妹妹也心情沮丧,肃姐姐的婚事如何,又与我们什么相干呢?还是快点回家去吧。”淑宁点点头,起身付账,几个人转身向外头走去。

斜后方忽地冲过来一个孩子,好像有人在后面追他似的,他光顾着往后瞧,没看见路,直往淑宁身上撞过来了。旁人要拦来不及,淑宁差点被他撞倒在地。小桃扶她站稳了,开口就骂:“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就这样撞过来了?要是撞坏了人可怎么办?”那孩子忙不迭地哈腰陪不是,往旁边退着去了。

正在这时,淑宁听见“吱吱”的金属摩擦声,接着腰上一紧,她就明白了,马上喊着“小偷”,周家两个仆人马上围上来,拽住了那个孩子。小桃帮她查看腰间系着的荷包,才发现原来系荷包的绳子已经被割断了,所幸还有一根银链子连着。她拍拍胸口:“幸好姑娘的荷包,从来都是加系了银链子的,不然就让这小偷割了去了。”她瞪了一眼那个孩子:“看你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那孩子低着头,小声求着饶,听到抓住他的一个仆人在旁边骂着说要送他去见官,他也急了,恨不得跪在地上求两个女孩子开恩。周茵兰瞧了有些不忍。

两个仆人都是她家的,她又年长,本来应该是她作主,但这事的苦主是淑宁,她不好越俎代庖,有些为难。但淑宁怎会猜不到她的意思?她本就没什么损失,也不会真对这小偷怎么样,小小年纪就出来谋偏门,自有他的难处。她正要开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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