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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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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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 
  李成最拿手的绝技,就是一弓同时射两箭,所以他想,如果同时射吴三桂和保柱两人,那时保柱受伤,一定不能再矫腔如飞,然后再发两箭,不怕吴三桂不毙命,他计算已定,就专等时机来临。 
  这一天晚上,皇甫保柱护着吴三桂在列翠轩中,招呼歌妓们消遣,李成瞅着机会来了,偷偷跃上列翠轩对面的淬剑亭,他爬在亭上,靠茶蔽架遮身偷偷看着列翠轩里的动静,此时,吴三桂的侍卫都在列翠轩外,身边的只有保柱一人。 
  李成心中暗喜:“活该老贼命绝!”他挽起雕弓搭上两支箭,看准以后,“嗖、嗖”两声就射了出去。 
  第一箭飞中吴三桂的小腹,吴三桂大叫一声,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第二箭射中了保柱的肩头,保柱不顾箭伤,一个箭步挡在了吴三桂的前面,大声喊到:“抓刺客!” 
  只此一声,列翠轩顿时炸了营,守在门外的几个侍卫听到喊声,打着呼哨,窜进列翠轩内;保柱一步跃前,横刀在手大喝一声道:“不要乱,贼在花园里!” 
  院外的卫兵打着火把也冲了进来。进入园中搜索。 
  也是吴三桂命不该绝,这天正好他穿着重销,弓箭不能穿透。吴三桂猝然中箭,大吃一惊,立时他就明白有人行刺,为了防止刺客再发箭,便假装受伤不动,翻身爬在地上,用双手抱住头,护住要害部位。 
  保柱见吴三桂趴在地上,以为他真得受了重伤,回身来救他。这时李成出了第二次箭,又是连珠箭,他也以为吴三桂已经死了,所以两支都朝皇甫保柱射来。保柱身子一闪,避开一支,另一支射在他的右胸上。 
  吴三桂看到保柱连中两箭,忙低声对他说:“我没有受伤。不过是假装的;你赶紧去抓贼,不必为我担心。” 
  保柱见吴三桂没事,翻身而起,招呼侍卫拿人。 
  李成见保柱身负两箭,尚能走动,心中大吃一惊,想搭箭再射保柱时,保柱已奔到淬剑亭下,大声喊到:“箭由此发,刺客一定藏在这里,搜!” 
  灯笼火把愈来愈近,顿时把淬剑亭围了起来,花园围墙上也上了人,数十盏玻璃防风灯,照得园墙内外如同白昼。 
  “人在亭子上边!”有人喊道。 
  “别让跑了!” 
  “抓住他!” 
  卫兵们喊叫着,步步逼上来。 
  李成自知必死,也豁了出去:“嗖、嗖……”几箭又射了出去,顿时下面连着几声“啊……啊……”倒下去几人。 
  亭子下面的人也都搭弓射箭向上射,顿时箭如飞蝗,倾刻之间李成身中数箭,一翻身从亭子上滚了下来,保柱见了大怒,一个剑步上去,拔剑就砍了过去,此时李成已没有了还手之力,一条血淋淋的膀子顿时就被砍了下来,李成疼得一声大叫,昏死过去,周围的卫兵一齐围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便砍,可怜李成,转眼间就被砍成了肉泥。 
  这时野园之内已是热闹非凡,吴三桂的护卫都赶到了,吴三桂被扶了起来,他听到刺客已死,才略为安定一些。 
  保柱所受箭伤虽然严重,好在没有射中要害,性命无碍。吴三桂厚赏他的护驾之功,又追究引用李成的人,将张经全家问斩。 
  自从发生了李成行刺的事,吴三桂愈加小心自己的安全了。野园园中雇佣的人都被更换了,换成了自己心腹将士的子弟,以后有事出门,也不敢再骑马,而是换乘车轿,并且常设副车数量,混人耳目。 
  吴三桂对行刺的事余怒未消,耿耿于怀。 
  这一天,吴三桂和陈圆圆独坐。不免说到李成之事,并把杀了张经全家的事也说了。他不无感慨他说:“想我吴三桂纵马驰骋天下,多少英雄豪杰丧命我手。偏偏有李成这样的匹夫,竟敢行刺于我,实在是罪不可恕。” 
  陈圆圆说:“王爷且不必过于恼怒。圆圆有一言,恐王爷不爱听,全国之中抱李成之志的人,决不止李成一个人。” 
  吴三桂愤愤他说:“我也是猝不及防。纵然鼠辈不怕死,难道不知道我吴三桂更能杀人吗?” 
  陈圆圆说:“王爷这话就错了。试想天下拥戴你的人多,还是怨恨你的人多呢!昔者楚灵王剪灭诸侯,威震天下,可等到后来死于干溪以后,军中竟没有哀悯他的人,就是因为结怨太多的缘故啊!” 
  停了一下,陈圆圆接着又说:“……现在王爷虽然有功于朝廷,可天下百姓真正拥戴你的人恐怕并不多。希望三郎还是想办法救补一下,千万不能再恃势自傲了。如果只逞一时的威风,过于杀戮,恐怕会结仇更多,对你就更加不利了,何况你能杀光天下人吗?” 
  陈圆圆的话像一把尖刀,刺进吴三桂的胸膛,他好半天没有说话…… 
  来自行刺的威胁由于吴三桂的小心提防终于过去了。可来自朝廷的威胁却愈加严重了,真正的搏斗就要开始!康熙帝的撤藩活动已经提上日程,吴三桂也在加急准备着…… 
  一场大暴雨就要来到了,吴三桂已经感到了那种风雨欲来夕势…… 
                  
十八、帝王斗法
   
  尚之信欣然接受,他把一小杯烧刀子灌入口中,那烧刀子人喉火辣辣一条线,直贯丹田,他觉得浑身燥热,便即解开胸前的扣子。 
  对于吴三桂来说,他心中那个念头无时无刻不在震撼着他,他想,他是该把那个念头付诸行动了。 
  吴三桂再也不能等了。 
  是的,他还沉溺于他的声色大梦。 
  可是,谁又能知道,当他沉溺于声色大梦之时,那个伟大的观念在他的灵魂中激起的波涛呢? 
  是的,他再也不能等待了。 
  然而,当他在昆明平西王府里蠢蠢欲动的时候,在北京的紫禁城里,那位聪明绝顶的少天子也在沉思,在叩问。 
  他看得清楚,也观得明白,吴三桂的所思所想,他的一举一动,似乎全都在他的意念与明察秋毫之中。 
  是的,康熙也该行动了。 
  他也不能等待了。 
  吴三桂开始了行动。 
  康熙帝开始了行动。 
  但是,在狂风暴雨的倾泻来临的前夜,血与火的较量似乎仍在黑暗大幕的后面进行着。 
                  
平西王不上钩
  十一月初头,北风从长城外吹来,华北平原卷起漫天旋转的黄尘,这是结冰的季节了。夏秋两季,辽阔的田野遍布葱绿的庄稼和草木,密密丛丛地遮蔽着远近的村庄。而今,庄稼倒了,草木凋零了,每个村庄都赤裸裸地暴露出来。风变成没遮拦的小霸王,打着响亮的唿哨,像一匹放荡不羁的野马到处狂奔,跑过荒寒无边的野地,跑过空虚的村街,无理地摇撼着人家闭紧的窗口,时时还扬起大把大把的沙土,撒向人家的窗户。风驱逐开人类,暂时统治了这个世界。 
  混沌沌的灰色天空,稀疏地点缀着几颗星斗,干冷干冷的寒气,冻得星星也直僵着眼。 
  帝都紫禁城内。 
  康熙在书房中凝神沉思。阵阵北风吹得宫灯摇曳不定,窗外不时传来枯枝折落的声音,更增添了内心的烦闷。 
  他又在想怎么处置三藩之事。一时竟想不出个好办法。他有点烦躁,只是在书房里转圈子。他从来不让人家看见他也有这样烦闷沮丧的时候,就是亲信大臣,内侍太监也很少看到。他一向用这种方法来造成人们对于他的信仰和崇拜,并且他又自信这是锻炼气度的最好方法。 
  少年康熙具有常人难以企及的天才,并不乏自信。不是吗?自从八岁即位,小玄烨的惊人的政治天才,便得到最大程度地发挥与展示,仿佛天生的一个政治家。十二岁时智擒鳌拜,夺回皇帝亲政权。自十三岁始,便亲自处理各种复杂的国家问题。令人惊讶不止的是,年岁尚幼的少年天子,在边防、内政、饥荒、民政官吏、水利、漕运、冤狱等各种问题错综而来的复杂局面前,竟然没有一次失误!并且还表现出一种爽朗豁达的气度,重大问题处置得极为妥贴出色…… 
  他不想在处置三藩这件事上跌跤,他想创造中国历史上的另一奇迹。 
  但目前的局势不容乐观。根据来自各种渠道的公开的、秘密的消息与令章都表明,三藩之势日益显赫。平西王北京有底线有势力,他在三藩之地也有各种眼线,可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双方对对方的动态大体上都清楚。他将三藩刻入庭柱这件事,早已传到三藩王宫。而三藩密聚于平西王府的事儿,他也早已知晓了。但谁也没动,三藩与朝廷都在等。 
  等什么?似清楚又不清楚。 
  吴三桂等少年天子宣布撤藩。小康熙等吴三桂们请求撤藩——那刻于廷柱上的字也是故意抛出的一个不言而喻的信号:皇上迟早要解决这件事,要永保富贵还不如自动请缨。 
  然而三藩不动,不请求。 
  是在加紧准备成熟时再“请求”么?还是逼皇上公然撤藩藉以找借口举兵……不管怎样,要想办法提起这事,动中求出路,此乃既定策略。但一下子却又苦无良策,康熙觉得烦闷。 
  良久,他心中一亮:找傅宏烈!他不是提出撤藩密奏吗?如何撤,他当有成算吧。 
  对,马上去找傅宏烈。康熙向来行为果断,办事大刀阔斧,干净利落。顾不得风高夜寒,只带两名随身侍卫,青衣小帽著便服去到傅宏烈住处。 
  自从傅宏烈被解押到京城,康熙帝便命侍卫总管张万强,寻找一秘密之处,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傅宏烈隐藏起来,这样既可保证傅的人身安全,又便自己垂询。康熙执政以来,曾多次微服私访,对秘密出宫之事已是驾轻就熟。 
  主仆三人三拐两转,便来到一处隐秘之处,君臣见过礼后,待弄清皇上来意,傅宏烈才悠然说到:“为臣没有想到妥善之策,只是想到三藩应撤而上奏。但为臣被押解来京途中,路遇一个奇士。他是个年轻举人,曾和为臣在船中畅叙三天三夜,说到撤藩之策……” 
  “噢,想不到竟有山野庙堂之外的人!”康熙很兴奋,他非常喜欢搜罗人才。 
  见到皇人对此人如此关注,傅宏烈便把自己和奇士邂逅相遇的经过,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那是半月以前…… 
  红艳艳的天空中,旭日像醉汉的面孔涨得通红从树后出现了。大地上覆盖了白霜,干躁而坚硬,在行人的脚下,踏得簌簌作响。一夜之间,白杨树上的叶子完全落光。在那片荒地后面,望得见一条长长的碧绿的波涛,一阵寒风吹过,便翻卷起白色的泡沫。 
  天近傍午,嚣闹的天津码头又驶来一艘大船,看那豪华气势,必是官船无疑。船到码头停下,接到通报,说最后由天津到朝阳门一段水路不通。看来坐船走已不可能,只有步行进京了。 
  看这艘官船上,有四人引起了乘客们的注意。其一便是潮州知府傅宏烈,在他的身边紧紧跟着两名满口京味的笔帖式,另一个则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从他的衣着打扮便可知此人应是文人出身。只见他穿得相当单薄,只穿一件打了补丁的灰色粗布袍,光着头没戴帽子。从交谈中得知此人叫周培公,是个举人,因入京会试,提前动身出发,走到德州,所带盘缠已经用完,只得卖字度日,被下船散步的傅宏烈遇上,两人经过一番简单交谈,便相互视对方如知己,形同忘年之交。傅宏烈见周培公同自己脾性相近,志趣相投,且又是同路,便随便邀他上船畅谈。两人真是相见恨晚,相互为对方知识渊博所佩服。天文地理、经史子集、文韬武略,都成为他们共同的话题,兴趣所致,不时爆发出阵阵开怀的笑声。 
  听舟子说下船改走陆路,傅宏烈不禁皱起了双眉,神色黯然,他从怀中取出一包散碎银子,轻轻推到周培公面前,说道:“培公,下舟后我们就不便同行了。这点银子实在拿不出手,却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还是带上,聊作补缺……” 
  “究竟为什么?”周培公面露惊异之色。 
  “唉!”傅宏烈叹息一声,勉强笑道:“真是对不起,一路之上怕你担惊,不便相告,其实我有难言之隐。别看我乘坐官船,摆设阔绰,谁能知道我是朝廷的犯官,是入京领罪的。下船戴了刑具,铁索鎯铛的,你在我身边,那像什么?” 
  “这是真的?你不会骗我吧!”周培公大吃一惊,因为同船数日,傅宏烈从没有谈及此事,从那两个笔帖式对他的恭敬态度来看,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个学识渊博、仪表堂堂的中年知府入京升迁呢!周培公迟疑片刻,才急忙问道:“为什么呢?” 
  “这的确不假。”一个笔帖式解释,“傅大人奏请撤藩,得罪了平西王被平南王拿了,本来在广州就地处决,皇上却降旨要刑部和大理寺会审议处。这官船是步军统领衙门的图海将军特意关照杭州的将军妥为护送的……” 
  “兄弟,”傅宏烈一路听周培公不遗余力地评批吴三桂,早已认定他是知己,见周培公气得发呆,便笑道,“一路听你高谈阔论,你不但文章好,而且很懂兵法,眼下国家正在用人之时,千万不要自弃。本想给你写封推荐书,只是考虑到我目前处境,不但无益,反而招祸,兄弟你好自为之。” 
  “好吧。”周培公双手将银子轻轻推回,目光深情地盯着傅宏烈,说道:“我们就要分手。八天来的倾心长谈,周某永世难忘。君以知己待我,我必以知己报之。不过这银子我不能要,你还吃着官司,比我更需要钱用……”傅宏烈听着,心里一阵难过,鼻子发酸,眼圈不禁有些发红,只低头说道:“恐怕未必用得着了……” 
  天威难测,自古伴君如伴虎。傅宏烈心里明白,此去必定凶多吉少,轻轻叹息了一声。一时间,舱里变得沉寂下来,外面波涛撞击舱板的刷刷声听得清清楚楚。周培公吃惊之余,逐渐冷静下来,闪着幽幽的目光沉吟半晌,问道:“图海与大人是故交知己?” 
  “原先也不认识,”傅宏烈说道,“前年他因事被黜贬到潮州,我们相处一年。此人颇具肝胆。我们又都和吴六一要好,吴六一调任广东总督后,荐图海做了九门提督,兼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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