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认识思想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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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认识思想自传-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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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势、忽高忽低的嗓音、改变眼神的帮助下掌握灵魂。他对坐得满满的学生们施行催眠术,当时完全不懂德文的别雷也被施催眠术。 施泰纳还作过关于意志自由的公开演讲,这次演讲我觉得平平常常,在哲学上没有意思,正如同他的哲学(而非人智学)书籍《自由哲学》一样没有意思。 在特利亚戈弗斯我得出了某些教训,并且更加强了对一般人智学和通灵术的批判。我在一些文章中,在《俄罗斯思想》中表述了这些,因而引起了人智学者的愤怒。 还需要提到明洛娃,在一个时期里她在迷恋于通灵术的文学圈子里起了很大的作用。和A。 P。 明洛娃最初是在彼得堡依万诺夫那里相识的。当时我很少注意她。在。  。 季诺维叶娃——阿尼巴拉Q 过早逝世后,明洛娃作为安慰者给予依万诺夫以巨大影响。安慰带有通灵术的性质,当她为了抓住别雷的人智学者之网和围绕在别雷周围的年轻人而到莫斯科时,我受到她不小的影响,她在俄罗斯出现于施泰纳之后。 通过她人们被告知以秘密。 这是一个完全不美丽的妇女,有着一双突出的眼睛,在某些地方很像布拉瓦茨卡娅,外貌非常令人嫌恶,她身上只

①《薄伽梵歌》(hagavadgita)

,印度论述宗教和哲学思想的著作,是《摩A诃婆罗多》第6卷的一部分,产生于公元前第14世纪中期,是印度教的哲学基础。 ——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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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手是美丽的(我经常注意她的手)。按其才能来说,她是一个有智慧的女人,掌握了通向灵魂的很高的艺术,知道如何与人谈话。 我所接受的明洛娃的影响完全是否定的,甚至是凶恶的。 古怪的幻影将我与她联系起来。 当她来到莫斯科之后就与我产生了联系。 我躺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处于朦胧状态;我清晰地看到房间,看到我对面角落里的神像和燃烧着的神灯,我十分专注地看这个角落,忽然,在神像下面,出现了明洛娃的头,她的头的形象十分可怕,好像是得胜的黑暗力量一样。 我十分专注地看着她,并且以精神的努力来促使这个幻像消失,这个可怕的头逐渐地消失了。 在以巨大的感受性掌握住自己以后,在恶毒的形式中看到她之后,我同她展开了斗争。 明洛娃感到我对她的敌视态度,并且要抑制它。 这就导致了她在下一年的夏天用两天的时间到通往克里木的哈利科夫斯基省的乡村去接我。和她的交谈是有意思的,她并不想说服我站到她那方面去。她的消失是十分古怪的。她从克里木回到莫斯科,过了一些日子,在返回之后她与女朋友一起出现在康兹涅茨克桥上,女友转向一个方面,她则转向另一方面。 她很久没有返回,并且永远地消失了。 这更加促进了她的神秘的名声。 那些特别希望看到通灵术性质的现象的年轻人说,她隐藏在西方,在与蔷薇十字会有关的修道院里。 他们说,她自杀了,因为施泰纳谴责她没有很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像明洛娃那样的人,只有在渗透了通灵情绪和追寻通灵的那个时代的文化上流社会的氛围中才能起作用。 在那种氛围中有过多的无意识的虚伪和自我欺骗,有过少的对真理的热爱。 人们希望成为受骗者和被迷惑者。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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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容忍批评。 所有的人都想参加真正的蔷薇十字会,这就如同我们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都想参加共济会派一样。当时存在着很大的幼稚,在人们中存在着不可遏止的、在生活中起作用的需求是参加到某种最主要的潮流中去,加入决定人的命运的中心之中去。 人意识到自己的意义和所起的作用,因此,他参加革命活动的中心,参加决定运动的革命委员会,因此,他参加最真正的、最东正教的东正教,因此他参加体现着通灵传统的通灵术秘密团体。 在所有这些场合起作用的是同一种心理动力,在所有这些场合,人不是指望通过自己的个性特质和成就来提高自己,而是指望通过参加起一定作用的集体、派别来提高自己。在20世纪初的10年里,在俄国有许多有文化但却没有创造力的年轻人,特别向往参加到蔷薇十字会的神秘中去。 年轻的少女钟情于那种能够理解自己加入通灵术团体的年轻人,正如在另一些年代在另一种场合钟情于理解自己加入中央革命委员会的年轻人一样。在我们这里,色欲一直被涂上唯心主义的色彩。 在30年代,它带有谢林学说的特点,在60年代,它带有虚无主义的性质,在70年代带有民粹主义的特点,在90年代,带有马克思主义的特点,在20世纪初获得了“颓废派”的特点,在20世纪的头10年里,它成了人智说与通灵术的。这种现象是荒谬可笑的,它是个性不完备的表现。 但是,它证明了俄罗斯的唯心主义。我们所描述的这个时代有一个很特殊的人物,就是安德列。 别雷,他是很有才干的人。 时代在他身上感受到天才的闪光。 在这个十分光亮耀目的人那里,个性的稳固的核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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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是在他自己的艺术创作中所产生的个性的分裂。 顺便说一句,这表现为他的可怕的不忠实、对背信弃义的爱好。我同别雷有着古怪的关系。 我对他有好感,我很高地评价他的长篇小说《银色的鸽子》和《彼得堡》,写了两篇书评,在书评中甚至夸大了它的质量。 别雷经常到我家去吃喝,甚至有时睡在我那里。 他觉得这里是他的另一个家。 他经常同意我的见解,因为一般地说不能当面进行反驳。 然后,突然在某个时间完全不见了,走掉了。 这时他就惯常地无论发表什么文章都尖锐地攻击我,以带有漫画特点的东西攻击我。 对其他的朋友,如梅列日科夫斯基、梅特涅尔、拉琴斯基、依万诺夫,他也这样做。 我形成了这样的印象:他这样算帐,单独时表示同意,并不是真正的同意,然后在骂人的文章中再捞回来。不可能预料别雷的任何态度,他成了施泰纳的信徒,然而在一定的时期又成了施泰纳的死敌,写文章把他说成是十分可怕的东西,然后重又回到施泰纳学说的怀抱。 在1917年的夏天他成了A。  。 克伦斯基的热情崇拜者,几乎迷恋Z于他,但是,后来他又是那样地醉心于布尔什维主义,并把它看作是新的意识和新的人的诞生。 别雷的天赋很高,他的创造性是很强的。 但是他不能创造任何在艺术上是现代的作品,最独出心裁的是他的《交响乐》,它在形式上完全是新的。别雷是时代的最具特色的人物,是比依万诺夫(他与过去的文化时代相联系)

更有特色的人物。依万诺夫是真正的学者,具有丰富的知识。 别雷的知识则是可疑的,他经常完全是乱说。 他喜欢日耳曼的精神,他受到日耳曼精神的鼓舞。 然而他既不知道怎样讲德语,也不能真正地阅读任何德语材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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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世纪初的各种学派来说,别雷是很有特点的,因为他不是停留在纯文学和美学意识中,他的象征主义带有神秘主义的和通灵术的性质,他反映了时代的精神情绪和时代的探索。他战胜了悲观与恐怖,战胜了害怕的预感和与日本人、中国人相遇时的极度恐惧,他是一个不幸的人,在他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沉重的灵魂。 有时他很迷人,对他发怒是很困难的,他感到孤独,虽然他被朋友甚至崇拜者所包围。 别雷在自己的作品中比所有的人更加损害人的形象,而我则把为了人的形象而斗争看作自己的天职。在那些年代里,很多有意思的人相遇了。 与这些年代的天才们比较起来,当今的“伟大历史时代”是多么暗淡无光啊!我清楚地记得一个非常卓越的代表人物。 这是吕贝克博士,他是神秘主义者和神秘主义的天才。 他的力量不是在哲学中,也不是在神学思想里。我帮助他与。 弗洛连斯基用德B语交谈,阅读斯维登堡①类型的神秘主义和神智学的书籍。当我已经在国外时,得到留别克以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消息,很是痛心,我异常沉重地经历了这件事。命运为什么是这样?

当然,从与留别克的交往中我能发现,他有难以解决的矛盾,有悲剧性的损伤,人类的命运无法解释一切。

G在我自认为是生活得幸福的一些年代里,我和对我而言

①斯维登堡(Emanuel

Swedenborg,168—172)

,瑞典哲学家,神秘主义神智学家,彼得堡科学院名誉院士。 ——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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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的人民寻神派团体发生了接触并进行交往,我同流浪的俄罗斯人相识了。 在那时,每逢星期日,在靠近弗洛尔教堂和拉夫尔教堂的莫斯科小酒馆中(离米亚斯尼克不远)都进行不同教派分子之间的人民宗教的讨论,我十分关心并前去参加这种讨论。 这种讨论使我产生了很强烈的印象,这是流浪的俄罗斯对上帝和神的真理的寻求。 我积极地参与宗教争论,并和某些教派分子进行了个人交往。 在这过程中表现了我与这些和自己的教育与文化完全不同的人民圈子中的人们交往与谈话的能力,同时博得了他们对我的好感。 在小酒馆的人民集会称为亚穆()

,在这里有大量的不同宗教派别_ r——不朽派教徒(在派别中最著名的)

、洗礼派信徒、不同形式的福音派信徒、东正教仪式派信徒、隐蔽的鞭笞派教徒、托尔斯泰主义者。 不朽派是新型的神秘主义教派,它是我最感兴趣的。 它扩展为几个不同的形式——旧约不朽派、新约不朽派和第三种圣约不朽派。 首先使我吃惊的是教派的人民语言,比起知识分子的无色彩的和抽象的语言来,它的语言是有力量的、有表现力的、形象的、生动的。 例如,一个有名的教派分子尼基塔。 普斯特斯维特曾简洁地说:“总督头衔不适合我的脑袋。”一般地说,座谈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这是神秘主义的努力,是复杂的和深化的宗教思想,是对真理的热烈探求。对于研究俄罗斯人民,这些集体是非常有价值的。某些教派是真正的诺斯替派并且发展了完整的诺斯替派体系,在某些流派中则可以感觉到地下摩尼教和博古密利派的影响。 二元论的主题与我的某些地方是相适合的,但是我很反对宗派主义精神,致力于打碎它的封闭体系。 首先要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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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想法,即每个流派的代表都自认为是绝对真理,而其他流派则是错误与荒谬,这在我这里引起了极大的反对。 神秘主义性质的教派比理性主义性质的教派更有意思,我最反感的是洗礼教派,我不能忍受它的固有的表现于理性形式中的拯救意识。 托尔斯泰主义者则很少能引起人们的兴趣。 最可怜的印象来自东正教的传教士(他们应当反驳和揭穿各种教派)

,他们断送了东正教,甚至当他们讲述某种诚实的东西时,也使人产生讨厌的印象。 比所有这一切都更引起我关注的是不朽派,我用了很多的力量与他们谈话和讨论,不朽派信徒也到我的家里来。 他们的基本思想是,他们无论何时都是不死的。 人们所以死亡仅仅是由于他们相信死亡,或者准确地说,他们迷信死亡。 与所有的宗派一样,他们奠基于《圣经》的条文之上。 耶稣之战胜死亡,他们不是在死亡的星期日意义上去理解,而是在达到经验上不死的意义上去理解,在这个意义上,可以完全相信耶稣不死。 如果人们死亡,那仅仅是因为不相信耶稣战胜死亡。 如果不朽派信徒死亡了,那是因为他失去了信仰。 反驳不朽派没有任何的可能,无论什么东西也不能给他证明死的事实,除非削弱他的信仰。 一个不朽派信徒说,当他将要埋葬和哀悼时,他将走向棺材,并且嘲笑缺乏信仰者。 对于不朽派信徒来说,死是虚幻的,正如疾病对于“基督教的科学”来说是虚假信仰的产物,需要用真正的信仰与它对立起来一样。 人们告诉我,存在着不朽派信徒——魔鬼崇拜者,他们仅仅要信本人的不死性,而认为其余的人们都是必然遭到灭亡的。 俄罗斯民间宗教思想深刻地思考了死亡问题。在不朽派中,正如在其他宗派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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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着无可怀疑的和重要的真理,但是,它抓住了特殊性,而脱离了真理的其他方面,脱离了完全的真理。 尼基塔。 普斯特斯维特,一个左的分裂分子,有一次在集会上走向我并对我说:“如果想知道真理,那就邀请我对你讲。”我当然想知道真理,便请他对自己讲。 他坐在房子中间,开始用极为漂亮的、生动的民间语言发挥十分复杂的二元论体系。 他对我的思想完全不感兴趣,我企图对他进行反驳,但这被表明是没有希望的。 这是一个绝对自信的人,自认为是唯一拯救真理的代表者。 这是教派化运动的沉重方面。 但是,很多教派信徒的智力使我惊讶不已。 我经常研究J。伯麦的学说和其他基督教神秘主义者——神智学者的学说。 我了解到,从19世纪初开始伯麦已潜入民间,他甚至在民间被认作圣者。 我特别尊重伯麦,他给予我一定的影响。 亚穆民间宗教集会很快被警察禁止(旧制度的固有现象)

,我非常清楚,官方的国家的东正教无力和民间的教派分化运动作斗争,它只能对之禁止和迫害。和我对亚穆进行访问一样,A。 别雷在小说《银色的鸽子》中描述了起源于鞭笞派的神秘的民间教派。 我邀请他去亚穆,听教派分子讲述。出乎我的意料,他拒绝去,并且说只听信自己的艺术直觉。 这种直觉的表现是惊人的,它部分地体现于俄罗斯的神秘主义的宗教分化中。 然而,我与民间寻神派最有意思的会晤是在其他地方发生的。很多年里,我们都到乡村去度夏天,那是属于我母亲家的,在哈科夫斯基省,靠近柳博京的地方。 我们了解到,距我们很近的庄园主B。A。 舍尔曼,按信仰说是托尔斯泰主义者,组织了托尔斯泰式的群体——精神公社。 但那里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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