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赌王何鸿燊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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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赌王何鸿燊全传-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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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汉立即把他去澳门的口信,托人转告傅老榕。他满以为,傅老榕会在澳门的码头接他。他上了码头东张西望,哪有傅老榕魁梧的身影?连马仔也没派来一个!

叶汉径直上总公司写字楼,楼层的职员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叶汉约定与总办会面。叶汉坐在会客室死等,等了老半天,越等心越火,这时,傅老榕的内侄简坤推门进来。

“老傅呢?”叶汉劈头就问,出言不逊。

“总办不来……他……有事,他要我跟你说,你放心在这里做好了,他是不会亏待你的。”

做什么?还做骰宝部的鸡巴官,还是700块塞牙齿缝的人工?现在700元只抵战前的300!叶汉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好你个傅老榕!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不是我当年救你一把,你还有今天?我叶汉闯荡江湖多年,在圈里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人巴结我惟恐巴结不上,你就如此怠慢我,想挫我锐气,跟你做孙子,你痴心妄想!”

简坤呆若木鸡看着怒发冲冠的叶汉,叶汉骂过广东粗口尚不解恨,又改换上海粗口:“操拉娘兮!侬这个小瘪三,把依家当憨大,阿拉跟侬势不两立!”

叶汉怒气冲冲地走了,踅回香港。

傅老榕缘何不来?正如叶汉骂人时所说,想挫他的锐气。傅老榕一贯觉得叶汉难招呼,狂妄自大。挫其锐气,便于今后规管叶汉,他至少不会把尾巴翘得那么高。成则用他;不成,不如弃才不用。

几个月后,傅老榕到底是与叶汉见了一面。叶汉一会儿提出由他承包赌场,一会儿提出做泰兴的合伙人并占有股份。

傅老榕料想叶汉会提好多要求,了不起把他的人工加到2000元,没想到他狮子开大口,想与我平起平坐。傅老榕当然不会答应,便婉转说道:“赌场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得同老高商量。看看能不能先让你坐镇赌场。这样吧,你留下电话号码,我会把商量的结果告诉你。”

傅老榕的电话好难等,害得叶汉寸步不敢离开家门。几个月过去了,叶汉终于得知,傅老榕任命他的内侄坐镇赌场。

我给傅老榕这家伙耍啦!叶汉忍不住大骂傅老榕。

一日,叶汉与他过去的同事在酒楼喝酒,席间,有个朋友谈到傅老榕得了糖尿病,看情况很严重。另一个朋友说:“汉哥,若傅老榕不行了,你何不把澳门的赌场接过来,依你在赌界的本事和名气,做澳门赌场的老板不成问题。”

“对对对!”叶汉正喝得高兴,说:“我现在就去澳门竞赌牌,我做上赌场总办,兄弟们一人坐一把交椅,我不会淡薄大家。”

这话就有人传到傅老榕耳朵。其实叶汉只是说说而已,还不至于破脸与傅老榕公开竞牌。傅老榕也料想叶汉没这个胆量和能耐,但总觉得叶汉在香港闲居是他的心头之患。

傅老榕巧设一计,支使叶汉的旧友简坤邀叶汉赴越南开赌。傅老榕希望叶汉从此在越南扎下根,永不回头,彻底消除这个心头之患。

然而,傅老榕至死都没有拔掉这个“刺头”。若干年后,叶汉不再是口中说说竞投赌牌,而是明枪明刀地与傅老榕家族对着干!

叶汉怎么干得过树大根深的傅家?两次竞牌均惨败。否则,叶汉根本不会邀请何鸿燊参与竞投赌牌。如是,未来的赌王是叶汉而不会是何鸿燊。

第七章 虎口夺食 两次竞牌遭惨败

叶汉重返澳门,在傅老榕眼鼻子底磨刀霍霍,欲与旧恩公兼老冤家傅老榕大干一场。叶汉两次竞投赌牌,均被泰兴公司与澳府官员合谋击败。1960年老赌王傅老榕归天,双方力量起了微妙变化。新澳督马济时锐意改革,叶汉终于看到一线曙光,紧锣密鼓筹备下一期赌牌竞标。

傅高家族树大根深

40年代末,叶汉、简坤赴越南西贡开赌。越南开赌不像传说的那么容易,政府管束远比澳门的赌场严厉,当地恶势力还常来骚扰。而赌馆两个老板叶汉与简坤,矛盾越闹越深,几乎天天要吵架。尤其是叶汉知道赴越南开赌,是傅老榕支开他的阴谋,更是气不打一处出,破口大骂傅老榕。

叶汉把越南赌场的股份售予简坤,回到香港。

50年代中期,叶汉频频在澳门神出鬼没。越南开赌一事,彻底伤透叶汉的自尊,因此,他回澳的目的,不是为谋求赌场总管的高位,不是想参股做泰兴的股东老板之一,而是要端傅老榕的老巢——夺其赌牌!

叶汉无疑在虎口夺食,傅老榕把持澳门赌场长达20多年,树大根深,财势逼人。1946年2月27日上海《海光报》称:傅老榕“住宅像皇宫一般,四面环水,外围铁栅”。傅老榕有一妻三妾,16个子女,过着土皇帝般的生活。

傅老榕早已不是昔日的民间商人,身家万贯,而且名贵衔显。他是泰兴娱乐总公司铁定的“总办”,是澳门德记船务公司、大来轮船和澳门16号码头的东主,身兼澳门商会名誉顾问、澳门南海西樵同乡会名誉会长。1952年傅老榕还获葡萄牙基利斯督荣誉勋章。荣誉勋章名义上是葡国授予,但推荐权在澳门总督手里,由此可见傅老榕与澳府的深厚交情。

泰兴的另一个老板高可宁,名望与傅老榕不相上下。峰景酒店旁有一条高可宁街,澳门开埠400年,以华人之名命名地名者,屈指可数。

论财势,高可宁不会比傅老榕逊色。在傅老榕未成赌王前,他就是名震港澳的押业大王。高可宁与傅老榕合办赌博公司泰兴,不仅能从赌场获利,赌场的兴旺还带旺了他的押店。

在澳门,押业与赌业相辅相成,当时澳门约有30间押店,基本围绕着赌馆存在,呈现出一派赌馆押店争奇斗妍的热闹景象。这情形,就像色情业繁荣的地方,春药销售和性病治疗一定很兴旺。押业大王高可宁几乎垄断了澳门的押店生意。

在40至60年代,人们称香港有四大家族,他们是何东、罗文锦(也是买办家族)、高可宁、傅老榕。当时传媒没有正式的排行榜,四大家族也不是严格按照财富的多少排列,主要是看他们的名气和影响。

傅老榕和高可宁,一个是赌王,一个是押业大王,可见他们在当时港澳的影响之大。

叶汉只是个职业赌棍。欲夺傅高两家的赌业江山,在当时的形势下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且不论财势与名望,傅老榕的韬略及诡计,也要比直肚肠的叶汉高明得多。

叶汉欲摸清傅老榕底牌

叶汉在澳门开始了他的秘密行动。

澳门的事情,没有瞒得过傅老榕的,到处都是他的耳目,马上就有亲信向总办禀报。

傅老榕当时卧病在床,身体状况非常之糟。他头脑却异常清晰,淡淡说一句:“蚍蜉撼大树,由他去吧。”

此话由亲信传到叶汉耳里却变成:“你还是趁早收摊吧,惹恼了泰兴,没你的好果子吃!”

叶汉刹时像点燃的火药桶,跳起脚来大骂:“泰兴?天王老子我都不怕!这话是老傅说的吧?你告诉他,我叶汉不把泰兴拱倒,我这辈子算白活了!”

叶汉口气虽硬,但前期工作困难重重。

他正在着手调查傅老榕在澳门经营赌业的各种相关资料,包括经营权在什么时候开投、招标方式、底价多少、何时截止、每期经营权的期限、期限的起时与止时;以及傅老榕经营赌业20多年来,每年上缴赌饷的数额及其变化情况,还有傅、高两人与澳府的关系等等。

这些对竞投赌牌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情报。但是澳门政府办事没有多少透明度,叶汉与澳府官员素无交往,尽管叶汉使尽钻天打地之能事,也没探出个眉目。

叶汉一筹莫展,独自坐酒铺喝酒,酒香引来了新老朋友。至友常说叶汉养了一群“白食党”,要叶汉避开他们。

叶汉却不以为然,说古时孟尝君连鸡鸣狗盗之徒都交,厚礼待之,最后这些食客辅佐孟尝君成了大事。叶汉道,倘若我落大难,一个酒友那里吃一天,也不至于饿死。

叶汉的想法也许过于天真,酒肉朋友,有酒便聚,无酒便散。不过这一次,“白食党”总算没白食。

叶汉城府不深,三杯酒落肚,在酒友们的“关心”问候下,竟说出调查澳府招标赌牌内幕受挫的苦衷。

一个酒友讲:“你何不找莫昌,你跟莫昌的交情还不错,他三天两头进出澳府。”

一脚踢醒个醉酒汉,叶汉拍拍脑门道:“对呀,我怎没想过要找莫昌?我这就去找莫昌!”

莫昌是何许大人物?值得叶汉如此激动,像落水人抓住救命稻草。莫昌不是澳府官员,他包办澳门监狱犯人伙食,每星期要到澳府财政厅支款,由此认识财政厅的人。这就是叶汉仅有的“官方关系”,与傅老榕比都不要比,实在没法比!

叶汉找到莫昌,莫昌非常为难,但他知道汉哥一贯手松,不会亏待别人,答应试试看。莫昌果然不负汉哥所托,把赌场经营权招标情况查出个眉目——

经营权是两年一期,在期满前6个月开投,公开招商,暗标竞投,开投之前只刊登于葡文的政府宪报。

那么傅老榕与政府签订的经营合约是怎样的呢?现期的起始与终止,年承赌饷是多少?就算是打听清楚了,口说无凭,叶汉要莫昌去完完整整弄一个合约的副本出来。

莫昌说这事太难了,副本是存档的,你能把账房的账簿借出来吗?那年头没有复印机,只有靠拍照了。叶汉请了个照相师配合莫昌行动,不日,果真达到目的。

好家伙,这么旺的赌场生意,一年仅缴120万元赌饷!叶汉甚感奇怪,这么低的赌饷,赌场却被傅老榕独霸这么多年,无人与他竞牌?听说只要谁想参与竞投,傅老榕的人就会打“招呼”,都知道傅老榕财大势大脾气大,惹不起但还躲得起,觊觎者无不知趣地鸣金收兵。

叶汉不知深浅,偏要与傅老榕决一雌雄!

首次竞投赌牌惨败

竞投1958年(两年期)赌牌的时候到了。说是竞投,往年根本没有人跳出来竞争。即使有这种人,傅老榕也会派手下的人去打招呼,对方就会知趣地放弃。因此,每两年一次的投标,只有泰兴公司一家交标书。竞牌完全成了一种形式,成了傅老榕控制下的游戏。   如果真有人跳出来参与赌牌竞标呢?

一天傍晚,一位与叶汉私交甚好的泰兴老荷官约叶汉下酒馆。三盅酒落肚,老荷官说:“总办答应我承包十月初五街赌场,不过有一个条件,要我找一个全澳门最‘标青’(出色)的荷官拍档。我想你最合适,我们一道包下这间赌场,你在上海越南单独开过赌,你做头,我做你副手。”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包一间赌场,一年少说可以净赢钱近百万,这一来我还竞投什么赌牌?!叶汉兴奋不已,然而转念一想:傅老榕转变得也太快了,过去我也曾提出承包赌场,傅老榕像要割他肉似地死活不答应,现在倒有好事送上门?

“是傅老榕叫你来的吧?”叶汉警惕起来。

“是……总办……总办想要你停止竞牌,一切都好商量……”老荷官支支吾吾。

“去他娘的傅老榕!他想要我停止竞牌?没门!”叶汉知道,只要他一旦停止竞牌,过了截标期,主动权就捏在傅老榕手里,他就会提出非常苛刻的条件叫叶汉承包不成赌场,即使承包了也很难赚到钱。

叶汉“一意孤行”,欲夺赌牌。

叶汉猜想傅家投标,年承饷仍会是120万元。叶汉就将标金定为180万,多出傅家60万。叶汉心想,澳府的开支有一半来自赌饷,我这60万相当旧饷的一半,如此大的优势,赌牌还不是稳操胜券。

一星期后,叶汉在澳府的线人透出消息:傅家把标金加到叶汉一样高。

叶汉异常的苦恼,出价虽可瞒住傅家,但澳府的有关人士是知道的,其中个别人会随时为傅家通风报信。叶汉的线人要过一两天,几经周折后才能挖出机密。这样,不管叶汉出什么价,傅家马上即可以稍高一点的标金压倒叶汉。傅家不仅讯息灵通,财力更是叶汉不可比拼。

叶汉悄悄增加30万价码,他不可能以比拼财力的方法取胜,便一直等到截标的前一刻才将标书交上去。

傅家是在截止前的5分钟呈交标书,双方都不再有机会更改标书内容。叶汉的线人在第二天把机密告诉叶汉,傅家的最后出价也是210万。

叶汉大喜,按拍卖行的规矩,举牌在先者优先,同样的出价举牌稍后即无效。这次的竞投赌牌算是“赢梗”了。

不日澳府招标揭盅,傅、高两家获得赌场经营权。

叶汉大惑不解,两家标金一样,为何他赢我输?就算不排先后,标金一样,也要重新竞投。叶汉怒气冲冲,跑到澳府质问。得到的答复是:承饷一样,原持牌人优先。

这是什么鸡巴规矩?澳门的赌业政策好像为傅老榕度身制定的!叶汉气得好狠,青筋扎扎地大跳。他强忍住火气,知道赌牌的定标权在澳府手中,不可造次。但他一出澳府大门,就当街骂起来。

傅老榕的耳目遍及澳门,能不把此话通到澳府官员的耳中?病人跟郎中打斗,郎中还不把病人往死里治——局外人士均认为叶汉凭这点,也休想投得赌牌。

这一战虽然惨败,叶汉还是有聊以自慰之处,那就是通过他的竞标抬价,害得傅、高两家每年要向政府多缴90万赌饷。

屡战屡败,几近绝望

头一次竞投赌牌便失手。叶汉想想自己大把年纪,仍一事无成,心里好不焦虑。不过再想想病榻中的傅老榕,叶汉觉得自己身康体健是个福,老傅都60好几了,澳门的赌场不会永远姓“傅”!

叶汉不会等傅老榕过身后再次“埋手”,他现在就要拼个鱼死网破。

1959年,竞投1960—1961年两年期专营权的时候临近了。龟缩在香港寓所的叶汉卷土重来,在澳门租房住下。

竞牌要预缴70万押金(保证金),为上一期年饷的三分之一。叶汉心想,自己上一次投标抬高了年饷,最终也害苦了自己。上一次投标只需缴40万押金,可这次要多缴30万!

叶汉正发愁时,叶北海、高海林提出参与叶汉的竞牌。这两位仁兄在当时的黑白两道小有名气,也有一定的财力。

叶汉吸收上一次失败的教训,不可与傅老榕正面比拼,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澳府官员身上。叶汉了解到,澳府定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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