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我发现了这个朝代应该是没有那个七王爷的存在的,七王爷早亡,这是曾经俞梨与我说过的。
那么…
是不是说,七王爷是因为我的出现而存在的,那么,他就是我想要报仇可以利用的吗?就像是他的前世温子然一样?
不行,无论如何,我不能再利用他,可是…俞梨就要长大了,拖的时间越长,她就越危险。
无论如何,我要先救出俞梨,不能让她枉死,可是我的能力根本不能从那家店赎回俞梨,那么温子然是一定会爱上我的吗?
还是…需要我主动呢?
正文 65 看戏①
看戏
大姨娘在屋里自己剃了发。
青灯古佛常相伴,再不问世事,老爷去过几次后,就不再理睬,不知大夫人吹了什么枕边风,第二日老爷就找来了马车。
我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感觉看着老爷因为觉得大姨娘辱没了家门,亲自派车将她送了出去,说是去尼姑庵,我想要问清是在那里,可是却始终没有人肯告诉我。
大哥还在外地治水,没有人能阻挠,二哥也迟迟未归。
我无奈的看着大姨娘拿着一个小小的行李走出门外。
临出门时,我看见大姨娘别有深意的看向我,朝我招一招手,我走过去,她弯下腰附在我耳边,“孩子,我对不起你,可是对不起你的事,我都已经还了,不求你原谅,但是世人之险,你千万小心。”
我看了看她,这个女人终是被这个家给害了,这一别,只怕是永别了,想到此,我不由得鼻尖一酸,“姨娘,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了你,只望你为大哥千万保重。”
她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一样,隔了好远的距离“孩子真好,你像是你娘一样,可是也不好,你怎么能像你娘呢,这样容易遭人欺凌。”
大姨娘转过身,轻轻的向老爷一叩首,“这一生,我办了三件错事。
“第一件,不该有了妒心。害了别人,误了自己。
“第二件,不该对夫人言听计从,造下该死的孽。
她的眼睛扫过老爷,有了难得的凄楚,“第三件,不该嫁进这个吃人的地方,和一个无情之人共度一生,为他生儿育女,最后看着儿子离开,自己也不得善终。
“一切,都是报应啊。”
老爷低低的吼道,“还不送姨娘上车?”
一旁的佣人忙拉起姨娘的手,她却挣开来,冷冷的笑,“不劳费神,我的话说完了,自然会走,只望在场的人,午夜梦回时,不会怕天上的神仙降怒,你们都能得到善终。”
她摇摇晃晃的走上了马车,身形单薄的像是随时会变得零零散散的树叶,就要随风飞去。我几度开口想要为她说点什么,可是我没能开口,都是枉然了,或者只有离去才是她的解脱。
半月余,大姨娘的丧事传来。
风中带着悲伤的气息,却没能在这个家里打动任何人。
府里有人唏嘘,有人感叹,却无人在乎。
甚至她走了,亲生儿子都未能赶回,只是简单的派人去报了丧,报过去的话很短,“姨娘以逝,望少爷节哀,万事国事为重。”
报回来的话更短,“少爷已知,大病数日,已愈。”
我终于知道,府里不止我一个孤儿了。
突然好想见那个曾经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大哥,或者现在的他,已经被削去了棱角了吧,说起来,若不是我,或者他还能见上姨娘最后一面。
府里不许谈论大姨娘的事,老爷始终介怀她削发为尼的事,始终引以为耻,甚至丧事办的连我娘也不如,全府上下,只余我一人再次翻出娘去世时的衣裳,一身缟素,算是送了这个女人最后一程,也不枉她疼爱了我数日。
大姨娘悄无声息的去了,府里一成不变的度着日,冷漠凄清。
空空荡荡的大宅早就没有了人情味。
其间,我一直暗中观察着大夫人,果不出俞梨所料,大夫人在第二日就去了那家她被害的店,据说回来时神色有些恍惚的回了房间。之后几日总是想尽了方法出门,出去回来后总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我知道,她染上了瘾,要命的瘾。
看着家里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悄悄消失,我有些暗暗好笑,毁吧,家大业大也有毁掉用完的一天。
呵,不够的话,一定要记得偷点什么东西去抵押,远远的这双窥视的眼似乎快乐的无以复加。
我在看着大夫人的所作所为时,不由得冷笑,俞梨站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发现,她轻轻为我披上外衣,“小姐,天冷了莫要冻坏了身体。”
我看向她,养了一个月,她的脸上恢复了生气。没有疤痕的脸上,分明是个玉人儿,一袭昔日我穿过的淡绿色的旧衫,被她别出新裁的系上了一根淡蓝色的布带,纤细的柳腰更加婀娜多姿了不说,摇摇身躯像是腰上坠出了活力。那里还有原来那个可冷兮兮的模样?
“俞梨,你说要斗到多久?”大姨娘的事传来后,我就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轻轻的笑笑,眼底却未达笑意,“小姐,你不害人,外面的人可是闲功夫多着呢。“
“可我累了,怎么办?”不知为什么,今日我格外的难过,竟然想把俞梨当做是那个远在多年后的女子。
“小姐,你累了就歇歇,反正俞梨是个下人,该做的事,俞梨都该为你做。你就负责快快乐乐的做你的小姐。”她轻轻拥住我。
我终于还是抛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俞梨,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姐,我说了你会信吗?”
“你说说看。”
很久,她的声音像是从天外传来一般,“小姐,我在那个店里是做什么的你知道吗?我做着自己都恶心的事,可是什么也停不了,我以为我再也出不来了,可是你和…王爷救了我,那时我就发誓,我会誓死效忠你们。”
“俞梨,我怀疑过你,原来就怀疑过,现在又怀疑,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个,但是我总有一种错觉,她就是我的俞梨,她听得懂,一定听得懂,从来没有变过。
“小姐,你累了,好好歇息着吧,醒来就可以去找老爷说说话,找找老爷让他陪你看场戏,准保你会喜欢。”
我睁大了疲惫的眼,“什么戏啊?”
“恶人自有恶报。”
我打起精神看向她,“没听过。”
她倒了杯水递给我,示意我不要着急,“那今晚就好好睡,明天才有精神跟着一起演演这出戏啊。”
我对这出恶人自有恶报饶有兴味,“是吗,那我要演什么?”
她点点我的鼻尖,刻意不告诉我,“明天,小姐,你就自由发挥好了,要了恶人的命最好,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好,我等着你排演好的戏。”
正文 66 看戏②
看戏
清晨,天才刚蒙蒙亮,外面就吵了起来。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叫俞梨,“俞梨,外面怎么了?”
“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我的精神一下子来了,“什么?”
俞梨一边将我的衣服递给我一边慢条斯理的对我说,“小姐,大少爷回来了,还有二少爷,他们和王爷一起来了。”
我老老实实的接过衣服胡乱地套上去,“这就是你计划了半天的戏码?”
俞梨轻笑,“小姐往底下看,就好。”
我揉着眼睛打趣她,“你就闹吧,到时候不知道谁来收拾烂摊子呀!”
她不以为意的笑笑,“小姐,老爷自然会为夫人收拾烂摊子啊。”
“哦?这么说,你还有信心这次一定是夫人要遭了殃?”不知为什么,老会把她和那个爱闯祸的俞梨联系在一起,看着她变得万事未雨绸缪,果真是不习惯。
她好笑的看着我,“我是有信心随便打打闹闹,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人吗?”
一开始,我一直以为这会是一次小打小闹,没有预料到的是他们居然是以雷霆之势回来的。
老爷被气得直跺脚,二哥和大哥竟然不以为意。
一直禁止讨论的大姨娘过世的事被重新翻了此出来,且越演越烈。
我不知道俞梨究竟在中间做了什么文章,都已经接受了娘亲去世的大哥,会一身披麻戴孝的破门而入。
紧跟其后的二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俞梨联系到了,脸上不辨悲喜,最奇怪的是,王爷又为什么会一起来?还带上了自己的护卫军…。。。
一切实在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这个小妮子究竟是要干什么,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小姐,本色出演,我为你一起还大姨娘一个像样的葬礼。”
“谈何容易,你可别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我浅笑着斥责她,迈向正堂的脚步慢了下来,总得从俞梨这里知道要看出什么戏,才好客串不是。
“小姐,去吧,争取为姨娘讨个公道,我知道那是你要的,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俞梨没有理会我的打趣,不放心的又交代了我一次。
“我又不是观世音,心慈手软什么啊?”
俞梨不放心的拉住我的手,“小姐,今日之事若是牵扯上了二少爷…”
她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怎会有二哥的事,我看他才真正是一副菩萨心肠。”
“只怕他今日也是…泥菩萨了。”她喃喃。
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又难得细想,索性直接想从她这里知道答案,抬起眼,“俞梨,我要怎么谢你?”
她了然于心的笑笑,似乎是舒了一口气的样子,像是看出我心里的困惑,在我耳边轻轻的呢喃细语,“小姐,别多想了,俞梨哪里会做什么有用的事情啊,只是写了封信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个清楚,直接寄给了……王爷,王爷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岂会对此事置之不理。”
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得意。
我低低的叹上一口气,我岂会不知王爷可以找回两兄弟,可是他们回来又有何用?莫非还能反了老爷吗?
一个形式上的葬礼拿来有什么用?
“是这样啊…”
俞梨淡淡的望向我,“小姐,你若是要为姨娘讨个说法,那今日竟可以给她个看得上眼的葬礼,你若是要毁了大夫人,那今日就尽可能的多多表演,不需有什么效果,时间,就是最好的利器!”
“时间?”
她幽幽的说道。眼里覆满了冰冷,“什么东西一旦迈出了第一步,那以后就是挥之不去的习惯。
“习惯是最可怕的东西,消磨了人所有的意志。“
她眼里的阴骘让我不寒而栗,我想我明白了俞梨的苦心,那就让大夫人的世界彻底天塌地陷吧,余下的,我们在仔细打算。
精彩的开始就从一个精彩的导火索开始吧。
我就趁着大家都还忙着的时候,去取点东西,但愿是能把这把火烧得更旺的薪柴,也不枉俞梨设计了这么一番。
一直以来,我娘是府里最无权无势的人,所以被大家群起而攻之,直到不得善终,可是剩下的姨娘和夫人就不一样了,大夫人是老爷的结发妻子,自有老爷庇佑,而大姨娘二姨娘是三朝重臣的女儿,只是大姨娘还和七王爷的母亲交好,更是不同凡响,而三姨娘是皇帝赐给老爷的女人,众人自然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要给皇帝两分面子。
我已经说过大姨娘与七王爷的母亲也就是太妃交好,那么自然大姨娘是有太妃赐予的礼物的。
现在姨娘已经过世,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一起长眠黄土了呢,还是被‘有心之人’挪作他用,这就值得考究了!
东西取到后,我快步走回了大堂。
大堂上,老爷的脸色很难看,像是一头随时都有可能会攻击一切的野兽,可是却努力隐忍着没有发作,想来也是,自己两个儿子的突然发难,作为一个父亲心里能好受吗?再加上有一个七王爷横在中间,他不给一个交代只怕下不来台。
大哥要自己母亲被逼死的真相。
二哥要自己新娘究竟为何而亡的真相。
王爷在一旁冷冷观望。
这个所谓的家很有可能在一瞬间就要分崩离析了,而罪魁祸首,大夫人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屑,时不时不耐的看看杯子里的茶,望望外面的天色。
我突然间发现,原来大夫人没有得到制裁只是因为所有她亏欠的人没有到齐,而现在只怕她百口莫辩。
“夫人,我只问你最后一遍,我娘究竟何故离府?”大哥的眼里的杀气越加浓烈,这个时候,我真的只想骂大夫人是瞎子,因为这种时候,只有傻子才会顾左右而言它。
大夫人维持着自己当家主母的威严,高声叫着身旁的侍女,“快,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回来了,快去备些好酒好菜。”
我真的想说这个白痴,不仅脑残而且眼瞎,最重要的王爷居然被她…忽略了。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七王爷就走上前来,极其不悦的看着堂上还端坐着的女人,“大胆贱妇,见了本王不会行礼的吗?难不成你老爷跋扈,你也要听政?”
正文 67 看戏③
看戏2
大夫人杏目圆瞪,脸上却知趣,但又极不情愿的摆出了一副诌媚的样子,“王爷,瞧你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取笑奴家,惹得外人好笑呢?来,来,来,快坐下。”
七王爷却不领情,不买账的拉长了一张脸,:“我是皇室的孩子,身上流着皇家的血,如今你说你和我是一家人,莫非你还想着把天家的威严踩在脚下,妄想着把这天下取而代之?”
说着他挑高了眉看向了高坐大堂的老爷,“有些人,我管不着,免得落个外戚干政的罪名,可是有句话说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何况还是根歪脖子老树,可别一不小心就折断了腰。”
说着又突然笑了笑,“我这是有些危言耸听了,说到林子啊,我可又想起了一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我最喜欢的一种鸟啊,可还是夫妻鸟,不知唐老爷可有同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多理智,不是?”
老爷坐在那里,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一双手已经出卖了自己的情绪,端着茶杯的手已经青筋突暴,缓慢地像是慢镜头一般将杯子放了下来,恭恭敬敬地作了一福,然后屈辱的弯下了膝盖准备行礼,嘴上说着“老臣老眼昏花了,还请王爷赎罪。”
七王爷不动声色地将眉角挑高“唐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不是折煞晚辈吗?快,快,快,快起来,地上凉,你这老胳膊老腿地可受不着。”
“那老臣就谢过王爷了。”老爷脸色难看的直起腰,一旁的大夫人像是吓傻了一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