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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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庄园-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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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洛雷斯得意洋洋,毫无征兆的挨了一记狠得,他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哀鸣,而这声哀鸣只叫了一半就被吞了回去,瑞塔拽起台灯的电线,从背后紧紧地勒住了多洛雷斯的脖子。 
瑞塔这辈子都没这么有劲儿过,没这么恨过,这一刻他被灵魂附体,咬牙切齿,所有的恨意和悲哀全化作了力量,使得身高体壮的多洛雷斯居然无法挣脱他的束缚。多洛雷斯忍着费力的剧痛,涨红着发紫的脸,他拼尽全力的捡起地上的佩枪,对准身后扣动扳机。 
瑞塔不止生出了力量,还有无穷的胆识,他咬紧嘴唇,瞪着猩红的双眼,躲也不躲,子弹擦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打碎了身后的玻璃。 
这声巨响引起了外面的注意,房门很快被撞开,一队侯爵卫士破门而入,在看清情况后,卫士蜂拥而上,三两下解除了侯爵的危机,同时一枪托打晕了瑞塔。 
“慢着,别杀他,”多洛雷斯扶着一个跟他一般高壮的卫士,捂着脖子艰难的呼吸,喘的像个破烂的风箱;“我要留着他,还有东西让他传递呢,不能死……” 
卫士们依言放下枪,一个卫士打开了屋里的顶灯,霎时,众人暴露在了光明之下。在一群衣着整齐的军人中间,瑞塔衣襟大开,半露着身体躺在地板上,血迹越过他的额头淌在地板上。 
“不用管他,就让他在这呆着,醒了就让他走,”多洛雷斯说着。 
美好的前景依然盘踞在他的大脑,这使得他一时变得心胸宽广,不计较任何鲁莽冒犯,从精神上变成了一个贤君,在卫士的搀扶下,多洛雷斯挺直了胸口,像个胜利者一样走出了房间。 
最后一个出去的卫士顺手关了灯,关了房门。 
屋子里又恢复了黑暗,只剩下瑞塔无声的躺在地板上,静谧的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四十二 




奥帕度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早晨。 
一早起来,奥帕和丹打着哈欠,去偏门取农场送来的蔬菜。如他们所料,这次的蔬菜更少了,还没装满一车,二人有些愁眉苦脸,盘算着回去后跟莉娜反映一下,赶紧存些罐头食品,肉可以腌了能存很久,蔬菜实在没法放置。 
“我听说赫西提现在有了专门存放食物的储存库,里面冰窖一样,靠低温保存,”丹煞有其事的说着。 
“冻成冰坨?那还能吃么……”奥帕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丹有些不甘心的回答;“能吃不能吃的放一边,总之他们是把这冰窖做出来了,夏天也能用,个头也不大,冻着总比放在屋里让东西烂了强。” 
“哎……要是咱们这不打仗,也许厨房里就真的会多出一个这么个东西来……”奥帕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手里拿着的食物清单,有将近一半的东西都是打着三角,意思是数量不够。 
奥帕想起厨房里的那台巨大的榨汁机,几个月前它是每天都会嗡嗡的转不停,榨出来的果汁直接送到伯爵面前,每天都受到专门的检查和清理,在厨房的地位基本与莉娜持平,现在新鲜的甜橙不好找了,慢慢也没人再去照顾它,于是逐渐变成了一堆占地的废铁堆在角落里。 

二人回厨房如实报告后,又被莉娜指派去前厅门口料理鲜花。 
庄园的花匠几乎全都在那个血腥的早上消失了,康斯坦新招来几个技术也不够熟练,无奈之下指了几个闲人,让他们闲暇之余都跟着新花匠帮忙。 
新的鲜花不知从哪找的,水灵灵的含苞待放,根茎连带着湿润的土块包裹成一个球,整齐的沿着前庭的墙壁码了一排。 
奥帕和丹围着大围裙,带着大工作手套,按照花匠的指示挖坑,再将多余的土壤运到庄园一角的花园里当培土。 
这活计简单,但没厨房里来的清闲,奥帕来回跑了两趟就汗流浃背,抬起袖子一擦脸,在脑门上留下抹乌黑的泥印。 

“伯爵回来了!” 
正在众人干的热火朝天时,不知哪个花匠小声的提醒了一句,人们赶紧放下手下的活,站直身体,向缓缓驶来的汽车投以注目礼。 
汽车队在前庭大门前停下,副驾上蹦下个军装卫士,他拉开后车门,恭而敬之的请下伯爵。 
伯爵衣服和头发依旧一丝不苟,似乎他身上的衣服永远都不会起褶,只是脸上表情就没那么舒展。他阴沉着脸,眼神发直,薄嘴唇抿成一条线,脚上的军靴踏在台阶上一步一个响,所有的气势和情绪都由这声音表达出来,散发着十足十的压迫感。 
下车的只有伯爵,并没有一同出门的瑞塔。前来迎接的康斯坦心中有些奇怪,但话到嘴边没有问出来,是伯爵周身撩绕着一圈寒冷的戾气让他张不开嘴。 
在场的人都被这股戾气所恐吓,纷纷低着头面向伯爵,不敢出声,而就在这个肃穆的环境下,偏巧有人就是要触一触霉头。 
奥帕刚刚将一车土送到花园里,此时推着空推车一路小跑过来。清晨的凉风迎面吹在他脸上,露出了饱满的额头。 
伯爵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扭头觅声望去,短暂的停顿后,伯爵快速的从台阶上走下来,直冲着奥帕而去。 
康斯坦瞪大眼睛,知道伯爵这是心里有火被拱起来了,赶紧跟在后面以防伯爵的怒火控制不住,但康斯坦心里也不是很有准,瑞塔不在场,谁也没信心能收服盛怒下的伯爵。 
伯爵没有意想之中的那样无法控制,他只是快步走到呆愣的奥帕面前,一脚踢翻了他的小推车。 
小推车腾空而起,没飞多久就凄惨的散架在了草坪上。 
奥帕这是第二次与伯爵正面接触,第一次还是他刚来庄园的时候,在瑞塔的引领下与伯爵对视了2秒不到的时间,这次是毫无准备,他差点以为被踢飞的就是自己了,但同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伯爵,也许伯爵只是不喜欢手推车……? 

伯爵撒了这口气,脸更黑了,他没再说话,阴森恶毒地用眼神刺了奥帕一刀后,转身离开。 
所有人的都暗暗地松了口气。 

“你是蠢货吗!怎么这个时候推着推车过来!”在前庭大门关上后,丹第一个跑过来,同时伸手推了一把奥帕僵硬的肩膀。 
“我哪知道他过来了!我都站住了还是被他看见了,天哪……我以为他会一枪要了我的命……”奥帕揉着心口,刚才的惊魂一幕还让他心惊肉跳。 
“瑞塔呢?他跟伯爵一起下车了吗?” 
丹摇摇头;“车上只有伯爵一个人下来了。” 
奥帕一愣;“那他去哪了?不回来了?” 
此话一出,两人心里同时一跳,大眼瞪小眼的一起闭了嘴,不安的情绪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也许他还有后续事情要办……”奥帕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丹;“现在这个时候……事情不好办……” 

瑞塔半夜才回到了庄园。 
瑞塔凌晨醒来时,得知伯爵已经自己离开多洛雷斯府邸,他心里顿时急成一团,紧赶慢赶的从多洛雷斯的封地离开,做列车回到安萨雷。因为没有伯爵,瑞塔坐不到专列,只好买了张普通列车的头等席,可这一路上关卡众多,列车走走停停,还有黑衣上车检查证件,耽搁了比平时还多的时间,等他到了安萨雷的车站时间已经太晚,没有汽车可坐,瑞塔只好借用一家旅馆的电话打给庄园,让庄园的司机专门来接他一趟。 

等瑞塔回了庄园,意外地发现书房的灯亮着。 
瑞塔站在后庭门口仰着头,沉静的望了会,抬脚走进了后庭的大门。 
伯爵坐锃亮的大写字台后面,依然穿着那身军装,只是衣襟大开,露出块垒分明的胸膛,正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一直喝到酒瓶空了这才下放杯子,忽然他站起来,将空酒瓶狠狠地扔出去,砸碎在对面的墙壁上。 
瑞塔站在门口,望着脚边的碎酒瓶,心中一片了然。 
伯爵的写字台上放着一封电报,瑞塔走过去扫了一眼,这是国王陛下的任命函,瑞塔中午在列车上时买了份报纸,上面的大标题上就写着“今日,伟大的国王陛下正式任命爱尔柏塔伯爵为全权国务代理人,兼临时最高指挥官” 
瑞塔抿了下嘴,抬头看向伯爵;“国王陛下什么时候离开?” 
“就这两天,后天,或者明天,”伯爵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醉意。 
瑞塔绕过桌子来到伯爵面前,握住他的双手,伯爵的手又湿又凉,好像生命力连同呼出去的气一起流失掉。 
瑞塔心里又疼又急,疼的急的都不是自己,是眼前这个快要土崩瓦解的人。在伯爵身边6年了,伯爵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瑞塔都能解读出其中的含义,甚至感同身受,此时瑞塔只觉得满腹苍凉,悲痛欲绝,瑞塔知道,是伯爵那份强硬的自尊在支撑着他没露出绝望的丑态,他没有怒骂没有打砸,而是选择了另一个极端,无论瑞塔半跪在他面前说什么,伯爵都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他化作了一块礁石,内里却是惊涛拍岸。 
瑞塔捧着伯爵同样冰凉的脸,不顾一切的亲上去,他此时简直害怕死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失去他。 
伯爵的脸和手摸到了温热的肉‘体,理智逐渐占了上风,思绪也恢复成了条理分明,他眼中的光点逐渐扩大,最后眨眨眼,终于看清了怀里的人。 
伯爵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去拿酒杯。人看清了,事情也就想起来了,所有无法解决的棘手事情瞬间铺天盖地的掩盖了他,憋闷的他透不过气,心里风一阵雨一阵的越闷越绝望,此时只有酒精才能让他的神经略略松弛下来。 
“肖,别喝了!你喝的太多了,”瑞塔夺过空酒杯,同时打开抽屉翻找安眠药,想让伯爵去睡一会。 
伯爵定定的看着瑞塔,忽然起身将他按倒在桌子上,动作粗鲁的开始扒他的衣服。 
瑞塔始料未及,随即明白过来伯爵是在发泄他的情绪,要放平时,瑞塔会十分乖顺的将自己交给伯爵处置,但今天…… 
瑞塔脑子不受控制得闪过几段回忆,就是几个小时前的遭遇。这回忆声音对不上画面,更看不清人脸,堪称是破碎扭曲,可依然让瑞塔十分痛苦。黑暗的画面汇集成一股污流,毫无预兆的汹涌而来。 
“肖……等一下……别这样……”瑞塔颤抖着挣扎,慌张的握住伯爵的手腕。 
伯爵喘着粗气低头看他,目光冷的没了温度,像两块蓝色的冰,他在消耗理智等瑞塔的理由。 
瑞塔强自镇定,但嘴唇止不住的轻颤,理由也干巴巴的完全编不出来;“肖……现在不是时候,你累了需要休息……” 
伯爵眉头慢慢皱起,目光逐渐敏锐起来,将瑞塔看了个清楚。 
“我走的时候,你在哪?” 
“我……在二楼……”瑞塔痛苦地回答。 
“你在二楼?跟尤里卡在一起?”伯爵问。 
尤里卡?瑞塔一愣,摇头否认。 
“我看见他带你上去了……”伯爵几乎是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等我去二楼的时候……多洛雷斯的人把守在楼道口……” 
瑞塔瞪大眼睛,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张。 
“你跟那两个叛军在二楼干什么!你也跟着他们算计我,等着看我一败涂地的惨状吗!!”伯爵忍无可忍的喊出来,他面目狰狞,呲牙咧嘴,国王给予的致命性打击在酒精的催化下逐步升级,完全撕破了伯爵一直以来冷酷高傲的面具,露出了穷凶极恶的本相。 
“施舍……全他妈都是施舍!!在你们眼里我永远只是恶民……是那个祈求怜悯的穷孩子!我努力争取的一切,只是你们一时兴起的施舍是不是?” 
“不是的肖!你冷静一下!!别这样……”瑞塔在伯爵疯狂的撕扯中解释,无力又徒劳,瑞塔拼命的想阻止对方,不只是因为心理上的痛苦,他更不想让伯爵看到身体上的“恶行”。 
瑞塔走的时候太匆忙,只来得及穿好衣服,连头上的血迹都是在列车的洗手台上清理的,瑞塔一路上满心想的全是伯爵,以至于回来后第一件事也是来到书房。而此时瑞塔只能祈祷,但愿喝醉的伯爵什么都别发现…… 
“什么朋友,什么爵位,什么他妈的王储,全是泡影!!我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个笑话!!!” 
忽然,狂怒的伯爵停下了动作,他在昏暗的台灯下,气喘吁吁地狠瞪着近乎全果的瑞塔。 
瑞塔瘦了,显得身材更加苗条颀长,只是白‘皙的皮肤上,赫然印着几处红紫。瑞塔的身体伯爵再熟悉不过,甚至熟悉到那上面哪里该有疤痕,哪里该出现青肿,但可惜得很,这几处红紫都不在该出现的范围内,甚至在时间上都不对。 
伯爵不再控诉怒吼,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瑞塔闭上了眼睛,这让他觉得自己被一条蟒蛇缚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窒息。瑞塔终于也要崩溃了,他眼泪含在眼眶里,湿盈盈的浸润了棕色的眼珠。 
伯爵扳开了瑞塔的双腿,他本能的觉察到伯爵的视线在双腿之间来回的扫,那感觉就像是刀刃在皮肤上游走,一不小心就会皮开肉绽。瑞塔不知道那里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总之这一天都没让他好受,多洛雷斯丝毫没留情,想必现在是一塌糊涂。 
伯爵闭了一下眼睛,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就是觉得整颗心都要和着血呕出来了。 

“瑞塔,我不能容忍背叛,尤其是你……” 




四十三 





第二天,奥帕百无聊赖的应付完种花的工作,吃完晚饭,早早的就去葡萄园找弗雷了。 
“如果你觉得不安,你就应该去找你哥哥谈谈,”弗雷打了个哈欠,将头转过来,正对着奥帕的侧脸。 
奥帕抓了抓头发,盯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那么不安,毕竟他是我哥哥,我相信他到时候能带我走,只是……我是对现在的时局不安……” 
“有什么不安?”弗雷歪过头,眨着棕眼睛望着奥帕;“他们会毁了庄园?当年国王都没有这么做过,而且咱们都是佣人,对双头鹰没有威胁。” 
奥帕抿着嘴看向弗雷,犹豫了一下,觉得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弗雷的眼睛清澈透亮,像是漆黑山洞中的涓涓泉水,不受尘世的污染,径自流淌,不谙世事。 
奥帕很羡慕他,觉得他活得单纯自在,几乎所有现世的痛苦都跟他没关系,除了跟自己哥哥打打架,弗雷再没别的苦恼。可有时有奥帕又很无奈,因为弗雷不是他的知音,很多事情他不理解,而奥帕又不想解释,还不如丹来的更有默契,哪怕二人的经历不同。 
奥帕在脑子里胡乱想了一阵儿,末了撅起嘴亲吻在弗雷的眼睛上,挺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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