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塔正站在厨房中间挽袖子,他第一个看到了奥帕,露出了笑容;“奥帕。”
这一声出来,厨房所有干活的、闲着的,全向奥帕投去了目光。
奥帕第一天工作就迟到,本就悬着心,此刻还被盯了个措手不及。角落里有人在窃窃的笑,毫不避讳,纵使再没有羞耻心,奥帕也忍不住满心别扭。他张了张嘴,觉得喉咙干燥黏腻,也没顾上理瑞塔,直接冲到水池边开开龙头一通驴饮。
等他终于喝够抬起头,瑞塔递过来一张手巾。
瑞塔从头到脚都是整齐干净的,举止文雅,从一丝不乱的头发到标准的微笑,举手投足间都有种特别的气质,跟狼狈赶来的奥帕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神态和气质是奥帕不具备而且陌生的,他记忆里的瑞塔一直疲于维持着窘迫的底线,从没这样放松自如过。
奥帕窘迫的把衬衣塞进裤腰里,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堪入目,他下意识的含胸,感觉此时的瑞塔比在阿蒙时还要遥远。
奥帕看了看手巾,不自在的一撇头,抬起胳膊擦了把脸。
瑞塔发现了奥帕的异常,讪讪的放低了手,改用手巾掸掉他身上的花瓣。看大家又恢复了工作,瑞塔在奥帕耳边低语;“不用那么着急,莉娜不会管你的。”
奥帕听了这话立马扭过头,十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望向瑞塔,眼神中有些闪烁。
说完瑞塔从桌子上拿过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几个三明治,面包片煎的金黄,生菜翠绿,培根还滴着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瑞塔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诱人的因子;“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吃个早饭,打个盹儿,早上很快就过去了。”
奥帕这次没有拒绝瑞塔的好意,拿起个三明治一口咬去一半。
看奥帕吃起了早点,瑞塔这才回到原来的位置。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盆金黄的甜橙,瑞塔拿起一把水果刀,开始切甜橙。
奥帕起了早,还空着肚子跑了一路,一个三明治就勾起了他的饥饿,于是那盘三明治一个接一个全下了他的肚,等他吃饱舔完手指,瑞塔已经挤完半盆的甜橙。
瑞塔是在手工榨甜橙汁,方法很费事,得到的果汁还少,奥帕不禁有点纳闷他这么费力是干嘛。
“榨汁的机器坏了?”奥帕忍不住提问。厨房里的现代机器有几样,榨汁机就是其中一个,在安萨雷,除了国王那是头一份,第二个就在伯爵的厨房里。
瑞塔扔掉被挤光汁水的果肉,又拿了个新的开始切;“伯爵说榨汁机里有股机油味,不干净,只喝手工榨的。”
“那他还留着机器干嘛?”
瑞塔笑了出来,戏虐道;“想喝么?”没等奥帕回话,瑞塔扔下手上的活儿,拿起一个甜橙冲莉娜丢过去,莉娜正无聊的吃着面包,冷不丁砸过来一个甜橙,手上刚接住,面前就多了个空杯子。
“有劳了,”瑞塔微笑。
莉娜没说话,大眼睛灵活的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儿,默默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声不响的走到榨汁机面前,将甜橙丢了进去,一阵嗡嗡的轰鸣后,莉娜拿着半杯橙汁端到奥帕面前。
奥帕瞪大眼睛看着莉娜,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周围人,发现大家又在无声的向自己投来注目礼,但对上自己的眼神后纷纷低下头干自己的。
瑞塔手上活儿没停,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喝。
奥帕顿时明了,瑞塔是在帮他树威。
甜橙汁有些微酸,还有碎碎的果肉,正好解了三明治的油腻,奥帕喝下去忍不住舔舔嘴唇,清新的水果甜气充盈着他的身体,带来若有似无的快乐情绪。
瑞塔榨完果汁,端着满满一杯拽着莉娜出了厨房,片刻后莉娜进来,扔给奥帕一副手套道;“把机器冲一下。”
机器指的是榨汁机器,跟张桌子一般大,能同时榨好几百个甜橙,清洗起来也方便,从入口倒桶水进去再按开关就可以了,这活儿安排了就跟没活儿一样,就是摆个样子罢了。
奥帕倒完水往旁边一坐,闲的没事开始整理自己系错的扣子,他边整理边看着其他人拌沙拉,烤培根,心想着昨晚还累成狗呢,今天就变成旁观别人工作的主了,全都是拜托瑞塔的这一趟走,悄无声息的提高了他的位置,看来瑞塔在这个庄园里还是有一定威信的,而作为他的亲弟弟,这其中的优惠肯定是少不了。
想到这,奥帕心里顿感舒畅,毕竟上面有人站得直,之前刚进厨房的那点不悦早就被甜橙汁冲的烟消云散,脚下有点飘,一瞥眼,奥帕看到了角落里还有一筐新鲜的甜橙。
就着这股飘劲儿,奥帕决定再喝一杯。
“莉娜,”正在此时,康斯坦推门进来了,刚说了一句话,就看见手里捏着甜橙的奥帕。
康斯坦绷着那张白瘦的长脸,看着他,又看了看甜橙,还有接着电源的榨汁器,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康斯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眯着眼睛冲奥帕一步步走过去;“是你动这机器?”声音里带着股淡淡的轻蔑。
奥帕看着他没回答,心里掂量着这人自己惹不惹得起,还没等他掂量完,莉娜开口了。
“我给他演示看的。”
康斯坦很惊愕的回头看她,又扭过头看向奥帕,状似无意的问道;“伯爵的果汁拿过去了吗?”
奥帕无声的点点头,不知道他问这句是什么意思。
康斯坦干笑了一下,脑袋里闪过了瑞塔那不屑一顾的侧脸。康斯坦挑了下眉,漫不经心的仰起头,伸出苍白的手指冲奥帕一指;“去把葡萄酒取过来,伯爵的早餐要有开胃酒。”
说完,扭头就跟莉娜交流。
奥帕心想,这人在自己刚来时就没有好气儿,自己刚来不可能跟他犯冲,那肯定就是跟瑞塔有过节,这二人一个管伯爵一个管家,很有点一山不容二虎的劲头,但伯爵谁也没轰走,自然是他们二人都有过人之处,于是互相拿不掉对方,拿不掉怎么办?就拿你小弟出出气了。
奥帕觉得自己没必要给瑞塔添堵,左右掂量了以后,决定按他说的去做,同时心里还有点意外;没想到这个庄园与世隔绝,内部发展的还真像一个国了,还有这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
瑞塔端着那杯甜橙汁推开了伯爵卧室的门。
伯爵还没醒,厚厚的窗帘拉着,整个屋里黑压压没有一丝光,好像还是晚上。瑞塔不急着开灯,他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放下杯子。
伯爵侧身面冲里,睡得很沉,身体在薄薄的丝被下浅浅起伏。
瑞塔把手搭在伯爵肩头,嘴巴贴着他的耳朵,吹气般的轻唤;“肖……”
伯爵闭着眼皱起眉,咀嚼肌动了动,像是在梦中撕咬一样,瑞塔看他只是这种反应,稍微提高了点声音叫他,同时手上使劲儿把伯爵扳正了。伯爵有那么点清醒的意思,但身上腾云驾雾一般,只是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又闭上了。伯爵本不是个面善的模样,但此时神态安详宁静,竟有了几分孩子式的乖巧模样。
瑞塔此时庆幸,还好伯爵没有起床气,一天之中难得的好脸色也就此时此刻了,等他那双冰蓝的眼睛完全睁开,整个人的温度都会随之降了下去。
“肖……6点半了,”瑞塔依然和声细语,哄孩子似的有耐心,他轻轻低下头,感受到了伯爵身上的热度。伯爵身体结实,常年的没病没灾,又注意休息保养,身上的味道也是健康好闻的。
瑞塔抽了抽鼻子,嘴角微微朝上,在伯爵的脸边亲了一下,被胡茬子扎了嘴,然后整个人下移,拉开了丝被的一脚。
伯爵无声的睁开眼睛盯着房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枕在了脑后,片刻后他闭上眼,气息慢慢粗了起来,胸口上下起伏着,接着他双眼一睁,似是不满的一把撩开丝被,露出了匍匐在他胯下的瑞塔。
'hide=1'瑞塔此时单腿跪在他身下,脑袋埋在胯间上下浮动着,正快速吞吐着他的欲‘望。伯爵看着他苍白的脸颊泛着一丝潮红,嘴唇饱满湿润,长长的眼睫一抖一抖,正是个虔诚的膜拜者姿态,努力用温热柔软的口腔给他带来早上的问候。
伯爵咬着腮帮子吸着气,一把薅住瑞塔的头发,强迫他将脸完全贴在了自己的耻毛上。
瑞塔脸上憋得通红,心想伯爵这是彻底醒了,于是更加卖力地吸‘吮吞吐,将圆滑的头部深深地埋进了喉咙,用火热湿滑的粘膜温柔挤压,同时舌尖在根部来回的划着弧线,无法吞咽的口水缓缓浸湿深色的囊袋,这一连串的触碰迸发出火花,火花瞬间连成火焰,灼烧着伯爵的神经。
“唔……”伯爵咬住下唇,太阳穴暴起了青筋,全身绷得僵直,他费力的支起上半身,手上抓的更狠,胯下本能的开始在瑞塔的嘴里挺动,像是要将他捅穿一样,一下比一下狠,瑞塔此时完全动弹不得,只觉得呼吸不能,吞吐也不能,真要活活被这个滚烫的肉‘棒捅进肺里,头脸都憋的通红,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时,一股灼液猛地喷发,直射进了他的气管。
“你和布鲁斯先生是什么关系?”
奥帕扭过头,看着身边推着小车的青年,差点没反应过来布鲁斯是谁。
这个青年看着比奥帕没大多少,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刚才康斯坦指使奥帕去拿葡萄酒时,莉娜顺手拍了下这个青年的肩膀,青年心领神会,等康斯坦走以后立刻推着小车,追上了迷路的奥帕。
“我叫丹,大家都这么叫我~~”丹看奥帕露出了警惕的目光,立刻摆上了笑容,冲奥帕伸出右手。
“我叫奥帕?布鲁斯。”
丹很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是布鲁斯先生的哥哥!?”
奥帕一脚崴到差点摔倒,心想我看着这么老么!?瑞塔可比我大不少呢。
“哦你是他弟弟啊……”丹看奥帕脸色铁青,立刻明白自己猜错了,不好意思的笑笑;“布鲁斯先生看不大出岁数,呃你也是……以后就叫你小布鲁斯先生吧。”
“叫我奥帕就行,”奥帕摆摆手,这个姓太久没人叫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突然被这么叫,浑身直发冷。
“你也……在后庭住?”丹实在是好奇,试探的问了一句。
“没有,我在木屋,”说到这,奥帕有点沮丧,同时疑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哦?”丹听了这个答案有点意外,心想你们既然是兄弟,难道不都是……
“那你不是……”丹欲言又止。
“是什么?”奥帕被弄糊涂了。
“呃……”丹哑然,心想这人是装傻呢还是真不是?不过他跟瑞塔还真不像,从外表到气质,也许这个奥帕真的只是来厨房混工钱的……?
丹笑嘻嘻的转移了话题,开始跟奥帕说笑聊天。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的,到了庄园的西北角——葡萄园。
葡萄园听名字不大,但实际占地是一眼看不到边的,也许是因为太大了,葡萄园有点自成一体,吃住都不在前三庭进行,同时还向往出售葡萄酒,简直要自己独立出去了。
此时正值上午,清净的蓝天上浮着白云。奥帕和丹外加一只小推车,立在葡萄园的门口。葡萄园的人大部分在酿酒坊,几个看守领着猎狗在葡萄架中穿梭,几个果农一架一架的仔细检查,不知名的小鸟没人轰,叽叽喳喳的落在架头晒太阳,这里的葡萄是专门用作酿酒,成熟期比普通的晚,此时还不到收获的季节,剔透的金绿色连绵不绝,晶莹的折射着太阳光,成片的闪烁。
奥帕吸了吸空中飘荡的甜香气息,觉得这个朦胧的葡萄园像个五彩的异世界。
二人穿过葡萄园来到一个院子中,院子里有几排简易的小楼,看样子是这里果农住的地方,奥帕脚步刚站稳,忽然一个小楼的门被撞开,迎面便跑出来个金发的少年,这少年似乎慌不择路,头也不回的撞进奥帕的胸口。
七
伯爵躺在浴缸里闭着眼,回味着刚刚那杯橙汁的清甜。
每天早上伯爵都要喝一杯橙汁,外加发泄一次,作为一整天的开始,这种习惯什么时候养成的,伯爵记不大清了,似乎是5年多了,又或者4年多了……总之是瑞塔来了以后的事情,也差不多从那时候起,家庭医生说他病了,说来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病”,是心理上的,叫做性瘾僻,在他这个年纪并且压力大的男性身上很常见,只是病情或重或轻不一样罢了,伯爵是比较严重,医治方法就是吃药。
伯爵觉得莫名其妙,简直是无稽之谈,并未理会医生,但时间长了,伯爵发现了自己的不对,他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莫名其妙的就会汹涌如同焚烧,早上晚上,甚至愤怒疲惫,都是他胯下之物勃‘起的理由,而一刻不发泄出来就一刻不得安宁,折磨的伯爵整日咬牙切齿,心烦气燥,而发泄的时刻也异常的酣畅淋漓,好比浴火重生,整个世界都披上了勃发的秀色,让他忍不住继续发掘更深处的欲‘望,可清醒后,那种生理反应完全压迫了理智的放纵让伯爵十分不爽,好像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一会儿痛快,一会儿堵心,这两种感觉每天都在伯爵的大脑中打架,一打就打了5年多,或者4年多……
伯爵睁开眼,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往事里总有些尴尬如影随形,想起来回味无穷,细琢磨却啼笑皆非……
“矛盾……”伯爵念叨着这个词,觉得真是精辟。
“您说什么?”浴室门被轻轻推开,伯爵靠在浴缸中没去看,不看都知道是谁。
瑞塔坐在浴缸外沿,撸起袖子,拿着一块又厚又大的海绵沾了水,给伯爵擦拭露在外的身体。
“今天起晚了半小时,还晨练吗?”瑞塔问,声音有些嘶哑。
伯爵刚进浴室时,差点以为他会活活咳死,不过事实证明他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就和他的身体一样。
“嗯,”伯爵惜字如金,头向后仰,枕在了瑞塔的腿上,双眼微眯,望着氤氲的远处出神。瑞塔知道,他这是神游呢。每天早上泡澡的时刻,伯爵脑袋里都会天马行空的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时还会自言自语,瑞塔就跟他搭话,一来二往伯爵能说出很多陈年旧事或者臆想,等出了浴室,就又恢复平日严谨冷酷的作风。
泡完澡刮完胡子,伯爵神清气爽,赤‘裸着精壮的身子仔细端详着镜中人的下巴,一瞥眼,看到了身后拿着运动服的瑞塔。
“你给我运动衣干什么?”伯爵转过身。
“您不是说要晨练吗?”瑞塔双手推着一套运动服,看着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