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从未见过这般挥霍灵犀花的。”程若谦盯着夏飞飞的脸,彷佛在对她轻声说道,“看,神识透支了吧。你再强,也是有个极限的啊。究竟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让你这么拼命也要去弄清楚呢?”然而,夏飞飞仍然在昏迷之中,显是神识反噬之下,受伤不轻。
一直以来,程若谦都是弟弟般的人物,无论是海洲城中初识,还是此后长达数年的合作生意,他从来都是带着仰望的、近乎于讨好的姿态称呼夏飞飞为“夏姐姐”。但是此时他却不打算这么做。
他凝望着夏飞飞的脸庞,看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浅浅叹了一口气:“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直接问,非要为难自己的呢,飞飞。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人多么心痛。”他伸手过去,似乎想把夏飞飞蹙起的眉头拂开一般,然而他眼角留意到了屋子里光线的变化,下意识地缩回手去,讪讪地望着来人。
逆光而立,站在藏经阁门口的正是沈墨,是在无名剑宗声望极高、也是程若谦最敬重的沈墨。只见沈墨深深地望着他,脸上的神情彷佛凝固了一般。
“我……我见她倒在地上,就过来扶了一把。”程若谦讪讪说道,脸上却红通通的,甚是可疑。
“多谢。”沈墨说道,信步走了过去,很自然地从程若谦手中接过夏飞飞。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未曾安排妥当,你来的正好,我先去忙了。”程若谦神色慌张地说道,飞快地溜掉了。
沈墨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突然间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对着昏迷中的夏飞飞说道:“他已经走了,你还装什么装?”
夏飞飞于是从善如流,猛地睁开眼睛,向沈墨抱怨道:“就知道骗不过你。可是为什么要拆穿我,这样子让我多尴尬?”
沈墨奇道:“原来你还觉得尴尬?”缓了一缓又说道:“临别时江寒反复叮嘱我,要我看紧你,说你最喜欢招蜂引蝶。我起初还不信,想不到……”
夏飞飞笑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说道:“这事可不能怨我。我一直拿他当弟弟一般看待。刚才我确是晕过去了,想不到朦胧之间便被他抱住,你也知道他一向腼腆,见了我就脸红,我怕醒过来尴尬,才继续装昏迷,可没有别的心思。”
沈墨道:“但愿吧。”看了看这遍地的灵犀花,心中隐隐泛起不安,却不愿去深想,努力将这不安驱赶出去。
夏飞飞见他终于柔和下来,便倚在他怀里休息。两个人静静地坐在藏经阁中好半天,沈墨见她神识恢复了一小半,知道已无大碍,正想和她商议一些要紧事,突然间听到外面丧音响起,沈墨心头一紧,便知道无名剑宗最后的掌门人徐长易终于油尽灯枯,就此去了,心中凄然。
修者丧礼向来简洁,天绝山原本以火葬为主,苏越却仗着金丹期的修为,红着眼睛不许任何人搬动徐长易的遗体,于是将其置入寒玉冰棺之中,接受众弟子吊唁行礼。这一耽误就是两天,期间不断有急报传来,说妖魔大军已经攻陷了二重天的什么什么界,不久天绝山必将遭到战火波及。
待到无名剑宗的所有弟子都拜祭过徐长易之后,沈墨便和程若谦商议启程的事情。两人商议完毕,来寻夏飞飞,却见夏飞飞唇边的笑容甚是古怪,她笑着问道:“苏越和苏澈呢,他们去哪里了?”
沈墨愣住了,他抬起头,望着夏飞飞,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程若谦低声说道:“师尊到了最后,还是原谅了他们二人。苏澈有急事被召回青玄山,苏越还在为师尊守灵。看样子甚是悲痛。”
“这样啊,那我的机会来了。复仇的机会。这将是苏越最脆弱的时刻。”夏飞飞喃喃说道。
苏越只觉得这些天的遭遇宛如一场噩梦一般。
他和苏澈两个人联手,为了知道自己的身世囚禁了徐长易那么多年,还自作聪明地毁去了无名剑宗的数万年基业,毁去了她重现天绝剑宗旧观、和以女子之身光明磊落直视宗门弟子的梦想,然而徐长易到了最后,仍然选择了宽恕。
苏越的思绪乱极了。他从来都自诩聪明,心思细密,智计百出,然而他挖空心思,最后竟然得出这么个他完全不能接受的真相。
徐长易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一手将他和苏澈养大,教授绝顶剑法,还送他们去青玄山深造,他却恩将仇报,和苏澈一起合谋,杀死了她的心上人,毁了她的梦想,毁了无名剑宗。
他背负着这么多罪业,到了最后,却仍然没能弄清楚他的疑问:他是谁?他的父母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苏越抱膝坐在地上,脑子里乱哄哄的,整个人如同崩溃了一般。
“后悔了吗?”他听见一个声音突然说道。
“我……有心悔悟,无奈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了。”苏越轻声说道,垂下头去。
然后他便感到他被人抱住了,那是一个极柔软的、极温暖的怀抱。
苏越的胸腔之中,突然有什么东西在破土、生根、发芽、一股酸涩的感觉满溢出来,他下意识地紧紧地抱住那个人,想寻找一点安慰。
——他这次没有失望,也没有猜错。这个时候还愿意来看他、敢来看他、能来看他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夏飞飞。
“我错了,错得离谱。可我还是不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苏越低声说道。
夏飞飞只是柔声劝慰着他:“不,你知道的。你是我——最爱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来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爱我,以及被我爱。”
苏越原本该知道,夏飞飞是个善于说谎的人。他和她打交道这么久,过招无数次,彼此互相说过和拆穿过不少谎话。但是这次,他却不愿意去想,这句话是否有水分了。
大殿的门大开着,星光斜斜照进来,淡淡地照在夏飞飞身上,给她平添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苏越定定地望着她,就彷佛溺水很久将要沉下去的人望着最后的那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是的,我爱你。你爱我吗?”苏越终于说道。
然后他的下面就被人直接握住了。夏飞飞是个中老手,自然知道,若想让男子动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捣黄龙,先核心后周边,待他下面有了反应,身体会更加敏感,再做别的事情,感觉便大大的不同了。
然后两人开始唇舌交缠,那种火辣的、热情的律动节奏,能让人暂时忘掉世界上的一切烦恼。
“快乐吗?”夏飞飞问。
“快乐。”苏越怔怔地回答,这个时候的他,早已经不再去想其他,他遗忘了对夏飞飞的所有的顾虑和认知,也遗忘了这些天的所有痛苦、不安和悔恨。他的眼睛清澈,犹如一个给块糖果就会跟着走的单纯少年那般。
“那么,想不想更快乐?”夏飞飞诱导着他。
苏越回过神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夏飞飞扒得差不多了,他身子的反应更教他难堪。
“又怎么了?”夏飞飞的声音重了一点,透出一点微微不满的情绪。
苏越朦朦胧胧中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他拒绝,她可能就会毫不留情地离开,带着最后一丝温暖和柔软离开了。所以在一半糊涂一半清醒中,他下意识地拉住了下夏飞飞的手:“最好……最好不要在这里吧。”
夏飞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恨,但是很快就被很好地掩饰住了。“说的是,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呢。”她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悄声说道。
于是两人挣扎着起身,来到偏殿。两个人又开始拥抱和接吻。夏飞飞的技术何其娴熟,爱抚了不过片刻,苏越便情动不能,任由她骑在身上肆意施为,献出了宝贵的处子元阳。
“你……不要走……”苏越的喘息之声戛然而止,他这几天早已筋疲力尽,此时怎经得起这般折腾,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然而,他的手却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松。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夏飞飞笑眯眯地在他耳边说道:“放心,你这么惹人怜爱,我怎么舍得走呢。我去去就来。”
夏飞飞用披风将自己身体裹好,走出屋去,平静地望着来人。
来人正是程若谦和沈墨。程若谦羞得连耳朵都红了,低着头不敢看夏飞飞,沈墨却是脸色铁青,整个人都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既然得手了,就赶快随我们赶路。“沈墨深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
夏飞飞能看的出,沈墨对她的失望和愤怒。然而她却摇摇头。
“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我有我的计划,不如此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不如此不足以平复道心。你们先走就是了,我会去寻你们会合。”夏飞飞摇头说道。
第152章 复仇的方式
“你……你简直——”沈墨的脸色很是阴沉;他像是想说什么话,但是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程若谦十分担忧地望着沈墨,他看得出沈墨的心情并不好。几日前,沈墨曾放言说,若夏飞飞继续和苏越纠缠,他便会离她而去,夏飞飞当时是笑着否认了。信誓旦旦犹在耳边,然而今日竟被当场捉住。程若谦心中自然担忧;沈墨愤而离去,到了那时候,他们这群刚刚投靠了夏飞飞的无名剑宗弟子;境遇可想而知。
“若谦,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夏飞飞镇定地开口说道,“你放心,沈墨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他可是无名剑宗的大师兄,向来心系师门。更何况,只是采补一个炉鼎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他是我的侍君,又一向受器重,怎么会去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炉鼎置气?”
她这么一说,程若谦心中便暗暗叫苦,只觉得她这安抚的手段也太牵强了。若是真是籍籍无名之辈也就算了,可那人是苏越,曾被无名剑宗众弟子仰望的苏越,哪怕是他此后声誉扫地,却仍不可等闲视之。她如今称呼苏越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炉鼎,难道沈墨竟是傻的,真能被她哄骗安抚住不成?
然而沈墨竟真个像没有听出夏飞飞言语里的纰漏一般,叹道:“我原知道,你修炼那种功法,凡事不能强求。可是……我会等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和这个败类在一起!”说罢,拉着一脸讶然的程若谦转身就走。
夏飞飞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听见苏越在身后说道:“程若谦再玲珑剔透,也想不到沈墨为什么会就此妥协,明知道你是在骗他,还是顺着台阶下了。沈墨尽管有的时候固执的紧,人却并不笨,难道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依不饶,真的弃你而去吗?所以也只好食言而肥了。”
夏飞飞回身看时,却见苏越披着长长的寝衣,正站在门口看着她,衣襟未曾掩好,脖颈之上犹有欢爱的痕迹。
“你醒了?”夏飞飞有些惊讶地说道,先前的力度她再清楚不过,能在这么的激烈床战之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苏醒过来,可见苏越确实是上天宠儿。
“你放心,我不会怪你,在沈墨面前那么埋汰我。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妒夫,我跟他计较什么?”苏越望着夏飞飞,眼睛里满满的柔情,“等到阿澈来了,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然后我们便一起去三重天定居好不好?你不必为你打拼下的那片家业惋惜,我先前搜罗了无名剑宗的不少东西,足够我们三人衣食无忧。”
“三人?”夏飞飞睁大眼睛地看着苏越,把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般,“罢了,他脾气那么差,我实在是无福消受。我并非贪心之人,有了哥哥,更不该和弟弟纠缠。”
苏越素知她秉性,脸一沉说道:“你在想些什么?经此一事之后,阿澈定然恨你入骨。你怎么会以为他……少顷他赶来,一定会要打杀你,你千万要躲在我的身后,我自然会拦住他。”他尚肯为夏飞飞如此筹划,可见非真心生气,纵是生气,也是有限。
夏飞飞的脸色却变了,她急急向苏越确认道:“你说苏澈即将赶来?他不是去青玄山了吗?刚刚动身没几天,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苏越此时如同世间任何一个沉浸在情爱之中的少年一般,满脑子都是甜蜜,哪怕是看出夏飞飞言语神态有异,也不愿深想,只是握着她的手说道:“苏澈是去青玄山了。不过他最迟三天,便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因为我给他传了消息。”说到这里,苏越的脸竟然微不可察地红了红。
“消息?好端端的给他传什么消息?什么时候传的,我怎么不知道?”夏飞飞不悦问道。
夏飞飞本是极正常的一句话,然而苏越的神色却甚为激动。“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不准打阿澈的主意!”他的脸上竟然露出罕见的不自信的神情,眼角眉梢都带了些羞恼。
他这番轻嗔薄怒的神情,从前夏飞飞却从未看过,一时竟然有些沉醉。待到反应过来,她便暗骂了自己一声,自然而然地扑到苏越身上去,向着他上下其手,悄声在他耳边说道:“既然苏澈还有三天才来,不如我们再快活一番?”
可怜苏越此时刚刚开了荤,根本想不起来拒绝。于是他们又开始拥抱和亲吻,彼此都有些气喘吁吁。整个偏殿里,四处都是苏越零落的衣服碎片。他搂着她的腰,而她勾着她的脖子,偏殿的青石地板隔着垫在下面的衣物,传来一阵阵凉意,然而两人却浑然不觉。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们从此再也不要互相欺骗,好好相处,好不好?” 苏越轻轻说道,他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夏飞飞柔软的长发。
“这样啊,原来你这么爱我啊?”夏飞飞突然失声笑道,直起身来,随手取出几个手链脚铐,为苏越套上。
苏越此时意乱情迷,根本想不起来要抵抗。可怜他一个金丹顶峰的修者,竟被夏飞飞趁机禁锢住。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木已成舟了。
在苏越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夏飞飞笑眯眯地说道:“你一定没有试过这个。要不,试试看?”
“飞飞,你——”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爱我就应该取悦我。”夏飞飞不等苏越反对,又取出一个银套,为他套在身下,悠然说道,“你首先要学会忍耐,这样才能取悦我。我的侍君们,都各自有他们的一套功夫,你若不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却又凭什么取代他们,说我是你一个人的?爱不是独占,首先要奉献,奉献你的全部身心,乃至生命信仰,你懂吗?”
苏越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赫然发现手脚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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