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是水云秀的朋友,我惊喜之余更觉亲近。
这时宁青已经调息完毕,站了起来。“你们又是谁?怎么也会来这里?”
“我叫方屿山,除了来救人,还来揍人。”女子望着还在下雨的天空,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我这才惊奇地发现,在场的人竟没有一个被雨淋湿的,雨水在接近他们人体近一寸时就自动流滑开了,甚至连那些鸟类也没有被打湿半根羽毛。天啊,他们全都不是普通人!?
“揍人?”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高手,我有些晕。
“嗯,你知道这里是无上尊教在广东设的行教地点吗?”方屿山问,我想起办公大楼下的那个祭祀大厅不由点了点头,听着她又继续说道,“原本我们基于族规,只要无上尊教不做的那么过份的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他们把手掌伸到我们百鸟族的头上就不可原谅了。”
“他们做了什么?”百鸟族?中国有这样一个族群吗?“他们也抓了你们族里的人?”想起被囚在地底的那些人,我猜道。
“不止。”她横了我一眼,伸展皓腕上飞停了一只叽叽叫的火红小鸟。“我看这里没什么人,你们还是快些和你们的朋友回去吧。”
我怕她再炸下去,连忙说道:“大楼下面有他们的祭祀厅,里面有人——”
“宁青!采灵!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听到巨响,原本隐蔽在商议好地点等待信号的张峻山和水神允等人忍不住跑了过来。“人呢,救出来没有?”
“我们听到巨响……”
“他们是谁?”
“方屿山,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神允你怎么也来了?”
……
真是乱成一团,我晕头地和宁青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选择走开,还是救人吧,要说清楚这堆问题不知还要耗多久的时间呢。
“你们去哪?”颜露眼尖地问。
“救人,你要不要来?”我说,必须快点,这么大的爆炸声,警察一会儿就到了。我心中有点忐忑,虽说是暴风雨之夜,但东陵堂这么重要的据点,无上尊教真的没有派什么高手守卫?原本值班的那几个人呢,是被方屿山她们解决掉了还是见势不好逃跑了?
“你确定入口是这里?”颜露一脸“多不方便”的表情。
“我只知道这里。”我说,俐落地翻进洞口,顺着阶梯飞掠下去。
“啊——”我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还有男人的粗喘淫笑。
“妈的,躲什么躲,都不知被老子操了几次了,老子不兴那个调调,快过来,不然待一会有你好受的……”
“陆师兄,我觉得不太对,刚才那声音——”
“别婆婆妈妈的扫兴,都说是雷声了,刮台风很正常……左护法设的阵有谁破的了,不然你出去看看……真美!嘿,抓到你了……”
“就是,陆师兄,我帮你抓她的手。”另一男子谄媚道。
“还是你小子有眼光,跟着……我们二法师可吃香多了,要女人……有女人,比你们三法师……只知道赚钱强多了……”
“啊!呜……”女子的哀叫声又响起,我想起那个淫乱的屋子及被关在里面的女人,顿时怒火中烧,闭上眼睛,首先冲到那门,一脚踢开,听风辨位地将幻出的万重掌幕,绵绵拍去。
“谁?!”那位陆师兄身手极是高明,反应也不慢,随手将压在身下的女子抓过朝我扔来。我冷冷一笑,震开企图向我夹攻的其他俩人,手掌击在那女子肩上,柔和的灵力透过女子的身体转化为无匹的力道击在那陆师兄身上。“唔!”他喷出大口鲜血撞上身后的墙上,掉落了下来。我最恨这种下流无耻、爱强迫女人的混蛋,所以出手并未留情。
其他俩人见形势不好,扔下这个陆师兄夺门而出,刚好遇上跟来的宁青和颜露。
“呸!女人……”那个陆师兄狰狞着面孔挣扎着又要扑上来,又被我一脚踢了回去,软软地昏死过去了。原本紧抱在一起尖叫的一群女子,不知谁叫了一声,其中一人随手拿起一件淫具拼命地朝昏过去的陆师兄砸去,其他人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身子,但不一会儿,挡不住心中长久以来的屈辱仇恨都扑了上去。
我不忍地转开头,走出了这间房,那俩碰上宁青和颜露的男子正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颜露正打量着这间大厅,我则朝关着张挚他们的那间屋走去。“颜露,你把那个香炉熄灭,还有,小心墙上那个东西,快点帮忙救人。”
“还好活着。”探了探张挚的鼻息,我舒了口气,双手贴住他的胸口,灵力涓涓输了进去,缓缓地替他修补好受损的经脉,打通被封的穴位。
“是你?”张挚虚弱地张开眼,看到我动了动唇说道。
“不要说话,你身体还很弱。”我将手抽离,掏出早准备好的药水,灌了他一口,“吞下去。”
他将药水吞了下去,青灰枯白的脸总算漾了丝血色。“心口好热,好像有点力气了,”他说,“再给我一口。”
“不行,这种药水不能多喝。”我拒绝地说道,“你休息一下。”扶着躺好,我开始把药水一口一个地灌入其他人嘴里,没时间一个个救了,先维持他们的生命再说。这时宁青还有张峻山、水神允他们也走了进来,连那个方屿山也进来了。
“张挚?!”水神允微微激动地叫道,“你没事吧。”
张挚感激地朝他一笑,眼光转向方屿山问道:“小山,你怎么会来这里?”
方屿山蹙着眉道:“本来是来找邪教晦气的,没想到你还活着,其他人呢?”
微摇了下头,张挚眼眶微湿地哑着声道:“不知道。”
“能不能先把这些人背出去再说,”我站了起来,焦急道:“其他房间还关了一些人,得全部救出去。”救人的事太过顺利,让我有些不安,如果这里是无上尊教在广东的行教地点,怎么会派这么丁点人守在这里?
“我在外面安排了人手接应,我们一个个抱出去。”张峻山率先抱起一人飞奔向出口。
我转到隔壁间去,这边关的全都是些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大部分是因为吸食了迷药而昏迷不醒,好在我领悟了草木的生命之道,对于香熏迷药的研究极有心得,要汲取出他们体内的药分子并不太难,比张挚他们好处理多了。这些人在我救醒了他们之后,惊恐、狐疑、惊艳、不安……种种表情都有,我想我善男信女的长相可能帮了不少忙,至少他们没有对着我尖叫。我大略跟他们讲了一下情况,问他们要不要跟着逃出去,他们点了点头。
“等一下,我妹妹呢?”一个年青男子问题。
我想可能是那些女子中的一个,瞄了进来帮忙的宁青一眼,刚才在安抚她们的就是她吧?“她也许死了,也许是刚才出去的其中一个。”宁青淡淡说道。那男子听了,焦急地挣扎着起身道:“那我们赶快出去。”
这时水神允走了进来,“快走,警察要来了。”
“警察来了好啊,至少不用担心他们的去处。”我和宁青相视一笑,想的是同样的事情。“不过还是把他们带出去先。”
在张挚的坚持下我们所有人移到了一家武馆里,把昏迷不醒的人先安排着住下,再慢慢治疗休养,听水神允说,这些人大多数是广东武林里有头有数的人,救了他们肯定坏了邪教不少好事。
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把那些人身上的禁制化去,我走到房外深呼了口气,心里有些寂寞,这许多事,做起来并未让我有丝毫的乐趣,如果纳兰白在就好了,有他在身边,很多的东西不必去考虑。
“很累?”
我转过头一看,是方屿山,与她一起来的人已经先行离去,只有她留了下来。我淡淡一笑,“不会。”知道她说的是我运功救人的事。
“我试了一下,你的真气似乎在治伤这一方面有着奇迹似的效果。”
我点了点头,“这都是云秀的功劳,她救了我,令我觉得我也应该一有机会就用它救助别人。”
“你的这种想法很有趣。”她凝视着我,“我听云秀提起过你,知道你在广东,心想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今天一见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张挚说不定就死了,他是我的表哥,你不知道吧。”
表哥?虽然早猜到他们有关系,还是吃了一惊,两人实力差好多。
仿佛知道我的疑惑,她笑了笑并未解释,从身上掏出一块东西递给我:“这个给你。”
“这是——”我愣愣地盯着她放在手上的玉牌,玉牌长两寸宽一寸,入手清凉,周边雕着精美的纹路,白色的玉面中间飞展着一只绿色凤凰,玉的反面则龙飞凤舞地雕着“百鸟朝凤令”五字,除此之外别无杂质,看得出是美玉一块。
“信物。凭着它人可以要求百鸟族帮你做一件事,当然,除了你别人不可以。”
我把玉块递回去。“张挚是我的朋友,原他是应该的,这个我不能拿。”
她哂然一笑,并不拿回玉牌。“就当是交朋友的礼物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我身边并无礼物可回赠她。怔愣间,只听她笑道:“发什么傻呢,你就拿着吧,反正这东西也只能用一次,不送你我就没人可以送了。”
我更迷糊了,“为什么要送人?”
“因为它就是做来送人的。”这时风雨中远远传来一声鸟呜,她凝神倾听了一会儿,转头对我说道,“我有事要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见吧。”
“再见。”真是来去如风的人,我睇着她消的方向想道。
“没想到方屿山会给你‘百鸟朝凤令’,可见她对你很有好感。”水神允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说道。
“这个‘百鸟朝凤令’很厉害吗?”
“这是百鸟族至高无上的荣誉令,只有对百鸟族有恩并被他们视为朋友的人才会获赠。有了它,就可以要求百鸟族的人去做一件事,无论这件事多难他们都会帮你办到。”
“有人用过吗?”这样百鸟族的人不是很吃亏?
“我不知道。”水神允搔了下头,“秀秀有一块,没听说她用过。但是有了它出门办事会方便很多。”
“为什么?它不就一块信物,只能凭着它要求百鸟族做一件事?”
水神允一副教小孩的表情瞅着我问:“你知不知道百鸟族?”
我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功课再怎么不济也知道全中国五十六个民族里没有这一个。
“那你听没听过外省人常说广东人说的是鸟语?”我点了下头,他又接着说道,“广东是国内语系最多最杂的省份,这大概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当时的众多部落里有一个百鸟联盟部落,那个部落里的人个个精通鸟类语言,能与飞禽沟通,御使它们,整个部落强盛一时,后来经过不断的迁徙、战乱,百鸟部落死伤了许多精英好手,族中的一些御禽术失传、流失……这就是广东人的先祖,你别看整个广东语系地域划分极多,看似各不相干,在那些以血缘维系着的家族里,说不定就有百鸟族的核心成员产生,他们一出生就有与鸟类沟通的天赋,并被暗中挑选、培训……这些人,就是真正的百鸟族,百鸟联盟的后裔子孙。”
好一个上古秘门,我从来就没想到过在现代社会里还有这样的族群存在,真的好神奇,好像在听传说一样。
“这么说,百鸟族其实就是广东人,广东人其实就是百鸟族喽?”无上尊教得罪了百鸟族想要在广东立足发展那可难了。
“大范围来说是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忽然看他。
第四十八章 激情芬芳
“我会知道那么多那是因为我们水家的历史也很悠久。”他睨了我一眼,我立即想起水家藏书阁里的那许多手札,里面除了水家的历史,八成也记载了浩浩中华大地的其他隐门秘派的资料。不过我不相信水神允会有那个耐心去看那些东西。“而且,我们家里的人都挺爱讲故事的,有时想不听都不行……”再听到他的嘀咕,我不由一笑,这才是真正的解释吧。
他伸了个懒腰,“好了,回去休息吧。过两天你要是没看到我千万不要讶异,那代表我回杭州或到哪里去了……”
他不是一向如此?我笑笑地喊住他:“等一下,你走之前可不可以帮我捎些东西给云秀?”
“什么东西?”他挑了下眉。
“几本书及一些精油,嗯,还有几坛我酿的碧芳酒……”
“东西很多,不过‘碧芳酒’这名称听来还不错。”他点了下头,“好吧,既然你要省那邮寄的钱那我帮你带好了。”
“不许偷吃喔。”
“我是那种人吗?”他睐着我的那种表情,令我有种所托非人的感觉。定定了看了他半晌,我摇了下头,选择相信他。“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再带些精油过来清除他们体内的一些药物杂质及毒素。”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他望了望还在细雨绵绵的天空。
“不用了,我想独自散散步。”早先张峻山和宁青他们想顺道送我都被我拒绝了。“那拿一把伞吧,你已经够惹人注目的了。”他扔来一把透明雨伞,在武馆里居然有这种女性化的雨伞,我微讶地伸手接住,睇了眼身上依然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