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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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狐-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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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淋漓着一汪残血,被撕碎的衣裳落在枕边。

茶小葱的心里一下子被什么堵住了,吸了半天气,也没见通畅一点。手心的酸涩感奔涌而上,视线终于落在了女子被掐得发紫的脖子上,她明亮的大眼睛已经因死亡而蒙上了一层灰色雾气,憋得发乌的樱唇间露出一小截丁香舌,青丝散了一地,榻边还碎着一支玉簪。

茶小葱一拳打在床柱上,只击得粉屑横飞。

床榻垮塌,女子美好的**滚落在床前,任由血丝在双腿上缠上一圈红色的丝带印迹。茶小葱这才发现,床榻内侧还躺着一名锦衣女子,衣服穿得倒整齐,只是下面的裤子被人褪下了。这名女子死前倒没受多少罪,半闭的星眸映刻的是临死前的陶醉与痴迷……

茶小葱弯腰,伸手搭在两人的眼皮上,用力抚了几下,却没能令两位无辜枉死的女子瞑目归逝,反倒是在女子脸上沾了一手半干的泪。

挑开碎落的衣物,露出了半截剑柄,挂剑穗的位置依稀刻着一个小巧的“兰”字。眼前惨死的,便是御华派的亲传弟子阎束兰!

没想到,此来襄阳,竟是一条不归路。

帘外,男男女女无歇止地穿行,看起来热闹,可庭院里却静得没有半点活气。

枯寂的面孔与干涸的嘴唇,令茶小葱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她冷冷地望着并肩而卧的女子,默默地退出了内室。就在打起帘子的瞬间,她忽然注意到榻沿跌落的一块渣灰,像是书页被焚毁后留下的灰烬。

“对了,书房!”御华派这两年与端极派抢情报,就算再不济也总能查出些问题,残害阎束兰的人明显是想毁掉证据。魔者为极恶,根本不在乎有没有证据与把柄在他人手上,但是仙门却不同。只是想不到,他连自己的徒儿也不放过。

仙盟盟主,哈哈……真是三观颠覆的设定。

庭院很小,茶小葱很快便到了书房,显然这里边也被人翻过了,不过并没有付之一炬,毕竟这世间很多东西容易欲盖弥彰。外面的书架被推倒了,上端陈列的书册被撞落了一地。别处也有些被翻动的痕迹,却不甚明显。

“玉瓯沉……沉?”她注意到第三排书架上放着一只半尺高的玉瓶,正面彩釉上绘着三个字,旁边陪衬的是一株清新小兰。花呈六瓣,粉色。

其它盛器都被打碎了,唯独这个,还端立在原处。

茶小葱又照着彩釉念了一遍:“玉……瓯……沉……”心中一动,将目光停在了那个“沉”字上。

玉瓶里没装东西,怎么会觉得沉?这几个字难道还有其它的含义?

拧住那瓶颈。她捣腾片刻。忽地往右一扳,书房内间突然露出了一条暗道,暗道尽头法华亮起,一道至强的真气迎面扑来。茶小葱早有准备,携着折心柳迎头一击,只闻得一声闷哼。一条黑影从秘室中闪出,跌跌撞撞地绕过茶小葱,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站住!”茶小葱手中的折心柳倏然变长。如一条碧蛇盘上。

那人身子一斜,以一个古怪的姿势闪避开,跟着手中亮起法咒在污浊的空气中打开一条隧道。

茶小葱随行而至,待看清那人的背影,不觉微微一怔。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谁?

茶小葱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突然高叫道:“范铨!”

那人影一缩。回身释出一面法壁,茶小葱的长鞭全数抽在了那道法壁之上。“哗啦”一声脆响。如玻璃碎落,法壁应手消失。那人还要逃,却被茶小葱补上了一掌,重重地拍在背上。

那人猛咳出声,吐出一口鲜血。来不及回头看茶小葱,仍旧执意遁逃。

茶小葱还要继续追,忽被横里伸出来的一只玉腕架住,紧跟着,整个人被圈进了一处温暖的怀抱。怀抱里,是熟悉的味道。

狂乱浮躁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她返身抱住了身后人的窄腰,深深地吸了口气。对上了一双细长优雅的眼。

“你怎么来了?他们都知道我下山了,夫君你不帮我挡着?”虽然嘴硬地不需要照顾,但是他的及时出现,却令人欣喜若狂。抱着他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夫君是帮夫人你挡了,可是夫人的宿敌实在太过折腾,夫君懒得同她闹。”婪夜捏着茶小葱的鼻子,另一只手挽住她的后脑勺往怀里压,茶小葱不满地抬头,却迎上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婪夜趁着她失神之际,在她唇上浅浅地啄了一口。冰凉的鼻尖轻轻地擦过她温暖的脸,触感温柔。

“宿敌?谁?”

花叶玖?如果是安娜苏,她可能还会以正眼瞧上一二,但是花叶玖,就算了……那样愚笨的女人,想让她正视都难。

婪夜笑了笑,贴她的耳垂一路吻下去,最后停在了她漂亮的脖子上。

舌头轻轻地触湿了肌肤,茶小葱忍不住打了个机灵,将整个脑袋都拱进了他的怀里。

离开端极派那么久,说是不想念是假的,只是之前那神经一直绷紧,竟忘了温存的感觉,直到婪夜动物式的示好提醒了她。脸贴在光滑的衣料上,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别追了,再追下去,你会很危险。”他重复着那一句。危险的并不是范铨,而是站在范铨身后的人。茶小葱的行踪不能太过暴露。

她无声地应了,刚在她确犯了老毛病,幸好他来了。

她含着双眸,忽然轻声道:“我见过焚音了。”

婪夜身子微僵,顺手替她挽了挽发丝:“我们去别的地方说。”

这里来来往往都是死人,令人心里非常不舒服,站在死人堆里谈情说爱怎么说都有点煞风景。

茶小葱点了点头。

婪夜将她打横抱起,跃上屋顶。

茶小葱的手臂擦过肋侧,紧紧地拥住了他的身子。

婪夜的背很宽,揽在怀里总有股安心的意味,她很喜欢。

“婪夜,没想到那些都是真的,风无语他的事,都是真的。”

两人来到了一处小村落,借了一家农人的小屋住下。

温暖的灯火给人心中添了一丝安宁,茶小葱粘在婪夜的怀里,将焚音带她去大荒冥界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婪夜没有接茬,茶小葱也识趣地没再继续说。

两人似乎都在梳理这些发生的大事小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这样傻傻地靠在一起。

婪夜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茶小葱不甚柔和面的长发,寻找机会亲吻她的嘴角。亲吻的角度刚刚好,温柔却不失热情,霸道却不蛮干。

茶小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干脆躺在了他怀里。

她的脸有些红,没等到婪夜的回答,便又生硬地换掉了话题:“什么采补,什么御女之法,真是害人不浅……”说到这里,她突然咽了一下口水。她好死不死,为什么要先提这个?这话题太不适合在被子里说。

婪夜微微一笑,抱着她和衣躺下,在耳畔柔声道:“凡事都是双刃剑,有好便有坏,其实也不必这么武断。”说着,他不动声色地掩去了鬓边的银丝。“之前,有没有被吓到?”他问。

“啊?”茶小葱愣了半晌,终于回过味来,婪夜这是在关心她。虽然她一向胆大,但这样的情形却还是第一次单独面对,吓过了,却也不似想象中那样可怕。也是下一刻,她才明白过来,婪夜多此一问,是表明他真心将自己当女人看了,显然还有些笨拙。

“你来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她什么时候竟也懂得这样讨人欢心了?

明明分开了不久,可是感觉却像是几辈子没见面。

婪夜将她搂紧了一些:“打算怎么做?”

“证据,要扳倒他需要证据,现在人证已经有了,我不信范铨什么也不知道,否则他也不会看见我就跑,至于物证,这个比较难办!”茶小葱看着简陋的屋顶,冬时已凉,北风呼啸,可是在婪夜怀里并不怎么冷。他的体温好像一直比她要高。

“为夫是想问问夫人,今晚想怎么做?采补,或者御……”婪夜握着茶小葱的手,慢慢地撩开了自己的衣襟。什么时候起,他可以轻易地看穿她的所思所想,就连身体的反应都那样清楚。

茶小葱脸在发烧,一转身沉入了被子里。

那处灼烫向着她的身子慢慢地贴上去,她心跳如擂鼓,竟比第一次还紧张。

☆、第259章 有爱来造小狐狸

原以为婪夜又想将她折磨个够本,但却是猜错了。

回忆起前一天的床上运动,茶小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但是却感觉真实了许多。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那样粗鲁的律动,却又带着些笨拙的小心。

茶小葱觉得经过这一次分离,两个人的关系也变了,婪夜不再索求无度,她也不再那样渴望亲近,一切顺其自然,也好。

这一夜过得特别快,茶小葱起来的时候,婪夜还在睡,长长的睫毛在睡梦中轻轻颤动,像蝴蝶轻盈的翅膀。第一次发现,沉睡中的狐狸竟着一张孩子般的脸。因为种族的特性,仙狐族身上很少有疤痕,经历上千年,他的身子还是雪白如玉,光滑得腻手。

两人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婪夜漂亮的九尾全都垫在了她身后,一整夜过去,并不是那么样的冷风飕飕。

她伸长了脖子,小心翼翼地在他额上轻轻一吻。

突然,那强健有力的手臂揽了上来,一手扶住了她滑腻的肩头,一手按住了她腰间的曲线,惺松的睡眼里透着一丝朦胧水光,可身子却不含糊地嵌在了茶小葱的腿间。

他迷迷糊糊地发了一个音,突然道:“……小葱,解决了那臭道士的事,我们来生个孩子吧。青丘之国需要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茶小葱猛然抬头,却见他细目流光,已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以前……她以为自己只是对他身体迷恋多过于对本身,毕竟她是能对帅哥免疫的,可是现在才发现。其实不然。她喜欢长得狐狸脸的男人,眼睛眯起的时候很危险,眼角挑起的时候很妩媚,长眉拢起的时候很性感。

上天让她遇到了,喜欢上了,还有什么不能满足。

“好。”她回来得比想象中更快更干脆。昨夜那肤浅的娇羞很快被她抛去了九宵云外。

四目相对。两人突然没有了言语。不知是感动还是尴尬。

婪夜的身子挤了进来,贴在她身后的手指慢慢向下引,微微掰开了那双玉白的大腿,一个翻身。茶小葱被他压在了身下。胸前的浑圆因挤压与摩擦产生了异样的刺激,随着那修长手指的搅动,那种躁动更明显。她终于闭上了眸子。颤抖着声音说了两个字。

婪夜目光深层如黑夜,却随着动作的加剧微微喘息,流散的青丝。却茶小葱无意识地缠在了手指上。环绕的形状,像那个世界里男女订婚用的戒指。

“小葱,我是说真的,你答应我。为我生个孩子。”

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冲击着茶小葱敏锐的感官,她低叹似的回答,显然令婪夜不大满意。茶小葱的眼睛越来越亮,可是语言却越来越模糊。

婪夜忽然停了下来。两人紧贴的身体产生了一丝缝隙。有冷风渗了进来。

“茶小葱,你要答应我。”十分正经的语气。含着几分纠缠。

一股热流沿着大腿根往下,茶小葱轻轻地喘息着,半晌才傻傻地抬起了头,她不由自主地往上迎了迎,熟稔的配合简直令婪夜哭笑不得,两个人又一次贴在一起了。只不过茶小葱的主动,让婪夜有些暴躁。她掌握了他的习性,轻易便可调动他的情绪。

他此刻的暴躁是她最想要的,近在咫尺的脸,一怒一喜,对比非常明显。

“给我。”她挑起了唇角居然也能那么好看,婪夜一恍神,就被茶小葱夺去了主动权。

他长眉一扬,开始了另一场厮杀,迳自撞碎了茶小葱的吟哦与低叹……

无数次配合无间的相互取悦将这场欢爱推向了顶端,婪夜闷哼一声,按紧了手下的纤腰,密合之处的跳动与收缩慢慢释放着甜蜜的能量,他终于听清了茶小葱的回答。

“好。”那一声承诺似的单音,字正腔圆。

茶小葱习惯了婪夜早晚要一次的交配偏好,倒不反感在师门以外的地方放纵一点。

自从婪夜将生孩子提上日程之后,便开始了饮食调节,可是早晚耕耘,茶小葱的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风无语的事情还没查清楚,茶小葱也不急着回去,婪夜计算着日子希望茶小葱能生下小狐狸之后再回师门,结果这个愿望在性福生活一个月之后彻底落空了。

“也许真的是种族不同。”茶小葱迟疑地做出了推测,虽然这样的怀疑她早就有了,却一直没想当着婪夜的面说出来,但是这一次,他好像对孩子无以复加地执着,她有些吃不消。

“我不信,暮云卿不也是他爹他妈生的,有什么不同?”

狐狸每天吃一根野山参,补得毛光水滑的令人垂涎,但性情却一日比一日暴躁。

茶小葱不吭声了,虽然她想不出婪夜非要生孩子的理由,但也不想他一直这样焦虑下去。生孩子是要顺其自然的,有了就有了,没有便没有,真的没法强求,特别是像茶小葱这样的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跟狐狸杂交在一起,难保不生产出籼型杂交狐狸。

就这样,两人白天查访襄阳剧变的内幕,晚上便开展造人,哦不,造狐狸运动,虽然有些急功近利,却不影响两人飞速地增进感情。为了不影响婪夜的心情,茶小葱变得越发顺从,时间久了,倒令婪夜有些歉疚。由于当父亲的心切作祟,他完全忽略了茶小葱对环境的要求,有时候冰天雪地,两人在山洞里升堆火便开战了,战况却几乎只能用窘迫来形容。

“茶小葱,这个送给你。”

狐狸的尾巴展开时像几床大棉被,茶小葱脱光了就躺在里边不肯出来,所谓嫁狐狸随狐狸,跟这家伙钻山洞打野战,时间一久倒忘了之前那些矫情的要求。她早就不奢望不解风情的狐狸能送什么好礼物。只是这一次,她还是高兴坏了。

婪夜送的是一枚戒指,用他自己的长发编织而成的,缀上各色的晶石,变得精致又小巧,只不过那黑发总看着有些碍眼。戴在手指上。黑的总不及白的高贵。

“婪夜,你帮我戴上。”茶小葱跪在他身前,乌亮的眼睛熠熠发光,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欣喜。她一眼期待地伸出了右手的无名指。

婪夜愣一会。突然掬起了她的另一只手:“结婚戒指应该戴在左手。在我们青丘国,夫妻完成交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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