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刚才的第二十回,被吸取太多了呢。擦伤就有可能会变成致命伤啊,这种特性真麻烦--不要从这种精力气力都耗尽衰萎的中年大叔身上榨取精气啊!」
「是--是这种程度的妖怪啊,障碍猫它。」
我太过于颤栗而胆怯着--胆战心惊地向忍野确认。
「连你这个专家都能压倒般的--」
「不,并不是这样哦。」
不过忍野立刻摇了摇头。
我的话无论如何总是猜错。
「之前虽然也说过一点啊。和袭击阿良良木君的吸血鬼什么的,完全没办法比--说起来,是个低级到想要去比较这一点本身就已经傲慢不逊了的低级妖怪。」
「咦……?」
低级?
你说……低级?
一瞬间,我甚至认为这是忍野为了抹去我的不安而说的话--但他并不是这种会说安慰话的男人。
但是。
说是?
低级妖怪?
「喂喂--虽然说过和吸血鬼比的话有等级差异,但障碍猫是低级妖怪什么的,你之前可没说过啊?」
「虽然不见得有说得那么详细啊。要是都给你说那么多了,那么阿良良木君很可能会说自己也要帮忙,所以我才没多作说明--要说我作为专家的价值观的话,它就是早饭前就能祓除的妖怪啊。不,不用出动专家,外行人只要绞尽脑汁都能对付的族类,实际上就是这种程度的妖怪。」
「咦——但是?」
不对啊。
和之前所说的话完全不同。
「那么,」我刚说个头就被忍野用「当然」打断了。
「但不能因此就认为我有偷工减料啊。我是认真去挑战的--虽然嘴上说是已经扯平了,但是春假时的那事儿欠了小班长的人情,这种认识我还是有的呢。不要在这里瞎操心了。」
「不过还是输掉了」忍野说道。
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悔恨的样子。
连失败的氛围都没酝酿出来。
不过。
他一定很悔恨吧--因为失败而大受打击。
虽然交往时间很短,关系也不是很亲密,但--即使如此,至少这些我仍然感受到了。
忍野咩咩他。
对自己的工作--感到非常骄傲。
「障碍猫是杂鱼。」
忍野再次。
就像在确认一样说道。
「本来障碍猫就是以招财猫的对立概念想出来的妖怪啊--要说的话,是从语言游戏中诞生的游戏般的民间传承哦。对立于招福纳财的招财猫,召唤障碍的障碍猫--在路上装作死掉,附身在同情而靠过来的人类身上。是替换系的怪物,夺取身体的妖怪。然后就像贫穷神一样,把宿主和其本体敲落不幸的深渊。就这样--不过要说的话经常会有,是模板似的怪物呢。」
「……」
钻人的良心和同情心的空子的妖怪。
这么一说确实,妖怪传说中经常会有的老生常谈--而且。
对我而言也是切身体会到的现象。
所以并不那么耳目一新。
不过。
「虽然--是这样,但那是小班长。」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忍野说道。
「被附身的是小班长的话,这种情况下就变成了不可能的异类。本来不过是只杂鱼的障碍猫,就几乎接近了最强--搞不好,甚至能提升成为匹敌吸血鬼的妖怪。」
「……」
「不仅仅是共享肉体,连知识也共享的话就很棘手了。我所使用的古式妖怪对策、手法、方法,非常漂亮地全部都被反弹回来了。她持有专家式的专门知识。那孩子--什么都知道啊。」
「……」
「以战略和战术去袭击人的妖怪什么的,真是前所未闻~啊。」
「干脆自暴自弃好了」忍野说道。
「虽然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事,不过小班长果然不同寻常呢。袭击人时的手法也很漂亮--那可不是妖怪能做到的哦。」
「稍微等等啊。袭击人时的手法很漂亮?忍野,那简直就在说羽川是主动地袭击人一样啊?」
「哎呀--就是这样吧。障碍猫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妖怪--不过,阿良良木君。我苦战到这个地步,实际上可能并不是太坏的发展呢。」
「呃?」
「不,反过来说,这个发展可以说证明了障碍猫中还残留着小班长。我是这样认为的哦。至少,如果障碍猫中没有小班长,肉体和知识都被完全夺走了的话,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了。大概障碍猫中,还残留着相当大部分的小班长的意识--因此才不好对付。然后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在得到最恶劣的情报的同时,也得到了挽救她的情报。」
「怎么回事?要怎样去挽救她?」
我从来没有设想国以羽川为敌的情况。
所以这一威胁难以想象--要怎样挽救她啊?
「不,因为如果完全被夺去了的话,就已经没救了啊,只能杀掉了。」
忍野干脆地说道。
只能杀掉了--
「不趁着小班长的意识还残留的时候,把她的意识营救出来的话--不击退怪物猫的话,你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失去羽川翼这个阿良良木君重要的朋友了啊。」
010
障碍猫,按照忍野的说法是非常常见的怪异传说的其中一例——比起这个说法,还是在这里引申一个凡例吧。
一只白色的猫在路上奄奄一息。
是因为饥饿而死的么,还是路过的行人把它踢飞所造成的呢,总之,就那么横躺着一动不动。
从那被撕下的尾巴来看,大概它不曾有过作为家猫被很细心的养育这种幸福的经历。
觉得这只猫很可怜——路边一个男子,对这只猫伸出了手。
触碰了它。
换了一个地方把它埋了,虽然说不上祭奠,还是双手合十为它祈福——这样做了。
从那天夜里开始,那名本来善良的男子开始奇怪的举动。
人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发疯似的暴走起来。
人变得暴力起来。
开始嗜酒并因为殴打人而引发大骚动——他身边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家人,陷入了光是他的存在就会觉得精疲力尽般疲劳这种状况中了。
是那只猫的诅咒,周围的人谣传起来。
实际上,有看见过猫一样的举动,之类的。
因此没有办法而投降的周围的人们,无可奈何之下请了祈祷师,打算请他来驱除附身了的猫——
从这里开始才是结尾。
障碍猫的真面目。
怪异传说的中非常常见的真实。
善良的他,原本就没有被猫附身这件事——
「是该说这个结尾不合逻辑还是说让人惊讶呢,这是稍微有点教训意味的怪异传说呢。嘛,这是童话里常有的说教方式啦。没有完全善良的人的存在的,那份温柔,归根到底只是表面上的样子罢了,一定有着其另一面存在的——只要有光存在就有黑暗,有白就有黑。猫只不过是一个契机罢了。不是猫不知恩图报——而是人的内在被看穿了的插曲。」
人的另一面。
忍野如此说明着。
但是为什么是猫呢,对于如此询问的我,他像是把什么明摆着的事情说明出来一样,
「那当然是因为,猫非常擅于隐藏自己真实面貌的关系呀。」
如此说着。
「小班长她的话,应该算是披上了猫皮吧——完全善良、公平的人类是不存在的啊。或许正是因为一直要保持这样的表现——才会积蓄压力的吧。」
真是一片漆黑呢。
忍野如此说着。
就是黑暗呀。
班长——羽川翼的黑暗面。
「但即使这样比起一般情况的来说还是更加严重,猫归根结底只是个假面,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小班长几乎和障碍猫合二为一了。如果猫成为了本体的话,那就不该说是一体化而是同化了。是非常厉害的强敌啊。与其说强敌不如说是无敌才对吧。」
虽然忍野的态度仿佛是索性把话全说出来取乐似的,但这是因为事态严重到不得不这样做的地步的缘故。
事情越是严重,这家伙就说得越是轻巧。
那么轻薄地——如此地草率。
「不快点做了断的话,总之会很糟糕。正因如此,最终成为原本小班长就没有被猫附身——说不定会变成那样的喔。在小班长和猫完全的融合之前,不做点什么的话——」
……我认识到了情况的严重了。
最糟糕的是,忍野也说了束手无策般的话。
就算是这样——还是没有我能做的事。
就算不是这样,结果还是一样。
完全没有办法。
我,无法为羽川做任何事。
就算知道她内心中持有所谓黑暗部分——就算窥视着那深邃的奈落。
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最终,在那之后,忍野很快就出门了——虽然说是在等我,那只不过是句俏皮话,事实上是在和猫进行对决的间隙中,仅仅只是做些休息,仅仅只是为补充装备而回到了废弃大楼——而我,在让不知道为何坐在二楼的吸血鬼幼女吸了血之后,就回家了。
吸血鬼幼女的那双眼睛里。
果然还是轻蔑似地看我。
蔑视的眼神。
有这样子的感觉——一定是我自己自己都轻蔑自己的缘故吧。
于是,第二天——五月三日,宪法纪念日。
是日本国宪法施行了呢还是公布了呢,感觉就是这样感觉的日子,具体不是很清楚。总之就是休息日。
总之,不管由来是什么,词语又是什么,对于休假日我很不擅长。
不会像小孩子一样欢呼雀跃,只能老实地呆着而已。
可是那一天,五月三日,我完全没有老实地呆着家里,逃过妹妹们耳目迅速地逃了出去。
虽然担心着火焰姐妹会不会亲自出马退治妖怪猫,总之还是作出了可以先置之不理的判断。
要说为什么的话,根据昨天从忍野那边听到的话——接着根据从月火那听到,驱使着火焰姐妹的情报网所得到的谣传,虽然障碍猫以能量吸取的行驶造成了大量的受害者,但这种被害,其实只是非常轻微程度的。
虽然是让人让人失调到失去意识的地步——但是这些并不是严重到要住院的症状。
套用龙珠中快接近最终回的时候贝吉塔所说的话的话,「那只不过像是竭尽全力奔跑之后一样」这种感觉。
受害特别严重的是羽川的父母,还有就是直接受到要将手腕撕裂的物理攻击的我了——也就是说。
让人疲倦——就是这种程度。
如果是吸血鬼,这一点就完全不同了——不,这一点恐怕是有意识的被控制着。事先计划好,通过能量吸取,刻意让受害以不怎么明显的程度进行着。
所以才有时不时就会发动的这个特征——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手下留情。
她是有意图地袭击人类,如果忍野的这个推测正确的话——同样也有意图地不去杀害人类,手下留情。
羽川的意识还残留着——
那么,就是那么回事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受害程度最大的那三人,他们受害程度如此之重的理由就耐人寻味了。
羽川的双亲那边还算可以理解。
可我……。
总觉得深入思考下去会走向令人失落的事实之中去,还是先停止思考吧。
嘛,就是因为这样——至少在白天,只要不是晚上,火焰姐妹怎么活动都不会酿成大问题的吧,我如此判断着。不用担心会死。那样的话,我还真希望精神过了头的那两人,能被障碍猫给能量吸取一下呢——这样的念头,终究只是开玩笑罢了。
先不去管那些。
我现在去的地方是——学校。
私立直江津高校。
是我所念的学校——值得一提的是并不是有事才去的。
或者说是完全没有事。
平时,正常上课的时候都有可能会翘课的学校,为什么特地选择节日去那里这点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可既然来了也没什么办法。
嘛,就算这样,就时间上而言还真是相当大胆地迟到了。
为了有社团活动的学生,校门的开放着,教学楼的门也没关。
和羽川家相比,当然入侵比较容易——不,这种说法,简直像是有着非法入侵兴趣的男人一样嘛,会招致误解的。
但是又没有其他去处。
所以爬上楼梯,朝教室走去。
教室这边果然还是上着锁——虽然这么想,后门的门却开着。
喂喂,太不当心了吧。
虽然这么想,细细一想,负责锁教室门是身为副班长的我的工作吧。
平时都交给班长羽川了的关系,完全忘了这件事——真是糟糕。
没有羽川的话,我连锁门这件事都做不到么。
真让人沮丧。
……不过,说起来我也不是因为这种事就沮丧的人啊。
就算在家,偶尔我也是会不锁门,就这么开着门就出去的家伙——当然这是以知道这个镇上的治安状况为前提的。
总之在这件事上,我还真是个粗心大意,马虎随便的家伙。
虽然如此——至少现在的我,因为忘记锁门这件事而自我反省着。
到底是为什么呢。
结果现在的我,从头到脚都是依赖着羽川而生——至于春假以前,和羽川相遇之前,自己到底是基于什么原理在行动的,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感觉像是被重新制作了一样。
只不过不是被改变,而是被重生了——不过,仔细想想这还真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但为什么我对于这个状况,却可以说是很高兴地,深陷其中了呢。
不可思议。
「…………」
理所当然的,教室里没有人。
我进入了教室,从讲台后面走过去,坐到了位子上——不是我自己的位置,而是坐在了羽川的位子上。
平时羽川坐的位子上。
上课的时候,无意中会寻找的位子。
嘛——虽然这样子就等于是用羽川的视点去看黑板了,但还是不能理解羽川的心情。
什么都无法了解。
哈啊,我一边叹着气,一边双手搭在一起无力地垂下,脸伏在桌子上。
完全打不起精神来。
另外,并不是打算转换心情而特地跑来学校的,不过这么做了之后只是让自己更失落。
从黄金周开始计算的话,这桌子有四天以上没有人坐了——也就是说也没有羽川残留的温度。
只不过,对于我来说这只不过是因为心情更加差而导致变成无力的状态而已,可这种状况,在外人的眼中,根本就是悄悄潜入无人的教室,然后用脸贴在羽川平时使用的桌子上这种变态才会做出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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