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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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物语-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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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加应该在我自己身上寻找原因了,然而我却没有那么做,既然我在嫉妒着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做了。

所以这不是理智的问题。

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赶快分手吧。

一边又希望他们能够破镜重圆。

可是我不想见到那两人亲密的样子。

总之我嫉妒着他们的复合。

从心底,嫉妒着事到如今还想要成为一家人的他们。

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一般的嫉妒。

所以,我的嫉妒越过了阀值,然后产生了苛虎。

和黄金周那时候创造出了你一样,新学期开始之后,我创造了虎。

不需要障碍猫这样一种基准就能够创造出全新种的怪异,这也是因为在不断重复的过程之中我越来越熟练了吧。

说起来或许我对于苛政猛于虎这样一句话的理解也在里面起到了作用,不过就像战场原同学所说的那样,这里有一种被卧烟小姐诱导了的感觉。

还需要提到的一点事,如果说那一天,在上学的路上我没有和真宵妹妹相遇的话,苛虎应该也不会诞生。

正因为在和真宵妹妹的对话之中,我了解到阿良良木君下落不明,也就是说他没办法像你曾经登场的那两次一样,退治苛虎,所以苛虎才出现了。

对我来说,阿良良木君就是心灵的刹车。我非常地期待,或许是远超自己想象中的期待着在新学期开始的那一天,能够在学校的教室里遇到阿良良木君。

最差的时机。

所以毫无疑问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和真宵妹妹道别之后,那只老虎立刻就出现了。

到头来,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苛虎是我内心脆弱的部分变化出来的怪异。

能够将一切燃尽的嫉妒之火。

羽川家会被烧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我对于双亲的嫉妒,叡考塾被烧毁的原因,也一样是嫉妒。

对于唯一被阿良良木君求助了的神原同学的嫉妒。

那个时候,我的愤怒是朝向阿良良木君的——我是打算这么做的,可实际上,和战场原同学一样,我其实是强烈地嫉妒着神原同学。

这样才对。

一旦了解到嫉妒这样一种感情之后——就发觉果然很适合我。

可是这样一种嫉妒彻底地同我分离开来,移动到了苛虎那边。我早已经为自己的嫉妒安排好了退路。

刚才说到苛虎和你一样是具有独立性的怪异,可是在苛虎的身上,这其实不是独立性,而是自律性才对。

因为你被束缚在我的身体里,但是苛虎能够自由地移动、行动。

其结果。

充满了大家回忆的,那座补习学校的废墟消失了。

战场原同学关于我睡过的建筑物都会在那之后就烧毁的推测,从结果来说是猜错了,可是以苛虎的特性而言,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答案的话该有多好。

也就是说凡是我感到了嫉妒的对象,都会被那只老虎一个接一个地烧毁。

这样一来,战场原同学的那座公寓也好,阿良良木君的家也好,无论何时被烧毁都毫不奇怪。这不是因为我在那两个地方睡过一觉,而是因为我感到了嫉妒。

虽然我已经没有了这样一份记忆,但是当我在意料之外的情况下从内侧观察了父女之间具有深厚羁绊的战场原家,还有以坚实的信赖关系构筑起家庭的阿良良木家之后,连家庭是怎么一回事都不明白的我怎么可能不嫉妒呢。

然而我却对这样一种嫉妒视而不见,将这份嫉妒推给了苛虎。

「能够被别人当成是自己家的一员真是令人高兴呢」,我简直想要咒杀了有着如此悠闲想法的自己,可是我却把这样一份诅咒投向了其他的东西。

现在,唯一能够称作是拯救的是,和黄金周那时候的你一样,苛虎所引起的火灾对象限定在建筑物上,并不是会燃烧人类的怪异。看样子,在我心里,不可杀人的价值观还是存在的。

这大概是在春假的时候我从阿良良木君了解到要拯救一个人于危难之间是多么困难的缘故吧。

不,不对。

这只是漂亮话。

黄金周的那个时候,从本质上来说,我没有把其他人,把包括双亲在内的受害者放在眼中,视而不见,只想着发散自己的压力,把人的性命放在第二位(实际上,最后那个时候我真的想要杀了阿良良木君),完全就是自私自利。

这次也是一样。

我真正嫉妒着,羡慕着的,并不是人,而是场所。

能够成为港湾的场所。

所以不应该说是对象是建筑物,而是家。

人和人居住着的场所。

正因为我没有自己的房间,睡在走廊里,所以羽川家这样一个地方,叡考塾这样一个地方,才会被烧尽。

我创造出了这样的老虎。

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并且嫉妒着理所当然地拥有这样的地方的人类。

所以被烧毁的才是家,而不是人类。

超越了羡慕的嫉妒,最终全部由「那样的家消失掉就好了」,如此这般的破坏冲动继承——于是火光冲天。

于是成为了灰烬。

没错,漫不经心地说着,这是人皆有之的破坏冲动,谁都会有希望那样的家消失掉的念头。

人皆有之,这究竟是怎样的境界。

人皆有之,这究竟是怎样的痛苦。

我明明一无所知。

被分离,被取走,被淡化之后,如同玩笑一般的破坏冲动,只是普通的感情——我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

过度的自我保护。

是如同自我虐待的东西。

没错。

我才是最虐待自己的那个人。

我杀死了自己。

如上的自我分析应该是正解,可就算如此,和黄金周的那个时候一样,并不等于无须担心会被烧死了。

羽川家也好,叡考塾也好,不过就是那个时候正巧没人罢了,如果有人待在里面的话,毫无疑问会被烧死。

如果说苛虎发动的时候,阿良良木君或者神原同学还在那座建筑物里面的话。

只是这么一想我便脊背发凉。

而这样一种想象,很可能会在接下来,于战场原同学的公寓或者是阿良良木君的家中,成为现实。

战场原同学和她父亲之间的那种关系。

阿良良木君姐妹和阿良良木君之间的那种关系。

我没法说自己不嫉妒他们。

不知道嫉妒为何物,这只是谎言。凡是我羡慕着的人,同样是我嫉妒着的人。

我也想要那样的父亲。

我也希望能有那样的妹妹每天早上来叫我起床。

这样一份心情——化作了火焰。

……或许至今为止,从来没有在朋友的家里『过夜』是一个极其正确的决定。不,或许应该说是我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些。

不。

如果苛虎变得更加『熟练』的话——在不断纵火的过程中越来越熟练的话,那就不需要过夜,也不需要靠近,世界上所有的家庭都会被烧毁。

然后是学校。

图书馆。

公园。

无一幸免。

我就是如此地。

嫉妒着温暖的家庭。

想要将这些温暖全都燃烧殆尽。

……老实说,我并不了解你,也就是黑羽川这样一个怪异,具有怎样的价值观。

尽管共有记忆和知识,直视了我所视而不见的那些事物,可你在人格上、性格上、个性上,还是和我完全不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就没有双重人格的意义了)。

所以在苛虎现象这个问题上,对于你究竟是怎么看待的,有什么想法,我依然不明了。

说不定,你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吧。毕竟以怪异的角度出发,苛虎的行为或许才是正确答案。

纵火虽然是重罪,但是这不是法律可以制裁的那种纵火,所以没必要担心,或许你会这么说吧。

这也算是一种见解。

某种意义上我也的确希望能够利用这样一种说辞。

可是,我觉得是时候同这样的行为说再见了。

每当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的内心便发生崩溃,然后产生出新的怪异,将责任所在全都丢至其他的某处,在别人遭遇痛苦的同时,自己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然后轻松愉快的生活,如果永远不从这样的恶梦当中醒来,那将多么可怕。

自黄金周以来,我究竟若无其事的伤害了多少人类,令他们遍体鳞伤,令受害面不断扩大。

我的人生,简直如同扭了脸也不会痛的恶梦。

我虽然想要成为一个好人,但是却不希望成为一个善人。从道德上来说,从伦理上来说,踩着某种垫脚石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我不想踩在你。

和苛虎的身上,生活下去。

就算这一次,苛虎的问题被解决了。说不定下一次又会产生出狮子,再下次则是豹子,这样的情况会不会一再出现呢?

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因此而出现的我们,因此而出现的你们所说的那些话语,让我下定了决心。

不断崩坏,已经只剩下核心部分的我的心灵,做出了决定。

让这一切都结束。

不,是从现在开始。

不仅仅是苛虎,也包括你。

将移开的视线重新投向正前方。

睁开闭上的眼睛。

沉睡了十八年的睡美人,已经到了必须醒来的时刻了。

所以拜托你了,黑羽川小姐。

回来吧。

回到我的心中。

请和苛虎一起回来吧。

请你,一定要听从我的这个请求。

我的心就是你的家。

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所以也别让我孤独下去。

如果忍野先生的说法是正确的话,等到了二十岁的时候——或许都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你和苛虎都会消失不见。

这种少女思春期的幻想,等我成为了成年人之后,应该就会消失了。

此刻的你,应该也是如同余韵一般的存在吧。

用不了多久。

就会消失不见。

这才是你真正的形态。

可是,我的请求恰恰是。

请不要消失。请不要离开我。

回来吧,回到我心中。

不要再这样支离破碎地活下去了。

我的心灵虽然很狭窄,但是如果正巧足够的话,让我们像家人一样生活下去吧。

不会再说想睡就睡这样的话。

精神压力也好,嫉妒也好,不安也好痛苦也好,负面的可能性也好深邃的黑暗也好,我发誓我会爱着这一切。

这是厚颜无耻的请求。

我决定让自己成为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大概,阿良良木君会很失望吧。

按照战场原同学的说法,对他而言,我的价值就在于那种纯洁无暇,缺乏野性。

老实说就是这一点让我无法忍受。

我不希望让阿良良木君沮丧。

我一次都不曾告诉他,我喜欢他。

独自恋爱,独自失恋。

为什么直到春假为止都不曾交谈过的他,会如此地吸引我,直到现在都充满了留恋为这份恋爱而苦,这真的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他是我见过的人当中第一个如此勇敢地直面着自己弱点的人,他令我目眩。

注视着他的话,那份光芒会令我失明。

我不禁怀念起那天晚上和战场原同学一起兴致勃勃地说着阿良良木君坏话的时候——战场原同学虽然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最后,所有针对阿良良木君的坏话都成了褒奖。

比如说他是个烂好人之类的。

说出来的全都是诸如此类的评价。

对他的愤怒全都是如假包换的爱意。

唯独只有对他的感情,没有从我的内心割离出去。

就算是在成为了你的时候,我也依然依然喜欢着阿良良木君。

……据说他一边哭泣着,恐惧着死亡,一边救助了濒死的小忍。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一边笑着,一边救助她的吧。

没错。如果要说我是从哪个那个瞬间开始喜欢上他的话,那一定是他一边痛哭着,一边和小忍互相残杀的时刻。

因为,我从来没有哭泣过。

肯定自从出生之后,就不曾哭泣过。

所以我才喜欢上了爱哭鬼的阿良良木君。

艾匹索德君说我已经变得普通了,不止如此,我已经不是我了。

如果我成为了真正的我,阿良良木君是不是会再一次哭泣呢。

这还真是令人讨厌呢。

可是,我已经决定不在将视线从讨厌的事情上移开了。

不再逃避阿良良木君会因此失望这一现实,我想要和你们重新合为一体。

这也是为了我能够继续喜欢阿良良木君。

我想要继续如此。

黑羽川小姐。

这样的称呼,是不是太见外了呢。

在我内心的我。

另外一个我,是不是称呼比较合适呢?

不过觉得就算这样也还是不对呢。

我肯定把你当成了妹妹一样的存在。就好像我看到火怜妹妹和月火妹妹的时候,会产生的那种感想。

如此不堪的姐姐真是抱歉。

让你为我费了那么多心思真是抱歉。

这真的是我最后的请求。

让你承担黑脸这也是最后一次。

请你帮助我们两人的另一个妹妹。

虽然是个离家出走中,玩火玩得乐不思蜀的,让人头疼得不行的妹妹,我还是一直都等待着她的归来。

我爱着你们,爱着自己。

羽川翼草就。》

……俺总算是把主人在睡觉之前写下的信读完了。

该怎喵说喵。

俺一直觉得主人喵像俺一样是个笨蛋,而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喵过看样子俺们两个其实是一样,说喵定主人比俺还笨。

按照信里面所写的理论来说,应该是为了让主人变得聪明起来所以俺才会这喵笨的,喵过这部分也很可疑就是了。

就算喵写这种信给俺,喵拜托俺,反正以俺的角色设定,就是要守护主人的意图,只能够按照主人的意志去行动——只要平平安安地睡下,俺就会为了好好修理那个老虎而在夜里拼命努力的喵。

主人自己就是苛虎——既然主人已经意识到了苛虎的真实身份,那喵共有着记忆的俺自然是喵会漏过这一点的。

喵对,这种事情俺在主人发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喵——主人自己也写在信里了。

也就是说,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依然如此恳求俺喵。

这喵是什么礼仪,到头来主人自己难道喵发现就这一点就会被人说成是异常喵。

这才是最悲剧的地方喵。

「喵。」

俺把笔记本放回桌子上。

实际上,俺同样拥有写信时候的记忆,从这个意义来说,俺其实喵有必要把这封信读完。喵过俺还是特地把整封信都读了一遍,所以俺也喵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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