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原魔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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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魔豹-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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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白多三个功臻化境的帮手,他当然会极力争取你们约合作干。”

“原来如此。好,晚上我们去找他。”

三人略一商量,决定秘密前往长治老店拜会冯堡主。

河东三杰,河东指山西,太行山在山西境内,但三杰的足迹不曾到过太行山,与太行山摩天岭的五行堡套不上交情。

五行堡主的热心相助,的确热心得过了分。

府城的人,当然不知道河东三杰是老几,但有心人知道,江湖朋友知道。

三个人背了包裹,走上了至潞城的官道。

神刀曹成,他那把狭锋单刀确是出招神乎其神。

夺命枪陶宇,手中的五尺金枪可投,可当棍用,可以当钩;因为枪尖根部多了一根钓状尖刺。

霸判姜冲,腰间的判官笔霸道辛辣,不但在河东声威不同凡响,在江湖道上也佼佼出群。

三杰是白道人士,与冯堡主这种易变的大豪,仅保持表面上的礼貌,凑不在一起。

五里,十里……

日上三竿,已走了二十里路,够快了,表示他们急于赶路。

但一过了牛屯集,他们便慢了下来。

他们在等,等后面可能赶来的人。

河东三杰是杨芷姑的赞助人,而且替杨芷姑请来太行三仙助拳。目下河东三杰露面了,与杨姑娘、太行三仙、江南剑客、八方刀这些人有牵连的人,一定会赶上来和他们三杰了断的。

可是,后面的官道虽然偶或有旅客行走,但不是他们所要等的人。

“那汉奸不会跟来的。”神刀曹成不胜烦恼地说:“他一定知道对付不了咱们河东三杰所以……”要等的人,反而在途中等候他们。

路右的一丛树林中,露出张家全的身影。

“诸位,借一步说话。”张家全招手轻叫。

“咦!你是……”神刀一征。

“前后无人,请入林一谈。我,张家全。”

河东三杰眼都红了,咬牙切齿接近。

他们不是小孩子,当然不会一见面便拼死活。

四个人在林子里面面相对,气氛一紧。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神刀咬牙切齿低吼。

“且慢眼红,老兄。”张家全毫不激动:“你们昨晚悄悄会晤冯堡主,所说的话和阴谋,在下全知道了。”

“你……”“稍安勿躁,老兄们,还有你们不知道的事。”

“什么事?”

“你们且听我先说一段故事,假使你们真是有血性的人,一定会流泪,甚至会哭。听看,不许打岔。”

张家全的气概,足以让这三位英雄气馁,要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怎敢单刀约会?昨晚冯堡主附近戒备森严,而会晤中策订的计画对方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说?

沁州山区的冲突、变故。

潞城夜闯虎穴救人、失败。

潞城北面长岭,杨姑娘三人血战自尽;山岗上的三义士墓……

张家全真在讲故事,他自己也掉了眼泪。

河东三杰老泪纵横,仰天长号。

“现在。”张家全拭掉眼泪:“我把你们不知道的计画说出来,前面七里半,也有一座草岭,草深及肩,方圆八里内不见树影,正是埋伏的好地方。人伏在路旁的草中,上千劲卒也可以不被发现。

五行堡的人是中间最近的埋伏,如果得手,其他的人就不会出面。假使无功,中环埋伏出现,是海山兄妹和一群神秘高手。

最外围,是伊尔根觉罗阿林约五十名可怕的力士。现在,诸位应该明白了,有何打算,悉从尊便。假使不找我,告辞。”

神刀泪流满脸,须眉俱张,突然屈身下拜,泣不成声。

“不敢当。”张家全把住了神刀:“杨姑娘的死,在下见死不救,内疚于心,但情势不由人,请三位见恕。”

“老弟云天高谊,曹某铭感五衷。老弟已经尽了力,杨姑娘地下有如,当瞑目九泉。老弟,但愿来生再见。”神刀流看泪说。

“曹兄,你们……”“咱们去见姓冯的。”神刀说得声色俱厉。

“不要去了,他们不会让你们活的。”

“抱必死的决心……”“那是不够的,诸位。”张家全长叹一声:“我不是劝诸位识时务,而是无此必要。诸位如果有心,为大明存国脉,为忠义传香火,到南方去吧!大丈夫有所不为,为几个汉奸而舍身,犯得看吗!”

“杨姑娘的死,咱们河东三杰难辞其咎。”神刀开始将发辫一刀割断:“就算我们的死轻于鸿毛吧!与其一生悔恨,不如慷慨赴死,河东三杰义不苟活。”

三人丢掉包裹,结扎停当。

“老弟珍重,后会有期。”三人同声说,同时行礼,大踏步向林外闯。

“且慢!”张家全急叫。

“老弟有何吩咐?”神刀转身间。

“诸位有必死的决心。”

“对!”

“死,必须有代价。”

“这……”“咱们从外围袭击,且战且走,把他们引入北面的山林,逐一蚕食,岂不胜似在空旷处任人宰割?”

“老弟也要参予?”神刀狂喜地问。

“我是个猎人,当然了解被猎猛兽的心情。所以,我不愿被猎。我如果不反击,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张家全将刀挪至称手处:“诸位,话讲在前面,敌势过强,对方无一庸手。

咱们只有四个人,攻击发动,绝对不可能相互照顾,所以生死付之天命,各负其责。同伴有难,不可以把自己也陷进去。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言尽于此,咱们走。”

烈日炎炎,伏在草中等候猎物,那滋味真不好受。

这常是平坦的草岭,周围八九里有草无木。邱慌马乱二十年,火烧山平常得很,树林都烧光了。

太行山有些山岭,木来就寸草不生,有草已经不算是真正的秃山了,童山濯濯的山岭多看呢。

看看日色近年,官道上旅客渐稀。

几个负责监视的伏哨,眼巴巴地向南望,望得眼睛发酸,仍然不见要等的人现身,连做媒子的河东三杰也不见踪影。

不好受。

等,好艰苦的等待。

北面草场尽处,突然出现三个人影。

是河东三杰,并肩而立仰天长啸,声如激雷,还传十里外。

“冯威,你这狗娘养的汉奸。”神刀啸完大叫:“你给我记住,是要河东三杰不死,留有一口气在,必定铲灭五行堡。天日为证,不达目的绝不甘休。”

两三里外,路旁的草丛中站起冯堡主的身影。

“喂!你们怎么变卦了?”冯堡主舌绽春雷大叫:“你们疯了不成?”

“汉奸!汉奸……”叫声绵绵不绝。

“姓冯的,咱们后会有期,你这狗娘养的杂种,曹某誓将你化骨扬灰。”

三人转身,大踏步而走。

里外的草丛中,首先蹦起伊尔根觉罗阿林,人影纷现,狂风以的急起直追。

三人脚下一紧,开始向并不怎么陡的山坡急走。

追得最快的三名游骑兵勇士,健步如飞快逾奔马。他们埋伏在这一面,比其他同伴近了一里左右,所以追得最快,远超在同伴前面。

三人到了半岗,扭头一看,不禁摇头苦笑。

“难怪这狗东西如此热心。”神刀摇头苦笑:“人心难测,这恶贼好毒。”

“留给我宰他。”夺命枪咬牙切齿说。

三个勇士纵跃如飞,并肩飞掠,速度相差有限,都是武功相当的高手。

中间那人只顾飞奔,突然看到前面草梢一动,人影长身而起,已经来不及煞住脚步了。

冲势凶猛中,单刀出鞘,本能地挥出,运人带刀撞上了,猝然遭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声暴叱,刀吟似风涛,光华电掠,人影似流光。

“呃……”这人舞看刀向前冲,前冲,直冲出三四丈外,草梢血珠飞溅,一声重重地摔倒。

刀光似电,几乎在刹那间到了三丈外另一名勇士的左后方,刀光猛地疾沉。

那人刚拔刀,还来不及转身,左肩已被砍开了。

刀光再折向流泻,猛扑最后一名勇士。

那人已冲出四五丈外,所以来得及回身迎敌,一声沉喝,迎看猛扑而来的张家全就是一刀。

“铮!”惟翎刀反向上蹦,空门大开。

刀光再闪,人头飞起。

“啊……”张家全举刀仰天长啸,像虎啸龙吟。

他向后退,同潮水般涌来的人潮冷哼一声,立即飞跃反走,不久便追上了河东三杰。

四人在树上掠阵,准备一击便走。

下面两里外,由于张家全出现得突兀,刹那间刀劈三名最骠悍的勇士,有若雷耀霆击。

他的神勇,把后面的人吓住了,不知中途是否还有人意外地出现,因此不敢再冒险急迫,脚下一缓,等候后面的人到达。

他极目眺望,找不到海山那批人。

五行堡的人,卸出乎意外的多,似乎比在府城露面的爪牙多了一倍以上,显然在暗处的人也露面了。

那个一身黑的黑牡丹冯秀秀,在阳光下似乎特别抢眼,一点也不秀,更不像牡丹花,而像一头嗜血的黑豹,纵跃如飞,矫捷绝伦。

他瞥了三杰一眼,三杰神色悲壮,杀气直透华盖,咬牙切齿虎目圆睁,激动的神情不是好现象。

“我不知你们要证明什么。”他叹口气说:“是证明自己勇敢呢,抑或想证明人心不死?前者,是匹夫之勇;后者,你们根本名不正言不顺。

官方一口咬定杨姑娘意图抢劫废王车队的珍宝,是强盗,是大明的叛徒,两你们……你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证明不了。”

“老弟……”神刀的眼泪像泉水。

“走吧!南方,南方,南方。”

“老弟也去吗?”

“抱歉,我不想证明什么。”

“老弟……”“我爹是被渖王府像赶猪一样,赶往太原前线打仗的;像死囚一样押往太原所谓勤王的。我娘,轨这样急死了。我不想再做草芥腐狗,我要以我的方式活下去。”

“谢谢你的忠告,老弟。”

“准备吧:他们快要冲上来了。”

“老弟,我们要走。”神刀口气一变:“一定是南方。”

“好,走!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要拼,要证明人心不死,必须在名正言顺下,旗正飘飘中,拼头颅酒热血。诸位,祝福你们。”

他扭头便走,收刀入鞘昂然阔步,头也不同地走了。

下面,人影来势如潮。

城北十余里的柏谷山,也叫百谷山,据说是神农百草的地方,当然山上柏树很多,与太行王屋相接,但与太行那些土岭不同,这里有有壑,风景绝胜,是府城北面的名山。

张家全大踏步进入山谷的柏林,精神抖擞毫无倦容。

“哔!有吃的吗?”他脱略地叫:“饿了大半天,我觉得我可以吃得下一头牛,外加一头鹿。”

林子里一声轻笑,摄魂仙姬带了四侍女钻出林来,侍女带了包裹,带了食篮。

“喷!蛮神气的嘛!”原本是死仇大敌的摄魂仙姬媚笑看说:“怎样,身上仅沾了几里血,很容易?”

“一点也不容易。”他一手接过侍女含笑送上的食篮:“河东三杰总算不糊涂,走了。

我搏杀了三个。我真耽心脱不了身,总算还好。海山兄妹没有来。”

“我只是从五行堡的人口中探出来的,他们的确说海山兄妹也参加。”

“他们不来也好,我不希望他们真的做汉奸。”

“我告诉你,海山的另一个神秘同伴,姓费,那才是最可怕的高手中的一口匹手,你可要特别小心了。”

“姓费?多大年纪?”

“和你差不多。”

“有多厉害?”

“我这四位侍女,不是我吹牛,足以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而毫无愧色,但在姓费的手中,一照面便栽了,他在举手投足之间,可以任意宰割人。”

“好,我小心就是。你这就走吗?”

“再不走,可就走不了啦!海山已经认为吃定了我,我必须十万火急摆脱它的魔掌。”

“哈哈!这叫报应。”张家全坐下来:“你本来就甘心情愿让他吃……”“狗嘴!”摄魂仙姬脸一红,作势要踢他:“说实话,我恨你恨得要死,真想借刀杀人宰了你。另外告诉你一件事,也许有用。”

“谢啦!什么事?”

“海山那家伙好色,但寡情得很。知道对方的弱点,不妨多用些心机。我走了,恐怕他正在找你。”

“谢.谢,蔡姑娘。”

“如何谢我?”摄魂仙姬盯看他媚笑。

“糟糕,目下身无长物……”他俊脸一红。

“亲我一亲,如何?”

“你……”他被摄魂仙姬的热情大胆吓了一跳。

“算了吧:你这野人,那能寄望你识风情?”摄魂仙姬一指头点在他的鼻尖上抚媚地微笑:“虚有其表的木头人。后会有期,珍重。”

她带看侍女走了。

张家全呆在当地胡思乱想。

他似乎有点食不甘味的感觉,似乎在这短暂的时光里,突然发觉自己显着地成长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充满野性的人;一个本能反应极为锐敏强烈的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当然,他也会用心机。

一个猎人如果不用心机,早晚会死在猛兽的锐牙利爪下的。

他觉得内心突然有了某种需要,某种强烈的震撼和冲动。

对了,摄魂仙姬所表现的纯女性明媚形象,深深地在他的感觉中留下难以磨灭的憧憬,激起了内心的波澜。

首先,他想起了海秀。

然后,是浑身黑,矫捷如豹的黑牡丹。

最后,他想起一身白的尹香君。这些异性,在它的脑海里交相幻现,印象是那么鲜明,那么奇妙……

他感觉迟钝地撕咬看手中的鸡腿,神情有点茫然。

奇怪,怎么真看到了人?

想曹操,曹操就到。

月白的衫裙,佩了剑,俏丽如仙,绝代风华,明眸中有慧黠的笑意。

“怎么,她很媚是不是?你真该亲它的。”出现在一旁,巧笑倩兮的尹香君,用调侃的口吻说:“不打不相识,由恨生变,仇人变成情人,难道你就不卯珍惜?追上她呀!”

他跳起来,停了一声。

“你早就躲在这附近?”他冷冷地:“说吧!你想怎样?”

“唷!该先生气的是我,对不对?”

“那天晚上,是你的人把我打落屋下的,你那有权先生气?”他感到脸上热热地:“你定种怪怪的玩世态度,我不习惯,少来惹我好不好?”

“哦!原来你在意我的态度。”尹香君神色一变。

“你来山西,到底有些什么企图?”

“四处看看呀,似乎我每次见到你,你都和姑娘们纠缠不清呢。”尹香君毫无戒心地到了他身旁,不笑了:“那个海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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