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 第322部分

秦歌被人用鄙夷、怀疑、厌恶，还有爱慕、深情的目光看光，却从未被这样的目光打量过，本来是平平常常的目光，对于孤儿的他来说，心中最温柔的地方，不由震动了几下

曾子昂夫妇落在秦歌身边，也是激活纹域，对准青衣人，师心妍好不容易才从秦歌身上将目光收回，看着青衣人，那慈爱之光，立时变成了深深戒备，与玉如意对阎川时候的目光相差不多，同时，师心妍也祭出了她的纹域，是疯狂

青衣人没想到事情还有波折，仔细看了曾子昂的纹域，说道：“南离境，曾家？”

“不错”

听到曾子昂的回答，青衣人只觉有些麻烦，并不觉得太怎么样，可玉如意的目光，再一次泛起了深深的惧意，她听儿子说过曾英俊口中的曾家，却并没有曾家特点，也就没想到南离境曾家上面去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阎家在东胜境是强，却又怎强得过南离境曾家？而这个叫秦歌的人，是曾家之人，又得东方家族之助，阎家哪里还有活路？

以前认为秦歌所说灭掉阎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现下看来，却是无可反抗的事实，玉如意的那颗心，掉到了看不到尽头的冰窟窿里面

青衣人说道：“加上你们两个，我要带走他，也无人能拦得下”

仇胖子听来，忙道：“大人，我去传信，他们四人很快就能赶到”

青衣人一愣，正值怀疑间，秦歌说道：“不用，就算他能带走我，又不能带走我的心，对他来说，仍然无用，再说，他不会带我走”

“你这么肯定？”

秦歌一笑，云淡风轻，自信十足

青衣人深深思索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如果要让秦歌真心为东方家族办事，用强是不可能的，一番思索，青衣人看向婉儿，说道：“小姐，你若想与公子在一起，老奴定会做到”

“哼，婉儿才不会勉强哥哥”

婉儿恨恨说来，青衣人一滞，婉儿转身对秦歌说道：“哥哥，我回去见了爹娘，就来找哥哥，好不好”

“好”

见秦歌应允，婉儿笑了，眼角却有泪珠滑落，接着一头扎进了秦歌的怀里，抱得秦歌紧紧，秦歌也是不舍，他与婉儿相处时间不长，但两人的亲情却真，不是亲兄妹，却胜比亲兄妹，秦歌说道：“婉儿，记得头痛时，一定来找哥哥”

“恩，婉儿会的”

两人诉说着离别之情，青衣人见状，还是不爽，却没有出言阻止，他清楚在小姐手中，这个曾家小子占的地位，很重很重

半晌后，秦歌抹去婉儿泪水，将婉儿送到青衣人面前，毫不示弱地说道：“莫欺少年穷，今天我不是你的对手，来日我定胜你”

青衣人条件反射地想露出不信目光，可看到秦歌那自信的神采，不由的，竟是信了，师心妍见到秦歌所言所行，想起了儿子还是天才之时，两相一比较，却是吻合起来，加相信这就是她的儿子

秦歌又道：“记住我先前说过的话，保护好婉儿婉儿是我的亲人”

“保护小姐，是老奴的使命”

“那就好”

青衣人不死心，又问道：“你确定不要我出手相助？”

“谢过了”

“那好”

青衣人不再劝，却看向冰儿，说道：“这位小姐，可愿与我离去，我保证小姐能得到最好的修炼条件，实力一日千里”

冰儿看了眼秦歌，说道：“我不愿”

青衣人本想再劝，可看到冰儿的那种目光，知道再劝也无用，转眼看向羽先生，“这位公子，你的箭技，在东方家族的帮助下，定能恢复往日荣光”

羽先生眼里闪过火热，随后又冷静下来，想到秦歌的种种切切，说道：“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与他有着誓约，一年之内，听他号令”

青衣人又深看了眼秦歌，继续说道：“那一年之后，老奴再来迎接公子，如何？那时，他也不会阻止你，而且也阻止不了射日之箭，怎么在此默默无名”

此言，意在告诫秦歌不要多说话，告诉秦歌他不能给羽先生所要的

事实上，秦歌真心不想搅乱羽先生，虽然相遇之时有过争战，可这一阵子来，羽先生所做的事情，已经非常多了，秦歌是心生感激，若羽先生想另寻他路，他不会阻止

羽先生闭上眼睛，将手中弓握得紧紧，他在做一个艰难的选择，弓弦之声三响后，羽先生有了决定，睁眼，开口说道：“谢谢你的好意，羽家小子心领了”

“你拒绝？”

青衣人疑惑，因为他看出东方家族对他的诱惑很大，他想不明白羽先生为什么会拒绝，不由出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

羽先生看向秦歌，说道：“我是他的追随者”

“什么”

青衣人大惊失色，射日之箭的传人，竟然做这小子的追随者，这小子给他的难道还能比东方家族多吗？不说其他，单就资源，就算整个曾家，都比不了东方家族的十之一二

其实，秦歌也极为震惊，当初他说让羽先生做他的追随者，只是针对羽先生让他做追随者来说的，时至今日，却不料，羽先生真的要做他的追随者

羽先生看到秦歌脸上的震惊神情，单膝跪了下来，他咬破食指，滴血于弓，直到鲜血将弓身染尽；他的右手，握着黑弓，抚在心口上；他的后背笔直，眼睛炯炯有神

青衣人看到这一幕，眼睛睁得大大，这是一个古老的仪式，寓意着忠诚，若仪式完全，这个人就将对他效忠的对象，永远忠诚，至死不悔

“如果，您愿意接受一个流浪人的忠诚，那么，我羽先生发誓……”羽先生的声音，在这片染有鲜血的天地中回荡着，久久不息

“我将永远追随您成为您的追随者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险，我都将向您的剑锋所指的方向前进，永不退缩无论面对的敌人有多么强大，我都将以生命捍卫您的荣誉与尊严，保护您和您的家人，战斗到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请您，接受我的效忠”

这一刻，时间静止了，空间也静止了

696那古老的回应

这片天地，万物生灵，因羽先生的誓言，定格在这一瞬间，血色尸山、残破大地、染血夕阳，枯藤、老树、小草，就是那断臂、残肢，都呈现出一种神圣的静谧，仿佛被人用无边功法施展了定身术一样，神韵犹存。

看着单膝跪下的羽先生，秦歌大为动容，刚才他听得清楚，射日之箭的传人，能入东方家族法眼的人才，不说别的，光是“射日”两字，就足够让人震惊了，这般有来头的羽先生，可不是瘦竹竿、凶狗之类的人物，如今这个射日之箭的传人，却以无比庄重、肃穆的姿态跪在他的面前。

能得到一个射日之箭传人的追随，那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难得；其实，如果不是羽先生知道秦歌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就算秦歌将所有的龙牙米都给羽先生，只怕也难以得到羽先生的忠诚之誓！

秦歌走到羽先生的面前，他不知道对于这种忠诚之誓的回应是什么，但是他割开了自己的血管，让那鲜血染尽整个黑弓，包括那弦！

众人为之动容，羽先生心里更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再准确无比，因为这表明着秦歌将与他同在，绝不会辜负他的忠诚！

正当秦歌要开口答应之时，魂老的声音响了起来，秦歌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愣，遂即，再咬破食指，将指上之血，按于羽先生的额头！

这一滴血，完全不能和秦歌刚才染尽黑弓的鲜血相比，英俊帮众人，苏婵儿、云璇，包括玉如意、曾子昂夫妇都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青衣人和羽先生，却惊愣在当场，羽先生的情况稍微要好一点，毕竟秦歌曾对他说过，“天级”之上为“道”，羽先生一转念，便接受了下来。

可青衣人的震惊，则是久久不散，比知道秦歌手下有几名七星战王效力更震惊，比看到羽先生亲口说成为他的追随者更震惊！

无他，只因为刚才秦歌所做《“文》的动作，羽先生《“人》的动作，是一种《“书》古老的忠诚之《“屋》誓，而秦歌那滴血于额头的动作，就是对这种忠诚之誓的回应。

同样，也是古老的！

而这样的动作，绝不会是误打误撞！

这，意味着生命的托付！

古老，就意味着历史，意味着秦歌的身份，绝不仅仅是曾家小子那么简单，青衣人对秦歌再无半点忽视，青衣人不知道，此刻元辰正带着血魔军，朝着苏家疾速赶来，要不然，他的震惊，将更上一层楼。

秦歌滴完血后，认真地说道：“我接受你的效忠，羽先生！我也在此发誓，总有一天，会带着你以最强势的姿态，回归！”

回归——

回归——

回归——

这两字在羽先生心中回荡不已，眼睛有些湿润，他站了起来，眼睛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自信，拉弓射天，无箭，空弦，空中却有一声雷霆炸响，似在宣告着羽先生新的开始！

到得此时，青衣人知道再劝走羽先生是不可能的了，他深深看了眼秦歌，将秦歌的容貌、神情全都印在脑海里，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婉儿说道：“小姐，我们该走了。”

“哥哥，保重，婉儿会回来的。”

“保重。”

秦歌看着青衣人带着婉儿快速地消失在云层里，心中忽然有些空荡荡的，他与婉儿相处的时间确实不算久，可是，那种亲情，却再真不过。

盯向远方，秦歌的拳头捏得紧紧，事实上，最开始青衣人对他的无视，秦歌心中并不像表面那样云淡风轻，被人无视的滋味，不是那么好受的。

“变强！一定要更快地变强！”

秦歌念着，对于羽先生的主动追随，他不是洋洋得意，而是感觉到了一种责任，还有冰儿、英俊帮、苍生盟、大云帝国等等，都是一个个责任。

面对这些责任，秦歌义不容辞！

随后，暗龙骑陆陆续续地赶来，秦歌让羽先生暂行处理，包括对玉如意母子的拷问，他要灭阎家，却不是两眼一摸黑，只凭着一腔仇恨，莽撞地杀上去，他要尽可能地了解阎家。

紧接着，秦歌给曾子昂夫妇告了一声罪，陪着苏婵儿去医治苏家家主，苏家家主的病主要是伤势太重，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正确治疗，这才恶化下来，依着魂老所言，秦歌开出了药，对苏婵儿说道：“照着药方上的熬炼，一个月便能痊愈！”

“秦公子，谢谢你，婵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苏婵儿此时神情，看起来还是很淡定，可她的语气里，却多了一股随意，好像认识很久一样，秦歌摆手称不用，忽地，他想到苏婵儿在乌云山之前对他的攻击，说道：“苏小姐……”

“我叫苏婵儿，秦公子可以叫我婵儿。”

听到让他流鼻血，改变他命运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饶是秦歌现在脸皮剧厚，却仍是脸色一红，苏婵儿见到不由莞尔一笑，秦歌此时此刻带点害羞的样子，和之前那个面对九天雷霆毅然不惧，顶天立地的神情，差别实在是太大了，苏婵儿都有一种要伸出手去捏一捏那脸蛋的冲动。

好在，苏婵儿控制了下来，秦歌说道：“婵儿小姐，这个问题可能会很冒昧，但是，我很想知道。”

“秦公子请说。”

“当初在乌云山时，你是用精神力攻击我的？”

“秦公子果然感觉到了，不过，那不是一种攻击，只是一种……”苏婵儿顿了一下，琢磨着该怎样解释，才能不让秦歌生出其他意思，忽地，她想到玉如意母子。

于是，苏婵儿说道：“秦公子不是想通过玉如意知道阎家的情况吗？婵儿可以帮秦公子！”

“恩？”

“保证全部是真的，她想藏都藏不了。”

秦歌很疑惑，却没有多问，直接让羽先生将玉如意母子俩带了进来，玉如意看着苏婵儿便想喝骂，只可惜她此刻连喝骂的力气都没有，她伤得实在太重。

正因为玉如意伤得很重，苏婵儿施展“读心术”才毫无阻滞，也没有受到反响，秦歌清楚地感觉到有精神力波动，玉如意尚不自知，苏婵儿却开口说道：“阎家，属于东胜境三大家族之一，排名第三，阎家老祖，五星战皇，已经十年未能再往前进一步，玉如意之所以来到苏家，是佛家一个叫圆善的和尚与阎家老祖说过一些话……”

“你……怎么会知道？”

玉如意用尽浑身力气，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这句话，心中惊惧千千万，苏婵儿没有理她，转头看向秦歌，说道：“她心中所想的一切，只要我想知道，我便有知道！”

697你不怕？

苏婵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秦歌意会到了，却仍是很惊讶，脱口说道：“你能够知道别人心里所想的一切？”

“这也得看对象，她若还有十分实力，我便读不到，不仅读不到，还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这是婵儿天生的，我把它叫做读心术其实，读心术有很多限制，一般只用于精神力比我低的人，这样我读去，别人才感觉不到，反之，精神力与我相当，别人就会感应到，我也不容易读到，若远远高于我，我就要受重伤了，还一无所获”

“哦”

秦歌明了，苏婵儿的“读心术”与他的精神力攻击，倒非常相似，都是差不多的限制，只不过，他的侧重于攻击，而苏婵儿的则是辅助性用途，但这个用途，有时候比他的精神力攻击厉害

忽地，秦歌感觉不对劲，苏婵儿的这个“读心术”，绝对是底牌中的底牌，轻易不能告之于人，如今，苏婵儿却据实相言，就连弱点都说了出来

秦歌苦笑，“你怎么就告诉我了呢？”

“秦公子相问，婵儿怎敢不如实汇报？”

苏婵儿的声音里，有了些俏皮的味道，秦歌说道：“那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发现的？”

“秦公子现在就愿意将秘密与婵儿分享吗？”

秦歌一滞，问道：“那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读心术宣扬于众，让大家都对你心生防备？”

“婵儿不相信公子这么狠心”

“那可说不一定，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杀人放火，烧杀强掠，那是无恶不作”

“这些事，我也做过，那婵儿也是恶人了？”

秦歌眼睛一转，痞痞地说道：“我还是传说中的……色……狼，你不怕吗？”

苏婵儿看到秦歌的样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秦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问道：“婵儿小姐，你笑什么？”

“我笑我为什么要怕啊？”

“色…狼啊，我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