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杀人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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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杀人事件簿-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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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万戈也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拉了拉衣襟,心虚地隐藏起自己结实的胸肌,可他刻薄的目光坚定不移地游离在骏秀和卓凌的身上。

而左庶也不能够解释所发生的事情,他只是静静地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不时抿上几下自己薄薄的嘴唇,表情如大理石般冰冷严峻。

年长的王敏薇怀有另一种担心:“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位瘸腿的年轻人去了哪?他要是离开了‘塞汶山庄’,为什么不为我们从外面打开感应控制的玻璃大门?如果他没有离开,那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这有两种可能,一、他已经遇害,二、他才是真凶。”薛庵仁思维敏捷,代劳总结了师傅的发言。

而此时深思中的骏秀这才开始说话:“我现在才意识到,我们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塞汶山庄’中发生的命案,绝对不会是‘死神的右手’干的。”

“何出此言?”左庶诧异地问道。

“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山庄,是因为卓凌遭受了可能是‘死神的右手’的袭击,我奉命送她去了医院。在医院里得知,几乎与卓凌遇袭的相同时间,距离卓凌所在地不远的远江大厦,发生了一起‘死神的右手’制造的血案,手法同18个月前如出一辙。就算‘死神的右手’作案后,即刻从事发现场赶到‘塞汶山庄’,从时间上推算,都会比你们所有人到达山庄的时间晚。所以,是我们之中有人假冒臭名昭著的杀手,制造恐慌企图摧垮我们。”

王敏薇已经意识到了开诚布公的重要性,第一个开口:“在这里我要郑重地向我的徒弟薛庵仁道声歉,真正受到神秘邀请的人是他而不是我。对于投身占星术20多年的我来说,客户对我的视而不见就是羞辱,于是我决定隐瞒着徒弟前往‘塞汶山庄’赴约,为的是一睹邀请者的尊容,想知道发信人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一个从未有过独立卜卦经验的年轻人,学艺连一年都没到就开始抢起师傅的饭碗了。”

“做师傅的不该看低自己的徒弟,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就算一张卫生纸,一块废铁,都会有它的价值。”叶晓可用她独特的词语表达了她对师徒俩的看法。

“谢谢你的比喻。”

薛庵仁闷闷不乐的虎着脸,原本照射在他头上的灿烂阳光,被无情地剥夺。在接近一年的学艺生涯中,薛庵仁把王敏薇当作长辈尊重,作为亲人照顾,虽然学习占卜术是最终目的,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了占卜背叛师傅,殷实的感情比虚无的占卜更让人印象深刻。可是在名和利面前,在魔鬼玛蒙蛊惑之下,很少有人能做到自我牺牲,贪婪会被金灿灿的钱币启动,侵蚀起每个人遮盖欲望的面具。

“小可小姐,轮到你了。”左庶将注意力重新移到了案件上。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一说到自己受邀的原因,叶晓可显得很抗拒。

“我们都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一个靠身体维生的女人,山庄的主人是女性一定让你感到失望了吧!”薛庵仁毫不留情向叶晓可刚才的那个比喻回礼。

第一次搜查山庄时,大家都看到了叶晓可的房间,她的一些私人物品不是邻家女孩应该有的。奢侈品、暴露的内衣、以及她与男人们老成的谈吐。自从左庶解开房间门牌之谜后,人们都不再怀疑她的职业和她门牌上写的一样下贱了,只是都不愿拆穿她妓女的身份了。

“我靠本事吃饭,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寄生虫凭什么教训我?我看你长得就像杀人犯。”叶晓可竭力拉着脸上就要剥落的假面具。

“女人总是说她们靠自己,从来不懂得感谢那些帮助着她们的人。”伶牙俐齿的薛庵仁一语双雕,尖酸刻薄起来丝毫不亚于《威尼斯商人》里的犹太商人。

“我们该停止这样无谓的争吵,彼此了解有助于互相保护。”左庶摊出双手作着安抚的手势,他惺忪的双眼在深夜反倒变得炯炯有神起来,扫一圈四张满脸不服气的面孔,为了团结他们,侦探决定让他们明白枪口一致对准共同的敌人才是当务之急,他透露了一个关于唐一明的秘密,“刚才我在检查唐一明尸体的时候,在他的手臂上发现了可疑的伤口,根据我的判断,那是吸毒者注射留下的针眼,这意味着我们一小时前失去的朋友是一位瘾君子。”

“好了,现在你们意识到什么了吗?别去管什么‘死神的右手’了,我们身边有一个更残忍更危险的无名凶手,凶手不会是其它人,他混迹在我们之中,并制定出了游戏规则,一旦所有人被杀光,凶手就赢得了这场以生命为代价的游戏。”

“可我们平生素不相识,为什么有人想把我们聚集到这个山庄加以杀害呢?”王敏薇不解地问。

侦探很快回答道:“通过简单的逻辑分析,就可以得知我们之间的联系了。被害的唐一明是吸毒犯,万戈和叶小姐的职业也是非法的,加之你这位法律上称为宣扬迷信的卜卦师,而我可能是一位钻着法律空子的私家侦探吧!我们都藏身在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受光面道貌岸然,背光面见不得人。这个,就是我们被骗至此处圈杀的原因。”

“看来除了凶手,其他事情你都知道了,那我们还在这里呆坐着干吗?让我回房间先睡一觉,明天睁开眼后,一定会看见凶手已经被绑在了钢琴的支脚上。”薛庵仁自动退出了讨论,微笑着回到了他和师傅的房间。

万戈效仿薛庵仁离开了座位,做了一个震惊左庶和王敏薇的举动。他来到叶晓可的身旁,弯下腰从后面对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几句。

叶晓可听罢,仰头看着万戈认真的脸,向剩下的两位道晚安后,跟着万戈去了灰色的“Berial”房间。

感应灯一一熄灭,左庶才对王敏薇说道:“暂且让你的徒弟冷静一下,你可以去那位骏秀警官和失踪的施磊的房间休息,那里今晚不会有人。”

骏秀早在那番推理后,送卓凌回她的地下卧室去了。

王敏薇点点头,在今天最后一次道别前,她问了侦探一个问题:“在陈妈嘴里找到的那张纸条上,所谓的背叛同类的人,难道就是指我们这些人吗?”

左庶挠挠浓密的头发,耸耸肩。

“那在你心里有凶手的人选了呢?侦探总该比我敏锐得多吧!”

“现在对我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左庶眼睛中闪过一丝凶猛的东西,“我连死者怎么被杀的都没搞清楚。”

3

骏秀掖紧卓凌肩头的被角,搬过一张椅背雕琢精致的安乐椅,在女主人的卧室角落里安坐下来,他把床头的灯光旋到最底,光线足够能看见卓凌的样子就行了。

卧室的另一张床上,则依然安静如初,床幔里一团祥和宁静。骏秀胡乱猜着躺在床上的人的状况。她是卓凌重病的姐姐,来到“塞汶山庄”的日子里,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离开那张床。也许她病得真的很严重,可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疗呢?难道患上的是不治之症?也可能是已经变成了植物人。

卓凌好像听到了骏秀心声,皱着眉头啧巴了两下嘴,从睡梦中埋怨着他对自己亲人的诋毁。

骏秀嘟嘟嘴,停止了无聊的遐想。睡魔在不知不觉中席卷而至,眼皮灌了铅般沉重,活跃的脑皮层又开始浮想联翩。

大胆的假设床上是具尸体,是卓凌故世多时的姐姐,感情深厚的妹妹不愿让姐姐的尸体在土壤下腐败到无法辨认,于是在这座现代化的建筑中为她建造了这个堪比水晶棺材的榻床。这还能解释为什么女主人会挑选山庄里位置不算最佳的房间了。

骏秀突然有种去掀开那床幔帐的冲动,可他手脚却动弹不得,他知道自己已经在梦中了。

不知从哪刮来一阵冷风,可倦意让骏秀睁不开眼,不过能感觉到有人站在了他和灯光之间,骏秀迟缓的张开睡眼,想搞清楚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可突如其来的袭击已经降临到这位欠缺警觉的业余保安身上,柔美的灯光中一道凌厉的轨迹划过,重重地落在骏秀的脖根上,神经从头到脚麻痹开来,知觉和感官如同被拔了插头的电视机,失去了一切画面和声音,最后停格在骏秀视网膜上的画面,是卓凌陷入枕头中,如天使般安然熟睡着的面孔。

骏秀倒在安乐椅中,没了知觉。

当骏秀恍然醒来时,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变,安睡的卓凌吐气如兰,分针一晚上已经勤劳地跑上了好几圈,已到了起床的时间。

难道是幻觉?骏秀扭一扭脖子,撕心的酸痛令他不禁喊出声来:“哎哟!”

“怎么了?”卓凌醒了,她的声音表明她的喉咙还未从休眠中完全醒来。

“昨晚你睡得还好吧!”骏秀按着脖子问道。

“还好。你就这样陪了我一夜?”

“是我不小心在椅子上睡着了,可能只是落枕而已。让我先扶你起床吧!”一切安然无恙,那么脖子的酸楚很可能是自己造成的。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卓凌在骏秀耳边轻声道谢。

“我到外面房间等你,你换好衣服再叫我,我推你上去。”

骏秀掩饰着赤红的脸,转身离开了主人的卧室,坐在外间的彩虹沙发上,他的心情格外缤纷,骏秀的爱情同这房间的墙面一样纯白,如雪花般飘落头上。他决定屏弃顾虑,哪怕失败也要尝试着向卓凌表露自己的心意。付出了总会有回报,余下的就是相信自己。

再次回到客厅,才发现屋外已经烟雨蒙蒙,“塞汶山庄”四周的道路变得泥泞起来,这样的鬼天气想必更不会有人来这偏僻之处了。

剔透的雨珠在透明的玻璃顶棚上跌个粉碎,就像山庄里的人们想要离开此地的愿望一样,化为泡影流荡在这所现代化建筑的钢结构中。

客厅空空荡荡,其他人是还没有起床,还是凶手在晚上又下手了?

也许是内心的焦虑造成了错觉,骏秀感觉客厅和昨天相比,有种说不出上来的的变化,似乎是有人移动过了家具。这种感觉仿佛调皮的孩子调换了拼图中的两片拼板,你看着画面却遍寻不着。不过,医学上将这种情况称为臆想症。

交谈声从娱乐室的方向传来,两个女人互相攀谈着走进了客厅,她们手上拿着昨晚剩余的食物,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叶晓可一袭红色长衫格外妖艳,抢去了不少身旁波希米亚彩裙的风头。

“早啊!”骏秀被刺目的红光蛰了一下,打招呼时舌头居然不太利索,“其他人呢?”

卓凌被安置在了舒适松软的沙发上,这样能让她的身体保持松弛,伤口不至于受到过多的挤压。

“那位侦探在厨房准备着你们的早餐,至于大块头和占卜师傅的小徒弟,谁在乎他们的死活。”

从叶晓可这句充斥着无礼的语句中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她不知何时与王敏薇结成了同盟,所以尊称她为“占卜师傅”,至于万戈和昨晚那位吃了枪药的小伙子,自然不会是她们的盟友,而侦探左庶、女主人卓凌以及警察骏秀则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这时,左庶从比邻娱乐室的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骨瓷餐具,一副很享受食物的样子。侦探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边对骏秀说着:“警官,快和卓小姐一起过来吃早餐吧!等会儿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情,请你务必答应。”

“没问题。”骏秀的肚子已经敲起了鼓,美食当前什么都好说。“看看吃什么?居然又是色拉。”骏秀拉成了苦瓜脸。

“他也就会做那个菜而已。”薛庵仁起床的样子看起来更专横跋扈了,似乎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

“只差万戈一个人了。”左庶说,“小可小姐,他还在房间睡觉吗?”

“不知道,我早上醒来他就不在房间,我还以为你们知道他去了哪里呢?”叶晓可轻描淡写的说道。

虽然骏秀没有目睹叶晓可走进万戈的那一幕,但听到这样的回答足以了解这一事实。

“管那个家伙干吗?”薛庵仁大摇大摆走到桌子边,旁若无人的吃起了属于大家的早餐,没有了师傅的约束,听话的徒弟摇身变成了街头惹人厌的小混混。嫌卓凌的轮椅碍事,撩起一脚踢开,滑轮飞快的滚向门厅的水池,撞在大理石上一个反弹,如溜冰运动员一般在原地打了个转,优雅的停在了靠近客厅的那尊盔甲旁,轮椅椅背上的两只把手,和盔甲护腿部位有了轻微的接触,金属与金属之间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骏秀正想开口给毛头小伙一点教训,那副寒光闪闪的盔甲上,却发生了出人意料的状况。

受到轮椅那微不足道的冲撞后,盔甲上身部分摇摇欲坠,“扑通”,那只硕大的头盔跌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落地时的声音很沉闷,一件毛茸茸的东西从头盔里脱落出来,一溜滚到了客厅的正中才停住。

而后,是整副盔甲轰然倒地的声响,这个场面足以威慑住最强壮的男人。

客厅正中那枚万戈的人头,讥笑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他的脸色简直比涂过美白霜的叶晓可都要白,半闭半睁的眼皮下一片浑浊,脑袋表面无明显外伤,只有脖子那一道整齐的切口,展示着阴森的线条。他面朝摆放盔甲的地方,还依依不舍自己被肢解的身体躯干。

“塞汶山庄”外的雨势非但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和盔甲附近的血液一样,正在逐步蔓延扩大。

4

贫血、疲劳加上连日里频频见尸,叶晓可端着骨瓷盘的身体,笔直朝王敏薇斜靠过来,王敏薇只得舍弃那盘食物接住叶晓可娇小的身体。

只可惜了两只做工考究的范思哲骨瓷精品在她们脚边摔得粉碎,似乎是刻意制造出来和碎尸遥相呼应的。

这般凶残的场面连左庶都不禁咽了口直逼喉头的浓痰,狠狠挠起发麻的头皮走向盔甲散落的门厅。

骏秀从沙发上找过一条枕巾,丢给惊懵到手脚冰冷,满头冷汗的薛庵仁。

薛庵仁木手木脚的拿枕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脖子机械地扭向一边,以躲开那可怕的景象。

“布拿去盖住它。”骏秀指指那只骇人的头颅对薛庵仁说,然后他立即加入了左庶的调查行动中。

薛庵仁学着叶晓可的样子,直挺挺倒向客厅的沙发,一手扶着额头,略显夸张的呻吟起来。

验尸工作第一时间已经展开,要检查万戈穿戴着盔甲的结实身体,还不是一般的费力。尸体全身赤裸,是被剥去衣服肢解后放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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