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冯勇看着刘利:“刘所长,我之前是你的老领导,现在是你的老大哥,对不对?虽然你现在跟我平级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卖给我个面子,让我从中间的立场上,说几句公道话。
刘利,这次确实是你不对,你疼爱手下的兄弟,在自己派出所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给弟兄们涨了工资,这本无可厚非,但你好歹要通知我们一声啊。
如果你不想通知我们,那你可以嘱咐一下所里的协警,让他们隐瞒一下,不要声张此事,以免其余派出所的协警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消极怠工,你当时应该换位思考一下我们的感受。
你也知道,县局给协警们发放的经费,每人每月只有一千元,如果是给所里的协警兄弟们涨工资,其实我们也无所谓,大不了这一千元,我们全发下去,可你竟然按照市局的标准,直接来了个一千八,这就有些气人了。
你的标准定出来了,如果我们不跟着你定的金额涨工资吧,所里的协警兄弟肯定有意见。可是如果按照你定的这个金额涨工资,我们就算把县里发的那些经费全掏出来,还得给每个协警倒贴八百元。
为什么这些派出所的老哥哥们刚才跟你着急啊?因为咱们大家都是一体的,你那边一折腾,我们这些派出所就都的闹金融危机了,像经济开发区派出所,因为辖区情况复杂,他们那里整整聘用了12名协警。
如果按照你的标准给所里的那些协警涨工资,这一个协警倒贴八百元,十二名协警就是九千六百元,一年下来,光是这一块,他们派出所就得额外支出十多万元的费用,说白了,所里没那么多钱。”
冯勇说到这儿,那些派出所的所长们纷纷叹气,白秋盛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感慨道:“刘所,你刚当上所长,可能有些事情不了解,这俗话说的好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我们也知道所里给那些协警兄弟们发的工资有些低,可是县局每个月只发联防经费,根本不额外发钱,那所谓的办公经费,其实就是这些协警们的工资。
咱们在基层派出所上报,如果遇到个乡镇领导支持咱们的工作,那乡镇上每个月多多少少都拨点经费。可假如遇到不支持咱们工作的,乡镇上那是一分钱都不给。
这时候,除了所里的户政收入和案件罚款之外,咱们就只能指望县局下发的经费了,可县局拨发的经费,不但少而且还又挂着协警们的工资,这怎么办呢?没办法,我们只能把这点经费一分为二的使用了。
说是办案有案件提成,可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能罚款,而且咱们派出所还是以调解为主,平时遇到个能罚款的案件,不是被治安大队要走,就是被刑警大队接手。
留给咱们的案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就算能罚款,顶多也就能罚个三五百元,而且事后还得上交给县局一部分,剩下这点钱,根本不够维持所里的开销。
宣传法律和法规,咱们得花钱制作条幅吧?上级检查,咱们得做标语和制度栏吧?警车去现场,咱们得加油吧,民警吃饭,咱们得买饭吧?发放法律传单,咱们的花钱打印吧?填写档案,咱们得买纸复印吧?
这些都是一下常用的开销,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花销没有算在里面,可这些钱从哪里来呢?没办法,只能从那些联防经费里面出,这也是为什么县局给每个协警发一千元的工资,而派出所只给他们发五百元的原因。”
闻言后,冯勇赞同的点了点头:“白所长说的对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之前只是个指导员,虽然知道所里的经济困难,但是因为上面有所长,我对其中的内情并不是太了解,可自打成为了所长,我是苦不堪言啊。”
说到这儿,冯勇把目光转向刘利:“刘所,你之前从咱们地营派出所工作过,知道咱们那里的情况,那儿何止是穷啊,简直快穷疯了。
乡里一年就给我们派出所五百元的费用,听清楚了,是一年而不是一个月,可就这一年五百元的经费,乡里还拖欠了两年,至今一分未给。
这段时间,我们连白菜都快吃不起了,真的,不骗你,我之前没当这个所长的时候,上班时好歹还开着面包车呢,可是自打当上了所长,我垫经费垫的都快破产了。
我那面包车压根都开不起了,最近我都是骑着电动车上班,但是过一段时间,我连电动车都骑不起了,因为我要给所里省点电。
我打算从今往后跑步上班,好在我家里离派出所不远,才三十多里地,凌晨五点钟我开始从家里出发,估计到上午八点左右,应该能跑到派出所?
我都混成这样了,你偏偏又弄出了这么个幺蛾子。我本来就没钱了,你却偏偏让我往里倒贴钱,一想到这些,我的心都碎了,满满都是泪啊。
唉……我这命苦啊,就跟那个杨白劳差不多,杨白劳被黄世仁逼死的了,而我则快让你给逼死了。”
听到这里,刘利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冯勇:“不是、冯所,你、你别说了,咱先打住吧,照你的说法,要饭的都比你混的好,咱们地营所我又不是没待过,哪有你说的这么惨啊?
其实我当初我给协警定工资时,是听到市局给协警发的工资,就是一千八百元。我是这么想的,县局不是每个月只给那些协警每人一千元的费用吗?
我打算多报几个协警名,额或者找于局商量一下,能不能别扣那些联防经费了?把市局拨发的联防经费足额的发给咱们?可是我还没来得急找于局呢,就被你们给弄到这里来了。”
当刘利把话说完后,那些派出所的所长们,顿时眼睛一亮,略微思忖了片刻,他们全都把目光对准了坐在办公椅上的于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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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刘利VS于局长上
看到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自己,于少庸有些不自然的环顾了一下左右,最后他故意绷起脸:“都盯着我干什么?你们来我这里告状,说刘利把你们派出所里的协警都挖走了。刚才不是辩论的挺激烈吗?现在怎么不出声了呢?”
“于局,我们辩论完之后,发现源头在咱们县局,如果县局不扣发那些联防经费,我们派出所的压力就不会那么大,一个协警八百元钱,这点钱扣着多没劲啊?
叫我说,如果县局真缺钱,到了必须得从民警工资里面扣除一部分作为经费的地步,那你也得找准目标,扣对方向,与其扣这些协警的工资,还不如扣局里那些科长、队长的工资呢,他们外块多,不差这点钱。
局长,你体恤一下弟兄们的难处,把那些联防经费足额的给我们发下来得了,那些协警都是些苦哈哈,你干嘛非要扣他们的血汗钱啊?”刘利苦兮兮的看着于少庸。
见刘利说完后,其余的那些个所长,都赞同的点头,于少庸心中那叫一个气啊,他用手指了指那些个所长们:“之前来的时候,你们个个义愤填膺,说要跟刘利死磕到底。
这才第几回合啊?你们就全都不说话了?不说话就不说话吧,你们怎么还全都跑到他那边去了?看这意思,你们是不是也想让县局足额发放联防经费啊?
我算是看清你们了,平时没事的时候,那小嘴一个比一个能bibi,这到了真正的战场上,全都指望不住,说不过刘利,你们就跟他站成一队,然后集体向我施压,怎么的?这柿子是不是打算挑软的捏啊?”
一听于少庸这话,众人全都起身表态,称不管在什么时候,他们永远都拥护和支持县局,表完忠心,这些所长又集体把注意力放在刘利身上,让他想办法解决这次危机。
看到众位所长的临场表现后,刘利除了感叹这些都是专业的“墙头草”之外,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评价词了。见于少庸短短两句话,就把皮球又给踢回来了,而那些所长们一个个也都没有主见,刘利索性豁出去了。
“于局,各位所长,既然诸位都拿不定主意,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回去之后,我先把各位手下的协警收编了,不就是一百多人吗,我雇得起。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得是,我相信只要你们发出信息,还是能够招到新协警的,慢慢培养个两三年,到时候就能用了。
至于我这边,你们不用担心了,资金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让他们全都是一千八百元,而且保证让那一百多么协警,吃的饱,睡的好,干劲足,薪水高,眼下全县严打,我那里正缺人呢,这些警力我收下了。
这么一来,问题就解决了,你们可以雇佣到五百块一个月的协警,之前各个所里培养的那些协警,也都不会下岗,而我又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县局也不用补齐那些联防经费了,正可谓是一举三得啊。”
“吆呵……我小瞧你刘利了,你居然能够一口吃下一百多名协警,能不能问一下?你的经费从哪里来啊。”说到这里,于少庸笑吟吟的看着刘利:
“据我所知,你们所里的账面上,也就还剩下一两万元的资金,平时所里的户政收入是每天二百元左右,大兴镇每个月给你们一千元的经费。
呵呵……在加上一些案件的罚款,这么算下来,你们那里一个月的收入也就是七八千元,你现在夸下海口,要雇佣那一百多名协警,一个协警的工资是每月一千八百元,一百名协警没月就需要十八万元。
这还不算那些协警的吃住问题,这么多人总得吃饭吧?一日三餐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而且给这些人购置床铺被褥,开销同样不小,以你们派出所的那点钱,你觉得够花吗?”
见于少庸问完后,开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刘利笑了笑:“嘿嘿……局长,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已经有主意了,其实这些问题说到底,就是钱,你们看我什么时候被钱给难倒过?
的确,我们所里的账面上是没有太多的钱,但是我们可以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啊,那啥……我那里不是扣押了八个车库的无手续烟花爆竹吗?
现在整个大兴镇被我们派出所给查干净了,已经没有销售烟花爆竹的了,呵呵……之前的商铺也全都被我们给取缔了,这对我们来说,乃是一个天大的商机啊。
回头我让那些协警们沿街贩卖烟花爆竹,虽然那些都是私货,但是之前既然那些商贩销售的时候没有出事,我想我们卖的时候,应该也没有问题。
一百多名协警销售烟花爆竹,那场面想想就壮观,可以这么说,整个大兴镇的烟花爆竹行业将会被我们给垄断,只要镇里的居民过年想要放烟花,那他们只能卖我们的。”
当刘利说到这儿时,坐在一旁的于少庸已经把脸阴下来了,感受到于少庸身上那股压抑的气势后,除了刘利之外,其余的所长们全都正襟危坐的在那儿装作品茶。
而刘利却好像一点感应都没有,还在那里畅谈他的生意经。
第九十五章刘利VS于局长下
“刘利,你穷疯了不成?怂恿手下去销售无手续烟花爆竹,你这个所长是不是当够了?”于少庸说完这句,怒极反笑道:“卖烟花爆竹?亏你能想的出来,你就不怕被人举报了?”
“不穷谁卖这个啊?你要是足额发下联防经费,我就不干这个买卖了,要不然,只能拼着身家性命不要,想方设法的为兄弟们谋点福利了。
说完这句,刘利用手指勾了勾额头,讪讪笑道:“至于被举报的事情吗,我还真不怕,因为已经想好了预防措施,只不过,我这个办法有些损。
大兴镇那边,我让林副所长回家里去卖,他那里有县安监局颁发的准予销售证,能够公开销售烟花爆竹,为了我的辖区安全,我让他在正品行货里面,夹杂着私货贩卖,而且私货只卖给熟人,这样的话,我那里就万无一失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私货么?只得对不住各位兄弟乡镇的派出所了,我打算派一些协警去周围乡镇的村庄里转一转,在其它乡镇的村庄路口摆摊,争取把我们的业务,由全镇扩展到全县。
我们所里聘用的那些协警,之前都是来自全县各个乡镇的,我在派人做买卖的时候,会根据各个乡镇选派不同的协警,争取做到人尽其用。
举个例子,我会让之前在城关镇派出所上班的协警,去城关镇的辖区销售私货,让经济开发区的协警,到经济开发区内的村庄贩卖烟花爆竹,让来自礼镇的协警,回礼镇的境内贩卖鞭炮。
这么一来,试问还有哪一家销售烟花爆竹的商铺,能竞争过我们?要知道,我们车库里扣押的那些烟花爆竹,都是被扣押的,我这可是地地道道的无本买卖啊,事后,我就说全都销毁了,保证谁也不知道。
假如,我们运气不好被人给举报了,那也没有关系,举报的人又不知道那些协警已经跳槽了,肯定还以为那些协警是当地派出所的人呢,这样的话,自然就有人替我们背黑锅了。”
当刘利说到这里,那些派出所的所长们顿时不干了,纷纷出言指责刘利阴险,对于众人的指责,刘利白眼一翻,并不多做解释。
见刘利无动于衷,那些所长们便祈求于少庸帮他们主持公道,看到刘利脸上那股万事无所谓的表情后,于少庸还真担心刘利会说到做到,派人去四下贩卖私货,真要是那样的话,事后他这个局长也少不了跟着倒霉。
沉吟了片刻,于少庸瞅了瞅那些表情焦急的所长,又打量了一番刘利,最后他叹息道:“唉……当初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筋出毛病了,竟然让你当上了这个所长。
人家当兵,都是给领导分忧解难的,而你当兵,却是给领导添堵闹心的,我要是把你这个所长免了吧,显得我这个人心眼小,听不尽属下的意见。
可是要留着你继续当这个所长吧,我这心里又十分别扭,担心你会继续给我添乱,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惹祸,我可受不了?
你这所长干了还没有一个月,就让全县的协警罢工,各个派出所因为你的缘故,都无法正常办公了,刚开始就这样,以后还指不定会怎么着呢?刘利,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是换掉你这个所长啊?还是补齐了那些协警的经费?”
“噗……咳咳……那啥……于局,我感觉吧,这个所长的位置它不能随便调换,它容易动摇军心,你还是考虑补齐经费的事情吧。”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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