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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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死亡-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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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是拔掉了我的指甲我也不会告诉他们,”司机信誓旦旦地说。“相信我,我要是真愿意,就能当个没嘴的瓶子。”

“好的,再当个聋子。”

几分钟后, 他们上了东…西快车,邦德有了精神。他仍然拿不准哈里·斯普瑞克,但是他已经好多年没有乘火车在欧洲大陆旅行了,熟悉的火车的轰鸣声、各种信号和车厢的气味扑面而来,像是一首曾经喜爱过的歌。使他记起早些年,在冷战高峰期的那些危险的日子里,他乘坐大铁路网中的各次特别快车穿梭于欧洲大陆。同时还使他记起他的少年时代,和平的时代,那时在大陆上坐火车比在3万5千英尺高的封闭的金属壳子里旅行要更加激动人心。

两个铺位的包间挺舒服,必需品一应具备。哈里二话没说直接就进了单人间。他们安排好晚饭时见面。

当火车开始加速后,邦德不停地搓着手。他想着夜间火车经过的路线。先通过马格德堡的旧检查站,然后通过汉诺威和哈根。他们正好在科隆外面吃早饭,第二天下午的1点20分到达巴黎的北方车站。

“你要哪一个?”他指着床铺问伊丝。“你喜欢在上铺还是下铺?”

“噢,我想我们应该顺其自然。”她微笑着,他看见她的眼睛开始闪亮。

“这会是一次有意思的旅行。”

“我想也是。”她随着火车的摇晃向他走近。这时有人敲门。

“哈里从来不会让人休息,”她说。在邦德来得及阻止她之前,她已经拉开门拴,打开了门。

奔驰车的司机站在走廊里。身后是两个铁塔一样的大汉,都绷着脸,推推搡搡进了包间。

司机耸耸肩。“对不起,”他说。“我撒谎了。”

第六节  死亡和一对爱司①

① 纸牌中常作赢牌使用的A牌,我国民间也称“尖”或“叉”。——译者

包间里一下子变得非常拥挤起来,邦德看着两个大汉,发现其中一个比另一个稍微高一点,大约半英寸的样子。他立刻在心里为他们起好了名字,大汉斯和特大汉斯。

特大汉斯最先开口。“Polizei!”他说,就像有人大喊一声“废话!”

“我认为他在说他们是警察。”邦德转身对伊丝说,迷惑不解地耸耸肩。

大汉斯, 看上去并没有恼怒,也说,“Polizei!”他拿出一个皮夹,抖开又立刻合上,让人看见一枚徽章和一个薄薄的卡片。整个动作不过一两秒钟,像是个杂耍演员,极是熟练。

“是的,他们肯定是警察,”邦德说。

“那一个有徽章,”伊丝接着说,“我们能帮你们做些什么?”

“Sprechen Sie deutsch?(讲德语吗?)”大汉斯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哦……嗯……不……不,我们不Sprechen deutsch。(讲德语)”邦德摇摇手,表示他找不到恰当的词儿。“你,”他用右手的食指戳戳特大汉斯的胸脯,“你,Sprechen(讲)英语?”用手指头戳点警察,可不是一个值得提倡的策略。

“只会一点儿,我想。”特大汉斯用他的大爪子在胸前拨开邦德的手。“我们必须问一些问题。我们还要在波茨坦车站下车,还有几分钟就到了。”

“噢,你们确实只说一点儿英语,”邦德大声说。“我们要去巴黎。”

“是的。”伊丝说得非常清楚,而且一字一顿。“巴黎。我们——去——巴黎。”

“是呀,巴黎。我知道。但是我们必须问问题。”

“问吧。凡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邦德微笑着,伸开双手,表示他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们可能要求你们也在波茨坦车站下车……”

“不,我们要去巴黎,”伊丝坚决地说。“你们想要干什么?”

特大汉斯猛然用大拇指,指着在走廊里徘徊的奔驰车司机。“海尔莫特,这个人在英语中你们叫作‘高明’的。”

“不,”邦德摇摇他的头。“高明完全是两码事。你的意思是一个告密的,但那也只是美国人这么说。在英国,我们管这叫‘杂草’——告发的人。”

“怎么回事?”

“没什么。那个海尔莫特——告发者,对吧,都告诉你们什么?”

“海尔莫特说你们在他的车上行为非常奇怪。他认为这个女士是被拐骗的。对吗,拐骗?”

“用词是对的,先生,但是答案不对。”

“不对?”

“不对。”伊丝挤到邦德和特大汉斯之间。“不对,你的告发者海尔莫特搞错了。我们当时是犯傻。是瞎折腾。傻冒,你懂吗?”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全都去总部,把这件事弄清楚。傻冒。”

“你是说你要把我们带下车?”邦德的声音变了。“警官,什么问题也没出。我们不过是冒傻气,寻开心,我们在车上犯傻。恶作剧。没有人,你懂吗?没有人被拐骗……”

“我想,也许……”

“你哪怕只是想把我们带下这列火车,我会坚持立刻给英国大使打电话。他是我的好朋友,那样就会有一大堆麻烦。如果你不允许我行使我的权力,在波茨坦车站打电话,我就会弄出很大的声音。所有的人都会看见。”

“而且, 我会尖声大叫, 让所有人都来看警察的暴行。”伊丝笑得很开心。“要是你认为我是被拐骗的,我会大声向你证明,我不是。除非,可能是被你拐骗了。”

“当时还有一个男人,也许他……”

“他在C7房间,就在这条走廊上。”

“那么,我们去和他说话,”特大汉斯看上去有些困惑。

“去吧。”邦德向前迈了一步,又站到他面前。“如果你们打算把我们的朋友带下火车,我们会发出非常大的声音来,我们会跟着你们。我们没有违反任何法律。你们的告发者是个白痴。”

“也许。”特大汉斯吐字非常清楚,几乎可以认为他的英语是不错的。

“不是也许,是确实。一个白痴。一个傻子。”

特大汉斯缓缓地点了下头,然后冲着邦德做出一个天使般的微笑。“如果他给我们的是追逐野鸭的路线,我们会找他算帐的。是吗?”

“好的。”

两个大个子警察微微一躬身,离开了包间,随手关上了门。

“这是怎么回事?”伊丝看上去有些紧张。

邦德把食指压在嘴唇上,打开门,察看着走廊。“准备好,得把他们吓走。他们如果要带走哈里,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他们放弃得也有点太容易了。”

“当然。他们不是警察。”

“不是?”

“你什么时候见过警察穿着上千美元的西服和名牌鞋呢?”

“我可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他们可能是腐败的警察。”

“我可不那么认为,像你说的,他们放弃得非常容易。在波茨坦车站会有真正的警察。实际上,所有的车站都有。我们能够吸引很大的注意力。”

“对,要是惹着了我,能够叫得特别响亮。”伊丝在集中她的想象,似乎要把她的愤怒辐射出去。

“我得随时记住这一点。”

“噢,我不会对你吼叫的,詹姆斯。也许我会的,但是那是用一种最亲切的方式,你懂我的意思吧?”

“真的?”邦德扬起眉毛,把门推开,他们准备出去。“你去右边,我去另一边门听听动静。”火车轰鸣着奔向波茨坦车站。“注意那两个假警察,如果他们要带走哈里,看我的眼色行事。”

东…西快车分为两部分: 去巴黎和去奥斯坦德,从奥斯坦德还可以去伦敦。这列车始发于莫斯科。因此,这也是当今在欧洲行驶的最浪漫的列车之一,属于票价昂贵的特别东方快车。

两部分的列车都能到达柏林的波茨坦车站,因此当列车停稳,邦德吊在车门上,几乎可以看到列车的全貌。他示意吊在列车另一头的伊丝,要她注意她的右边。

这里有大陆火车站所惯有的喧闹和气味。他感觉异常的是,现在的火车全都是靠电气或柴油运行,但是在这扑面而来的混合气味中,仍有一种煤烟味刺激着他的鼻子。也许,这股烟味是过去世界的鬼魂:来自他的童年。

所有其他气味都是真实的,人群、大陆烟草、面包、葡萄酒以及那的每个城市所特有的,奇特而个别的气味:在瑞士的车站是一种干净的气味;在法国是一种混合着葡萄酒、咖啡和各种印刷品的气味;在英国,那里仍然有烟雾的痕迹,但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却是忌妒;这里,在柏林,是尘土,而雨天,则是柴火的烟气。奇怪的是,50多年前的狂轰烂炸,使得在如今的雨天,从那些新房子的下面,仍然会蔓延出一阵阵的火药味。

大多数的人在上车, 只有几个下车的;而且在整个的7分钟的停车时间里,邦德没有看见那两个德国的仿冒警察,也没有看见哈里。当各个岗位上的铁路员工吹着哨子,摇着信号旗时,邦德回到车厢里,关上车门,但他仍然趴在窗口,这是被明令禁止的。

每次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德国的火车站,为使一列火车运行,总是需要五六个员工忙前忙后。他们排列在站台上,各司其职:摇旗子,关门,让他们的哨子发出刺耳的尖叫,然后与这条庞大的巨蟒般的列车的司机在车头车尾呼应着。

火车开出了大约一英里,邦德才决定放弃,回到包间时伊丝已等在那里。“没有情况?”

她摇摇头。

“好的,咱们去看看哈里。”他们沿着摇晃的车厢走到C7,看见没事人一样的哈里神长了躺在他的铺位上,正在读一本由英国的三流恐怖小说作家写的小说。

“你有没有注意过,这家伙从来都不描写人?”他仰望着他们。

邦德探身向前注意看了一下作者的名字。“可能我从没看过他的书。”

“他所做的就是告诉你,某个人物像个电影明星。每次出来我都带着它。他在这个地方说,有谁‘可能成为雷克斯·哈里逊的再现’,而另一个则有‘肖恩·康纳利粗犷英俊的相貌’。这是图省事,对不?”

邦德坐在床铺的边上。“有人曾经说过我长得像哈盖·卡迈克尔,有一张冷酷的嘴。”

“谁是哈盖·卡迈克尔?”伊丝问。

“他是……”邦德说。“噢,伊丝,要是你不知道,我不想解释。”

“我也觉得你有一张冷酷的嘴,”她说,“虽然我不打算写在书上。”

“你是怎么和那一对假冒的雷子周旋的?”邦德问哈里。

“什么假冒的雷子?”

“江湖骗子。假警察。”

“从来没听说过他们。”

邦德抬眼目光锐利地看了看伊丝。“你没有看见他们离开火车?”

她使劲摇了摇头。“我一直盯着车站出口,那里离站台只有20码,他们没有出去。”

“那么我们仍可以有幸和他们结伴。”

“你们是否能够告诉我你们在说些什么?”哈里问,放下了他手中的流行小说。

邦德简要地告诉他有关两个身着昂贵服装的人的来访,他们自称是警察。

“仍然在车上,我们还会得到他们的消息的。”

“不会有太大的意外。”邦德站了起来。“马上就到吃饭的时间了。伊丝,你要不要去换衣服?”

“我想我最好去换件更正式一些的衣服。”

“我陪你回去。我没带多少衣服,只有一件换洗的衬衣。”

“像我说的,”哈里又去拿他的小说,“谁带的东西最少,谁旅行最轻松。”

“伊丝换衣服的时候,我会回来和你聊天的。”

“你没有必要回去和哈里待在一起。”当他们走到包间门口时,伊丝对他狡黠地一笑。“我不害羞,没别的事儿。”

“是那个‘别的事儿’让我感兴趣。”邦德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而她向他靠近过去。“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也是一个古板僵硬的女强人。”他微笑着。“因此我甚至不想告诉你,你的头发真美,就怕你尖叫性骚扰。”

“噢,我可以那么做的,詹姆斯。我干过。不过现在我们女强人也有自己的选择,那是生活在本世纪最后一个十年里最美好的事情之一。你打算留下?”

“我得走,我还有话和哈里说一下。毕竟我们在这列车上还有一整夜呢。”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面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摇滚乐,”她悄声说。

“关好门,除了我,别给任何人开门,明白了?”

“我就没打算给其他人开。”

回到哈里·斯普瑞克的包间,邦德描述了那两个企图引诱他们下车的人,“好像是你认识的什么人?”

哈里皱皱眉头。“就像有太多的人我都认识。如果咱们的对手真是沃尔夫根和莫尼卡,他们几乎有一支军队可以动用。他们都有些追随者,你知道当斯塔希解体后是何种状态,詹姆斯。它等于完蛋了。在诺尔曼大街的旧总部里,他们甚至卖光了文件柜里的一切东西,连同破烂和办公家具。现在那个地方成了大众桑拿浴室。那里面的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跑;其他人也只是激动了一天就回家了;但是大多数人则是根本销声匿迹了。

“东德国外情报局也一样。米沙·沃尔夫已经退休了,但是他遁入了夜幕中。现在沃尔夫根·威森和莫尼卡·哈尔特他们两个人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这可是很尖锐的意见,哈里。我会记住这些的。”

斯普瑞克向后仰着,轻声笑了笑。“等你见到普莉克希,她才有真正尖锐的意见哩。”

“是的。是的,我急切地要见到普莉克希。”邦德的脸阴沉下来。“假如我们都能安全到达巴黎。哈里,看在上帝的份上,照顾好你自己。要是那两个一身名牌的流氓真的要和咱们过不去,我猜想他们会很难对付。保重。”

哈里·斯普瑞克神情凝重地看了他一会儿。“我想这样做。但是,万一事情真变得很糟,我先给你一个电话号码。你一到巴黎就打这个电话。找佩吉·琼,说英语,这样你就能和普莉克希联系上。”他匆忙背出了那个号码,邦德把它存进了他记忆库,里面存有大量的电话号码。干他这一行,需要记住很多这种号码,他用的是多年前在训练中学到的一种简单的色彩密码系统,可以辅助记忆。

他们一同回到双人间去找伊丝,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短小的白色礼服,可以很好地展现她的体型,而且几乎暴露了身体所有能够暴露的部分。

“你可真是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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