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克兰西猎杀"红十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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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克兰西猎杀"红十月"号-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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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们的将军给我的命令,先生。”帕克有点抱歉地解释道。“我们并不想让你觉得‘鹞’式飞机是破烂货。”

瑞安琢磨着是哪一位将军,佩因特还是达文波特?也可能是两人合计的。云层顶部就象一片起伏的棉田,他在民航班机上透过一英尺见方的舷窗从来没有领略过这样的美景,他坐在后坐上,就仿佛坐在机舱外的云堆里。

“可以提一个问题吗,先生?”

“当然可以。”

“出了什么紧急情况?”

“什么意思?”

“你看,先生,他们让我们的军舰调转头来,接着就命令我到‘肯尼迪’号上把一个大人物接到‘无敌’号上去。”

“哦,这不能讲,帕克。我要给你的上司送情报去。我只是个邮差。”瑞安撒了一个谎,翻来复去地说了三遍。

“对不起。中校。跟你说,圣诞节一过,我妻子就要生孩子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先生,我想回到她身边去。”

“你住哪儿?”

“查塔姆,就在——”

“我知道。我眼下就住在英国,在马洛,伦敦的上游。我的第二个孩子就是在那儿怀上的。”

“在那儿生的吗?”

“只是在那儿怀上的。我妻子说那些旅馆的床真怪,她每次都是在那上面怀上的。帕克,我要是跟你打赌,准赢。头胎总是会晚产的、别着急嘛。”

“你说你住在马洛?”

“对,今年初我们还在那儿造了一幢房子。”

“杰克。瑞安——约翰。瑞安?是同一个——”

“正是。上尉,这个你不必告诉任何人。”

“明白,先生,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是海军军官。”“正因此不能对任何人说。”

“是,先生。刚才转了几圈多有冒犯,实在抱歉。”

“没事儿。想必将军们也会开开小玩笑的。我听说你们同我们的人刚刚搞过一次演习。”

“是的,中校。你们的一艘‘白鱼’号潜艇被我击沉了,是我和探测兵一起击沉的。那天晚上,我们用前视红外热探测器在接近海面处发观了它,马上在它周围投下了许多噪音发生器。我们事先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们有新式装备,你知道这没有什么不公平。‘白鱼’号的舰长因此而气急败坏,我很能理解,原希望到诺福克港后能见见他,可是直到我们启航的那天他也没有到。”

“你们在诺福克玩得痛快吗?”

“痛快,中校。我们有幸在切萨皮克湾,就是你们叫做东海岸的地方打了一天猎。”

“是吗,我也在那儿打过猎。打得怎么样?”

“成绩不错。半小时不到我就打了三只野鹅。可惜只限猎三只——真没道理。”

“捕猎季节都快过了,半个小时你还能打到三只鹅?”

“我就是靠射击这门手艺吃饭的嘛,中校。”帕克说道。

“今年9月,我在英国同你们的将军一起打过松鸡。我原来一直用的是一支‘雷明顿’牌自动步枪,可他们非让我用双筒猎枪不可。如果你拿着自动步枪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会把你当作恐怖分子看待。我只好用两支‘珀迪’猎枪,用起来不顺手,一共打到15只松鸡。那种打猎方式显得太懒惰,一个人专门给我装子弹,另外还有一帮打猎侍从负责轰赶猎物,整个松鸡家族大概都快被我们灭绝了。”

“我们每英亩面积上的猎物比你们多。”

“你们的将军也这样说。到‘无敌’号还有多远?”

“40分钟。”

瑞安看了看油表,燃料已消耗了一半,如果在汽车里,他就该想到要加油了。半个钟头就耗费了这么多油。可是帕克似乎毫不在乎。

这架“鹞”式空中传送车在英国“无故”号上降落时的情景同它在“肯尼迪”号上降落时完全不同。飞机穿过云层下降时又开始剧烈颠簸。瑞安觉得他们又碰上了昨天晚上经历的那场风暴的前缘;坐舱上雨水如注,成千上万的雨滴敲打着机身,噼里啪啦,莫非是在下冰雹?他看看仪表,发现飞机下降到1;000英尺高度又开始平飞,而他们仍然笼罩在云层之中。不一会儿,飞机缓慢下降,终于在100英尺高度飞出了云层。“无敌”号航空母舰的体积还不到“肯尼迪”号的一半。他看到舰体在15英尺高的海浪上不断摇晃。帕克同上次降落一样,先在航空母舰左舷外上空盘旋片刻再向右斜滑,向20英尺下的涂色着陆圈降下。尽管这次着陆很艰难,瑞安还是睁眼看着飞机安全着陆,舱盖随之打开了。

“你就在这儿下吧,”帕克说。“我得把飞机滑到升降机上去。”梯子已经准备好,他顾不上解衣脱帽就出了机舱。一个水兵取出了他的帆布包,带着瑞安走到司令塔下,迎接他的是一名少尉军官。

“欢迎你,先生。让我帮你脱下飞行服吧。”瑞安想,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还不满20岁。

少尉站在一边,瑞安解开拉链,取下飞行帽,脱去救生衣和工作服,而后从帆布包里取出了自己的军帽。他几次差一点跌倒在甲板上,因为“无敌”号好象随着顺流在翻腾行进。难道是顶头风和涌浪?在冬季的北大西洋上,不会有什么大了不起的事的。少尉拎起了帆布包,瑞安则用手紧紧地按住情报资料。

“带路吧,少尉。”瑞安一扬手说,年轻人三步并作二步地爬上了梯子,杰克不得不气喘吁吁地拼命追赶,心想这样的跑法真够他呛。坐飞机已经弄得他的内耳嗡嗡作响,再加上舰体又在不停地晃动,他感到头晕,身体不由自主地东碰西撞。那些职业飞行员是怎样熬过来的?

“司令台到了,先生。”少尉用手拉开了门。

“你好,杰克!”韦斯顿第八代伯爵、中将约翰·怀特声音洪亮地叫道。中将50岁,身高体壮,脖子上的白围巾更显得他红光满面。杰克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年初,从那以后,他妻子卡西和伯爵夫人安东尼娅就成了亲密的朋友,并且一起加入了一个业余音乐家组织。卡西。瑞安弹得一手好钢琴;44岁的托妮。怀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有一把意大利造琴世家瓜奈里家族造的小提琴。约翰。怀特对自己的爵位并不看重,只把它当作逢场作戏的需要。他完全凭借自己的功绩在皇家海军中建立了自己的事业。杰克迎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你好,将军。”

“这次飞行感受如何?”

“很不一般。我以前从来没有坐过战斗机,更没有坐过这种妄想同蜂鸟交尾的飞机。”瑞安含笑说道。司令台的暖气烧得暖烘烘的,很舒适。

“好极了,来,到舰尾我的舱里去。”怀特示意少尉离开。少尉把帆布包交给杰克后转身出了舱门。将军带瑞安经过一段不长的走廊,来到了左边的一个小舱室。

舱室异常简朴,同英国人爱好舒适的习气和怀特的贵族地位很不相称。里边两个舷窗上挂着窗帘,摆着一张书桌和两把椅子,唯一带有人情味的装饰是他妻子的一张彩色照片。一张北大西洋海图占据了整整一面舱壁。

“看来你累了,杰克。”怀特挥挥手让他坐到有软垫的椅子上。

“是累了,从——昨天早晨6点开始我就一直没有停过,连时差我都搞不清楚,我的表大概还是欧洲时间。”

“这儿有一封你的电报,”怀特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张字条递给他。

“格里尔致瑞安。‘柳树’证实无误,”瑞安读道。“巴兹尔问候你。完。”“柳树”情报已得到证实,是谁证实的呢?可能是巴兹尔爵士,也可能是里特。管他是谁呢,在这个问题上他可不想去打赌。

杰克把电报塞进衣袋里。“这是个好消息,先生。”

“干吗穿军服?”

“这不是我的主意,将军。你知道我为谁干活吧!他们认为这样不那么显眼。”

“倒是挺合身的。”将军拿起电话让人送些吃的来。“杰克,家里人都好吗?”

“都好,谢谢你,先生。我出发的前一天,卡西和托妮正在奈杰尔。福特家演出。我没能参加。你知道,如果他们再提高一步,一定会创纪录的。象你妻子那样优秀的小提琴手并不多见。”

炊事兵送来满满一盘三明治。英国人喜欢在面包里夹黄瓜。这种口味杰克始终难以理解。

“说说看,出了什么紧急情况?”

“将军,你刚刚给我的这封电报的意思是,我可以向你和你的三名军官说明情况。这是一个非常紧急的情况,先生。您酌情挑选三名军官吧。”

“连我这支个舰队也调了头了,看来情况是够紧张的。”怀特考虑了一下,拿起电话命令三名军官到他舱里来。他挂上电话说:“卡斯泰尔斯上校、亨特上校和巴克利中校,他们分别是‘无敌’号的舰长、舰队作战军官和舰队情报军官。”

“不叫上参谋长吗?”

“他回国了,家里死了人。来点什么就咖啡一起喝好吗?”怀特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瓶白兰地酒。

“多谢,将军。”他确实感谢将军的这瓶白兰地酒,这样喝起来就来劲了。将军很大方,给他倒了满满一杯,也许是想让他说话更随便一点。怀特虽然是瑞安的朋友,但毕竟结交不久,而他当英国水兵的时间却要长得多。

三名军官同时到达,其中两人带着金属折叠椅。

“将军,”瑞安开始说道。“最好你先留下这瓶白兰地酒,等听完我的介绍,也许我们大家都要喝一杯的。”他把剩下的两个文件夹递给他们,凭着记忆介绍了15分钟。

“先生们,”他最后说道,“我必须强调一点,这个情报必须严格保密。眼下,除了在坐的各位以外,谁也不准知道。”

“真可惜,”卡斯泰尔斯说道。“这本来是一个绝妙的海上故事。”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怀特手里拿着照片,又给瑞安斟上了一口白兰地。他瞄了一下酒瓶,然后把它放回到书桌抽屉里。

“谢谢,将军。我们目前的任务是找到‘红十月’号,以后怎么办还说不清楚。我估计要找到她已经相当困难了。”

“高明的见解,瑞安中校。”亨特说。

“告诉一个好消息,佩因特将军已请求大西洋舰队司令调拨几艘美国军舰归你指挥,大概包括三艘1052级驱逐领舰和两艘‘珀雷’级燃气轮机导弹驱逐领舰,每艘都有一两架舰载直升机。”

“怎么样,杰弗里?”怀特问道。“是个没有料到的好消息。”亨特表示同意。

“这些军舰一两天之内即可到达。佩因特将军要我转告你,他充分信任你的舰队和全体官兵。”

“一艘完整无缺的俄国导弹潜艇……”巴克利自言自语地说道。瑞安笑了。

“这主意不错吧,中校?”至少一个人已被他说服了。

“如果这艘潜艇驶向英国怎么办?这不就成了英国的行动了?”巴克利直率地问道。

“我想是这样。但是,从海图上看,如果拉米乌斯想驶往英国,那么现在他应该已经抵达那儿了。我看到过总统给首相信的复印件。为报答你们的帮助,我们获得的资料将一视同仁地提供给皇家海军和我国海军。我们是一家人嘛,先生们。问题在于我们能否办到。”

“亨特,你的意见呢?”将军问。

“如果这个情报准确的话……我估计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大概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一方面,这艘潜艇千方百计地躲避我们的探测;另一方面,我们有大量的反潜工具可以投入搜索,而且‘红十月’号可能去的地方也是有限的。当然首先是诺福克,而后还有纽波特、格罗顿、金斯湾、大沼泽地港或者查尔斯顿。我认为象纽约那样的民用港口可能性不大。问题是,伊凡已把它的全部A级潜艇都派出来了,它们肯定会先于‘红十月’号到达你们的海岸外,那怎么办?说不定他们心里已有具体的目标。而我们要再过一天才知道。所以,我认为俄国人也有一半成功的可能性。他们完全可以在离你们的海岸很远的地方展开行动,这样,不论他们干什么,贵国政府也找不到有力的法律根据来反对他们。总之,我认为苏联人占有优势,他们不仅更了解这艘潜艇的能力,而且总的任务也简单得多。这就使他们比较落后的探测能力大大地得到了弥补。”

“为什么拉米乌斯不加快航速?”瑞安问道。“这是我未能搞清楚的一个问题。他越过冰岛沿岸外的声纳监视系统线以后,就可进入深海盆地,那他为什么不全速航行,直奔我国海岸呢?”

“至少有两个原因,”巴克利回答道。“你能看到多少作战情报资料?”

“我执行各种单独任务,也就是说总是东奔西跑,办完一件又办下一件。举例说,我对苏联的导弹潜艇比较了解,但是对攻击舰艇就知之不多。”端安不必说他是中央情报局的。

“那好,你知道苏联人各部门之间的分工是很严密的。所以,拉米乌斯对他们攻击潜艇的活动区域可能并不了解,至少不完全了解,因此,如果他快速航行,就要冒碰上游戈的V级潜艇的风险,还没弄清情况就被人家击沉了。第二,如果苏联人真的请求美国人帮助怎么办?他们可以说一伙反革命水兵哗变,夺取了一艘导弹潜艇。接着,美国海军探测到一艘导弹潜艇从北大西洋直奔美国海岸而来。你们的总统将作何决断?”

“是啊,”瑞安点点头。“我们就要把它炸得粉身碎骨。”

“说的是啊。拉米乌斯只有悄悄地航行,按他知道的去做,不能越雷池一步啊。”巴克利最后说。“是祸是福,反正他是精于此道的。”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得到有关这个无声拖动系统性能的资料?”卡斯泰尔斯希望了解。

“我们希望在最近一两天内。”

“佩因特将军要我们负责哪一个海域?”怀特问。

“根据他们诺福克提交的计划,你们在右翼。他希望‘肯尼迪’号负责沿海一侧,对付他们的水面部队;希望你们负责沿海以外的海域。佩因特认为拉米乌斯有可能经格陵兰……冰岛……联合王国海底盲区南下,深入大西洋盆地,然后在那里静静地等待一段时间。他在那儿比较有利,可以躲避探测;如果苏联派舰队追捕他,他可以依仗舰上足够的给养潜伏下来,赢得时间,一直等到苏联舰队迫于技术上和政治上的原因而不得不离开我国海岸。另外,将军还希望你们这支打击力量能在那里威胁他们的侧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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