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神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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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神宝藏-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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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袁方可以在那儿暂住一宿。袁方暗想,罗大磊大概就是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一旦相信了某人,就不再存什么戒心。可又一想,毕竟自己的八百块钱让罗大磊度过了眼前的危机。而这八百块钱,最终只能记在他自己帐下――他是不可能拿公款来做好事的。看来情况不大妙,明天该从卡里取钱了。
  当袁方想到失魂症和疟疾之间奇怪的联系后,他就立即给吴璇打了电话,可吴璇的手机屡次回应“不在服务区”。打到芳泽医院内科,值班护士说吴璇正在地下室的检验科,让他留下姓名,说等一会儿转告吴璇。没办法,袁方只好把他的一大堆奇思怪想暂时憋在肚子里。他知道,这当口再心焦也没用。
  其实袁方本打算和罗大垒一起去医院,但是因为有些事还没弄清楚,他决定暂时呆在铁佛寺。现在,诺大的一个寺庙里只剩下了他和赵大妈两个人。看到赵大妈不像刚才那样胆战心惊了,他就跟老人提出要去藏经阁看看。由于刚捅了个大漏子,赵大妈听了有些犹豫。袁方只好向赵大妈痛陈利害――他告诉赵大妈,这个贾信是个有名的文物贩子,干了不少违法的勾当,万一这人在藏经阁里干了什么坏事,现在检查还能及时发现。赵大妈听了将信将疑,勉强答应了袁方的请求。
  两人穿过角门,沿着残破的石头台阶上到那座黑漆漆的阁楼的二层。
  袁方向下俯瞰,只见几棵大树像几个高大的幽灵立在院里。抬头看,前方是那座方塔在夜空下的黑色剪影。
  赵大妈打开一道隔扇门,开了电灯。
  呈现在眼前的是个长方形大房间,破旧的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塞满整个屋子。到处都是灰尘,墙壁上挂着大团大团的蜘蛛网。赵大妈说,这个房间好几个月前办过一个培训班,在那之后就闲置下来,一直没人进来过。
  “也是个计算机培训班吗?”袁方问。
  “不是。”赵大妈道,“是成人书画班。嗐,听课的人太少了,办了一两期就停了。不像计算机培训班,上课的娃多得是。”
  袁方仔细地观察这个曾经被当做教室的房间,除了凌乱的桌椅就是空空的灰色墙壁,此外什么也没有。贾信和金老板来这里干什么?他思忖着。忽然注意到房间的一角还有一道隔扇门。
  他也没问赵大妈,径直走过去,推开了那道结着蛛网的木门。里面是个小套间。
  套间里的日光灯灯管出了故障,频繁地闪烁着,不断发出“嘟嘟”的声音。弄得有点像迪斯科舞厅里忽明忽暗的氛围。套间里也同样堆满破桌椅,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墙壁比外间多了一层带暗纹的米黄色壁纸。壁纸又脏又破,有的地方满是污渍,有的地方撕裂开。
  “这屋子是干什么用的?”袁方问跟进来的赵大妈。
  “也是教室。”赵大妈想想,又说:“哦,也做展览室。”
  “展览室?”
  “学员们那些好点的字画就挂在这间屋子里。”
  袁方想了一下,问:“在这儿上课的都是些什么人?”
  “啥人都有,差不多是社会上的书画爱好者。”赵大妈答道,“哦,小贾还在这儿上过课呢。”
  “什么?”袁方感到奇怪,“贾信在这儿上过课?”
  “是啊,要不我咋会认识他?自打他在这儿上过课后,就常来给佛祖磕头烧香,后来就跟我熟了。他这人,别的我不知道,烧香拜佛可是挺虔诚呐,每次都买好多的香火。”赵大妈说着,不解地摇摇头,“唉,这个人怎么也会干犯法的事?”
  日光灯依旧不厌其烦地闪烁着,在灯光的明灭中,壁纸上杂乱的墨迹和划痕让人眼花缭乱。袁方忽然发现了什么,向前走了几步,凑到壁纸跟前,用手指触摸着一道划痕的边缘――很剌手。这道口子竟然是新划开的!他又试探了另几道划痕,全是新划开的。
  他退后几步,再次审视壁纸,发现靠近套间窗户的位置有一条极长的划痕。忙搬过一只牢固些的板凳,踏了上去,抬手捏住那道划痕略微翘起的边缘扯动。壁纸被慢慢揭起,老旧的木质墙壁上显出一层斑驳迷离的墨色来。
  壁纸被揭开了一大片,露出一幅画的一角。“这是什么?”袁方问道。
  “噢,”赵大妈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这墙上原先有幅老画。书画班开课后,因为这房子要当展览室,工人们归置了一下,用壁纸把木墙和那幅老画给盖上了。”
  袁方心里立即有了答案。
  贾信和金老板很可能就是冲着这幅画来的。贾信一定知道在这个房间里有幅画,但却记不住确切的位置。刚才他和金老板在这里用刀子四处乱划了半天,才找到了这幅画。
  壁纸被完全揭开,一幅残损的、色彩很淡的墨线人物画展现在眼前。
  袁方抬头凝视。画上是一个仅用墨线勾勒出轮廓的人物,跏趺而坐,面貌模糊。从其高高盘起的发髻来看,应该是一个女子。最让他感到新奇的是,这个女子共有四只手臂,其中两只手臂高举过头,另外两只手臂,一只抬于胸前,一只置于膝上。高举的双手各握一个物体:左手握一个圆形的物体;右手所握的物体,由于沾了水迹,已磨灭成一团色块,无法辨认。―――但袁方却立刻猜到女子右手所握物体的形状。肯定是个月牙形!
  因为这个女子的形象和霍子辉项链饰牌上镂刻的那个雕像一模一样!
  “这是谁?”袁方站在凳子上低头问赵大妈。
  “日月光女菩萨。”赵大妈顺口答道,说完,两手合十向着画像虔诚地作揖。
  袁方让赵大妈解释得具体些。可赵大妈依旧冲着那个什么“日月光女菩萨”喃喃地祈祷。
  袁方无奈地摇头。当他第一次见到霍子辉项链上的雕像时,他就感觉雕像双手所握的物体很是奇怪。一个是圆形,一个是月牙形。当时,他就隐隐地联想到了两个形象――太阳和月亮。而现在,赵大妈说画上的人叫什么“日月光女菩萨”,这个人物的名字中竟然包含了“日”、“月”二字。如此说来,说明他当时的想法很可能是对的。
  可是,这个高举日月的女神又是何义呢?贾信和金老板来看这幅画像又目的何在呢?
  袁方一边思索,一边继续观察画像。
  细看之下,发现在画的右上角和左下角分别有两行题记,跳动的灯光使那些字都变成了一个个小墨疙瘩。他只好打开自己带的头灯,照向那些字迹。
  这次看清了。
  画的右上角,靠近女神头部的位置写的是:
  “日月当空 照临下土 天授圣母 永昌帝业”
  画的左下角写的是:
  “弘道元年波斯国大首领南昧献”
  袁方非常失望,因为赵大妈对藏经阁墙上那幅画了解得太少了。老太太只只是说,二十几年前,她初来铁佛寺看门的时候,墙上就有这个菩萨像。人们都管画上的娘娘叫“日月光女菩萨”,她也就跟着叫。至于其他的,她也说不上什么来了。
  袁方见和这个老太太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只好一个人向前院罗大垒的值班室走去。他感觉很累,大脑在嗡嗡作响,也许该休息一下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夜是那样的静,那样的沉。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他想寻求帮助的每个人似乎都在有意和他作对:吴璇的电话仍旧没有打来,张鱼龙的车子也不知道修得怎么样了,刚刚找到的贾信这条线,又因为贾信的意外发病而无法追查下去。刚才,贾信的昏迷和癫狂,让他又一次领教了失魂症发作的可怖情形。他无法不想到自己的安危。下一步该怎么办?也许自己在某一瞬间就会像贾信那样失去理性。
  他摸出罗大磊给他的钥匙,想打开值班室的门。只听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回头一看,罗大磊竟然回来了。
  两人进了值班室,袁方并没急于问贾信的情况。他知道,不太可能有振奋人心的消息。倒是罗大磊忙着汇报了一下情况。说他把贾信送到了离此不远的平阳医院,医生给贾信打了针,开了药。医生说,病人的烧不久就会退。
  袁方轻轻一笑,问罗大磊怎么先回来了。罗大磊打了个哈欠,支支吾吾地说他不放心这边的情况,想回来看看。袁方心里明白罗大磊这分明是想摆脱和贾信的干系。心里虽然生气,却也说不出罗大磊有什么不是。
  袁方抱着脑袋想了片刻,终于拿定了主意:自己这么耗下去也不行了,是也该去医院了。这样的话,一方面可以把贾信的病情跟医生说清楚,甚至可以把他的“疟疾”猜想告诉医生;另一方面,呆在医院对自己也是明智之举。但转念一想,自己平白无故地跟医院的大夫说什么失魂症和疟疾,人家会搭理自己吗?很难说!也许他也只能像刘汉唐那样,躺在医院里等死。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跟吴璇取得联系。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曾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他不该对吴璇隐瞒被白色小虫咬伤的事,病人向医生隐瞒病情永远都是愚蠢的。他不停拨打着吴璇的手机,总是一次次的忙音。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他才感到生命的虚弱。也许不是因为肉体将遭受痛苦,而是因为心灵的软弱乏力。他头一次那么渴望找个人来倾诉藏在心中的秘密和恐惧。
  他正要再次给芳泽医院内科病房打电话,忽然被罗大垒那张单人床下的一个物体吸引住了,是一台黑不溜秋的电脑显示器。他灵机一动,收起手机,向罗大磊问道:“你们这里有电脑?”
  罗大磊咧嘴一笑,额角上的大包在灯下闪闪发亮。“计算机培训班能没电脑么?”
  “能上网吗?”
  罗大磊没答话,打量了一眼袁方,像是猜到了什么。“你想上网?”他打着哈欠问。
  “我今晚不睡了,想借你这块宝地上网转转。等张鱼龙来打电话,我就走。”
  罗大磊转着眼珠想了想,从嗓子眼里咕哝道:“好吧,不过你得小心别把电脑弄坏了。”他心里暗想,要不是冲着那八百块钱,真想现在就让这个记者走人了事。
  袁方跟着罗大垒进了隔壁房间,一进屋,心中就暗喜。这个小屋和罗大磊的值班室差不多大,有两张电脑桌,桌上各放一部电脑。在电脑边上,还有打印机、扫描仪一大堆外接设备。罗大磊说,这间屋子是培训班的报名处,桌上的两部电脑是用来测试报名学员上机操作能力的,都能上网。
  这回罗大磊学精明了。离开时,把袁方反锁在小屋里,让袁方有事就喊他。袁方哪还顾得上跟罗大垒罗嗦,迅速打开一部电脑。趁着电脑启动,又找了个插座,给手机充上电。
  很快登录网络,打开在线聊天工具。他估计喜欢熬夜的李雷这会儿大概还趴在线上呢。
  果然,一个名为“最后一个帅哥”的头像正在闪动――那是李雷的网名。袁方笑了,他还没来得及敲键盘,李雷的信息就先过来了:“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跟你那美女同学聊天呢?”
  “有事找你!”袁方哪有心思跟他闲扯。
  “啥事?”
  “能帮我解决日出和日落的方位问题么?”
  “大哥,你说中文好么?”李雷予以很激烈的回应。
  袁方也意识到心一急发了一句胡话过去。忙写道:“别急,听我慢慢说。”
  “听着呐。”
  袁方缕了缕思路,然后迅速敲击键盘,急就了一篇小文。把他的发现告诉了李雷,说“观堆山和观堆塔是一个巨大的日晷和观象台”。然后问李雷,有什么办法可以测算出夏至日太阳落山时观堆塔塔顶投影点的位置。
  李雷的回复是三个冒汗的头像,紧接着是一句话:“您是不是耍我呢?”
  “别罗嗦,快说!”
  “干啥用?”
  “反正很重要。到底有没有办法?”
  “需要具体数据,否则一点辙没有。”这句话后面又跟了一个冒汗的头像。
  袁方一喜,李雷可能有招。“什么数据?”
  “山体高度、塔的高度、水平面位置、周边地形情况等等。你有吗?”
  “地图行不行?”
  “行,但得是专业的!有就发过来看看。”
  袁方又是一阵窃喜,迅速从包里翻出那张霍子辉的军用地图。没想到自己未雨绸缪,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他打开旁边的扫描仪,开始扫描地图。地图很大,他只选择了观堆山附近的一部分做了扫描。扫完后,马上从网上发过去。
  过了一会儿,李雷回复道:“图还不错!”
  “那就快算吧。”
  “不行!还需要其他数据,主要是山和塔的高度值。山包括观堆山,和观堆山正西的最高峰。”紧跟着,李雷又追发道:“好了,山的高度值地图上已有,再给出塔高就行了。”
  袁方一愣,看看那张地图,发现在一角的注释栏中列出一些数据,其中就有观堆塔的高度值,忙发话给李雷:“塔高27。3米。行了么?”
  “让我试试。”
  “是不是得用勾股定理?”袁方追问一句。
  “嗯,基本原理就是勾股定理。”
  “那你怎么确定夏至黄昏时分太阳的位置和入射角呢?”
  “好说。别忘了我还有‘天空作曲家’。虽然是个气象软件,但解决太阳视运动数据这样的小问题也不在话下。”
  袁方想,这类复杂问题就都留给李雷去解决吧。
  “等你消息。”在这句后面,袁方加了一个“V”字型手势图标。
  “本来约好和一个美眉聊天的,这下吹了!”这句后面是一个泪水四溅的头像。
  “那弟妹可得感谢我了。”袁方也饶上一句。
  趁着李雷计算,袁方又登入了国家图书数据库。还有另一件重要工作要做。――他要证明“失魂症即疟疾”这个猜测绝非异想天开。
  先在搜索栏中先键入了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词――“李世民”、“疟疾”,中间以空格键隔开。按下回车,几十个搜索结果迅速跳出来。用不着打开那些网页,搜索结果已证明了一个事实――唐太宗李世民一定和疟疾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袁方激动得打个响指。
  打开其中一篇网页。那是一篇简短的文字,好像是李世民的小传。他顾不上看其他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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