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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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的证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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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
  “你忘啦?就是塞在井崎汽车里的那堆湖泥。原来不是像个小山似地堆在废铁旁边吗!”
  “噢!对啦!是没有啦!也许是谁给清理掉了吧。”
  “你去问一下,昨天晚上还确实在哪!”
  “那堆泥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点担心。”
  宇野从屋里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转了回来。
  “真奇怪!谁也没有去清理呀!”
  “宇野!跟我来。”
  竹村从屋里跑了出去,站在那堆废铁旁边说:
  “确实有人在昨天晚上把泥弄走了。宇野,你来看,泥从这儿一直栖到院子外边。”
  竹村指着地面说。直到昨晚那里还是一堆泥。现在只有上堆底子星星点点地丢在那里。
  “谁把那些泥弄走干什么去了呢?我们这儿倒是利索了,干净多了。”
  字野左思右想。
  “一定是有人心里惦着这些泥!你想为什么呢?如果他心里惦着井崎车里塞的泥,而把它运走了,那么,这个人有可能对井崎的汽车也感兴趣。”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为什么不把汽车弄走呢?”
  “把汽车弄走太显眼。‘敌人’可能在秘密调查,不想让人知道。而且,一辆皇冠牌汽车的废铁,不把卡车开来是弄不定的,而光是运泥的话,小轿车的尾箱就能装得下。”
  “到底是谁搞的鬼呢?噢!也许是井崎吧!”
  “不会是井崎!他不可能给自己招惹嫌疑。”
  “泥土一直洒到院子外边去了。”
  洒落在地上的泥上一直连到院子外边,这就是犯人的踪迹。两个人顺着这个踪迹追了下去。
  “到这儿没有了。”
  “那就是从这儿装上了车。”
  “哎呀!这儿有轮胎印儿。”
  宇野指着地面,洒落在地下的松土上清清楚楚地印着轮胎压过的痕迹。
  “快叫鉴别员来照像!轮胎印既然这么清楚,也许能查出是什么型号的车。”
  “长官!我们可以拉走吗?”
  刚才的那两个废铁收购商话正围着汽车残骸打转转,不停追问着竹村。
  “对不起,情况变了!这堆废铁还得在警察署放一段时间。”
  竹村冷冰冰地回答了废铁商。
  卖掉汽车残骸一事姑且被放下了。竹村拿起电话,拨了一下号码。冲着接电话的人说:
  “喂!是井崎吗?我是警察署的竹村。有点事想问问你。”
  对方一听说是警察,话音立刻紧张起来。
  “就是掉进花魁潭的那辆汽车的事。你昨晚没去摆弄它吗?”
  “什么?摆弄汽车……那堆度铁不是放在警察署里吗?”
  井崎好像一时没有理解竹村话里的意思。
  “如果想进警察署的院子的话,走出走进是很随便的!”
  “竹村先生,请您说清楚点儿.您到底想说什么呀?”
  “昨天晚上,有人摆弄你的汽车了!”
  “您是说那是我干的吗?我早就不要啦!我哪里还会去摆弄那堆废铁呢!”
  “确切他说。是你车里塞的那些湖泥。我们已把泥从车里掏出来堆在车的旁边,有人把它弄走了。这么说来,不是你干的了?”
  “车里的泥?我干嘛去弄它呢!”
  “我也这样想。事故证明已经给你了,你不会干那种有腥味的傻事。”
  “弄走那些泥能干什么呢?”
  “我们也搞不清。不过。肯定是一个对你那辆汽车感兴趣的家伙干的。对你的汽车感兴趣。就是说有人认为你那次交通事故很可疑。”
  “真够呛!听话音儿好像连竹村先生也怀疑我井崎了。”
  “事故证明是给你开了,可是。我们并没有见到你老婆的尸体呀!不管怎么说。这次事故让你赚了六千万日元的钱哪!”
  “什么赚了钱!请您别说这些难听的闲话啦!不说这些。还有很多人整天用白眼看我呢!”
  “就是嘛!六千万日元到手了嘛!一星半点的小麻烦就忍着吧!我们并不是卖人情,要是另一个警察署的话。就不会轻易给你开事故证明。”
  “对这一点我感激不尽。所以,六千万日元我决不想独自吞掉。”
  “好啦!这件事就说到达儿吧!那么。真的不是你干的了?”
  “绝对不是我!”
  “那么,有人正在刺探车祸的情况。你还是提防点吧!”
  “也许是那个家伙!”
  “你有什么线索吗?”
  “可能是人寿保险公司的外勤员在调查我的事。”
  “噢!要是保险公司的活,是得调查一番,因为没有尸体嘛!”
  “请不要再说尸体、尸体的啦!也并不是掩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保险公司人员只是调查调查,你也用不着那么神经过敏!
  “并不是我神经过敏,保险公司好像有些怀疑,我心里不舒服。”
  “噢!你还是暂时老实点吧!女人也要少搞些!”
  竹村用叮嘱的口气说了一句,便挂上了电话。
  巧妙地偷出来的泥土暂时放在朋子家的院子里,因为味泽住的是公寓的单元房子,不好运到他那里去。朋子家的院子比较宽敞,又不怎么显眼。突然运来一堆泥上,让朋子母亲吃了一惊。朋子解释说是填院子用的,她也就信以为真了。自从丈夫和大女儿死了以后,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味泽和朋子分头检查了泥土,并没有发现里面掺着特别可疑的东西。
  那个地方本来不是湖,而是一片山林田野,后来凭人工把水拦住,所以泥里有树林和田野的土,里面还混着沙子、石头、树根等,使人一看就想起湖底的前身。
  但是,泥里并没有水草和藻类,这说明那些泥是来自很深很深的湖底。里面还有几条沾满了泥的死小鱼。
  “什么可疑的东西也没有呀!
  朋子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地从警察署那里“偷”出来,竟然一无所获,她不禁大失所望。
  “别急!失望还为时过早,比如说,这些泥上和小鱼到底是不是花魁潭里的还没有断定。
  “你是说从别的地方运来的吗?”
  “也并不排除那种可能性。
  “也许是那样。不过,假定就是从别处运来的,看起来也都是一样的呀!就说鱼吧.这些可能都是鲫鱼,羽代湖本来就有的是鲫鱼。
  “还有些泥没检查呢!我们来检查到最后一粒吧!”
  味泽极力控制越来越失望的情绪,像过筛子似地检查着泥土。其实,他也不是满有把握,只是目前别无良策,只好这样坚持下去。
  未经检查的泥土堆越来越小了。
  “咦!”
  味泽自言自语道。他把从泥里滚出来的小石头捏了起来。刚才也有几个沙粒状的小石头。
  “这里头还有石头子儿啊!”
  朋子用懒洋洋的眼神看了看。
  “不!这不是石头子儿。”
  味泽迎着亮光来观察两指捏起来的莫名其妙的东西。那是块灰白色的东西,表面很粗糙。
  “是什么呀?”
  朋子的眼神兴奋起来。
  “像是混凝上的碎渣!”
  味泽歪着头,一半像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混凝土?花魁潭里会有混凝土吗?”
  “所以我觉得奇怪呢!朋子,花魁潭在有水以前是个什么样子?”
  “我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一处山林或田野。”
  “潭附近没有用混凝上修筑的桥、道路或建筑物吗?”
  “我记得没有那类东西。那一带是羽代最荒凉的地区。”
  “那么说,这块像混凝土碎渣似的东西,肯定是从别的地方运来的。而且,你来看,这个碎渣的颜色是多么新鲜!要是长期丢在水里或上里,颜色应该很陈旧才是。”
  “对呀!”
  俩人眼神渐渐地精神起来。
  “不过,要是说井崎的汽车在行驶中这类碎渣飞进了车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朋子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是啊!那是没什么奇怪的。不过,一般来说,汽车行驶中崩起来的石头子或碎渣,是要飞向车身外侧的。”
  “要是碰到什么上又弹回来呢?”
  “挡风玻璃是摔碎了,可是,警察公布情况时说,车往下滚时关得严严实实的。”
  “这么说来,碎渣怎么会跑到车里去了呢?”
  “东西很小,钻进车里的机会多得很。比如挂到衣服角上带进去。或者随着口袋、布块一同上了车。”
  “车里并没有口袋或布块呀!”
  “肯定是在汽车掉进花魁潭以前就收拾利索了。因为汽车是不小心掉下去的,所以要尽量不让车里留下‘莫名其妙’的东西。”
  现在,他俩对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的用途有了一个共同的设想:一个漆黑的夜晚,一具用口袋或布裹着的尸体从车上卸到地上,把尸体扔掉后,生怕口袋或布日后成为罪证,便带了回去。可是,犯人没有注意到,有块小小的碎渣粘在上边,收拾完口袋或布以后,碎渣便留在了车里。那么,这个碎渣就是从扔掉尸体或掩藏尸体的那个地方带来的。
  这就是说,那是作案现场的碎渣。
  “不管如何,我要调查一下这块碎渣的来历。我在东京有个朋友,是那方面的专家,费不了多大事。”
  味泽满怀信心他说。
  第五章 堤坝的祭祝
  羽代警察署检查了印在湖泥上的轮胎花纹,结果鉴定出那种轮胎是适于在山地险路上行驶的汽车,轮胎的花纹是横沟型,牵引能力和刹车性能都很先进,轮胎规格的尺寸是7.60~15~6PR,据分析可能是安在吉普车上的。近年来,为了提高吉普车的性能,特地换了一批轮胎,这种型号的轮胎,只有M公司生产的7X年型以后的汽车才能安得上。
  若是M公司7X年型以后的吉普车,本地区只有屈指可数的几辆。那辆车轮胎花纹的深度是12.8MM,而这种型号的轮胳花纹,本来是13。3mm,据说,1mm的磨损相当于行驶三千到五千公里,所以那辆汽车应该是行驶了一千五口到二千公里,因为据说只有7X年型以后的汽车才能安装这种轮胎,所以那轮胎看来皇新车上装备的,不是后来换上的。
  对井崎的汽车感兴趣的人,不会是从远地来的。这么一来,在羽代市和市的左近拥有7X年型以后的吉普车、装有轮胎花纹深度为12.8mm的人、就越发寥寥无几了。
  竹材通报了所管辖的陆运事务所。
  味泽把从湖泥里捡出来的那块混凝土渣似的碎块寄给了东京的朋友,请他给化验一下。
  他是味泽高中时候的同学,在大学的工学院应用化学系学过高分手化学专业。现在在某化学工业公司的高分手研究所工作。味泽记得,几年前在校友会上和他见面时,他说正在从事接合剂的研究。味泽认为,混凝土、水泥也井非没有类似接合剂的地方。
  几天以后。他打来了电话。
  “哎!没头没脑弄那么个怪玩艺儿来化验。吓我一跳!那位朋友苦笑着说。
  “真抱歉!突然给你找了个怪差事。因为除了你。没人可求呀!
  味泽道过歉,接着问道:
  “你弄清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吗?”
  “噢。差不离吧!”
  “到底是什么呀!”
  “正像你估计的,是一种混凝土。”
  “到底还是混凝土啊!”
  “不过,有点特别.叫作可塑混凝土。”
  “可塑?”
  “噢!就是一种接合剂啊!普通说的混凝土主要用碎石和沙子,加上水泥和在一起让它凝固。而可塑混凝土并不兼用水和沙子,只用塑胶凝固。其成分是用环氧可变沥青、聚氯丁二烯、氯磺化聚乙烯等树脂作结合材料。”
  “那么,这种可塑混凝土用在什么地方?”
  “用来涂抹混凝土表层。它对混凝土底子的接合强度要比以前的水泥强的多。”
  “没什么,只是有点小用处。给你添麻烦啦!”
  该问的事都问清楚了,味泽二话没说便挂上了电话。
  羽代署管辖的陆运事务所找出了吉普车的主人。
  “《羽代新报》?!”
  竹村吃了一惊,万没想到它是这个车的主人。《羽代新报》现在完全是大场家族的御用报纸。他们为什么对井崎的汽车感兴趣呢?尽管是御用报纸,却来暗访警察断定是事故的案子,真叫人心里不舒服。
  《羽代新报》是记者俱乐部成员,常到警察署里采访的记者,是不会干这种事的,因为他们很清楚,要是被记者俱乐部撵出大门.事实上,以后就不可能再进行采访活动了。要说有人的捣鬼,那恐怕是别的线儿上的人。
  竹村指使记者俱乐部的记者调查了当天、特别是夜里使用《羽代新报》报社吉普车的人。因为使用报社的汽车,必须向汽车组提出申请,所以会留有记录。
  “是越智朋子一一一越智茂吉的女儿?”
  竹村终于查出了使用吉普车的人,他不由得咬住了嘴唇。
  是了,越智的女儿还在《羽代新报》,这事竟忘得一干二净。越智创办《羽代新报》,并以报社为根据地,高擎起反抗大场家族的旗帜、但由于力不从心,出师未捷身先死,反抗运动被镇压下去了。对作女儿的来说,父亲的城堡落在敌人手里。在这里工作,肯定每天都心怀刻骨的仇恨。她可能把仇恨牢记在心,静静地等待时机,好继承父亲遗志,揭竿造反。
  没有提防越智的女儿,实在太大意了。假若是她对井崎的交通事故以及汽车感兴趣,那就不足为奇了。
  竹村终于扰到一个靶子,他两眼直盯盯地望着空中。
  “这么说,那块混凝土渣很可能是从水库或堤坝工程现场上来的啦?
  “是啊!如果光是可塑混凝土,用途是很广的,但和中热硅酸盐水泥一配合,用的地方就有限了。怎么样,这附近有正在进行那种工程的地方吗?”
  “我去报社查一下,马上就能明白。那么,味泽,你认为井崎明美就在那个工程现场附近吗?”
  “那当然!要是在拦河坝或堰堤上灌上水泥埋起来,只要不决口,就绝对发现不了。作为隐藏尸体的场所,这儿确实是个非常理想的地方!”
  “多么可怕的想象!”
  朋子脸色苍白。
  “是有充分根据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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