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教处工作;另外两个人,唐欣和奚裴文,则分别留校做了辅导员和继续攻读博士。是巧合,还是另有缘由?”
偷眼看凉玉,她仍冷着面孔。
“更巧合的是,我调查了一下写这篇文章的作者——通过校园网的IP地址,这个人并不难找到的……你猜如何,这个名叫应溪的一年级新生,居然,居然就是唐欣担任辅导员所在的班级!是又一个巧合?还是……”
凉玉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别巧合巧合的了,说吧,你表哥到底想让我们调查些什么?五年前的案件?有更具体的线索吗?还是……仅仅是追究这篇奇怪的文章五年后出现的用意?”
她这么轻易的妥协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些口舌的……但兴奋已经让我顾不得别的:“当然是根据这篇文章出现的原因,追溯过去的真相。我们先去找文章的作者谈谈吧,因为,在她的叙述里面,我已经有了一个很明确的怀疑对象了哩。”
“好,听你的。但,记住,你和表哥欠了我这个人情,以后是要还的。”
“……知道了。”
女孩将宿舍门打开一条门缝,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你们是……”
“请问,”我彬彬有礼地问,“你就是应溪吗?我是本校三年级计算机系的祈佐人。”同时我递上了我的学生证。
“我是啊……可是,我不认识你啊……”
“这不就认识了吗?”我笑着,“可以进去说话吗?”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进了门,应溪好奇地问。她长得很漂亮,披肩长发,红唇皓齿,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有天真的神采。
我看着她可爱的样子,不禁笑了:“你在学校的‘午夜怪谈’上发了一篇名为《浴室怨灵》的文章对吧?”
“嗯……咦,你为那个而来么?”女孩的笑脸上闪过一丝阴霾,神情变得不安起来。
“那文章里说的都是真的么?”
“你……你也在怀疑我骗人么?”女孩仰起脸来与我对视,小嘴撇了一撇,“我就知道,不会有人相信我的……”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就是因为相信,才来找你的啊……”
“……是么?”应溪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你信?你真的信?”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主动的么?我看了看被她抓住的手,不禁有些赧然。若换了从前,我一定为如此轻易就得了美女青睐而兴奋不已,可是现在……我调头看了凉玉一眼,恰巧她冷淡的一眼也瞥过来,眼珠转了转,看了一眼我被抓住的手。
“嗤。”我没有错过她嘴里的小声鄙夷。
于是我便有些恋恋不舍地挣脱了女孩的柔荑,面孔上的神色越发正经:“呃……我信你说的,都是真话,不过,你没怀疑过,这件事是有人在作弄你么?”
“咦?”
“当然,也不是存心的作弄……可能只是玩笑吧……你在文章里说,是你的同学H告诉了你五年前的事,可是,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是如何知道五年前的事的呢?”
“呃……你说洪影啊……她说是刚来学校时,帮她搬行李的学长谈起学校轶事时随口说到的,因此详细的情况她也不太清楚。”
“那……”我思量着该怎么说会让她好受一些,“我没怀疑关于那个长发女孩的传闻有一部份的确属实……可是这个世界上的确也是没有鬼的……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浴室遇到的所谓怨灵是人假扮的呢……”
“啊?!怎么可能?可是,洪影她说她没有看到啊……我向你保证,那绝对绝对不是我的幻觉!”
“所以,我才说,这件事是有人作弄你啊……你是如何判断看到的那个长发女是鬼的呢,不就是因为你看到了而洪影没看到么?谁最熟悉你去洗澡的时间呢,不就是你的舍友吗?那个长发女一定是她串通了谁来吓唬你的……”
我自认为做出了正确的推断。女孩红润的脸色苍白了,一双大眼不知所措地睁大着,让我看着不禁有些怜悯,正想安慰。旁边有人咳嗽一声,是凉玉站起来了。
“我们走吧。”她毫无起伏地说道。
“呃?”怎么这么突然,难道……是她不想看我安慰漂亮MM?
我还想再对应溪说些什么,她却一把扯过了我的衣襟。“走!”声线里有近乎命令的刻不容缓。
于是我乖乖地跟着她走出了宿舍。回头看时,应溪还可怜兮兮地站着,眼巴巴地看着我。
“舍不得?”凉玉突然出声。她扯着我下了几层楼之后,立定了:
“你真是来调查事件的?不是找借口泡妞?”
什么?我大声抱屈,心里却有小小的欣喜:凉玉……她这是在吃醋么?
没错,我硬缠着凉玉陪我调查这事件的原因,并不是我真的期望能从她那得到什么帮助,我只是,喜欢上她,想和她在一起罢了。
就是这么简单。
“不是已经有了进展么?为什么不让我进一步问清楚那个洪影的情况呢?”
“你是真的没看出来?”凉玉看着我,脸上却是明知故问的神情。“那个应溪和你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珠子乱滚,你该不是不知道她在说谎吧?”
“什么?!”我大吃一惊,“怎么会?我觉得她是很坦诚的啊……你是从哪里看出破绽来的?有的人就算是在说实话也会因不自信而莫名其妙地感到心虚的。”
“开始是看那篇文章的直觉。”她又开始往下走,不紧不慢地道,“她找了很多借口,来说明为何恰巧只有自己一人在浴室的时候才会看到那长发女孩,结果反而给人以刻意的感觉。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刚才你问及洪影是怎么知道那个传闻的时候,她大可推托说不知道,可她却惶急中说是从帮忙搬东西的学长那里听到的,你想啊,一,这种新生进校时去帮忙的一般都是大二的学生,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五年前的事的呢?二,五年前就是因为校方的压力连警方也没有作为,这种强权之下,谁又敢在学校里继续说三道四,何况还是对新生?这分明就是骗人了。”
“啊?”我听得呆住,“那刚才你怎么不戳穿了她好好盘问?”
“现在还不用戳穿,我大体知道她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不过她到底是从哪里获知了此事,倒的确值得深究一下呢……”她摸着嘴唇思索,“不过,这事可以放一放,我有预感,会有谁自动浮出水面呢……”
我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维,有种心慌的感觉:“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是你告诉过我么,”看到我这样子,她倒淡淡笑了,“你说过,应溪的辅导员就是五年前事件里面牵涉到的那个唐欣。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写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针对她吧?我们何不去问问这位五年前的当事人呢?”
就这样,20分钟后,我们站在了唐欣的面前。
这个27岁的女子看起来相当端庄,端庄到……老土。齐耳的短发,黑框眼镜,朴素的衣着。我们是在辅导员专用的办公室找到她,恰好仅有她一人。听完我们的来意她睁大了眼睛,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面孔上现出了明显的惊惶之意。
“你们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的……”
凉玉看着她愕然的脸,冷笑。抢过她面前桌上的电脑键盘,噼哩啪啦输入校园BBS的地址,找到那篇文章。
我注意到唐欣还是仔细看这篇文章的,可见也是第一次看到。当然,也不排除她是在故作姿态。
其实这篇文章点击率和回复率并不高,早被淹没在千奇百怪的信息下面了,可是,我居然听到凉玉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对唐欣说:“恐怕唐老师还不知道这篇文章已经在校园里引起轩然大波了吧?”
“什么?”唐欣大吃一惊地抬起头,连声音都颤了,“怎么会……这是谁写的……”
我顿时起了警觉之心:唐欣话里的意思, 一没有认为这是哪个无聊人的造谣,二没有否认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的存在,她更关心的,反而是这篇文章目前造成的影响和这消息的来源,这说明了什么呢?
我向凉玉看去,却见她凉凉地笑着:“唐老师做了几年辅导员了?还不太会处理和学生之间的矛盾冲突吧……也是,现在的孩子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东西是唐老师的学生写的啊,所以大家才觉得可信嘛……她叫应溪。”
我大吃一惊,凉玉这不是在给那女孩找麻烦么?她话里话外,似乎不断在给唐欣施加压力,莫非她已认定了五年前的事和她有关?可是,她又是如何作出这种判断的?
“啊……是她……”唐欣的脸色愠然了,但似乎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孩子,道听途说,就胡乱滋事……”
凉玉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在唐欣脸上转着:“道听途说?这件事情,五年前就理应已经平息了,况且经过了这么久,谁这么无聊拿出来老调重弹呢……”她笑了一下,低声道,“唐老师觉得会是谁?”
这个问题显然让唐欣很意外,她面红耳赤地道:“……我……我哪知道啊……刚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哦……”凉玉意味深长地拖着调子,突然话题一转,“唐老师怎么没有问我们是为何而来呢?”
“……刚才不是说是因为看到这篇文章了么……”
“看到了又怎么样?看到的远不止我们两个,怎么别人不来?”
“……呃……那你们到底目的何在?”
唐欣现在已经被凉玉牵着鼻子走了。
而后者此刻露出了一个在我看来十分狡猾的笑意,指了指我:
“这位同学,他的表哥是五年前曾参与此案调查的警察之一,现在已经升为刑警队长了。当年他认为此案尚有疑点,无奈人微言轻,最后只好不了了之。现在,这篇文章的出现,引起了他的重视,才派我们来调查的啊。”
我大吃一惊,这凉玉怎么什么都说了。碍于校长女儿也牵涉在内,表哥可是特意嘱咐要暗中调查的啊,老实说,前面直接来找唐欣我还以为凉玉会有好理由搪塞呢,这下好了,什么线索还没呢,她先自爆家门了,人家还会说什么吗?
唐欣显然比我更吃惊,不知所措地道:“当年是那个管浴室的疏忽了啊……学校不是将他辞退了吗……还有什么疑点……”
“疑点有三,”凉玉慢条斯理地将我从表哥那得到的信息说了出来,“一,浴室管理员当时的证词非常含糊,且有前后矛盾之处,到最后才承认是自己没有认真检查浴室导致把人关在了里面,可是浴室就那么大,他在门口喊一声难道对方会听不见么?不能不怀疑是因为校方给他施加了压力呢,毕竟,校长的女儿也牵涉其中了啊。
“二,死者薛亚清,致死的原因是剃毛刀片割断腕动脉失血过多而死。但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手腕上的伤痕以外,死者头部还有一轻微撞击伤,因为水淋淋的浴室里难以取证,当时推测是割腕后失血昏迷倒地碰撞所致。这难道不是很牵强的理由吗?光着身子,站着割脉,世上有这么愚蠢的人吗?
“三,死者被独自关进浴室是中午1点半左右,下午管理员来开门发现尸体是下午4点半,尸检发现死者死亡时间是3点半左右,当然由于浴室的湿度和温度影响,这个时间并不是那么肯定。就算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吧。那么,在1点半到3点半的两个小时里,薛亚清难道就那么光着身子等着吗?至少先把衣服穿上吧。再说了,3个小时她都等了一大半了,要自杀的话早就下决心了,又何必在还有1小时就熬过去的时候了解自己的生命呢?而据管理员交待,浴室的钥匙就放在浴室门口的一个小传达间里,他在浴室开放时间就是坐在那儿负责收费的,而锁好浴室之后,他就离开了。这个传达间的窗户是可以随便拉开的,任何人都可以通过窗户拿到挂在墙壁上的钥匙——因为浴室关闭的时候是没有热水的,所以不用担心什么人会偷了钥匙进浴室。在这样的条件下,在1点半到3点半的时间里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呢,导致薛亚清下了自杀的决心?”
我已经合不上嘴了,就那么点信息,凉玉居然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这么多了。反观我这个“侦探”,做了那么点分析就洋洋得意……而唐欣更是惊呆状,我在她眼里看见显而易见的惊慌——看来凉玉是对的,她果然要对薛亚清的死亡负责。
接下来除了沉默以外没有任何进展,而凉玉也似乎并没有打算唐欣会对我们说些什么。于是我们告辞了出来。走出二十米开外之后,凉玉突然对我打了个手势,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像兔子一样蹿了回去,其敏捷和蹑手蹑脚,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见她贴在唐欣办公室门上倾听(她居然做这种事),一分钟后她回来,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佐人,你猜唐欣和谁打了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心里一甜,嘴巴咧开老大:“一定是王臻吧,你把我们要调查的事情告诉她,她一定会向校长的女儿求救。”
“错了错了,”凉玉摆手,“她打电话给那个奚裴文了。看来最强权的却未必是最有主意的。唐欣给了我们下一步调查的方向,就是奚博士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想到直接对唐欣说明一切呢?我刚刚从你的分析里忽然想到,其实那个已被辞退的浴室管理员有很大嫌疑呢。很有可能是他故意将薛亚清独自锁在浴室内,然后等没人看见的时候回来开门图谋不轨,他脱掉了女孩的衣服意图施暴,却遭到了反抗,结果将女孩推倒在地导致其昏迷,这时他害怕了起来,于是用刀片杀死女孩还伪装成自杀,却忘了给死者穿回衣服。”
“你怎么会这么想的呢?”凉玉冷笑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学校一定不会阻挠警方破案的,毕竟,这样就可以让校长的女儿完全置身在外了啊。还有,如果是男人意图施暴的话,尸体上一定会有挣扎和反抗的痕迹的,警方不至于连这个也没看出来吧。你表哥提供的信息是管理员开始的证词很含糊,最后却很肯定地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我想,他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