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妮娜放弃了希望成为史考特「良母」的需求,因为妮娜一直想「教」他,然而,就跟她父亲的情形一样,史考特无法开放地、快乐地分享爱的喜乐。她希望史考特不再赌博、酗酒,而且,她也希望在她的爱的魔力下,史考特奇迹似地「成长」。最后,她依然必须走离「铁达尼号」所象征的生活,因为她体认到,她并没有选对可以让她幸福的男人。
珍是一名已婚的雕塑家,不像妮娜,她对于梦所传送出的讯息,有当机立断的反应。结婚的第一年,她与丈夫有许多争执,问题出在于家事如何分担上。珍并不希望扮演全职家庭主妇。她决定和丈夫平均分担家事,可是她的丈夫却有不同观点,认为做法上应该有「女人家的事」和「男人家的工作」。这样的争执,在当今社会的许多家庭中多得不胜枚举。碗盘该由谁洗的问题,背后就是男女性别角色的深层问题。
有一晚,珍和丈夫安东尼为了该谁用吸尘器打扫房子而争执。她觉得丈夫是大男人主义,要求她分担大部分的家事,珍觉得所做的家
事多过一半,然而,安东尼却觉得自己做的家事多达70%。珍相信,她丈夫确实觉得做了70%的家事,不过那只是他的感觉,他的估计夸张得离谱,因为以前他母亲包揽全部家事,现在稍微一做,就觉得做很多。他顶多做了40%,可是竟认为做了70%的家事。然而,安东尼认为,珍在占便宜,他愿意做家事已经不错了,珍却反而得寸进尺对他不公,甚至进一步指责他。这件事拖到睡觉时都还没解决,于是,珍决定孵梦,她的默唸句是:「我们为小事争吵,背后的症结是什么?」梦境制作人制作了如下的剧情:
我正在看我的脚,我看到第二个脚趾不断肿大,上面有一个丑陋、像香菇一样的东西正不断肿大。我在想,是不是该把这个成长中的东西弄掉。我再看一眼,我看到我的许多脚趾,还有这个肿胀物都一起被切除了!我惊慌失措。以后我怎么跳舞?甚至该如何走路?(「大脚趾」)
她的诠释是这样子:她的母亲喜欢对她说,能够主掌家务的女人,第二个脚趾最长。在梦中,珍的第二脚趾不仅长,而且严重肿大,甚至丑陋变型。珍明显看出,她想要控制家、控制丈夫的需求已经不是秘密了。她也同时看出,她想控制丈夫的动机,有一部份是因为恐惧,如果她不表现得强悍些,可能失去控制的力量。珍不愿放弃她的强大控制力(丑陋的成长物),因为她害怕失去影响力(切除许多脚趾)。珍注意到,她这种二分的想法扩散到她的许多处事态度上。
珍从梦中获得了启示,开始修正她的某些态度,让婚姻更趋和谐,她不再认为必须放弃控制力,不公平地屈从丈夫。她更能客观地看出安东尼确实做了多少事,她也向丈夫道歉,因为她过去不懂得感激丈夫的体贴。往后的日子,只要她有过分要求,即指责丈夫大男人
而保护自己时,她与丈夫都能对这件事一笑置之,然后她会伸出脚趾,彼此相视大笑而化解争执。事后,他们也能以较无防卫的立场,重新检视这件事,客观而不指责地讨论某些问题。
一名年轻的律师,在和男朋友吵架之后,也决定要孵梦。他们喜欢讨论宗教和精神生活的问题。提姆认为,她在这方面的探讨仍未成熟,但爱丽丝对他这方面的某些看法深不以为然,经常有意冒犯。她觉得提姆贬低她,这让她大为光火。爱丽丝怀疑自己找提姆探讨问题是否等于问道于盲。孵梦之前,她先在心中默默讨论,探索她的感受与疑惑。她孵梦所提的问题是:「提姆比我聪明吗?如果是的话,告诉我怎么回事?帮助我接纳他的忠告。」她终于梦到:
提姆和我上路要去度假,度假别墅是一名性情古怪的大叔所拥有的,他把别墅建在沙丘上,没有电梯,只有最适当的人选才能入内享受,这个别墅有点像我家的顶楼。提姆拿着一本伟大名著(好像是托尔金Tolkien着的《行会首领》the Lord of Rings,最近他曾经唸给我听)。这本书像摩托车,或就是摩托车。提姆时握车把,我抱紧他的腰。他加速冲上沙丘越过双黄线。我告诉提姆,他开太快了。他冲越双黄线,我胆颤心惊。他叫我不用怕。我一直数落他在飙车,他烦不过,把这个书──摩托车交给我,说:「等着瞧,你一定会加速才能冲上去,否则就滑下来。」我独自试了一下,他说得不错,我倒滑下来。我希望他丢根绳索,拉我上去。(他已经站在沙丘上了。)可是手中空空,没有绳子。所以我只好用自己的办法,照他走过的路爬上去(更保守的方式?)。我徒步抵达。老天,我终于上来了。(「摩托车──书」)
爱丽丝马上意会这个梦在讲些什么:
这个梦要告诉我,在精神生活方面,提姆很具慧根,可供我借镜之处甚多。整个背景让我想起我心中的图像,这是精神发展获得善果的图像,以及我对上帝看法的图像。上帝就像那位性情古怪的大叔,他提供我们松弛、和谐、快乐的场所,只要我们运用坚忍毅力(摩托车),抵达他的地方(最高顶楼,我真正的家)。整个世界已被他安排妥当,所以我们必须学习、成长,才能到达他的度假胜地(启悟状态)。提姆一直关爱地唸托尔金的著作给我听,这象征着,透过提姆的带领,我对世界有了新理解。昨晚,提姆提供机会,要我我直上度假别墅。他要向我显示,他志在必得,不过他的方法让我胆颤心惊。在实际生活中,他对精神发展的「规划」,我一直认为是做过了头。这个梦让我觉得,也许我该以自己的方式,放慢脚步,时间上可能久一点,但也将走上启悟之路,我将徒步而行,那辆样子像书的摩托车,就在我的手中。
重新回味这个梦时,提姆的耐心及我的不信任,让我非常惊讶。真糟糕。我可以感觉到,朝精神智慧去发展的方式,我宁可顺乎自然一步一步走过去。摩托车的快速启悟反而让我担心受怕。然而,我有一个新的开放感觉,可以向提姆学习,因为他已经到达了我想要去的地方。他对自己心中的上帝崇仰不已。午餐时我要告诉提姆这件事。
就在爱丽丝把想法载入笔记时,提姆也正在记录自己的梦境。当天他们共进午餐时,提姆告诉爱丽丝,他做了一个非常逼真的梦,弥补那一晚爱丽丝对他的让步。他梦见一名老妇人,以非语言、非三度空间的方式向他显示,他仍学艺不精,该学的东西依然很多。老妇人给他做个测验,但他没有过关,因为他太过自负。
提姆与爱丽丝的梦,向他们显示出造成关系摩擦的因素,在他们分享彼此的梦境之后,提姆太傲气,而爱丽丝对提姆不放心的因素益为明显,也变得很容易处置。他们的梦把两人的情谊拉得更近了。
奈德是个醋劲重的丈夫,他带着恼怒心情上床,因为他太太晚上迟归,原因在于太太与一名研究所的学生共进晚餐,平常他太太一直帮助这名学生处理论文资料。这名男学生的论文写的是有关医学伦理的问题,他打听到奈德的太太曾做过记者,对这类问题特别感兴趣,所以打电话请她帮忙。奈德在理智上知道他太太不会出轨,而且能开怀与这名活泼、会献殷勤的男学生享受美好晚宴,但是奈德心里很不是滋味,醋意大发。他觉得,与这名男学生吃饭而晚归,对夫妇俩的感情培养,毫无建树。奈德把愤怒情绪写进笔记,他在屋里来回踱步,最后决定独自上床睡觉。他在笔记中并未提到,怒气较消后曾进行任何孵梦的程序。他做了一个让自己颇为惊奇的梦:
我想,我已经动完手术。发脾气的脾脏,有一部份不在我的身体里,医生用它做实验,想让它有自己的意识生命。它恨我,要抓我进到里面。你无法阻止科学实验,尽管实验很危险。我一身冷汗吓醒,试图忘掉这个梦。(「脾脏复活」)
'枫'奈德在笔记中界定、描述梦境影像,访谈自己:
'叶'似乎是,我嫉妒的心思就是我被取出的部份脾脏,它在外面要抓我进去。
'文'脾脏--人体器官,破坏老化的红血球,可能会制造抗体!
'学'描述我的脾脏--排泄我的嫉妒与怒火。要抓我的脾脏只是一部份而已。
冷酷的科学实验--确实,科学家很没有头脑,创造了科学怪人。
医生--医生告诉我,所有的情绪应该发泄、表达,不要隐藏,这一点我相信。然而,昨晚的梦告诉我,我不只是在表达愤怒而已,我在钻牛角尖,挑拨自已的怒火。我真的嫉妒到胡思乱想,坐立难安,火气一直上冒。被取出的脾脏好像回旋镖,回转过来要伤害我,它要毁灭我。似乎,我嫉妒的心态可能危害到我的婚姻,还有我自己。这个梦大可怕了,我想,我最好能看出嫉妒心态的毁灭性部份。
第二天早上,奈德要表达怒火时,就显得理不直气不壮,他开始和太太一起探讨为什么吃醋的可能原因。
类似的这些梦,可以让彼此关系做一重大改变,只要做梦者愿意探索,把领悟放在生活中实行。主导梦境影像的聪明观察者,对于你的情感关系,能提供参考意见,让你的人生经验有不同改变。你的梦境制作人正等着为你效劳。
六个梦
现在,我们来看看一对年轻配偶在两年间的「六个梦」。这些依序发生的梦将显示出几个做梦人生的延续特性。我们将看到,梦境制作人如何再接再厉传送讯息,直到我们听到它的声音为止。而且,我们也将看出,我们的清醒生活与神秘的「深夜秀」,有多么大的紧密关联。
与伊恩结婚六个月之后,谭雅做了如下的噩梦:
我的头发依照我的想法,剪掉了。这是定型的发式。它好不好看,我一直忐忑难安。看起来蛮不错的发式,造型不差!然后我向伊恩说:「上床睡觉前,我把头发梳理一下,看看好不好看,你说怎么样?」我把发卷取下,梳理头发。看起来好恐怖!头发垂在我的衣领上,看起来像平淡无奇、柔软而后翘的长发。我肯定它用发卷卷起来才更好看。剪掉头发的感觉像灾祸临头,整个感觉「非常」强烈,我惊醒了。美丽的头发!为什么我要剪掉它?(「头发」)
谭雅向我讲这个梦的时候,看起来好像要列举白天生活的烦恼事件,做为对比。她觉得被梦惊吓到,希望友伴安慰她说:「噢,是啊,那『真的』是场噩梦。」我问她这个梦可能有什么意义,她回答说只是一场荒谬绝伦的怪梦而已。「它没有让你想起任何事吗?」我问。「只想到圣经中头发被剃的大力士参孙与大利拉的故事,而我是参孙。」她这样回答。由于她没有意思进一步探讨下去,我们的谈话就此打住。然而,我怀疑她的婚姻可能出了某些问题(因为梦中的背景是与伊恩在卧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她难道像参孙一样,因为头发被剃而丧失了神力与尊位吗?总之,这个梦似乎关系重大,因为她有灾祸临头的强烈感觉。我推想,她之所以做噩梦,很可能是她的梦境制作人不断地想告诉她,地与伊恩之间的关系有了状况,可惜,制作人的意图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于是只有诉诸轻微的震撼手段。
过了一年多,谭雅又说了一个异国情调的梦:
有一名(前文明期的)埃及法老王,即将被人民处死,那些人民是新来者,更文明,拥有权力。法老王背躺在沙漠,正午的炎炎烈日曝晒着。执刑前那一刻,他的胸部裸露、大汗淋漓、闪着金光。我跪在他的右脚侧,我是他子民精神上与政治上的辅佐领袖或伙伴。我效忠他,而不是效忠新统治者,因此,我也必须被斩首。不知那来的声音说:「真可惜,她可以成为领袖的,她是他们的最后希望。」我的肤色是埃及人的金黄色,就在我跪地的时候,一件美丽的白衣裳在我身边飘动。一个五颜六色的枕头置到我跟前。我即将把头放在上面,被人斩下。最后一刻来临了,我看一看国王,看一看上帝,还有我的头即将落在枕头上的地方。(「魂断埃及天空下」)
做这个梦的时候,谭雅与伊恩的冲突,难有宁日。伊恩是名成功的律师,闲暇时只知钻研法律书籍。他对运动提不起丝毫兴趣,平生只愿在妻子相陪下展书研读。谭雅很佩服他对知识的追求,也常引为
借镜。然而她厌透了这种平静无波的日子。她喜欢结交朋友,喜欢慢跑、打网球、旅行。她当然也喜欢读书,但只是适可而止,太多就读不下去。
身为旁观者,我很清楚看出,谭雅觉得她必须舍弃许多生活上的爱好;为了维系婚姻,她不得不割舍其他的广大天地。我问她,她那天生活泼、喜欢热闹的本性,是不是还没有被所谓忠诚的神圣伴侣关系所处死。她回答说,她已经改变生活形态,顺应她所爱的男人,因为伊恩对她外向的作风并不很喜欢,而且,她终于有机会鞭策自己「成长」,更用心向内探索,这一点她觉得很高兴。她认为所以会做那个梦,可能她的前生是名埃及女人,因为她在梦中感受到的不同肤色,实在太过逼真。
谭雅很想改变话题,我也见好就收。很明显地,她并不想用心探询如果想与伊恩白头偕老,必须具备那些条件。整个梦的主题显示出谭雅本人有极大的困扰,或是她的婚姻出了大问题,也可能两者兼具。由于她是我的朋友,而非受辅者,我无法贸然访谈。不过,我跟她很熟,对于她的情形多少有些了解,而且,对于梦中世界的基本倾向,我个人也能掌握一些,因此,我有了如下的假设:
梦中的背景是沙漠,而且其中含有浪漫与异国情调,因此这种地方不可能有(人格上的)成长。她和她的伙伴(是伊恩吗?)即将在人声鼎沸中被枭首示众。她觉得他们的伙伴关系是神圣而命定的(是指婚姻吗?),所以她准备放弃生命,与他共赴黄泉。那个不知从那里来的声音让我们有线索可寻,也就是说,法老王与谭雅准备就死,那是因为传统的注定。如果我们不是梦中王朝、帝国、人民的统治者,那么,我们所要服从的统治者,可能是某一部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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