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也依样画葫芦,不公地施于孩子身上。
凯仪又开始谈恋爱了,她一直烦恼跟以前的旧爱仍藕断丝连。她一直想从「如果‥‥该怎么办?」的假设性烦恼中脱身,由于有这些假设性烦恼,她一直不敢跟现任男友许下海誓山盟。她孵了一个梦,问道:「昔日的男友,我是否已经忘情,特别是布列特?」
她梦见了:
我在海滩上,那是个「开会的地方」。我所有的男朋友齐聚一堂。我将一个一个会见他们,检讨以往的甜蜜时光,看看我能不能不再重燃旧情。如果我真的不再被「如果‥‥该怎么」的妄想拖累,那么,我将自由自在与米可许下鸳盟。随后,我生命中所有的男朋友来到我面前,连我唸初中时所迷恋的男朋友也来了!我一次一个,检讨我们的关系,谢谢他们曾经给了我美好时光,我觉得越来越高兴,越来越能脱离以往情丝的纠葛。可是布列特在那里?我找遍整个海滩,希望能找到他,也害怕找到他。如果我找到他,抗拒不了再爱他,该怎么办?这会毁掉我与米可的关系,而且,我与布列特也无法重享美丽爰情。我遇到一名十六岁的女孩,她说她刚才与布列特在一般小船上,船走开了,很明题,这艘船载着我的其他旧男友。她告诉我,布列特介绍她享受性的欢愉,她很幸运,得以遇见他,不过她不知道现在布列特在那里。我继续在海滩找寻,一名仁慈的老人走过来,说:「你刚刚已经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将回答你的问题。」(「布列特在那里?」)
凯仪醒来后松了口气,她觉得已经克服一些以往的怨恨、伤害、遗憾,这些她一直放在心上但却丝毫不知情。可是布列特该怎么办?她一连三天孵梦,希望得知信上说些什么,因为这封信应该可以解释一切。凯仪暗示自己,应该可以找到信,并轻易暸解内容,可是却毫无反应。她觉得有点懊恼,好像梦是在取笑她。于是她把梦带到研讨会上,一名学员问她,如果她把梦境内容记在笔记上,拷贝一份,那么,这样是不是可能就是梦中所指出的信。凯仪豁然醒悟,原来梦境本身就是这封信。她接着请另一名学员与她面谈,了解梦中那名见过布列特的十六岁女孩。她终于发现,她的梦境制作人要告诉她,就生命中的某一阶段而言,布列特是最适合她的完美男人。他介绍她一种新的、属于成人的男女之爱,不过,如同梦中那名十六岁女孩的隐喻说法,他们一起坐船的时光已经过去了。凯仪的这个梦,等于是统合过去的经验并朝向新发展开放的一个例子。
在梦中,可曾有人告诉你,你将收到一封信或看到某个困扰问题的图片或影片。如果有的话,可以试试看在这个梦本身找寻,或者你对梦境的记录,可能就是信、图片或影片。如果你有尴尬镜头被人摄影,而且,有某个人看到这张令人难为情的照片,你可以打赌一下,「某个人」,也许就是你,那些「照片」就是你的梦,而尴尬镜头可能就是让你难为情的态度或行为。总之,如果认知到这些,你就有能力处理生活上的困扰问题。
在某一次的梦境研讨会上,一名学员建议,每一名学员何不选择目前生活中最挫折、最痛苦的关系,然后孵梦,以便得出引导,进而改善关系。其中有二名学员决定一试。一名年轻的小姐极度痛恨她酗酒的父亲,她请求梦能解放她的宿恨,并助她了解父亲,向父亲示好。结果她是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一只深海怪兽攻击她,整个梦太恐布了,她拒绝再去想它。她认为,与父亲的芥蒂过深,难以处理,只能等到那一天不再那么恨他再说。这名学员的例子不免令人联想,在梦中攻击她(或是在生活中攻击她)的深海怪物,是否就是她的深沉恨意?
第二名学员运用默契孵梦法(incubation of rapprochement)。当做梦者陷入棘手的死胡同关系,在清醒状态无计可施时,那么,他可以利用做梦经验,把问题人物和他结合在一起或产生默契。默契孵梦法的目的是希望在睡眠状态中,能够进一步了解对方,因为一个人在睡眠时,立场更为客观,有更新、更开放的不同视野。在睡眠状态时,做梦者是不是透过某些未知的方式遇见对方,或者,做梦者只是正常地做了场梦,梦见对方,这些问题至今我们仍不清楚。我们只知道,运用默契孵梦法的人报告说,他们能在梦中与对方相处,而且更能了解对方、同情对方,与对方和平相处。最后的结果是,他们都能明显改善问题重重的关系。
林燕是名年轻的女权运动者,她的母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林燕的价值观、道德观,完全与母亲信教的原则背道而驰。母亲判定自己的女儿是罪恶的、不道德的。同时,女儿也认定母亲是顽固的、无知的、开倒车的。林燕与母亲闲的感情裂痕,让两人心头滴血。林燕很想让母亲多分享她生活中的许多事情,可是她破除不了母亲的摩门教金钟罩。而母亲也觉得枉为人母,管不动女儿。林燕透过孵梦,希望在梦中与母亲见面,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彼此不要交相指责、批评,而是以互相了解的心情倾听、讲话。
林燕告诉我们,她在梦中与母亲见了面,整个情形似是一种觉察到肉体脱离的状态。她与母亲促膝长谈,彼此都充满关爱,兴趣盎然听对方说话。她们终于互相了解、互相接纳,当整个不像做梦又像做梦的经验结束后,她们对彼此的新亲密关系雀跃不已。林燕醒来之后觉得,她好像真的不带防卫心态与母亲谈过话一样,这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有这种经验。她很想打电话给住在盐湖城的母亲,看她是否也做了同样的梦。林燕犹豫不决,她知道母亲对做梦的看法一定是「胡思乱想」。几小时后,她母亲打电话过来,她们母女情深,快快乐乐一来一往聊了起来,分享这几年来的生活经验。林燕急着想知道,母亲那一晚是否也有同样的做梦经验,不过她没有发现任何迹象。虽然如此,林燕还是感激有这样的机会,能在梦中和母亲心连心,不论它真的确有其事,或只是她个人的梦而已。总之,她比较不会和母亲唱反调,更能接纳母亲,更能把她当成慈母般对待。
兰恩也透过默契孵梦法,希望能解决尴尬的情境。她参加为期两周的海上旅游,在这期间,她每晚都要和一样的人同桌吃饭。兰恩发现同桌的比尔是个讨人嫌的家伙。他嗓门大,总是要控制大家的谈话内容,如果转变他的话题,他就急躁压制别人的意见。兰恩懒得和他打交道,而比尔似乎也不喜欢兰恩,很可能会藉机要她。兰恩痛心她的美好假期被讨厌的晚餐弄得乌烟瘴气。经过一星期食不下咽的晚饭经验,她决定运用默契孵梦法,希望在做梦状态中她与比尔能更客观、更包容地互相了解。她做了一个生动的梦:
我正在敲比尔卧室的门。他出来了,我们就在走道上攀谈。我相当肯定,在做梦状态时,我脱离了肉体,不过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证是这样子。我告诉比尔为什么我不喜欢他,而且,他不顾别人的粗线条作风让我很不舒服。其实,如果是白天,我想他不可能了解我的感受,可是在目前的状态中,他就能领会。他谢谢我把心中的感觉告诉他,并向我道歉,同时解释他一直认为我「忙得正眼都不瞧他一眼」。他并补充说,希望在清醒状态时我们能交个朋友。我很高兴,因为我现在真的对他有好印象了。接下来我似乎回到我的房间,但我记不得是如何回来的。(「谁来晚餐」)
兰恩对于上述的经验有如下说法:
第二天我告诉比尔我梦见他。他很好奇,想知道我梦些什么,但是他却想不起昨晚曾做梦。当我讲述整个内容时,他的反应就跟梦中的他一样。我们聊了好一会儿,也是和梦中情形一样,谈到了个人兴趣与心灵追求,只有些微的防卫心。事后我们成为朋友。难道梦能预知真实事件?或者梦只是让我有勇气面对比尔?如果我没有做这个梦,比尔可能会用今天这种方式对待我吗?
一名痛恨父亲酗酒的儿子,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孵梦是他最后一招。费尔希望做梦经验能帮助他舒解怨恨与怒火。他梦见抓到一只到处乱跳的丑陋青蛙。费尔担心青蛙引起肿瘤,他突然灵光一闪,觉得应该爱这只可怜、孤独、丑陋的青蛙,他亲了亲青蛙。剎那,青蛙变成他精神紧张、孤独的父亲,而且他的父亲充满谢意。
这个梦的意义在于,同情与爱是舒解怨恨的最佳方法。或许,他父亲永远不会改变,但是儿子可以。梦中,施爱给讨厌的青蛙--父亲,这个经验生动逼真,足以让费尔有所体会,必须放弃怨恨,才能让隐藏着的同情与爱意浮现。这只可怜的青蚌在费尔的脑海中留下强烈印象,每次只要怨恨心一生,青蛙的影像立刻出现。此后,他得以开始慢慢克服与父亲的恶劣关系。
梦也可以用来做直接的人际沟通。经常,接受心理治疗的患者会做一些梦,然后把梦的内容让分析师知道,藉此表达患者隐藏的想法与感情。如果我们有话要说,却因种种原因难于启齿,或是不方便直接表明,梦也能用比喻的方式把问题指明。
芭芭拉做了底下这个梦:
我和八岁大的儿子在游泳池游泳,他骑在我背上。我潜到水里,让儿子的头浮在上面,我奋力玩了好几次,因为我先生要我摆这种姿势照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照。我开始觉得,如果他再不赶快照,我就要淹死了。每一次我冒出水面就问他:「照好了没有?」而每一次他的回答总是,「还没!」(「照好了没有?」)
对于其他学员来说,这个梦是再明白不过了,也就是说,芭芭拉想让丈夫知到,单独挑起扶养儿子的重责大任会让她溺水,她想获得丈夫慰藉,并解脱一下。芭芭拉梦中的唯一台词「照好了没有」,这句话让她苦思良久。后来其他学员学她重复这句话。她才恍然大悟,了解整个梦的意义。她失声大笑,决定回家后把这个梦所要传达的讯息,告诉他丈夫。
多年前我和未婚夫史提夫谈恋爱的时候,我们的关系进展得一帆风顺,正因为太顺利了,我不免有点担心。我在自我陶醉吗?还是我们真的互相钟爱?于是我带着疑惑请教梦境制作人,「我们能够永远快乐吗?」她用底下这个梦回答我的问题:
我见到一片美丽、耀眼的红杉林,两棵秀伟的大红杉随着风的旋律摇舞。他们是那么年轻、高贵、优雅。我心里明白,较高的红杉象征着史提夫,旁边那株较娇小的红杉就是我。接着,我体会到,我正要化成这片树海。我们立身在平静的世界里,在这片森林中成长,千千百百年。(「跳舞的红杉」)
现在,「跳舞的红杉」之梦.迄今已整整14个年头,我很高兴能向各位报告,史提夫与我依然伉俪情深,我们在1978年结婚,相爱至今。目前,我们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失去了所爱的人,内心是悲痛的,梦同时也能帮我们应付这种心情。在哀痛的每一阶段中,梦能协助做梦者面对现实,安然渡过椎心之痛的难关。我的许多患者,还有打电话到电台来的人举证历历,都曾做过这样的梦。神学教授唐纳德.卡普斯博土曾介绍我阅读圣奥古斯丁的动人名著《忏悔录》(The Confessions)。其中有篇文章提到,他在母亲出葬之后想要沐浴,去除心中伤痛,因为沐浴在希腊文里有驱逐烦恼的意思。
「可是,慈悲的天父,身为孤子的我向您坦承,我沐浴后和沐浴前,并无两样,内心的酸苦没有洗走。之后我去睡觉,醒后见得悲痛减少很多。当我一人躺在床土时,我想起盎博罗削(Ambrose)的那首好诗:
天主、万物的创造者,
诸天的掌管者,
您用光明包裹白天,
温柔的睡眠包裹黑夜,
您恢复力竭的肢体,
舒畅疲倦的精神,
驱除忧虑的痛苦。
后来慢慢的,我忆起您的仆女,在我脑海里,她对您是热忱的,对我是慈祥的。忽然我失去了她,我只能在您面前痛哭。我为我母亲而哭,也为自已而哭。从前我遏止住的泪水,已经尽情流去,泪水像一张床,我的心躺在上面,它得到了安息。」
第五章 梦与身体
曾有研究指出:梦能反映做梦者的健康状态,有时更能治疗身体的疾病。还有一些临床精神科医师,已经运用孵梦的方法,成功地帮助病患对付心理因素所引起的疾病。
最有意思却又难以启齿的则是性梦,性梦有诸多伪装,通常不会开门见山直接呈现,但不乏重要线索。
古代的希腊人与罗马人相信,梦是神赐予的,它能诊断,有时候更能治疗身体的不适与疾病。许多文化,不论是原始的或高度发展的文化,都有类似的信念。佛洛伊德对于我们现代的做梦观念,有深远影响,他的学说指出,做梦的目的是要应付情绪上的困扰,这些困扰是压抑本能驱力所造成的。他相信,如果梦能够适当加以诠释,就有诊断效果,有时候更能化解性的冲突。虽然说,古代的和佛洛伊德的做梦理论,他们对梦的起源、梦的目的之描述,如今看起来有其侷限性,然而,他们至少对于梦的两项重要功能有所强调。在这一章里,我们将探讨利用梦来改变生理健康,以及性心理健康(psychosexual health)的方法。
对抗身心疾病、坏习惯、失眠、老化
古代的希腊人为医神乔利帕斯(Aesculapius)建造神庙,并匠心制定孵梦仪式,希望透过神的协助和生理疾病战斗。希腊人相信梦来自超自然的力量,相信这套说法的罗马人以及某些希伯来人也会参拜乔利帕斯神殿,希望藉着孵梦来治疗(通常是生理上的)疾病,虽然犹太法典中的先知,把希腊化罗马人这套诉诸神谕的孵梦仪式斥为无稽,不过他们却相信,梦可以反映做梦者的健康状态。
希波克拉底是第一个把梦与生理健康关系记录下来的人。这名西方医学之父对于梦的兴趣只侧重它医疗上的价值,并把梦视为是诊断病人健康情形的有效工具。
希波克拉底与亚理士多德一致认为,心灵在没有意识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