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锋很快就明白了,他忽然转身看向瑶瑶,瑶瑶正在发抖,脸色苍白,就好像独楼里的幽灵正在吸着她的血。
“那两行脚印是你的对吗?”胡锋问。
瑶瑶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这栋楼里现在一定还藏着一个人,”胡锋说着用手电筒又向周围照了照,最后在上楼的楼梯上停住了!然后深沉地说:“也许这个人已经死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瑶瑶惶恐不安地摇着头,因为这样的环境使她很自然的就将“死人”同失踪了一天多的张涛联系在了一起。
胡锋领着她向前走,一边照着地上的脚印一边说:“很简单,这里有三行脚印,其中两行脚印是你来回时留下的,而另外一行脚印则只有进,没有出……”
有去无回。
瑶瑶:“那这个人……会不会是张涛呢?”
胡锋:“我不确定。我们还是上二楼看看吧!”
踩在楼梯上,发出木质间刺耳的摩擦声。恐怖的独楼里,就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地里看着他们。这些躲在暗地里的眼睛有可能是,老鼠的、野兽的,也有可能是幽灵的眼睛。
二楼只有一间房,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处。房门的两边是古时候的屏风,上面画着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个长发女人孤独地坐在桥头,然而,这个女人却没有脸,只有一个圆圆的大窟窿,宛如蒲松龄笔下的“无脸女鬼”,看起来格外地诡异。
黑暗,寂静,外面的风雨声如同一个女人在哭,声音十分真切,听起来格外凄惨。忽然,胡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伸出去推门的手像触电般地弹了回来……
瑶瑶用眼神询问:“你怎么了?”
胡锋指着眼前的房门,用眼神说:“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房间里有人?而且是一个女人?会不会是独楼里的女鬼呢?瑶瑶也听出来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胡锋,连喘气时的声音都在发抖。
胡锋把食指立在嘴角,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用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开了!
7)红裙子
诺楠推开了教室的门,学生们正在埋头自习。
她走到讲台前坐了下来,此时的她被一种复杂的心情包围着,担心与猜忌并存。
她一边担心胡锋和瑶瑶的安全,一边担心他们是否会摩擦出情感的火花?这样的猜测对于一个热恋中的女人来说,一点都不可笑。
诺楠侧身看向窗外,望着远处在雨雾中若隐若现的独楼发呆,思绪也随着飘向了一个夏日的傍晚。
一年前的那个傍晚很静,她和同事小张老师坐在操场的草坪上聊天。当时她刚来到这所学校任职,在得知小张老师是大自己一届的学姐之后,两个人开始熟络起来。(奇*书*网^。^整*理*提*供)诺楠作为接任者踏进校园的那一刻,也意味着小张老师的即将离开。
“张姐,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留下来。”诺楠说。
小张老师:“谢谢你诺楠,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必须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噩梦?你说的噩梦指的是什么?”诺楠问。
“死亡。”小张老师说:“这所校园仿佛中了死亡的诅咒,之前就已经发生过自杀事件了!如今又再次发生在我的学生身上,这难道不是一个噩梦吗?”
“学生自杀归根结底是因为学生的心理问题,怎么能和迷信思想联系在一起呢?”诺楠不解。
小张老师说:“诺楠,我知道现在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请自己多保重吧!时间会让你明白的……”
诺楠想到这里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从一年前的那个傍晚回到现实,突然发现,也许小张老师是对的,这所校园始终笼罩在诅咒与死亡的阴影中,宛如一潭开满鲜花的湖水,美丽的表象下面隐藏着的却是深邃的危机,稍有不慎,就会被它吞噬。
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诺楠看向讲台下面的学生,心里焦急万分,恨不能将她的学生们装进镇元大仙的布袋里,牢牢地攥在手心。幸好还有胡锋,想到那张冷峻的脸孔,诺楠松了一口气,然而,此时的胡锋,又在做些什么呢?
幽灵古堡——独楼。
此时的胡锋,已经推开了那扇房门,走进了传出哭声的房间。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她看到了一个古式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一面大镜子,镜子上落满了灰尘,灰突突的,手电筒照上去,将他们的身影反射出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在镜子里,胡锋忽然发现有一团白色在幽幽舞动,胡锋一个激灵,就好像看见了一个女鬼的白衣带,他猛地转过头去,手电筒的光束落在了一张床上,也许是因为阴风的缘故,白色的蚊帐忽然掀了起来,那一瞬间,胡锋看到了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脸,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她穿着一身红裙子,身体就宛如吊在了床的中央,一头乌黑的长发直垂脚面……
女鬼?幽灵?僵尸?还是一个刚死的人?
胡锋的心脏也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缓缓地朝她走了过去,喃喃自语:“你是谁?”
突然,一声尖叫在他的身后响起,胡锋一个转身,看见瑶瑶的身体已经跑出了门外。
“瑶瑶,你去哪,快回来……”胡锋赶紧追了出去。
在上楼的拐角处,胡锋追上了瑶瑶。瑶瑶蹲在地上,用双手抱住头,惊恐地说:“她……她……就是她……我又看见她了……”
“瑶瑶,你冷静点,”胡锋抓住瑶瑶的肩膀摇晃着,“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请你相信我。”
瑶瑶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抬起了头,然后一头扎进了胡锋的怀里,细声说:“真的不是我想的那样吗?她真的不是一个……女鬼吗?”
胡锋轻轻地将瑶瑶抱在怀里,安慰她说:“别怕,有我呢,只要有我在,不管她是什么,都休想伤害到你,你能相信我吗?”
此刻,躲在他怀抱里的那个娇小的身体,是那样惹人怜爱,胡锋又一次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瑶瑶的身体微微颤抖,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兔,“我再也不会害怕了,”瑶瑶抬头看着胡锋的眼睛说:“有你在,我就不怕。”
“糟糕……”胡锋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抓住瑶瑶的手再次向那个闹鬼的房间跑去。
女鬼不见了!幽灵不见了!僵尸不见了!一个刚死的人不翼而飞了?只留下一张空荡荡的床。
环境暂时性地改变了胡锋的办案思路,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一种危险,他决定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至少应该把瑶瑶先送回学校去。胡锋领着瑶瑶走出了闹鬼的房间。
下楼的时候,从恐怖的独楼里突然传出来一阵细微的呻吟声,仔细一听,那声音好像是从自己脚下楼梯的下面传出来的,瑶瑶的脸蛋比先前更白了,她紧紧地抓着胡锋那双有力的大手,轻轻地跟在胡锋的后面,走下了楼梯。
来到一楼的大厅,他们循着声音来到了楼梯的下面——大厅里的一处死角。
是成了精的老鼠吗?胡锋停下脚步,用手电筒的光束开始在逼仄的空间里慢慢游走——照出来一面墙,一堆杂物,突然,地上出现一摊鲜红色的血迹,接着,是一条大腿;一个身子,一颗脑袋,最终照到了那张抽搐的白脸……
张涛。
8)心灵禁地
天空的乌云散去,几块白云的后面是一片淡蓝色的天宇。
在一间医院的手术室里,医生翻开张涛的眼皮,摘下听诊器,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白色的盖尸布盖住了那张白脸。
草花7——张涛。
他最终没有逃脱,在死亡的游戏里,那口血红色的小棺材是他最后的归宿。
医生说张涛是因脑部受到重创,流血过多而死,从身体上的伤痕判断,应该是从高处跌落所致,死前受到惊吓,表情痛苦而扭曲……
同胡锋从医院回来之后,诺楠的情绪沉入了谷底。此时,她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望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发呆。她身体的左侧就是卧室,紫红色的房门禁闭着,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一片漆黑,自从进屋到现在,她就一个人蜗居在沙发上,她好几次走到卧室的门前,想开门进去钻进被窝,然而,当她的手在接触门把手的一刹那,她退缩了!门里的空间使她恐慌,她总能产生这样一种错觉:在她打开屋门的那一刻,一只惨白的大手突然伸了出来,将她抓进一个黑暗的幽冥世界。
房间里的那几扇门始终没有打开,然而,诺楠心底的那扇门却打开了,那是诺楠的心灵禁地。
钟声敲了11下,恍恍惚惚的诺楠已经在沙发上整整蜗居了两个小时了!
一种声音,一种沉重的开门声。不,这不是现实中的门,而是一个女人的心门。也许只有诺楠才能听到它的声音。
从那扇门里走出来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女人。这个女人的灵魂仿佛依附在了惨白色的天花板上,她从天花板上走了下来,轻轻地,没有一点声音,就好像在飘着,宛如从天而降的白衣幽灵。人与鬼的距离很远,然而,她与诺楠的距离却很近,她的眼神幽怨,她的神情冰冷,她伸出两只白手,五指张开,十根尖利的指甲一点一点地向诺楠的面门逼近……
十寸……五寸……两寸……一寸……
“不——”诺楠的身体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的手张牙舞爪地在空气中挥舞着,像似在驱赶着什么,“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诺楠痛苦地摇着头,黑黑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诺楠啊!”空气中震动着一个幽幽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你伤了姐姐的心。”
“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吧!”诺楠的声音发抖,眼前的世界开始在银白色的空间里旋转,无数个女人的身体,无数根黑色的发丝,无数根尖利的手指……
恐怖的笑声,钻心的疼痛,血,鲜红色的血滴到了地板上……
笑声停止了,世界又恢复了平静。是个梦吗?诺楠也说不清楚。她感觉自己的额头火辣辣的疼,急忙走到镜子前一看,她看见了那张脸……
镜子里的女人是她自己吗?也许不是。因为,她还有一个姐姐。
一行鲜血从诺楠的额头流到了眼角,又从眼角流到了嘴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脑袋一阵剧痛,她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一阵眩晕,晕倒之后额头撞在了茶几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诺楠流下来两行清泪,与鲜血融合在一起。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他,此时又在哪里?诺楠心想。
胡锋把诺楠送回住处之后,先是来到了安江市公安局的重案组。虽然张涛死亡的消息被他控制在了最小的范围之内,除了瑶瑶和诺楠二人之外,几乎还无人知晓。因为先前胡锋背着奄奄一息的张涛从“独楼”出来之后,他为了躲避他人的视线,不得不将张涛垂死的身体暂时放在了墓地与小树林的交界处——小溪的旁边。然后一个人飞奔到学校的大门外,将丰田吉普直接开进了小树林,这才将张涛神不知鬼不觉地送进了医院。然而,身为警察的胡锋却不能向重案组的老刘隐瞒张涛死讯的实情,简明扼要地向老刘说完之后,胡锋提出来一个要求——保密。
眉头紧锁的老刘沉默片刻说:“两天前,学校方面向我们报了案,局长已经下了死命令,要我们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孩子找到了,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向学校以及孩子的父母做个交代。”老刘走到窗前接着说:“我当然能明白你的意思,你无非是怕孩子们得知此事后会加重他们的恐慌,或者说是为了避免来自社会及舆论上的压力,其实,你大可不必为这些担心,舆论压力有局长替我们担着,他都不怕,我们怕什么?再说了,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又何尝想将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呢?他们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呢,可是,有些事情是捂得住的么?你我身为警察,只要我们尽职尽责,无愧于心,还有什么好顾及的?”老刘背着手又从窗前走回到胡锋的面前,说:“凭良心说,你现在完全可以打包走人,我也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毕竟这几个孩子都是自杀嘛!可是,你没有这样做,我也没有置之不理,就是因为我们发现了疑点,我门穿着这身皮就得为每一个疑点、每一条人命负责,这是我们的使命啊!”
老刘又说:“我现在也是重担在身,焦头烂额呀!几位从事科研的高级知识分子在二年前先后神秘失踪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近一年来,在我市又发现有毒品在秘密流通,很有可能还隐藏着一个庞大的贩毒集团,我也是难以脱身啊!所以,这起诡异的自杀事件暂时就只能全靠你在暗中秘密调查啦!”
“老刘你放心,”胡锋郑重地说:“即使搭上我这条命,我也一定把这桩案子拿下来。你说得没错,这桩案子确实疑点重重,我也越来越觉得古怪了!直觉告诉我可能与一栋独楼有关,张涛的死就是证明。”
“独楼?”老刘问:“你是指学校后山上的那栋独楼么?”
“是的,就是它,学生们管它叫——幽灵古堡。”胡锋说。
老刘说:“我刚参加工作那会,那栋独楼就已经没人住了,那时候学校也是刚刚建成不久,周围一片荒凉,除了废弃的独楼根本就没有人烟,当地人还曾把那栋独楼叫作鬼屋,加上附近有一片坟场,就更少有人敢接近那里了!”
“有一个小女孩前后去了两次你说的‘鬼屋’。”胡锋说。
“谁?”老刘问。
“诺楠的学生——瑶瑶。”胡锋说:“瑶瑶第一次走进独楼是因为好奇加上追求刺激的心理在作祟,结果她受到了惊吓。她说她在独楼的楼顶看到了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之后瑶瑶在第一时间用手机给我的朋友发了一条救命短信。他是写悬疑小说的,瑶瑶是他的读者,他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条救命短信而无动于衷,然后我就和他一起来到了这里,幸好瑶瑶只是受了惊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女生,我的朋友也不会来这里,他不来这里,现在我也不会站在这,这一切是机缘巧合,还是天意呢?”
“那第二次呢?”老刘问。
胡锋说:“第二次是在几个小时之前。因为自杀的这几名学生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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