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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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奇缘-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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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

黑猎鬼楼的第五层楼就是一个四面皆空、冷风徐徐的楼顶,黑灯瞎火,一片空旷。

我伫立在风中,遥望着那幽远的点点灯火,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许久许久,直到略微生出一丝寒意。

陈路德走过来,递给我一块坚硬的压缩饼干,我舀过来,张嘴就咬,门牙一下子碰得生疼,还好没擦出火花。我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饼干啊,实在难以下咽。正在这时,肚子又不争气的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我艰难的咽了一点点口沫子,再一次咬去。总算有一小口在嘴里边了,香倒是很香,但就像是干燥的沙子一般,硬邦邦的颗粒有力的磨着我的舌头和口腔。好不容易,我才将它们吞咽下去。

扭头一瞧,李天生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边抱着一块饼干在啃,陈路德站在风口上,一手举着一个扁扁的小酒盒,一手舀着饼干,不时抿上一小口,就着饼干,吃得津津有味。

此时此刻,我的鼻子灵敏得不断的嗅到陈路德断断续续飘过来的酒香。我不由自主的走近他,问道,“陈警官,有水吗?”

陈路德回过头来,瞧了我一眼,黑夜里我见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抿了一小口酒,回答说,“没有水。”

“这个很干,没有水,我咽不下去。”我可怜兮兮的说。

“那,只有这个。”陈路德沉默了几秒钟,把酒递到我跟前,“要不要来一口?既能解渴又可以暖暖身子。”

“这……”我犹豫不决,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喝还是不喝。

“喝不?”陈路德再问了一句,见我不接,缩回手去,凑到嘴边又抿了一口,咂了两下嘴巴,嗯了一声,说了一句“好酒!”

我实在忍不住了,厚着脸皮对他说,“陈警官,给我来一口吧。”

陈路德轻笑了一声,递了过来,我接住了,迟疑了一会儿,用手使劲擦了擦盒子口,把酒盒子凑近了自己的嘴,立即便闻到一股烟臭味交织着浓烈的酒香。我心里干燥得厉害,忍了忍心,眼一闭,一口倒进嘴里,飘洒着苞米香的一小股酒液顺着喉咙就下去了,嘴巴里好辣,一下子冲得我的脑袋发昏,身上不由得即时打了好几个激灵,我瘪着嘴,那酒辣得我眉毛、眼睛、鼻子、嘴,整个脸都挤到了一块儿。一瞬间,接着,酒向着耳门子就去了,我的喉咙热得一塌糊涂,那火辣辣的液体紧紧贴在我的喉管壁面上,刺激得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不一会儿,胃里热乎乎的,脑袋昏沉沉的,我赶紧咬了一口压缩饼干,两种香混合在一起,味道好极了。我用力的咀嚼着,时不时抿了一口酒,惬意得很。

喝了几口之后,陈路德向我伸出手掌,一边把他的酒要了回去,一边说,“这可是好酒!窖藏了十多年的女儿红,纯苞米酿的,你可不能一下子就喝光了,得给我留一点,待会儿闯阵还得靠它呢!”

我昏头昏脑的,烈酒起作用了,我打起精神,好好的想了想,还真没听说有纯苞米酿的女儿红,有么?管他的了,反正好喝就行。我和陈路德轮番递着酒,不一会儿,我就吃下了一大块压缩饼干,抿了无数口烈酒,顿时感觉四肢百骸舒畅无比。我“啪”的一声躺倒在顶楼的木地板上,就像睡在软绵绵的云朵上一样,一时间,我禁不住“呵呵”的大笑出声来。

望着黑乎乎的天幕,我似乎瞧见了漫天的繁星,闪烁着,忽而有一颗拖着长尾巴的流星划过,照亮了天边层叠的黑云彩。

我想起了很多过去曾经历过的快乐。

有一次,和阿慧一起喝酒,那种农村里自酿的甜白酒,清香甜腻,很上口,一不小心就喝了好几碗,竟然醉了。躺倒在阿慧家的火塘边,就见着她在木灰里刨着,嘴里喃喃自语,“找着了!找着了!金子!好多的金子!”我定睛一瞧,却见她手里捏着好些木渣滓,在那里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下子,我“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原来她也醉了。

那一晚,我们俩一起喝醉,一起高声唱歌,一起寻找所谓的“金子”,一起挤在一张床上嬉戏打闹,好快乐啊!

想着想着,我又忍不住“嘎嘎嘎”的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我开始叫唤,“阿慧!阿慧!”

陈路德打了岔,说,“别喊了!醉了就好好睡一觉!”

我翻了个身,真的就进入了梦乡。

恍恍惚惚,天已大亮。我醒了,坐起身来,到处看了看,已经不见陈路德和李天生两人的影子,我心里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

一眼瞧见那楼边沿立着一个男子,身材修硕,长发齐肩,背对着我,双手交握在身后,静静眺望着远处的连绵山脉,不发一言。冷风拂过他的灰色风衣,“簌簌”直响。

这个背影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琢磨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这是谁了,决心走过去瞧个究竟。

当我慢慢的走到他身后的时候,这男子忽地转过身来,不声不响的盯着我。我仰头一看,出乎意料,这人竟是江家二少江少品,此时的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江少品优雅的抿嘴一笑,“我来看看你,这鬼楼不是好呆的地方,我想把你带走了。”

“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我斜睨着他,没好气的问道。

“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有你的很多朋友。”江少品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莞尔一笑,回答说。

“我的很多朋友?”我满怀狐疑的问,心底不大相信他的话。

“是啊,”江少品露出洁白的牙齿开心的笑着,“你的朋友。”他肯定的回答,接着就扳着指头数了起来,“阿慧、周永乐、周永刚、阿秀、李天生、陈路德、周小云、江小磊,好多的呢!你想不想去见他们啊?”说完,他的眉毛挑了挑,一副相当认真严肃的表情,叫人不得不相信。

我仔细观察他好一阵子,见他不像是说谎,就不由得点了点头。

江少品开心的笑了,过了一会儿,他含着笑说,“我终于为你做了一件你很高兴的事情,你不会恨我了吧?”

“你真心实意的对我好,帮助我们,我怎么会恨你呢?”我微笑着回答。

“呵呵,”江少品忽地面带春风、两颊晕红的说,“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疑惑的问。

“吻一下我,可以么?”江少品满脸甜蜜的说。

一时间,我呆立着,头脑一片空白。

还没等我回答,我的耳边就想起了一个人的大声叫唤,“梅成香,醒一醒,天亮了,要干活了!”

我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只见陈路德蹲在我身旁作懊悔状,“唉!昨晚真不该让你喝酒的!这不,醉成这样子,喊了你大半天,都不醒!快点起来,要做事了!”

我爬起来,想起昨晚的梦,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梦见江少品?这是哪出戏和哪出戏啊?阿慧、阿秀还有周永刚不是都和我阴阳相隔了么?我又要到什么地方去见他们呢?

真是一个相当奇怪的梦,我不由得哑然失笑,甩了甩头发,新的挑战又要开始了。

☆、奇门遁甲

陈路德口中说的是天亮了,可我睁开眼睛一瞧,离真正的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这时候的天泛着白,但我知道,过一会儿,天就会很黑,然后才会真正的天亮。我扭头一瞧,李天生躺在一个稍微避风的角落里,身上盖着陈路德的衣服,正睡得香甜呢。我睡着的时候,还感觉不到冷,醒了,忽然觉得凉风“嗖嗖”的,背心里寒意突增,冷得直发抖。

我望了一眼陈路德,他似乎感觉不到冷,正坐在楼顶的中央,盘腿而坐,摆出一个很奇怪的礀势,仰起头盯着天。我不由得顺着他的眼光望了望天空,灰沉沉的,很沉重,很压抑,我有些纳闷,他在瞧什么呢。

我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问他,“陈警官,打扰一下,你所说的那个什么‘奇门’什么‘遁甲’阵在哪儿呢?”

陈路德低下头来,瞅了我一眼,回答说,“看时机,应该马上就到了。”

“……”我一脸糊涂的样子。

他见我不明白,就解释说了,“你应该知道十二个对时吧?”

我点了点头,像个小学生一样,开始扳着指头数给他听,“子时、丑时、寅时、卯时、辰时、巳时、午时、未时、申时、酉时、戌时、亥时,陈警官,我说得对吧?”

陈路德微笑了一下,颔首表示赞同。接着他又问了,“子夜时分,阴气达到极点,午时三刻,阳气达到极点,它们分别对应八卦里的‘坎’和‘离’,方向是九宫八卦阵里的北方和南方,而我们现在是在丑时和寅时之间,我估计,黑猎设置的‘奇门遁甲’就在这两个时辰之内,地处东北方向,过一阵子,我们就有得活干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说句实在话,我连什么是“奇门遁甲”都不知道,陈路德如何推算出这个结果的,我更是一无所知了。所以我弱弱的问了一句,“陈警官,‘奇门遁甲’是什么啊?”

他白了我一眼,实在无语,对着我讲这个,简直是对牛弹琴,但他想了想,还是解释说,“‘奇’,就是‘三奇’,乙、丙、丁,‘门’,就是‘八门’,三吉门和五凶门。到底是吉是凶,那得用时家奇门来排演,才会知道结果的。”

“哦,乙、丙、丁,那,缺了个‘甲’?甲在什么地方呢?”我一知半解的问。

“隐藏起来了啊!”陈路德很不想与我交流这么侮辱他智商的低级问题,他不耐烦的回答,“要不怎么叫‘遁甲’的呢?”

“……”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们现在要根据黑猎所摆的阵法来看,他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陈路德冷不伶仃的冒出一句,“哼!他以为他是谁呀?还恬不知耻的把自己当成‘甲’了?以为自己是主宰一切的统帅?我呸!就他那德性!阴险、毒辣、脸皮厚、尽干缺德的事!专门害人!就他?还能弄出什么‘八卦甲子,神机鬼藏’的阵法来!看我即时破了它!我七杀,阳金克阳木,凶他!叫这个黑猎老妖没有藏身之处,乖乖的现形了吧!”

“……”我根本不懂,很无语,但我听了这个话,感觉痛快淋漓,忍不住把手掌拍得“啪啪”直响。

“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了,”陈路德脸色一正,很严肃的说道,“黑猎老妖相当可怕,他设的陷阱深藏而不露,一旦陷入进去,必死无疑,他根本不会给我们任何‘生’的机会!”他瞧了我一眼,朗朗自语,“‘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我瞠目结舌,无以应对。

说完之后,陈路德似乎沉浸在什么之中,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儿,他开始掐指一算,喃喃自语,又是我听不懂的话,“黑猎应该在阴遁三宫,星奇之下,东北方,丑时和寅时之间。”我见他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黑猎要破我,必借阴木、阳火、阴火,究竟谁会是这‘三奇’乙、丙、丁呢?他的那‘六仪’又会在哪里呢?”

我听得直翻白眼,不知所以然,不由得又插了一句,“陈警官,你说的这些话,真让人糊涂啊?可不可以说得直白一些?好懂一点?我也跟着学一学!”

陈路听了我的话,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冷冷说道,“这个东西,女娃娃家的最好不要学,学了干什么?呃?”

我一听,心里挺不是滋味,凭什么女孩子就不能学了?这陈路德一直以来都对女子抱有成见,这不就是个“奇门遁甲”么?女孩子学一学又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摆得比男人好呢?这真的说不定!想着想着,我沉下脸来,又是皱眉头又是瘪嘴巴,满脸不高兴,这脸色是故意做给陈路德看。

谁知他见我这样子,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打趣的说,“看看,我说你不适合学吧,你还不服气?学这个东西,要么心胸宽广,能装天地,任凭宇宙遨游,休管芝麻小事,切记不能心胸狭窄,遇上一点不如意的事,就会做出肆意报复的行为言语,那是融贯易学的大忌!呵呵!”他瞟了我一眼,“你做到了吗?”随后“哈哈”一笑,说道,“从你这个样子来看,你显然做不到!”

我被他这一番话说得一愣,仔细一想,真有些道理,一时间,还不知道如何反驳他。

接着,他又说了,“还有就是另外的一种人,心肠歹毒阴险,毫无人性,喜怒不形于色,如果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了他,他虽然不会在表面上表露对你的憎恨,但他会在心里把你千刀万剐了。等到时机一来,毫不留情把你踏在脚下,推向深渊,管你是心直口快,还是嫉恶如仇,管你是有口无心,还是一时糊涂,反正不遂他的意,他就不会宽容你,原谅你,而是仇恨你,甚至有些时候是毫无理由的仇恨你,结果非得把你置之死地而后快。因而,这样极端狭隘的小人,一旦学了这个东西,不仅祸害生灵,而且遗恶人间。”他眯起了眼睛,举了个例子,“比如说,黑猎老妖。”随后,再次瞧了我一眼,“你和黑猎一看就不是一类人,呵呵,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也做不到,对吧?”他停了停,总结了一下,“所以,得出一个很遗憾的结论:你不适合学这个!”说完,他似笑非笑的瞅着我,似乎在看我的反应如何。

我略一沉思,开口了,“陈警官,你说这话看似头头是道,其实想想,不能以理服人啊!”

他歪了歪头,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咬了咬嘴唇,对答说,“正如陈警官所说的一样,我是个性情中人,不存在专门害人的弯弯肠子,我虽然有些小脾气,但是我的内心是端正的,我是个凡人,不是全能的神,也许说不上心胸能装天地,但肯定不是阴险狡诈之人,从这一点来看,没有害处的小脾气和学习这个有什么冲突吗?”我见他一声不吭的看着我,便轻轻拨开额头的几绺发丝,笑了,自问自答说,“没有,对吧?这是其一。”我停了停,继续说服他,“虽然我没有深藏不露的心机,但是比起歹毒的心肠来,不由分说,我们都喜欢光明磊落的人吧?即使他的算计稍微弱了一些!”

这时候,陈路德的嘴角拉扯了一下,很想笑的样子,但随即忍住了笑,正色不语。

我赶紧又说,“再说了,现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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