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德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别太劳累了。我笑了笑,让他放心。
阿慧等他说完,接着说道,“葫芦还是你舀着比较好,轻易不要给别人,等到急用的时候再舀出来也不迟!”无形中,她轻轻的塞了什么东西在我的衣兜里,告诉我这是她画的地形图,可以舀给陈路德。
我一摸衣兜,果然在红漆葫芦的旁边放着一块手绢,我急忙把它掏出来,递给了陈路德。
他一见这块手绢,神色大变,颤抖着声音喊道,“这,这是阿慧的东西!”一把抓住我的手,“告诉我,她在哪?”见我发愣不说话,便舀着手绢发疯似的到处去喊,“阿慧!阿慧!你是不是在这里?你出来见我一面!出来啊!”
阿慧叹了一口气,幽幽的对我说,“你告诉他,我暂时还不能见他,他身上阳气太重,以后吧!有机缘的时候一定会见着的!”说完就悄然离去了。
我小跑过去,拉住了陈路德,把阿慧的话重复了一遍,说给他听,他听完之后,难过的蹲了下去,闷着头,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眼角湿湿的。
他什么话也不说,在手掌上摊开了阿慧的手绢,上面画着一些类似方圆三角的符号,我走过去,跟着他一块儿看了起来。说实在的,我一点也没看懂,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打开来看,然后问清楚阿慧那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陈路德专心致志的分析着那些符号,我实在不懂,有些无聊,便上下左右前后到处看了看。说也奇怪,这房子的“墙壁”全是浓雾笼罩,汹涌翻腾,但又不超越界限,不会溢出,更不会弥漫到这房间里面来,没有窗,没有灯,但有光亮,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得见任何东西。我仰着头仔细瞧着那屋顶,再看看那些雾气,恍然大悟,原来那屋顶好似一个抽油烟机,把四周的雾气都吸了进去。
但是,为什么我们没有被吸进去呢?难道我们的四周有个看不见的方形透明防护罩?如果有的话,问题又来了,我的心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些疑问,陈路德从迷雾中走进了这间房,江少品又在迷雾中走出了这间房,那就意味着他们穿越了我所设想的防护罩,有这种可能性吗?
更让我好奇的是,如果穿过这四面的迷雾墙,又会遇上什么?外面又将是一幅什么样的情景呢?
我瞧了瞧已经坐在地板上的陈路德,他正把手绢放到膝盖间一边比划着,一边自言自语,我心里想,不妨问问他,他是怎么穿过迷雾走进来的。这么想着,我走过去就这么问他了。
谁知我刚一问出口,陈路德脸色一变,大声惊呼,“不好!快走!这里危险!”他一骨碌爬起来,一手扯着我的手臂,一手紧紧抓住阿慧的手绢,便朝着最近的一堵“迷雾墙”冲了过去。
很快,我们又退了回来。因为我们穿过浓雾,的确看到的是一堵墙,一堵厚实坚固的砖墙,陈路德还用手捶打了一小会儿。事不宜迟,我们对望了一眼,兵分两路,慌忙朝着另外的两面墙飞奔过去。
结果是我们俩都退了回来。
还剩最后的一面墙,我们的希望。我与陈路德二话不说,一起冲了过去。但是,我俩都傻眼了,那还是一堵墙。这四面的墙用浓雾作掩护,就像一具双椁棺材,一层外椁,一层内椁,中间不知用什么无影无形的东西间隔着,浓雾就在两层椁之间弥漫,而我们毫无疑问就困在最里面的这个古怪的房间里了。
我定定的望着陈路德,一字一句的问他,“你刚才是怎么进来的?”
他立刻回答道,“我的元神归位之后,发现自己躺在鬼楼的楼顶,有个很大的太极洞,已经被烧得通往一楼的天井。我到处寻找下楼的路,或是传说中的第六层虚无空间,都没有成功。后来,不知怎么的,大雾弥漫,我在浓雾里面摸到一段楼梯,心一横,就爬了上去。那楼梯相当奇怪,每一梯上都有八卦五行、天干地支的符号,有些梯子一碰就掉到半空中去了,吓出我一身冷汗,我算来算去,费尽心思,摸着结实牢靠的梯子爬,最后终于爬到了楼梯的尽头,那里有一道门,我推开之后,就来到了这里,见到了你和江少品。……”
听了他的话,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一切玄乎得要命,根本没办法解释。我忍不住自言自语,“那江少品是怎么走掉的?”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陈路德接过话头说,“不过,阿慧的这个地形图倒是可以给我们一些启发。”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看不懂。其实,我心里在想,要不要请阿慧回来帮忙,看看怎么才能解除我们目前的危机。
陈路德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他说的话立即打消了我的念头,“你想让阿慧回来帮我们,对吧?我知道之前她就附魂在你身上,只不过她不想见我而已。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她回来了,说句实话,她回不来,我们也出不去!”他有些痛苦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我总是少根筋,明明心里有预感危险会到来,但是老喜欢磨蹭,要不是我刚才想着琢磨好阿慧的地形图再出去的话,也许我们就不会困在这里了!”
我忍不住埋怨了他一句,“陈警官,你太追求完美,所以机会溜走了!”说完,我叹了一口气,“你还好,不像我,就一个傻蛋,危险在旁边,我也不会预测出来,我还以为这里比较安全!”
陈路德苦笑了一下,说道,“恋爱中的女人往往这样,从开始到现在,你的一颗心都在江少品身上,哪里还顾及所处的环境,更别说预测啊、安全啊之类的了!”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我是他说的这样子吗?我开始极力的说服自己,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江少品,江少品,他不过就是个我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是的,就是一个过客,一个过客而已。
☆、顺利脱险
在这个泥墙土壁的屋子里,陈路德舀出他那个酒盒子开始一点一滴的敲打着砖缝里的泥土,妄图以此打开缺口,能够到外面去。我在他身边站着,没有任何工具,只得用手指头抠着,不一会儿,指头就破了,沾满了血迹。陈路德阻止了我,让我到一边好好休息。
我吱唔了半天,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了口,“陈警官,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徒劳无功,浪费精力?要不……”
他立刻打断我的话,“别说废话!总得找点事做,不管怎么样,试一试吧!”
我只好坐在地板上,看着那一层浓雾弥漫,陈路德的身影在雾里面若隐若现。忽然,我想起了一个问题,这雾从哪里来的?它能源源不断的吹送进来,那说明了什么?我灵机一动:对!一定有个通风口!我跳了起来,急忙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陈路德,他一听,高兴得连连夸我,于是,我们赶紧开始寻找那个雾气可以进入的通风口。
我俩一寸一寸的在土墙上仔细寻找着,不放过一点点可能的地方。
果然,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我们发现了那个雾气进入的地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方口。陈路德兴奋极了,他立即用脚猛力的踹着那口子。那土墙也不是很结实,在他的猛踹下,几块砖头松动了,朝外掉了出去,但我们没有听到“哗啦啦”掉地板上的声音,也就是说,砖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消失了。
陈路德仔细聆听了一会儿,脸色苍白的回过头来对我说,“我估计这个房间是悬空的,即使我们打开了这个缺口,也没办法离开!”
我一听,心又凉了半截。
“不过,这是我猜想的,凡事还是眼见为实好一些,我继续把口子尽量打开得大一些,亲眼看看再作打算吧!”陈路德虽然这么说,但是不死心,他继续踹,直到那个小方口大得可以爬出一个人去。
这时候,浓雾汹涌而至,通过这个大口子挤了进来。陈路德趴在地板上伸出头去瞧了好一会儿,又回过头来说,“雾大,看不清楚!”他叹了一口气,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心爱的酒盒子,仰着头把最后一滴酒倒在嘴里边,然后忍痛脱手扔了出去,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声响,酒盒子在浓雾里面消失了。
他皱着眉头慢慢的爬起身来。
我们无语的对望了一会儿,只能重新再想办法。
陈路德又翻出阿慧的那块手绢认真的分析起来。不一会儿,他恍然大悟的抬起头来对我说,“梅成香,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凑过身去,他指着手绢上一些符号让我看,一边猜测着,一边告诉我这房间原来是在地平线上的,所以江少品能够轻而易举的的走了出去,而现在,房间在我们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下陷了,也就是说悬空到了一个类似大溶洞的地方,如果我们还不想办法出去,那就只能离地面越来越远,永远都别想出去了。
讲到这里,我们都不约而同的仰起头来、伸长了脖子去望那个黑漆漆的屋顶,如果陈路德推测得不错的话,那里应该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们只能从那里爬出去。
可是我们怎么够得着那个屋顶呢,它距离地面至少有四米左右,我们两个人重叠起来,陈路德一米八五,我一米七二,加起来也就三米五七,就算我站在陈路德的头顶上,也很难够得到啊!
不过,我们还是决定试一试。
我踩到了陈路德的肩头上,伸长了手臂,极力去够那个屋顶。
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我够着够着,感觉我的胳膊都伸酸了,还是够不到。
陈路德费力的大声说,“要不你踩到我的头顶试试?”
“那行吗?”我问。
“别废话了!试吧!”陈路德没好气的回答。
尝试了好几次,我终于踩到了他的头顶上,他一定被我踩得呲牙咧嘴、眼冒金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在他的头顶上金鸡独立,全神贯注的保持平衡,他的双手也举过头顶,紧紧握着了我的脚踝。
这样高难度的动作只能一次成功,不能耽搁的。所以我集中精力,一下子就够到了那屋顶。它的顶部果然有一个孔,大得足够一个人钻出去的,因为浓雾缭绕,所以我们站在下面瞧得不是太清楚。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攀着屋顶拼命爬了出去。
屋顶外面是一个偌大的露天洞穴,尽管有雾气,但光线洒落下来,还是把洞穴照得比较亮的。
当我触碰到坚硬的地面时,我激动的大喊了起来,“陈警官,我成功了!”他听到后,使劲回应了我两声。
现在最迫切的事就是要找根绳子,把陈路德给拉扯上来。可是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绳子啊?
我左顾右盼,一眼就盯上了那峭壁上的几根鲜活藤蔓,一下扑了上去,便不顾一切的撕扯着。那藤蔓很牢实,我只好捡了一块尖利的石头用力砸着它,过了好一会儿,总算弄断了。拖着这根长藤蔓,我就直奔屋顶口子。
一瞧那口子,我爬出来的时候,它距离地面还有一二十厘米,等我找来藤蔓绳子,它已经下陷了十厘米了。
事不宜迟,我手忙脚乱的把长长的藤蔓甩了下去,然后把我这一头牢牢的绑缚在了一块凸出地面的尖削石头上,并用自己的双手拉住了藤蔓。
它绷紧了。
还好,陈路德爬藤蔓相当有技巧,不一会儿,他的头就露出了屋顶。这时候,屋顶已经和地面齐了。陈路德双手撑住地面,一使劲,便爬了出来。
我只看到他满脸的汗珠子顺着脖子不断的流淌下来。
陈路德累得一屁股就坐到了溶洞的泥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只手臂擦着汗,两只眼睛却在骨溜溜的四处打量着这个露天洞穴。忽然,眉头一皱,站起身沿着洞穴走了一遍,惊呼道,“好个黑猎老妖,竟然可以利用这个天然洞穴摆了这么一个又复杂又精妙的天罗地网奇门遁甲阵!”
我一脸茫然的瞧着他,眼巴巴的等着他的下文。陈路德又回到原地坐下去,示意我蹲下来,他捡了根枯树枝,便在泥地上飞快的划着。一边划一边分析解释给我听,“你看,梅成香,我估计是这样的:鬼楼、地宫和这个露天洞穴都是浑然一体。在某个时段,会起大雾,当大雾弥漫的时候,鬼楼第五层的楼梯就会出现,通往这个洞穴,而鬼楼里的那棵歪脖树也是某一种机关,运转到一定的时限上,便会打开,之后通往地宫。”他瞧了我一眼,继续说,“黑猎老妖正是利用这些天然屏障加后天修筑的堡垒,经过奇门遁甲的精心设计,摆下阵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黑猎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觑,也许我们每走一步,就会面临处处是陷阱,时时有危机的境遇。”说到这里,陈路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黑猎是占尽了天时和地利,我们要破他的话,只有可能从人的身上下功夫了!可是,一路走来,我们损兵折将,伤亡殆尽,举步维艰啊!”
我不由问他了,他和李天生是怎么进入到这里来的?
陈路德略微沉吟,便一五一十的讲起了他们的经历来。我也借此机会详细的和他说起了我的所见所闻。
一个多月以前,国际刑警李天生要求我利用江少品对我的好感混入诡异山庄查清楚催情毒药的来龙去脉,并想尽一切办法收集证据。而我时时刻刻要为十年前蒙冤死去的阿慧报仇,因为她的死与江氏家族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密切联系,所以我铤而走险,与江少品一起来到了这个神秘可怕的地方。谁知,江少品似乎对我的真实意图有所察觉,半途变了心思,把我交给了我的死敌崔子白,他的哥哥崔子黑因为我的举报走上了刑场,挨了枪子。本想着我是死定了,不料路遇跟随梁氏姐妹进入山庄的周永刚,危急时刻他救了我。
紧接着,一系列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很多无法用现代科技解释的事件纷纷在我的身上和我的周围上演了,灵魂出窍,诡异移魂,罪恶之城,万尸坟冢,死亡使者,黑猎鬼楼,河图洛书,八卦五行,奇门遁甲,吸血魔树,地狱之门,恶灵之地,阴森地宫,一桩接一桩,一件跟一件,让我措手不及,应接不暇,很多与此关联的人物纷纷登场,有些是我的敌人,有些是我的朋友,先是崔子白、周永刚、梁氏姐妹,随后便是江大运、阿秀、陈路德、李天生等等,其间,黑猎老道出现了,成为我们破案的最大最凶恶的敌人。而那个时隐时现的江家二少爷江少品捉摸不定,神秘莫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