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头使劲掰那只攥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可弄了半天也没整下来,当时老乔头心一狠,反正他人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好对不起他的了,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当机立断地剁下了那只手脱离开那句不完整的尸身,喘了半天的粗气,终于恢复些精力,老乔头决定把这半具尸体埋起来,也算是不白认识一场,正在收拾尸体时发现那尸首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个铁俑。
老乔头看了半天只知道这应该是战国时期的,但具体是哪个国的就不得而知了,那铁俑做的惟妙惟肖的,有模有样的,是一个穿着铠甲士兵的模样,没拿什么兵器也没什么表情,铁俑的背后还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老乔头也看不懂就决定把它带回来研究。正在从那死人手里抠铁俑之际那野狼般的吼声再次响起,而且这次离自己还很近,老乔头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铁俑不铁俑的了撒腿就跑,一口气跑了两三里。回到家里就大病了好几天,病好了就离开了那里,对谁也没有再提起过那天发生的事,直到二十多年前搬到了镇上重新碰上爷爷就住了下来,阔别了三十年两个人再见面彼此都不熟悉了,老乔头还是凭借着陈把子这个名字才认出爷爷的,不过两个人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谈那天夜里发生的事,可能那件事真的对他们造成不可磨灭的阴影了。
我听完老乔头的话后吃了一惊,我没想到自己的爷爷是个盗墓贼,而且还是祖师爷爷的那一种,我并不是鄙视盗墓的,怎么说那也是职业,但作为一个21世纪新青年一时间的还真没办法接受。不过虽然知道老头子是做什么的了,但接踵而来的问题就更多了,我捋了半天的思绪问老乔头道:“我说乔大爷那群下墓室的人呢?都回来了吗?那墓室里面到底有什么啊?那个铁俑呢?”
老乔头看了我一眼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帮人到底怎么样了,或许你爷爷应该比我清楚吧,毕竟他下去了,里面有什么他应该比我知道,至于那个铁俑我就更不知道了。”
我接着问道:“那墓是谁的,那个朝代的?”老乔头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二黑子就说是汉代的一个王族的墓,至于具体是谁的他也不清楚。”
对于这个结果我有点失望,这无疑是把我从一个小谜团里推到了一个大谜团里,也许这一切谜题的谜底只有老头子知道吧,但我该去问他吗?我开始迷茫了。老乔头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叹息了一声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以去后山找找,但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我疑惑地瞪着他,“后山?这个跟后山有什么关系吗?”老乔头说道:“我还能听到那像狼一样的叫声,将那声音就是从后山传来的,也许答案就在后山,可惜我老了,没那么多的好奇心了。”
第 2 章
我从老乔头那里回来就不断想着该怎么做,真的要去后山找答案还是向老头子求证,或许我应该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过着属于我自己的生活,把所有听到的看到的都当成一场梦,反正这事本身就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又何必多事呢。
我回到家里什么也没说也没问,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还是照常找老头子下棋,然后照常输,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只是老头子态度变了,他一直都催我回学校,也不管我是不是开学了,他以前都是不愿我离开的,我晓得这肯定和二叔拿回来的铁俑有关。
二叔这次从外面带回来一个,个子不是很高,瘦瘦的,白白的,戴着一个黑色的大太阳镜遮住了半张脸,后面还扎了一个小辫子,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经人。他一进屋也没什么避讳张嘴就说道:“这位一定是道上赫赫有名的盗墓祖师爷陈把子了吧?”老头子不太自在地咳嗽一声,之后就拼命地给二叔使眼色,二叔接到信息后立马就把我推了出去叫我自己出去玩。
靠,二叔还真当他大侄子还是给两块钱就能打发的主儿呢。我被赶出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劲,我知道那个小白脸一定就是铁俑的主人,他找老头子也一定与铁俑有关,不知道老头子还会不会重操旧业?我悄悄地折了回去偷偷地站在门后想听听他们谈什么,这次我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上次起码还有一个门缝,屋里的情况我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那小白脸操着南方口音戴着北方调调地说道:“我说陈把子陈老前辈你该不会是怕了吧,是不是五十年前被死人岗那个汉墓给吓怕了,所以连斗都不敢倒了?”
老头子哼了一声,语气略带有些不屑道:“小子少用激将法来激你爷爷,你爷爷我还真不吃这一套,不过看在你也叫我一声前辈的份上我就劝一句不要再碰这个铁俑,把它从哪里来的就送到哪里去。”那小白脸一听老头子说这话急了,道:“这么说你是真的不肯合作了?如果我再加一倍的价钱呢?”
提到钱我想老头子应该让步了,毕竟盗墓不就是为了发点死人财嘛,不过出乎我意料我之外的是老头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老二,送客。”我一听老头子要撵人赶紧准备闪人,这时小白脸已经走到门口了只和我一块门板之隔,大概可能不甘心吧,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陈前辈难道不想在有生之年再看一眼您的三儿子了吗?”
小白脸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头子的三儿子不就是小叔吗?难道小叔消失的这段时间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满脑子都是小叔忘了离开了,一下子被出来的小白脸和二叔撞了个正着,我有些尴尬地冲他们傻笑,二叔瞪了我一眼很不面子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顿时无语了,二叔的嗓门子比那闷雷还响,屋里的老头子肯定是听到了,立马就把我叫进去了。我进了屋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老头子抬头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你都听到了吧,我不晓得你知道多少,但一定要收起你的好奇心,不要乱操心懂吗?”
我踌躇了片刻还是问了,“小叔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再也回不来了?”老头子很惊讶地看着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摇摇头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知道就算我问了,老头子也不一定回答,就算会回答也不一定是答案。
我望着后山那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子陷入了沉思,我到底该不该进去寻找答案呢,也许进去了找到了答案,但却出不来了,永远地伴随着答案埋葬在这片森林中,那时候答案还有什么价值呢?我潜意识里开始不断地自我催眠还是当一回鸵鸟吧,就这一次,把头□沙堆里对外界的事不闻不问。可是小叔怎么办?我的理智和情感不断地争吵折磨着我的神经,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晓得我一旦迈出了这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不会停下来。
最后情感战胜了理智,我还是选择去寻找答案,我可以把头埋在沙堆里做鸵鸟,但我却不能对小叔的事不闻不问。这树林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除了黑漆漆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我拿着手电一边走一边在树上刻上记号,这样应该万无一失了吧?我走了大概三四个小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除了大树就是小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想那老乔头一定是被死人岗墓里的那声怪叫给吓神经错乱了,也可能他是故意敷衍我,料想我不会找来,所以才编个谎言骗我,这个乔老头等我回去一定找他兴师问罪。我又走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找到什么,所以我决定按照沿路来的标记原路返回。
我提着手电筒仔细地观察发现在我留下记号的一棵树上有另一种记号,我确定这不是我留下来了,我的记号是刚刻上去的,所以比较新,而这个陌生的记号应该有年头了,像疤痕似的印在树干上,如果不仔细看,是很难看出的,我顺着这个陌生记号的走向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终于看到了让我意外的事情了。我不知道眼前看到的是不是我要找的,但这确实是一个惊人的发现,面前的是一个由白色的金属网编织的牢笼,往上有半棵大树那么高,往下又不知道入地多深,四周的范围也是一眼望不穿,我凑近仔细一瞧,哼,好家伙,这可是纯银的,虽然银没有金那么值钱,但这么大面积的银网,肯定也是巨资打造的,有传说金屋藏娇,那这银笼子里会关着什么呢,会不会也藏着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的?不过想想也不可能,谁会把美女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呢,难道这就是乔老头说的答案吗?可是这个银笼子和五十年前死人岗的汉墓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所谓的答案在这银笼子里面?
都说亲自下河知深浅,亲自尝梨知酸甜,我决定亲自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我把手电卡在树枝上,使劲地往开掰银丝,让网孔能更大一些,幸好这银丝不是很粗而且银的硬度比较软,再加上我比较瘦,所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我就钻进去了。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好奇,这个银笼子是个人就能进来,里面要是真装什么好东西也早被盗光了,所以我猜这里面绝对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也没有什么绝色佳人,可是当时建造这个银笼子的人为什么要那么破费地建造它呢?如果说是为了储蓄这批金属银,那也不该把它打造一个这么大的物件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啊,这不是摆明了让贼惦记吗?我提着手电在银笼子里继续往前走,让我惊讶的是这里面的树上也有那个陌生的记号,这说明N年前也有人来过这里,那个留下记号的人会是谁呢?是镇上的人吗?但这个可能不大,镇上的人都很迷信,说这片树林子有股子邪气,进去了就出不来了,那就一定是和我一样寻找什么东西的人,我决定就顺着这个记号走下去看看会找到些什么,不过我越走下去就越觉得前面的那位仁兄绝对不是一个好导游,这一路走来碰到的不是动物的尸骸就是血淋淋的尸体,就连空气中都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这么个阴森森恐怖的环境再加上这么个恶心诡异的气味,还真让有股想立马掉头回去的冲动。
我仔细观察了一遍一路走来碰到的尸体,发现的他们的致命伤口都很不整齐,这应该不是被什么利器所伤,并且他们的伤口都很模糊有的甚至都分不清楚器官了,不过这惨不忍睹的场面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尸体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不是没了头只剩下脖子的动脉还在喷血,就是整个腹部被剖开内脏弄满地都是,更让我吃不消的是刚路过一具尸体只有□没有上肢,我还费了半天的力气帮他找他的上身,我想虽然大家都不相识,但好得在这鬼地方能遇上也算是孽缘一段了,再加上我那剩余不多的慈悲心泛滥,所以尽我最大的可能帮帮他了,可是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
正在我站在树下向这位倒霉的仁兄忏悔时,突然感觉到有液体滴在我的头上,靠,该不会下雨了吧,我用手遮了一下,随后觉得不对劲,这雨水怎么黏糊糊的,放在鼻子下一闻还有股子腥味,我在心里暗暗地祷告这液体可千万别是红色的啊,不过也许天太晚了,上帝也睡着了,所以没有听到我的祷告,我用手电往手上一照,果然是血,我壮着胆子抬头一看,顿时吓蒙了,只见我头上悬着半截尸体,下面还滴答滴答的流着血,以这位兄台的姿势来看,他可能是为了逃避对手的追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弹跳,一只手握住了一根比较粗的树干,正当他想向上爬时,那个凶手追了过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凶器把他的下身给截了,奶奶个熊的,谁这么变态啊,杀个人还五花八门弄这么多花样。
我正想着该怎么把那半截身体给他弄下来时,一大堆湿漉漉的东西突然从那半截身体中掉了出来,还正好掉在了我的脸上,油腻腻的黏糊糊的,还有股子腥臭味,我一把抓在手里,用手电仔细一照,我的丈母娘啊,是一堆肠子,意识到是人的内脏,我扶着一棵大树一阵大吐特吐,直到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为止。把胃里的东西吐的差不多了,脑子也清醒了,我望着满地血肉横飞的尸体,意识到这应该不是人为的,无论是什么样的钝器利器都无法造成伤害,可是如果是野兽的话,据我估计这片树林子里顶多有几只狼,但狼攻击人大多数都是直接扑上去咬住猎物的脖子上的气管,不会把人撕成碎片或者抓得血肉模糊,而且没有吃他们身上的肉,显然这不是动物捕猎。
不是人,也不是动物,那会是什么呢?该不会是……我立刻打住了我的胡思乱想,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保持良好的心态,不应该想一些鬼呀神呀的来扰乱思绪。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平静了一会儿决定回去,我可不想陪这帮不知名的仁兄在这鬼地方安葬,何况看这满地的血迹还是新鲜的,显然是刚被杀死不久,说不定那凶手还在附近,我如果不赶紧离开碰上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我调了调手电的亮度准备离开,我刚转过身就对上了两只发亮的绿眼睛,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幽默感还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我说哥们儿你那隐形眼镜哪买的,挺恐怖的。说完我还象征性地嘿嘿笑了几声,不过笑完之后我马上就想哭,我把手电往上一照,看到那张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脸后,我不只想哭了,更想死了。那个不明怪物,长着一张狼的脸,人的身躯,而且全身覆盖了灰色毛,四肢已经都进化成爪子了,不过要比狼的爪子更大更锋利,很像美国魔幻电影里的狼人,有那么一刻我还真的以为我进好莱坞拍科幻片了呢,不过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做那个明星梦了,就算现在奥斯卡大奖摆在我面前我还得看看我有没有那个命享受了,尤其现在白森森还沾着红色血液的两排牙齿正对着我喉咙的时候,感觉总统都不是那么伟大了,我突然悟出了一道真谛,人最清廉视金钱名利如粪土的时候应该就是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了,因为只有那一刻才觉得其实什么都没有生命更有价值,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把这个道理告诉世人了。
那个怪物张着血盆大嘴正一步一步地向我走近,我看了看手里的手电筒,不知道是该把它当成武器还是该用它把自己敲晕,眼看这怪物一点点地靠近,我这两条腿就开始不争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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