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身子上挂着件花花公子,手腕上一块硕大的手表闪闪发光,梳得溜光的头发,再加上一对墨镜,怎么看都像个黑社会,不过,这家伙怎么那么脸熟呢?
“哈哈,阿生,怎么,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不过你小子可长的更壮实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大吃一惊,这小子居然是虎子!
并不是说虎子家没钱,相反,他爷爷很有钱,但是,他爷爷是个很严肃的人,一向不怎么给他零用钱的,而他父母常年在国外,也不可能给他买车的钱啊?再说,那身西装可是花花公子,怎么的也要好几万吧?
毕业后,由于部队规定不得带手机,等我回来后,他手机也换了,我们就再没联系上了,想不到今天在家门口遇上了,这可真是太巧了。
虎子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去了家临海的高档餐厅,一年多没见,我们俩在间包间里喝得是脸红脖子粗,我满好奇虎子这一年干什么去了,这小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脑袋瓜子也不咋的,现在居然变得这么阔绰。
“虎子,你小子榜上富婆了?一身暴发户打扮?”
虎子估计也喝迷糊了,不过还是习惯性的左右望了望,直到确定只有我们两人,才装作很小心的把头附了过来,“我可找到了一条发财的门路,不过估计你干不了,嘿嘿。”说着,他怪笑起来,一口酒气熏的我晕呼呼的,而且声音很大,如果不是包间隔音的话,估计隔壁都能听到。
我一听,不服气了,我们两从小一起长大,又都是男人,不管身体还是头脑,我都没看出有什么事是这小子能干,我不能干的。于是我开始故意挤兑他,想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没过一会,不知道是酒劲上涌还是是受不了我的挤兑,虎子终于开了口:“你知道水下考古吗?”
水下考古?这我倒是知道,不过,怎么看这小子也不像是个政治思想觉悟那么高的家伙,再结合上他的钱财,我惊讶了:“你参加了水下盗墓?”
第五章 探宝者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叫做猎宝者。”虎子得意的哈哈大笑,站起来走到窗边,指着远处的海湾,“中国有一万八千公里长的海岸线,有从汉代开始的海上丝绸之路,你知道有多少沉船沉没在大海之中?”
他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地说:“各类资料、说法太多了,也太混乱了。考古学家估计,在全球海洋中共有数十万艘沉船。而在中国,有人说历史上大约每30小时就有一艘中国船葬身大海;也有人说,仅东南沿海至南中国海海域,不完全的统计,就有沉船超过2000艘;还有人查阅历史资料说,广州沿海水域留下了沉船一千多艘,鸦片战争以前有明确记载的沉船事件就有一百多宗。”
虎子叹叹气,“加上走私的船,其实真实的数据远远高于统计数据,因为没有被中国的考古学家所探明的船太多了。”
我出神地望着辽阔的海面,是啊,大海是如此的辽阔而神秘。虎子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每一艘沉船都为大海留下了一个历史之谜,留下了无数的艺术珍品和金银珠宝。广袤的海洋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历史文物宝库,当然也是中国的历史宝库。”
虎子顿了顿,然后看着我,“你恐怕不知道水下的宝藏有多么大的价值吧?在我才加入这行的时候,也不知道,后来我去了解了一下,结果绝对会让你惊讶的!”他的眼里满是狂热。
虎子看我在凝神听着他的话,就继续说了下去:“你可能不清楚,有个叫麦克·哈切的家伙,是个英国人,今年应该60岁了吧。他过去是一个潜水员和打捞专家,1970年在澳大利亚建立了一家打捞公司,打捞了一些二战中沉没的商船和军舰上的物品。可让他成为千万富翁的,就是靠探寻打捞中国南海中的中国古代沉船!1984年,他就拍卖了从南中国海沉船上打捞出的3500件中国瓷器。1985年他在南中国海打捞了一艘1752年沉没的装满中国瓷器及金银物品的东印度公司的沉船,第二年在荷兰啊姆斯特丹公开拍卖15万件中国文物。两批中国古代沉船的瓷器,共让他挣到了1780万美元。”
虎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久前,那家伙在德国斯图加特,拍卖他发现的第三艘中国古代沉船——清朝‘泰兴’号沉船上的三十五万六千件中国瓷器。三十五万六千件啊,让这次拍卖活动成为世界最大的拍卖会。我们头带我去了拍卖现场,各类的中国古瓷器摆满了各个展台。精美的瓷狮、瓷鸡,还有花瓶和人物瓷像,多的让人看不过来。麦克·哈切和印尼政府最后各自瓜分了50%的拍卖款。尽管他们没有公开拍卖总额,但据拍卖行估计,这次拍卖活动成交总额在1700万至5200万德国马克之间。”
虎子的声音激昂起来,“在拍卖会上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行干好,与其便宜了那些外国的家伙,还不如我们自己捞点实惠呢!”
好像故意不给我插口的机会,虎子一气说下来,“有个美国佬写了本《寻找黄金船》,那家伙在书里说,海难是上帝写了一半的剧本,句号得由那些猎宝者来完成。这话说的太好了。哈哈,我就是中国的猎宝者!”
我看他说的激动起来,可心里仍藏着件让我疑惑的事情,“海那么大,你们怎么找到沉船的?而且,不是有海上巡逻队吗?”
“嘿嘿。你忘了我家是干什么的?我把爷爷的笔记和《阴阳定穴秘本》拿出来了,那上面可有详细的风水解说,而且加入的是大‘公司’,关系硬着呢,有专业的打捞许可证,我们基本都是打捞公海附近的沉船。反正我不管别的,只管给他们指出大的范围,比如哪片地是凶地,哪个方位的位置可能沉船,别的都是他们去搞,现在可都是高科技了,听说,光旁侧声纳和浅地层剖面仪,租用一天就是一万元,几十天就是几十万元。更不用说什么遥感技术、全球定位系统、地理信息系统和信息管理系统这些更复杂、更昂贵的技术了。水下打捞,比的就是科技,比的就是金钱。”
虎子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你知道沉船上什么最多吗?”
我想了想,“肯定是瓷器啊,海上丝绸之路又叫瓷器之路。”
“对啊,我们那甚至有遥感陈年釉的设备!只需要有个大概的范围,开着船四处游荡,它就会告诉我们沉船比较准确的位置。”
虎子估计是说高兴了:“怎么样?阿生,有兴趣一起去海上探探险不?只要你想来,我给你推荐一下,保证能进来,我可知道,从小你小子就喜欢冒险,以前小时候,去那些没去过的地方,哪一次不是你带队?”
我傻了,“虎子,你把我招进去干什么啊?当水手啊?除了几次旅游,我可从来没上过船啊,不晕船就算不错了,别指望我能帮上什么忙。”
虎子摆摆手制止了我,然后眯缝着眼盯着我,“老大,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糊涂啊?”
我摸不着头脑了,“我清楚什么啊?”
虎子惊讶的说道:“你不会不知道你妈和明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吧?他们以前可是倒斗的!而且你那胡叔叔现在在道上都还很有名气,老一辈的,很多都认识他。你别说,这只要和坟墓,沉船沾上点边的,总会有些科学解释不了的现像,得找专业人士才行,这不,那天我们老板一提,我就想起你来了。你可算是‘世家’子弟了。”敢情这小子先说我干不了,是激将我呢。
“你确信我妈也盗过墓?”我是真正的惊讶了,倒斗,我知道,那不就是盗墓么,明爷爷和胡叔,说他们是盗墓的,我还信,他们确实有点神神秘秘的,尤其是王叔叔那大胖子,说话就带着股子匪气,怎么看都不像干正经生意的。可我妈一正牌考古学家,文文静静,瘦瘦弱弱的,居然被说成是盗墓的,这,也太让人吃惊了。
“那还有假,我爷爷亲口说的,不会吧?你不知道?你妈妈以前可很有名气的,听说,只是听说啊,啊姨有阴阳眼呢!能看出许多诡异的事来,明爷爷当年没少靠你妈妈才能逃生。你是她儿子,怎么的也应该有点这方面的天赋和知识吧?”
一听这话,我就想起刘刚的事,小时候的记忆虽然不怎么清楚了,但是那一只只水鬼的手,也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幻觉,现在总算明白我为什么有点与众不同了,就是不知道妈妈的阴阳眼哪来的。
后来我们又聊了不少话题,临走时,我问虎子:“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因为喝了酒,虎子想都不想:“这东西,估计没人说的清,鬼,我是没见过,粽子倒是见了两个,人心才能生暗鬼,干我们这行的,这些东西,不可不信,当然,也不可全信,自古猛鬼怕恶人,只要你不要主动去惹它,真要有鬼,来一个打一个,不就结了。人怕鬼三分,鬼还怕人七分呢!”
最终,我还是没答应当个猎宝者,每次一想起海水,我就会想起刘刚那吓人的眼神和诡异的笑容,这大海,实在是太诡异了。
对于我的拒绝,虎子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惋惜。
第六章 银质悬棺
后面一个星期的生活,一如往常,平平淡淡的,封印估计只是一时解开了,而不是我想像的完全解开,现在我对奇怪现像的感应开始越来越弱,已经好几天没有感觉到奇怪的东西了。
这天早上,我刚吃完饭,门铃响起了,打开门一看,居然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比较瘦,还带个金丝边眼镜,我一阵纳闷,我不认识外国人啊?我想多半是来找我父母的,也不以为意。
“你好,我叫保罗·克鲁斯,你可以叫我保罗,请问你是殷离尘先生的儿子吗?”刚坐下,保罗就问道。
“是啊,请问你是?”我一阵奇怪,还真是来找我的?
“是这样的,你父母一直都是我们联合国下属古文物探索与保护组织的成员,这些年来,他们在世界遗迹的探索与发现上作出了很大的成绩。由于他们工作的地方都比较险恶,我们每个月都会保持至少两次联系,但是这个月,我们没有收到他们小队的任何回复,现在已经又过了一个星期了,我们没有任何有关他们下落的线索,所以想问一下你是否能提供一些线索。”保罗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把我击晕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事的可是我的父母啊!
在保罗的讲述中,我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的父母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一向都是参加世界考古探险,很少在中国本土参加首批考古探察。这次事件是他们考古组织的一员,在一座公海的沉船上,发现了一只奇怪的银制小型棺材,我的父母研究后,也不知道研究出了什么,直接就带队进入中国,进行首批探险了。
由于他们多年的工作经验,又是那队考古队的领队,所以所有的研究资料都在他们那里,甚至连保罗都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我父母说要等一切有了结果再说,他们最后一次联系,也就是上个月的时候,我父母还在四川,说已经有了重大进展,然后就没有了任何的消息。连卫星电话都连接不上。
保罗的手上只有一张那个银制小棺材的照片,我仔细的看了看,这是个奇怪的小棺材,形状如船,头大尾小,这样的形状,一般是悬棺才有的啊?照片上的棺材上面,有着三道奇怪的裂痕,看起来像抓印,也不知道是怎么东西。整个棺材只有半个巴掌大。
尽管心急如焚,但是部队培养出来的养气功夫让我沉静了下来,忽然,我脑海里闪过参军前父亲那次奇怪的举动,这棺材,和他掩饰的那只外表好像,难道这其中藏有什么秘密?
不过我多了个心眼,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叫保罗留下了一个联系电话,然后说有消息,再和他联系。
估计唯一能让我安心一点的消息就是父母这次走的时候带了几盒压缩饼干和牛肉,只要没有丢失,有水有空气,一顿吃一片的话,三个月内应该可以生存。
保罗走后,我跑进父母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搜索了半天,没能找到父亲藏的那银质小棺材,看来父亲转移地方了,不过我在书柜旁找到了我父亲的日记,可是上面都是他们以前考古的心得和经历,对于这次事件一点帮助都没有。
继续翻下去,才在最后几页发现了几张估计是父亲手绘的棺材图片,那图片和照片上的大同小异,下面还凌乱的画了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和几个地名,那几个地名有什么麻塘坝,黑竹沟,兵书宝剑峡,僰王山什么的。
不过这几页看来也是草稿,图片很凌乱,地名也是东一个西一个,看来父母也没有确定的目标。最奇怪的是,最后一页居然是本都市小说中的一章,我记得父亲不喜欢看小说啊。笔记本的背后写着“六六大顺”。看来主要的资料都被父亲存在了他的手提电脑里。
我想了想,看来单靠自己,是没法找到父母了。对了,既然虎子说母亲和明爷爷以前是一起倒斗的,那明爷爷极有可能知道父母的去向。
来到明爷爷家,没想到虎子这家伙也在,明爷爷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我刚要开口,明爷爷摆了摆手,止住了我要说的话:“阿生啊,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虎子也是为这事来的。这次,虎子他爷爷也和你父母是一起去的,结果也没有回来。”
“那爷爷您知道他们去哪了吗?还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你妈妈去之前,只和我说了要去探险,估计和悬棺有关系,然后就没有消息了。本来我是不赞成他们去的,中国地面上那些神秘凶险之地的恐怖绝对远超所有人的想像,可是你爸爸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好像铁了心,执拗的非去不可,拦都拦不住。唉。”说到这,明爷爷长叹了一声。
我有点奇怪,爸爸一向不是很听妈妈的话吗?说句不好听的话,甚至有点“气管炎”。这次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那银质棺材?这件事有点奇怪了。我考虑了一下,不得要领,于是只好把父母的笔记本拿了出来,顺便告诉了明爷爷从保罗那听来的消息,也把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