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完便右手无意识的摸了着下巴,眼神飘忽的盯着吕修言,嘴里喃喃的念叨着,“难道是因为泡的次数太少了?看来,还得多泡几晚才有效果!”说完,还兀自肯定的点了点小脑袋。
吕修言本是在对着女子一脸轻佻抛媚眼,青烟虽是低喃声很小,但以吕修言在江湖上排的上名次的武功,这耳力可不是一般的好。顿时,一张风骚明媚的脸色沉沉的拉了下来,周身遍布着浓浓的低气压,撑着浴桶的胳膊使劲的颠了颠桶的边缘,咬牙切齿道,“所以,这是你的杰作了?”
青烟正因为想通了这点儿而暗自兴奋,忽听得男子这么一问,立马邀功道,“是啊,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是我救你回来的!”
吕修言看着面前女子暗暗自得,一副你快夸我呀,夸我呀的神情,只觉得胸腔内气血翻滚,一口气吊在喉咙里,进进不去,出出不来。忍不住伸手握了握拳,对着女子的方向虚抓了抓,这才勉强开口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这一声谢里满含气愤不甘的意味。
无奈,青烟是个神经大条的,虽是觉得面前男子的脸色不太对劲,但想着估计是中毒的缘故,也没太在意,一张小脸儿满是欢天喜地,伸手拍了拍胸膛,喜滋滋的保证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以后我帮你天天泡药浴!”
“你若是再将他这样泡上一回,他该是见不到明儿的太阳了!”一声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自门外响起。
吕修言一抬头便看到,一身白衣,清冷俊雅的男子从门外缓缓走来,微微扬起的嘴角虽是噙着笑意,看向他的眼里却满是疏离。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女子,面色虽是不悦,然原先疏离冷淡的眼神,已是不自觉得带上了暖意。
“师父……”女子撅了撅嘴有些不满道,“我好好做过功课的,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你每天尽看些不靠谱的书,这好好的人也该被你治成傻子了!”长青有些无奈道,对于这个小徒弟,他已经放弃要将她引向正途的想法了,想着在这深山老林了,她也闯不下多大的祸,便由着她去了。却不想就她这三脚猫的医术,也敢去救人,而且还是这般身中剧毒之人!
“他不是没傻吗?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女子戳了戳手,有些委屈道。
所以,这个傻子说的是自己吗?吕修言瞬间惊呆了。他只以为是这丫头比较不靠谱,原来师徒俩人都是不靠谱的。有这么说话的吗?怒!
“呵呵,我是没傻,不过这全身可是动弹不得了,姑娘这医术也是高明的很啊!”男子略带嘲讽的话音缓缓响起,脸上仍是带着一抹轻佻的笑容。
长青听罢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眼见着青烟又要跑到男子的面前,伸手挡了挡,这才缓缓开口道,“在下的徒弟虽是顽劣,但还不至于会害人,只是救人心切罢了!”
“我可没这么说!你若非要如此想,我也没有办法!”吕修言一向就不太喜欢这种白衣飘飘的男子,这会儿见长青不待见他,也不愿给他好脸色,说完便扭头不再理人了。一副小孩子闹别扭的模样儿,看起来极是幼稚!
“既是这样,你若是没事儿便可以走了!在下就不送了!”长青说完便拽着青烟的胳膊往出走。
这下吕修言可是彻底地慌了,自儿个已经在这冰冷的水里赤身*的泡了一夜了,若是再继续泡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了,何况还是这么毒的水里,再泡下去估计脑袋也动不了了。
急忙开口唤道,“唉!你等等啊,你让我走,也得能让我动的了啊!”说着有些着急的伸手拍了拍水面。
长青走着的步子并未停顿,只是自怀里掏出一粒药丸,顺手一抛,吕修言见状急忙接住。
“吃了这颗药丸,你便能自由行动了,至于你身上的毒,恕在下无能为力!”话音刚落,师徒两人便不见了人影。
吕修言低头看了眼手里黄色的药丸,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嗅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想着,反正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想必那人也不会无聊到给自己吃毒药,张嘴便将手里的丸药扔到了嘴里。
“师父,你要走就自己走嘛,干嘛非得拽上我!”青烟伸手拨了拨长青拽着她的手指,见自家师父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打算,便继续像小鸡似的,被拖着往前走。
“你一个女子,怎能去脱男人的衣服,而且在他面前也不知道避讳!他可是裸着全身的,这要是在山外,那可是要被人唾弃的!你还有什么好名声!”
“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也见过师父裸着的样子吗!”青烟不以为然道,继续低头往前走,砰地一声撞到了长青的背上。
“嗷!”
“师父,你怎么走着走着就停下了!把人家鼻子撞得好疼!”女子伸手摸着通红的鼻尖,有些生气道。可能是因为撞得太狠,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盈盈的水光,直衬得一张小脸儿更是粉雕玉琢,白净无瑕,长青见状眸子里暗了暗。
“我是你的师父,自是和别人不同!”
“有什么不同?不都是男人嘛!”
“你!你只需记得,以后不准再随便剥别人的衣服!”顿了片刻,继续道,“更不能去爬别的男人的床!”
“如果是师父,就可以吗?”女子仰着张小脸儿巴巴的看着长青,眼里满是雀跃。
长青怔了怔,有些艰涩的开口道,“可以!”
自那日,长青说了那话后,便有些后悔了,这会儿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青烟真是个顺着杆子便往上爬的人,那日晚上便抱着自己的床褥枕头踹了长青的门,扬言要和长青一起睡。
长青自是不肯的,无奈这丫头理直气壮道,“是师父这么允许的!”
长青没想到自己那日一时鬼迷心窍,却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瞬间呆立在当场。
小姑娘见状,挤开他进了屋,将自己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在长青的床上铺好,枕头挨着长青的枕头。抬头一脸正经的看着长青,“我也不是非要睡在师父的床上,只是救回来的那个人总不能让他睡地上吧,况且人家还是病人,我就慈悲为怀,将自己的床让给他了!”
长青忍不住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这丫头就不能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吗?慈悲为怀,呵,他还真没看到她有这种品质。
外人可能不太了解青烟,他这个做师父的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别看她这小徒弟长着一副可爱的模样,心地可没有山外那些姑娘家善良。青烟救那人回来,也不过是因为在这深山老林里待久了,随手捡回来的新玩具罢了。真要说起来,和悟缘那只肥猫也没甚区别。
长青想到这里,忽然豁然开朗。既然是这样,自己为什么还要烦恼!想通这一点后,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然,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的张开,便彻底的愣住了。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心情会因为青烟的一举一动而难以自持了。难道自己真是对这个小徒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说自己也是深山寂寞,也想起这儿女情长了?长青皱着眉头低头苦苦思索着。
想了片刻,仍是想不起什么所以然来,默默地叹了口气。罢了!反正这深山里也只有他们师徒二人,若是青烟愿意一直待在这山上,他们师徒二人相依为命,过上一辈子也不是不可!
反正也没人进的了这山里,外人也不会说长道短的,他们的日子还会和往常一样,平静无波。她继续做那个野蛮爱闯祸的小徒弟,他便在身后帮她收拾那些烂摊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青烟坐在床上,就看到她家师父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脸色就跟那六月的天气般变幻莫测。看,这会儿又在笑了,真是搞不懂啊!
小少女叹了口气,顺手将外衣脱了搭在床边的椅子上,躺在床上滚了两滚,这才老老实实的躺在自己的被窝里,探出脑袋朝着长青喊了声,“师父,我困了,先睡了,不等你了!”
说完,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
直到很久以后,青烟知道长青心里所想时,已是晚了。那些深山美好的过往,早已物是人非!
☆、第十章 小少女身上的胎记
自那日过后,吕修言并未离开,反而死皮白赖的在这深山老林里住了下来。青烟自然是极欢喜的,山里就师徒俩人,长青也不经常理她,她虽是孤单寂寞惯了,但能有个人留下来陪她说说话,自然心里极是欢喜。即使这个人也不常常和她说话,但只要一想到这深山里有第三个人在,青烟的心里便是很满足了。
别看青烟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其实她的心里比谁都害怕孤独。幼年的时候,她年纪虽小,但一个人也是能存活下来的。但她却总喜欢和那些小乞丐混在一起,她无非是怕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胡思乱想。为什么爹娘不要自己了?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家人的宠爱,而自己每天却要为填饱肚子而受尽别人的白眼。
长青对于吕修言死赖在这里虽是不满,但到底并未赶吕修言走。只是对这人视而不见,见了也当不存在,吕修言也不在意。每日都是笑眯眯的和青烟说说话,逗逗那只肥胖的白猫,完全不把长青的冷漠放在眼里。
这日,青烟牵着悟缘在林子深处散了会儿步子,路过温泉池时,想着自己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在这里泡过温泉了,嘱咐悟缘不要偷看,这才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衣裳,跳进了温热的水里。
被拴在池子旁边的悟缘,伸了伸猫爪捂了捂眼睛,默默扭头表示,它是个守礼的好猫咪。虽然眼前这女人大大咧咧的不把它放在眼里,但它可是只公猫,不会去偷看女人洗澡的。
月色下,女子莹白的皮肤光滑细腻,伸手撩了撩清水,露出精细的小蛮腰,看起来就像是夜色下误入人间的小精灵。而池子旁边拴着白猫,静静地窝在地上,眼睛紧紧闭着,好似睡着了一般。
吕修言今日有些烦躁,因为身中剧毒,这些日子他留在这深山里,也就是盼着那对师徒能帮他解了这身上的毒。那个小姑娘看起来虽是极不靠谱,但那个白衣男子应该在医术方面很有造诣。
吕修言在魔教里,也算是半道出身的一名神医。教里有人生病中毒一向都是他来解决的。因而,除了右护法这个职位,他也算是教里的大夫,可谓是身兼两职。然那日,那个白衣男子给他的药丸,他却愣是没研究出里面的药材成分,由此可见,这男子的医术应该极好的。
他以为他这么留下来,那师徒俩人应是能看出他的用意的,无论是解与不解好歹也会给他个话,他都做好割地赔款巴结讨好师徒两人的准备了。
可这师徒两人倒好,硬是生生的直接无视了他。那男子明明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硬是装作看不见。那个漂亮的小徒弟,也不知是没看出来还是装傻,日日带着他和那只叫“悟缘”的肥猫在这深山老林里瞎转悠。
离他掉入这深山里也过了快十日了,现下也不知道魔教众人如何了。
他们魔教一向在那些所谓的江湖人眼里是邪魔歪教,虽说以前也有些门派打着“除恶扬善”的名义,来攻打他们,但到底是人数太少,次次在他们魔教人手里讨不到好,时日久了,这些人便也渐渐的散了。
然而这次,几乎全江湖的人都出动了来围剿他们魔教,虽是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吕修言知道这事儿并不是那么简单。也许是有人对他们魔教另有所图,这才鼓动这些江湖人前来围剿他们。
一个月前,魔教的大长老忽然有事儿外出,过了不到五天,各个分堂的堂主接到消息,有人在他们所管辖的堂下闹事,几人连夜便去了解情况了。次日,他和左护法便接到大长老的信儿,让他们快马加鞭去江陵与他汇合。
那天,他因为要给一个重病的教徒看病,便先派了手下的一个教徒先去江陵,而他是打算第二天再去的。
结果那夜,他们便被一大群江湖人士围攻了。他也因为身中剧毒掉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现在想来,定是有人故意引他们几个外出,想趁机攻占魔教。看来,这人定是对他们魔教里的什么东西有所图谋,这才策划了这么一场好戏等着他们。
吕修言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心急,也不知道那人是图了什么,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行动。不知大长老和几个堂主回来了没有。
他本是有意找人给魔教众人送个信,也好顺便了解一下情况。然而,他醒来后的第二天在这山林里逛了许久仍是未找到出山的路,由此可见,这师徒二人也定不简单。想必这林子里设了机关阵法,不然他也不会寻了这么久也未找到出山的路。
他前天在饭桌上提了提他出山的想法,那个冷面男子抬了抬眼,看样子是打算让他走的,可后来也不知为何直接无视了他,只让他安心在这山林里养伤,便提着步子走了。
吕修言很是不解,他记得自己初次醒来,这男子一副想让自己赶紧消失的模样,如今怎的忽然变卦了。
吕修言自然不知道,是青烟偷偷的在桌下踹了自家师父一脚,让他别多话的。长青想着青烟平时虽是不说,但到底是喜欢热闹的,便想着将这人留下陪陪她也罢。
今夜的月色甚好,吕修言因为心中装着这些事儿睡不着,便起身朝着林子深处去了。他是想再去他掉下来的地方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林子里虽是漆黑一片,但因为有月光的照射,再加上他本身武功不错,在黑夜里走路如履平地般。
吕修言走在这皎白的月光下,觉得颇有些寂静,就连空气中都流淌着一种安静宁和的气息,山外可没有这般宁静的夜晚!
正这般想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阵的“簌簌”声,吕修言步子一顿,随手折下一根树枝紧握在手中。这深山老林里,多是凶猛的野兽,如今自己因为身中剧毒而不能随意运功,若是遇上厉害的大块头猛兽,也只能依靠拳脚功夫了。
吕修言挪着步子慢慢往前走着,小心翼翼的拨开面前一大片葱郁的树枝,这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一个温泉。
细细想来,刚才的声音确实是水声,应是哪个动物来这里取暖的。想到这里,便放松了警惕,扔了手里紧抓着的树枝,渡着步子慢慢往前走。
他来这里都快十天了,还未洗过澡,既然被自己发现了这温泉,自是要泡上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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