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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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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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嗖”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阿多吓了一跳,刚准备往嘴里塞的丸子,从勺子里掉出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刘从严。

刘从严反应过来,刚才有点过激了。他摸摸阿多的脑袋,但脸上的严肃的表情丝毫没有松懈。

林涵问:“怎么了?”

刘从严摇摇头,“没什么,我要出去一趟。”

林涵有点疑惑不解,老爷子退居二线已经有段时间了,有啥事儿让他这样克制不住?但还是喊了一声:“刘莎,爸要走了。”

刘莎闻讯从房里出来,嘴里也没说什么,安静地站在门框旁,算是告别。

刘从严到门口换上鞋,然后打了招呼,“你们吃吧,多多,外公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外公再见!”

林涵说:“要不我送送你吧!”被刘从严拒绝了。

见刘从严走后,刘莎才走到客厅的饭桌旁,她坐下来,有意无意地说了句,“炖的汤也不喝。”

这次体检,刘从严查出来血脂高,医生说,平时要多喝点芦笋汤。

刘从严下了楼,直接打了个车到了事发地点。达子远远地在路边等着他了。刚下车,达子第一句话就是:“这下麻烦了。”

2011年11月8日,S市发生了一起重大刑事杀人案。尸体发现者是两个钓鱼的钓友,他们在本市的阳明水库垂钓,随身还带着打鸟的气枪。

中午的时候,从草丛里钻出来一只臭鼬,其中一个钓友端着枪跟上去,射杀了它。正当他兴致勃勃扒开草丛,找到猎物的时候,竟然发现这只臭鼬的嘴里叼了一只新鲜的人耳。于是他迅速报了警。

闻讯赶来的辖区派出所民警,在水库西侧的山坡展开了搜查,结果在一个树洞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尸体被山上的小动物破坏得很严重。市刑警大队立即派出精干警力前赴现场,侦破此案。

据查,死者名叫陈铭泽,29岁,S市移动公司盛夏路营业大厅工作人员。已婚。11月7日晚,与丈夫拌了两句嘴之后,于十一点左右,赌气回娘家,之后下落不明,直至尸体发现。经过现场勘查和走访,警方有理由相信,陈铭泽是在她娘家所在的小区里遇袭的。

受害者的死因,系机械性窒息死亡,通俗一点地说,是用一根尼龙绳勒住脖子,勒死后,被移尸到阳明水库的。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在11月8日凌晨零点到两点之间。

本案的第一嫌疑人,陈铭泽的丈夫曲树地,在第一时间被排除了嫌疑。因为夫妻俩争吵的原因是陈铭泽不让丈夫在晚班之后出去打麻将。而死者离开家之后,曲树地就去隔壁朋友家玩牌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三个牌友可以证明,曲树地一直未离开过牌桌,没有作案时间。

警察沿着陈铭泽回娘家的路线,调取了监控录像,发现她出门后上了一辆出租车。根据车牌,很快就找到了这名出租车司机。司机说有印象,还说一看就是夫妻俩吵架了。除此之外,并无更多信息提供。

而且,这个司机送完陈铭泽到川杨新苑(其父母家所在的小区)之后,就去和约好的车友吃夜宵去了,在家门口的排档里喝酒一直喝到凌晨四点,也没有作案时间。

川杨新苑是一个新建小区,很多设备尚未完全付诸使用,比方说,在东西两头两个出入口,尚未安排安保,也没开监控录像,只是象征性地合着铁门,而且没上锁。

警察调取了小区内开着的那些监控录像,发现陈铭泽并没有马上回娘家,而是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估计是气消了,在考虑究竟是回哪个家。然后很快,她扭了一下头,应该是有人叫她,紧接着她就走出了监控范围。凶手就是在盲区里施暴和把尸体运出去的。

当然,这些只是最常规的侦查,达子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刘从严,而且他几乎对上述这些调查不报希望,原因很简单,尸体被发现时是侧卧的,从她的尾椎骨位置,伸出来一根粗壮的黑色狗尾巴。

和十八年前的一模一样。

马路一直在琢磨那只鸟的话,“我看见了!”

它看见什么了呢?人会说谎,但是鸟不会,这里面透露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自己想多了,这只是一句毫无关联的废话?

回到宾馆,马路先洗了个澡,然后去餐厅吃了一碗扬州炒饭,脑子却一直被这个问题所缠绕。他看看表,想打个电话给达子,号码拨到一半又按掉了,还是亲自去一趟吧,闲着也是闲着。

来到公安大楼,前厅里的氛围和刚到那会儿有了点变化。单从警察走路的步伐,就能嗅出点味道。不时有全副武装的特警走进走出,一个个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样子。照马路的经验,就在这段时间,S市应该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果不其然,达子没在办公室,出现场去了。不得已,马路只得拨打他的手机。

达子急吼吼地问:“什么事儿?”

马路见达子很忙,直接说:“我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资料。”

达子又问:“哪里的?”

马路回答道:“应该是老电厂那儿的。”

“那你直接去那边的派出所吧。”看情形,达子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直接丢了这么句话给马路。

马路抓抓脑袋,问:“不需要开张介绍信什么的吗?你知道的,我这也不算公干。”

达子在电话那头笑了,说:“我们小城市,比不了你们那儿,规矩没那么严,你去吧,就说是我说的,他们都认识,实在不行给我打个电话。”然后达子匆匆把电话挂了。

马路估摸着自己的猜测没错,是有大事儿发生,连好好通个电话的工夫都没有。不过这样也好,不用他出面,借着他的资源,可以查自己的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马路就坐出租车回到了电厂。

他在网上查了辖区派出所的地址,出租车就是奔着那个地方去的,刚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那老头正提着鸟笼和小板凳往里面走呢。

马路想了想,喊停了车,不如去看看老头家的具体门牌号,这样去查户籍也省去很多麻烦,对号入座,没必要一张张照着相片找了。

马路跟在老头的后面,不想打草惊蛇,远远地跟在老头身后走进去。老头拐了一个弯,没回家,而是又在上次的那个位置,把板凳放好,坐了下来。

马路在离他两百米开外的亭子里,依着柱子坐在石凳子上。

监视老头实在是没啥乐趣。老头坐定位置,动也不动,仿佛睡着了,马路无聊地抽了一根烟,四处望望。

老头身后那栋楼的墙上,出现了一个动来动去的光斑。

有人不知道在哪儿用镜子反射着太阳光。这游戏马路小时候也玩过。他伸着脖子,去找光源,转了一圈没找着,然后就没在意了。

他有点渴,看老头的样子,短时间是不会离开的。马路走出了凉亭,在花园西角的一个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又买了一袋泡椒鸡爪。

买东西的时候,马路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儿。干吗一定要跟踪老头,才知道他住哪儿?直接问问这个小卖店的老板不就可以了。

真是脑子一乱,连思考能力也跟着退化了。

“老板,你这个店很久了吧?”马路套着近乎。

“哎,三年多了。”

“那个老头住在哪一间知道吗?”马路耍了小心眼,付钱的时候,把自己的警官证也一起拿了出来,放在手上假装把夹在里面的零钱抽出来。

这招果然有效,老板显然知道了马路的身份,看看他,然后顺着马路手指的方向望去。

“你说他啊,他不是我们小区的。”

“什么?”这个回答让马路意外了,“那他是哪儿的?”

“不知道,”老板回答着,“我是新搬来的,但也有五六年了,这老头几乎每天都坐在那个地方,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没关心过,反正到了天黑他就走了。”

马路心里纳闷得很,这是什么意思?老头不是这里的居民,却每天上班样地坐在那儿?

马路带着一肚子疑问,回到了监视点。换了一个角度,这回马路偶然之中就发现了是谁在用镜子反射阳光了。

又是一件奇怪的事儿。

竟然不是贪玩的小孩,而是个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衫,背着一个旅行包,牛仔裤,白色的旅游鞋,不像是住在附近的居民。

马路皱皱眉头,作为警察,难免有些职业病,第一个就是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坏人,此刻正和犯罪分子接头呢。

马路对她多留了个心眼。

又过了一会儿,女人把镜子收了起来,放进包里。马路一直盯着她,她没走,而是来到了楼房的侧面。她在树下垫了一块砖,坐了下去,时不时地还把头偏过来。看她视线的方向,是对着那个老头的。

难道是贼?她的同伙正在作案,看见老头坐那儿了,所以发信号让他注意安全?

马路心里紧了起来,没想到一不留神还能抓着个贼。

光斑是出现在老头身后的那栋楼里,罪犯不应该在那儿,因为那栋楼的出口在楼的背面,不需要经过老头,那么老头视野范围内的几个单位,就是他们的作案现场了。

马路心里分析着,他沿着绿化带靠近了一点,心里在衡量是接着观察,还是报警。一边走,他一边抬头佯装路人找路,不停地瞄着楼里,哪个窗户口有异样。

什么也没发现,他都快走到老头的身边了。那个女人还在。马路停下脚步,想了想,然后径自朝着老头走去。

“大爷。”马路走到他的身边,主动招呼着,然后又把烟掏了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老头抬眼瞧瞧他,倒也没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马路呵呵笑,“我来看鸟啊!”

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干脆就坐到老头边上,一来可以再了解点情况,二来,也可以守在门口,只要那女人的同伙出来,就趁机拿下。

马路不管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对付个把小毛贼应该没问题。

没想到,他和老头没聊出什么更多的玩意儿,倒是觉得那个女人很反常。她丝毫不着急,也没把马路放在眼里,依然只是时不时地看过来几眼。

过了没多久,马路发现她离开了。难道是放弃自己的同伙了?

他跟老头闲聊着,眼睛时刻注意着楼里的动静,还是什么异常都没有。

马路正纳闷着呢,突然一个灵感冒了出来,他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莫非这个女人根本不是贼,和他一样,也是来监视老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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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致命卦象

马路确认自己的猜测没错,已经到第二天傍晚了。

过了毫无收获的二十四小时,马路决定改变策略。早早地吃过了晚饭,他换了一件黑颜色的衣服,借了一辆车来到小区门口。

停好车,进了小区对面的一家豆浆店,要了一份豆浆和几个包子,然后坐回车里,一边吮着豆浆,一边等着老头。

按照前两天总结出来的规律,五点半过后,天开始擦黑,老头就会收拾板凳、鸟笼出来,至于是不是回家,还是另有别的去处,正是他今天要探求的答案。

为此,马路托达子给他借一辆民用车,特地交代不用太显眼。

达子实在是忙,打完电话,等马路从宾馆房间下楼,他竟然已经等不及走了,把车钥匙留在了前台。

是一辆北极星面包车,灰色的,开出去果然很低调,像送货的快递停在马路边,和周遭环境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

马路抬手看看表,五点四十。再抬头看看小区的大门,果不其然,老头掐着太阳西下的点儿,缓步走出来,嘴里还哼着小曲,看表情,似乎这一天又过得很愉快。

马路启动发动机,小车瞬间抖了起来。他看着老头左拐,横穿过马路,往前又走了十几米,距离已经足够远了,然后轻踩油门,正准备滑过去。老头突然停下来,站在路边,回头看过来。

马路吓了一跳,以为被发现了,更不敢轻举妄动,对方把脸转过去逗着手里的鸟,马路这才发现,他站在一个公交车站旁,正等着公交车呢。

这老头实在是兴致很高,每天难道都是坐公交来电厂居民楼,免费值班的?

身后传来了隆隆声,一辆老态龙钟的公交车,屁股冒着黑烟,气势汹汹地开了过来。马路坐在车里,都闻到了浓重的柴油味,公交车驶过北极星,停在了车站,老头提着东西上了车。

公交还没动,马路就启动了。

这种跟踪最省力了,只要知道车站在哪儿,顺着一路跟过去就行,也不怕中途他会跑。

可刚刚跟出三站地儿,马路才发现,一点也不容易。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马路对S市不熟悉,而老头坐上的那辆车,尽往小巷子里面钻。而且这些小巷子七转八弯,纵横交错,很多的地方只有巴掌宽。

里面也没有红绿灯,居民看样子就是土生土长的老油子,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路况,知道你车也不敢轧,逮着空子就横穿马路。这使得必须牢牢地跟在公交车后面,否则没准儿就被两个过街的买菜老太把时间耽搁了。

那公交实在是应该报废,滚滚黑烟,直接喷到“北极星”的挡风玻璃上。

可这也没维持多久。怕什么就来什么,前面一个丁字路口,公交车先过去,马路稍微放松了一下,结果就让横插出来的一辆现代车拐到了前面。马路吓了一跳,本能地踩了一下刹车,车顿时熄火了。

本来等在路边的行人,骑自行车、助动车的络绎不绝,活生生地把马路挡在了路中间。按喇叭都没用,还遭来两个糙汉怒目相视。马路眼睁睁地看着公交车在前面拐了一个弯,没了踪影。

等到人走光,“北极星”再次启动,追过去已经追不上了。

马路憋了一肚子火,可又没地方发泄,只能把闷气生在肚子里。买了包子一口没吃,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都凉了,到这个当口,当然更没有胃口。

他驾着车沿着一条小路笔直开出去,没过多久,就到了主干道,马路把车停在路边,靠着吸烟。

运气不佳,明天可要注意了,他安慰着自己。

马路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边上是一排卖毛线的小店,中间夹杂着两个小饭馆,路对面是个刚刚建成的小区,大门口裱着金色的门牌,叫川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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