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闹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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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深处闹革命-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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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开始了。
  Chapter18
  展行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露天电影,是部数十年前的国产探险片子,一个男主很帅,另一个男主……也很帅。
  故事主要讲述他们狗血而曲折的探险过程,无非就是你没有抛弃我,我救了你一类的事,分分合合,放在展行家里,就算是环回多声道立体影院,展行冲着那粗制滥造的场景和特效,也不会去看。
  而且,这个电影还是四川话版的!简直不知所云,展行看得头晕脑胀,云里雾里,前面还被牛和拖拉机挡住了字幕,台词剧情只能靠猜。
  然而与林景峰在一起,牵着手,坐在黑夜里的栏杆上,看电影的乐趣远大于电影本身。展行一边走神一边看,直到接近两个小时过去,才猜出了个大概。
  但越想越不对盘,开场太震撼,抹衣服擦脸的满身冰红茶,乃至错过了片名,他怎么觉得那俩男主看上去有点……像传说中的谁和谁?
  到电影结局之处,男主把另一名男主从矿坑里挖出来,展行本想唏嘘几句什么,然而男主说了句四川话,这句展行是听懂了。
  男主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展行:“……”
  于是男主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片尾出现演员表,小字缓缓上升,原著:南派三叔。
  群众哗地起哄,掌声此起彼伏,广场上拉车的山羊骡子驴,被吓得牛嘶马吠,乱成一团。
  金光万丈,展行彻底瞎了狗眼,聋了狗耳。
  电影散场,林景峰与开拖拉机的老头说了几句,老头瓮声示意上车,林景峰把展行拉上车,在车斗上坐好,拖拉机突突突地转了个弯,车斗压垮半边围栏,朝安静的路上走了。
  “小时候我跟着隔壁叔公来赶集。”林景峰说:“唯一的娱乐就是看电影。”
  展行只觉人生曲折离奇之事,莫不以今日为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得频频点头,表示不错。
  车斗上装满砖,老头提着瓶二锅头,边喝边唱,一条漆黑的大路不辨方位,通往远方。
  肆虐西凉千万年的风从天的尽头刮来,群星于地平线上黯淡闪烁,衬着远处黑暗的山脊,形成一道奇异的景色。
  风越来越大,林景峰和展行躲到砖后,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他……”展行不知道怎么形容:“酒后驾驶,没有问题吧。”
  林景峰笑了起来。
  “我家是属于民勤辖区的,你听过么?”
  展行想了想,问:“巴丹吉林和腾格尔沙漠交汇的地方?”
  林景峰点了点头,展行在脑中搜索陆少容教过的东西,说:“几百年前,好像是个绿洲。”
  林景峰:“长城中的一段经过这里,但现在所有地方沙漠化严重,已经快埋在沙子下面了。”
  夜十一点,终于抵达林景峰的故乡。
  林景峰送给老人一瓶二锅头,牵着展行的手,与他礼貌告别。村庄处于黑暗中,只有零星几点灯火,他们可以手牵着手,在夜晚中行走了。
  “说话不要太大声。”
  林景峰在一家门前停下脚步,绕过篱笆,推开门,摸了摸上前摇尾巴的大黄狗。
  展行一路都在想,见了林景峰外婆该说什么,紧张地问:“到了?”
  林景峰:“不用这么小声,我外婆耳朵背,听力不好,现在估计已经睡了。”
  展行点了点头,也学着林景峰去摸大黄狗的头。
  黄狗伸着舌头,讨好地目送他们进院。
  房子笼罩在一片安静里,林景峰把展行带到侧院,鸡窝里咕咕咕地叫,展行提心吊胆,生怕有什么怪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来。
  房间中满是灰尘,展行马上开始打喷嚏。
  林景峰晃亮一根冷光灯管,以布缠着手掌,出外搬了点柴进来。
  展行问:“这……这是你住的地方?”
  林景峰嗯了声:“前年回来过一次,住了不到两个月就走了,看来外婆平时有收拾。”
  林景峰示意展行站着,躬身生火,四处寻找东西,在房间角落里找到个大箱子,上面挂着锁。
  林景峰连钥匙都不去要,随手掏出铁丝,几下就把锁捅开了,翻出一袭棉被。
  林景峰认真地铺床,展行说:“我知道!这个叫‘坑’!”
  林景峰:“坑你妹!这看上去像个坑么?叫炕!”
  他为展行收拾好床,自己在墙角的一个矮木榻上铺了被褥,纸糊的木窗外破了个孔,吹进来嗖嗖的冷风。
  林景峰:“睡觉吧,够暖么?”
  展行说:“应该会……很暖和。一起睡啊,你在那里做什么,很冷。”
  林景峰说:“炕小太挤,而且不牢固,两个人睡容易塌。”
  烧好炕后,展扬在床上翻来翻去,床板硬邦邦的,稍一动弹就背上很痛,被子上有奇怪的味道,而且很硬又很重,快要把他压扁,然而他什么也不敢说。
  翻了很久,展行说:“太……太热了,师父。”
  林景峰淡淡道:“忍着,窗边冷,你受不了。”
  展行又睡了一会,拖着被子下床,蠕动到林景峰的矮榻旁,挤了进去。
  林景峰:“这里更不牢,回去……”
  展行扭来扭去:“就要在这里……”
  展行挤,林景峰推,哐一声矮榻垮了。
  展行压抑许久,终于忍不住地爆发出来,放声大笑:“啊哈哈哈哈——”
  林景峰彻底无语,这下好了,都不用换了。
  后半夜,窗外飘起雪花,纷纷扬扬折射着夜晚的光,炕洞内跳跃着柴火的红光,展行那一面还是暖和的。
  他们在被子里依偎着。
  “嘘……”林景峰小声说:“别乱来,不做了,这里隔音效果不好,待会吵醒外婆。”
  展行:“你说了外婆耳背的。”
  林景峰被展行摸个没完,终于忍无可忍:“你找死……”
  “嘘,等等。”
  “哪来的润滑油?”
  “下午买的嘿嘿嘿……”
  “……”
  展行:“哎呀,哎呀——”
  林景峰:“师父干得你爽吗?”
  展行:“哎呀……啊……”
  林景峰:“嗯?”
  展行:“师父,你快点完……我要死了……”
  林景峰:“嗯……师父干得你爽吗?”
  又过许久,林景峰吁了口气,展行差点挂了,躺在榻边喘气,被林景峰顺手搂了回来,手臂抱着。
  展行:“我要去尿尿。”
  林景峰:“太冷了,容易感冒,憋着。”
  展行:“不……不行。”
  林景峰:“柴房旁边有厕所,拿着灯管出去,小心掉下去,掉下去记得叫师父救你。”
  展行:“……”
  又过了许久,展行摸来摸去回房,林景峰注视着窗外雪花:“过来。”
  林景峰仿佛还有点意犹未尽,但展行无论如何要来一次了。
  展行打了个喷嚏钻进被窝,手一动,林景峰马上警觉道:“你做什么!”
  展行道:“一次,就一次,师父乖,嘿嘿嘿……”
  林景峰:“……”
  展行:“师父,我保证不痛……”
  “我……我终于知道你买润滑油的目的了。”
  “嘿嘿,这样不痛。”
  林景峰微有点恼火道:“快……快点。”
  展行停了动作:“痛吗?”
  林景峰:“有……有一点,感觉很不舒服……你快点……”
  展行缓缓几下:“这样呢?”
  林景峰:“你……啊,轻点。”
  展行:“嗯嗯,好的。”
  展行胡乱顶了几下,开始冲撞,林景峰咬牙不吭声,片刻后展行学着林景峰不住猛顶,林景峰竟有点双眼失神,胯下又翘了起来。
  “师父,干得你爽吗?”
  先前那句只加了少许停顿,却意义非凡,林景峰被弄得实在啼笑皆非,反手摸了摸展行的头,展行已忍不住射了。
  展行抽出来,在床边摸来摸去,从包里摸出纸巾胡乱擦了擦,说:“终于好了。耶,师父你又硬了,有这么爽吗?”
  林景峰道:“来,转过来,背对我。”
  展行莫名其妙转身,三秒后。
  “不要啊——小师父,刚刚已经一小时了,会死人的!”
  半夜四点。
  展行终于开始求饶了,林景峰又搞定一炮才抽出来,让展行翻身抱着他,安抚道:“好了,不来了。”
  展行从脖颈到胸膛,小腹微微发热,被林景峰连着吻住猛顶,缺氧,□带起的潮红许久未褪,枕在林景峰臂膀上不住喘息。
  “睡吧。”林景峰小声说,又在展行唇上吻了吻。
  展行疲惫点头入睡。
  四点过,展行的手机阵阵震动,林景峰摸过来,看了一眼。
  【儿子,生日快乐,你今年满十八岁,是大人了,玩够记得回家——扬】
  恋爱的第二天中午,展行打着呵欠起床。
  安静的村庄已变了副模样,贫瘠的黄土地曝露于日照下,昨夜下的小雪在慢慢融化,到处都是泥泞一片。
  展行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提脚时靴子底全是泥巴。
  林景峰在院里打扫,大声和屋内说着什么,破破烂烂的房屋仿佛快倒塌,展行退到院子里,惊奇地打量稻草与干柴,破瓦搭就的房顶,心想这样的房子能住人吗?
  他注意到整面墙是斜着的,自西向东,呈现出一个快被风刮倒的角度。
  林景峰说:“小贱,这是我外婆。”
  展行上前,礼貌地说:“您好!”
  林景峰的外婆眼睛眯着,林景峰又大声说了次,几乎用喊的,外婆才听清楚了,说了句土话,展行什么也听不懂,一头茫然。
  林景峰一指院里水缸:“去刷牙,等吃午饭。”
  水缸边摆着个瓦碗,旁边有从酒店带回来的一次性牙刷,牙膏。
  展行刷完牙,在一张小木凳子上坐着玩手机游戏,这里信号很差,只有一格,陆少容的短信来了:【在做什么?儿子,生日快乐。】
  展行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十八了,回:【在朋友家里玩,上次给你看过照片的人。】
  陆少容:【带礼物去了么?要有礼貌。】
  林景峰扫完地,喂了狗,收拾好鸡窝,摸了两个鸡蛋给外婆,老妇人颤巍巍地入内生火,做午饭。
  展行问:“你不打算把她接到城市里住么?”
  林景峰把扫帚倚在墙边,蹲在房门口:“她不想去,前年回来的时候就问过了。”
  “村子尽头有一截汉代的长城,有兴趣可以带你去看看。”林景峰说:“平时回来到处都是风沙,托你的福,来了就下雪。”
  展行笑道:“那你呢?你要去别的地方住么?”
  林景峰静了很久,而后说:“不知道,这里的风俗,小孩周岁以后,要把身上裹着的棉布,埋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就是你坐的位置。”林景峰示意展行,展行朝木凳下看了眼,地面是平坦的。
  “我们叫做埋胞衣。胞衣在这里,人的根就在这里,灵魂也在这里,死了以后,鬼魂还是会回来的。”林景峰说:“吃饭了。”
  外婆做了两碗面,卧上鸡蛋,屋内光线阴暗且压抑,展行说:“谢谢。”便坐在桌旁,与林景峰一起吃午饭。
  外婆絮絮叨叨,说的话展行没一句懂,林景峰偶尔答一声,吃面却吃得飞快。
  外婆又大声说了句什么,林景峰埋头吃面,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展行:“?”
  林景峰答了声,听起来像是“知道了”一类的话。
  展行:“她让你做什么?”
  林景峰:“吃你的饭,别啰嗦。”
  展行:“你和她说了我们的事么?”他抬头偷窥老太婆脸色,她好像不太高兴。
  午饭后,林景峰带上钱,说:“我要出去办点事。”
  展行处于一个完全陌生且语言不通的地方,又冷又脏,林景峰的外婆看上去貌似还一点也不喜欢他,展行可怜巴巴道:“师父,你早点回来啊。”
  林景峰看了展行一会,决定还是带上他。
  到处都是泥水,林景峰说:“我背你吧,省得回去要洗衣服裤子,这里一直干旱,少水。”
  展行也不客气,扒在林景峰背上,让他背着走。
  林景峰默默前行,展行问:“要去哪里?”
  林景峰:“去了你就知道。”
  展行:“除了外婆,还有别的家里人吗?要去走亲戚吗?”
  林景峰顿了顿,答:“有,有大姨,不过在城里,过段时间带你去。”
  展行:“你没告诉你外婆咱们俩的事吗。”
  林景峰冷冷道:“没有。”
  林景峰在一间好点的房子门口停下,展行跳下地来,林景峰示意他在外面等,自己进去敲门,房里传来惊讶的大喊大叫。
  林景峰笑着给了那人几拳,又从腰包里掏出钱,交给那农民。
  农民看上去憨厚朴实,一见大叠钱忙吓得推让,林景峰又仔细说了几句什么,那人才哆嗦着收下。
  林景峰交代完,对方再三挽留,并朝展行大声喊了几句。
  展行只得嘿嘿嘿应答,林景峰喝了水,摆手告辞。
  “那人是我发小,也是村长。”林景峰说:“我让他去乡里买砖,建新房子,顺便感谢我不在的时候,他帮着照顾我外婆。”
  展行理解地点头,林景峰又背着展行到一间小学门口,门外被小孩的脚印踩得乱七八糟。
  林景峰敲门进去找校长,谈了点事,校长是个老人,收下林景峰捐的钱,带着林景峰与展行到村口等。
  林景峰朝展行说:“我让他们在山坡上打井,种树,不过据说甘肃省政府开始拨款,让这里迁村了。本来早该迁走,但村子不归大坝乡管,也不归金昌市管,所以很为难。”
  展行说:“要到什么时候搬走?”
  校长说:“前几年传来的消息,到现在政策还没落实,村里人也不愿意走,祖辈的坟都在这里,难。”
  这种地方怎么住?展行心想,林景峰说:“反正先种树再说。打了井,大家也有口喝的。”
  有拖拉机从村里出来,前往大坝乡,校长截住开车的人,握着司机的手说了几句话,那人便示意展行和林景峰上车。
  一出村口,风沙便刮了起来,贫瘠的黄土高原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风侵蚀地表,一望无际,仿佛千疮百孔的上古巨人在沉睡。
  天空灰蒙蒙一片,展行倚着林景峰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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