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堂副教授之帝都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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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堂副教授之帝都异闻录-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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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

另外,还有一点。

“这么说来,町子小姐可以自由调度金钱呢。”

看到刚刚的交易,秋生感到相当佩服。

一般来说,佣人是不可能拥有调度家中金钱的权利。如果是服侍多年的管家或会计也就算了,像町子这样的年轻帮佣想要拥有这项权利,如果没有相当程度的信赖,多半是不可能的。

听到秋生这句话,町子的眼睛突然游移了起来。

“啊,嗯。呃……因为经常发生类似的事情嘛,所以老爷特别准许我这么做。毕竟住在这里工作的人只有我啊。

不过,只限于刚刚那种的小额付款喔!当然不可能随心所欲地乱买东西呀。”

町子随意挥动着双手,脸上的笑容和刚才完全不同,有点不太自然。但是并没有可疑的感觉,所以秋生也仅止于暗自疑惑而已。

再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芳臣。

(感觉有点太刻意了……不行,先入为主是不好的。)

在收到恐吓信的时候特地购买刀子回来,根本就是在公告说快点怀疑我。至于进行交易的店内人员也刻意来访这一点,表示他毫无隐蔽之意。只要请警方调查,应该马上就能知道了。

……不过相反地,同时也必须考虑他是透过这种刻意的做法,试图将他人的怀疑转到别人身上去。也就是“一般人怎么可能会用这么明显的方法买下凶器”的想法。

但是,就算秋生已经告诉自己先入为主是不好的……

(……如果是那个人,大概会不经思索就买下来吧,那把刀子。)

只要看过那名书生愚昧无知的表现,就会觉得那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15

绅堂丽儿满脸笑容。他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秋生从笔记中誊写下来的“报告书”,满脸笑容。

“就是这样,我观察到每个人都做出了可疑的行动。菊子小姐的香水瓶和贵臣先生的木材也已经回收了。”

“嗯,真不愧是秋生。”

从善于讽刺且爱开玩笑的绅堂口中听到真诚的赞美,是相当珍贵的。秋生也为此感到高兴,但是现在最在意的还是眼前的问题。

对着依然满脸笑容的绅堂,秋生先说出一句:“这只是我的个人印象——”

“我相信那四个人的确试图进行一些事情,但是我不知道那些事情到底是……”

“不就是杀害菊臣老先生吗?”

绅堂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怀疑,理所当然似地说出这句话。

他把秋生的报告书全部摊在床单上,用手指轻轻抚过每一张纸。他的指尖看起来充满诱惑,一种仿佛正在自己肌肤上滑动的感觉,让秋生羞红了脸。

“真是了不起啊!秋生。老实说,我觉得就算只有这一半左右的成果也非常足够了。”

接着,绅堂的视线从报告书转移到秋生身上。

“看来我真的太小看你了。能够找到这些情报,靠的绝不只是运气。从不放过任何疑点的观察力,以至于每一项客观的分析,秋生都远远超过了我的想像啊。”

绅堂温柔地笑了。他也因为秋生超乎想像的成果,以及能够实际体会自己的助手——秋生的显著成长,因而高兴不已。

“……谢、谢谢您。”

绅堂丽儿大肆赞美秋生。而且这和他平常半开玩笑地夸奖秋生“好可爱”不一样,他是针对秋生的个人能力做出评价。

(好开心……)心里只有这个想法,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被优秀的人认同能力的喜悦之情,而且那个人还是绅堂丽儿。对秋生来说,那大概就是至高无上的惊喜吧。

至于被绅堂看见自己泛红的脸颊一事,也已经不再重要了。秋生就只是不断地发呆。

“多亏如此……关于这次事件,所有不明了的地方都已经消失了。”

“是……咦?”

因为过度喜悦,对于绅堂说的话一直心不在焉的秋生,突然被拉回现实世界。

绅堂刚刚说了“所有不明了的地方都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

“那么……您也知道是谁寄了恐吓信吗?连同那四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全都知道了吗?”

“是啊。都已经消失了嘛。”

绅堂得意地笑了笑,表情实在是帅气无比。他把报告书重新叠好,然后对着秋生说道:

“对秋生来说,可能很想立刻知道问题的答案吧——”

秋生忍不住用力点头。绅堂脑中到底起了什么样的化学作用,她极度感兴趣。可是……

“——不过机会难得,还是再等一阵子吧。

今天一整天,你达到了超乎我想像的成果。做为奖励,就让秋生坐在特等席,欣赏这件事情解决的情景吧。”

秋生暗自反驳了这句话。

(老师身旁随时都是特等席啊。)

但是要把这句话说出口实在有点令人难为情,所以没说出来就是了。

“另外,明天早上秋生就自由行动吧。相信绝对不会发生任何让你担心的事情,你就放松心情,等待明天晚上开演的那一刻吧。”

接下来,负责这项“演出”的导演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会有人流血,也不会有人因此陷入不幸。这是可以确定的。”

绅堂如此断定。虽然秋生并不完全了解他的话中之意,但是她知道这番话值得信赖。

所以明天,她决定按照绅堂所说的去做。不过什么也不做实在有点无聊,外出又让人有点犹豫,所以应该还是会像今天一样,帮忙町子做事吧。

没错,帮忙做事。就像是今天白天,在这个房间里……

“好啦,我也差不多该睡了。今天晚上和昨天不一样,床铺睡起来的感觉似乎有点变了……毕竟这可是秋生帮我准备好的床铺啊。”

“……!”秋生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不过绅堂早就已经背对着自己躺下了。

“啊……唔唔……”

(太奸诈了,竟然说完这句话就睡了……)

虽然懊恼,但也无计可施。而且现在也不能像昨晚一样,有深仇大恨似地殴打枕头。

没办法,秋生只好关了电灯,钻进被窝。她背对着绅堂,在心里反复地大叫。

(真是的、真是的!)

光凭些许不同的床单铺设方式,就能知道出自何人之手。绅堂丽儿的观察能力令人惊讶,同时也坏心眼到吓人的地步。

16

隔天早上,绅堂依然离开了。秋生和町子目送他离开,但是却没有任何人看到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宅邸后门偷溜出去的贯间芳臣。

唯一的例外,就是贴在门柱上的式神。

“……啐!”眼镜后方的眼睛微微眯起。芳臣对着那张不想看也还是会映入眼帘的人形纸片咋舌,随后仓促离开。

手中似乎抱着某个长条型的布包。

17

到了恐吓信所指定的那个晚上。贯间家大厅的巨大窗户之外,可以清楚看见圆形的满月。绅堂丽儿确认了这件事之后,拉上窗帘转过身来。

聚集在这里的七个人,总计十四只眼睛,全都盯着他看。

这和绅堂与秋生刚造访这里时的状况有点像,就是那天第一次见到贯间家成员的时候。

大厅的中央位置,安放了一套沙发。身体深深坐进了沙发的人,是贯间菊子。至于一边不时望着姐姐的身影,一边紧紧靠在大厅最大的柱子上的人,是贯间贵臣。

离贵臣有段距离的桌子旁,伫立不动的贯间芳臣,眼中依然充满敌意。不过与其说他直视着绅堂,不如说他的视线一直在绅堂的脚下来回游移。接着是用手指不断轻点椅子扶手,完全静不下来的贯间梅子。今天她没有看向秋生,而是全神贯注地望着绅堂。

端坐在大厅最深处的是贯间菊臣。感觉老翁脸上的皱纹似乎变深了许多,然而一看到他拒绝了町子从旁端上的水,相信他的意志并没有受到影响。

演员都到齐了……接下来……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这是开演的信号。绅堂表明将公开“试图谋害菊臣老先生的犯人真实身分”,为此聚集起来的关系人当中,坐在厚实沙发上的贯间菊臣口气凝重地说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犯人就在这群人之中吗?绅堂老师。”

菊臣老先生的话,让在场所有人的视线互相交错。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其他四名家族成员,表情全都因紧张而僵硬着。

(菊臣老先生……)

秋生揣测着老翁的心思。虽已预测到大半,却还是非得把自己的家人当作嫌犯。而且……

“就是如此。”

而且还有人极度干脆地告诉他这就是事实。他的心情到底会是如何呢?

绅堂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菊臣老先生“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十分严峻。和昨天秋生看到的那副好心老爷爷的模样相比,实在不像是同一个人。

“想要父亲的命,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过呢,可能成为犯人的人,我心里倒是有数。”

持续保持沉默的四人当中,芳臣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怀疑的视线朝着自己以外的三人看去,声调提高许多,额头上也冒出了不少汗珠。

“……呵。”绅堂对着他一笑置之。芳臣的脸色虽然瞬间沉了下去,不过下一秒钟,他又被美貌青年的尖锐视线看穿,陷入沉默。

闭上嘴巴,还没轮到你登场。对于不懂分寸的外行演员,导演是没有半分宽容之心的。

“首先,请各位先看看这个。”(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说完绅堂拿出一张人形纸片,是他贴在屋内各个角落的式神。

“各位应该在四处都有看到吧?这是我贴在这栋宅邸内外的式神。这些东西无时无刻都在监视着屋内是否有人心怀不轨。”

有人紧张地注视,也有人愤怒地瞪视,还有人转开了视线。反应虽然不一,但是很明显地,所有人都非常在意这个式神。先将他们的表情仔细观察一遍后,绅堂咧嘴一笑,露出了仿佛想把人一口吞掉的笑容。

“……这种事情当然是开玩笑的。用这种纸片来代替耳目,世界上才没有这么方便的咒术呢。嗯,不过这种过时又愚蠢至极的咒术之类的东西,我也没想到有人似乎信了这一套。”

若要说哪个人因为这句话出现最大的反应,那当然是贯间芳臣。所谓的张口结舌,指的就是这种情况。等到他僵硬的下巴恢复原状,至少花了整整十秒以上。

其他家人的反应也都相去下远。有人惊讶、有人狼狈,就连菊臣老先生,也在佩服之余,发出了低沉的呢喃。

(老师似乎有干劲了……)

如同绅堂昨晚所说,或是一如往常般,秋生在特等席看着这一切,她忍不住为了和刚来时不同、充满干劲的绅堂而面露苦笑。

不过,他这番话中有个小小的谎言。虽然他说“没有这种咒术”,但是秋生确实看过绅堂施展了以式神代替自己耳目的咒术。

当然,撒谎是因为有着相当重要的理由。

“我想把这次事件的犯人直接公布出来……”

绅堂站在贯间家人面前,对着所有人开口说话。除了秋生是唯一以背相对的人。

没错,他对着所有人说话。不只形迹可疑的四人,还包括菊臣老先生,以及一旁的町子。

“就算只是未遂,或是已经遭到阻止,坏事一定会东窗事发。希望各位知道,出于邪念的企图是绝对不可能不被看穿的。

就算不使用诡异的咒术,只要有人类的耳目以及智慧,不论构思出多么巧妙的奸计都没有用,一切都是没用的。”

那是非常有绅堂个人风格,同时也非常不像他会说的一段话,有点装模作样的语气还有肢体动作,确实是平常的他,但是绅堂绝不可能如此高亢地诉说世间的正道。

“……此外还有一点。”

绅堂转过身来,举起一根手指。手指前端,指的是他的助手。

“这栋宅邸里有着错综复杂的阴谋,然而能够看穿这一切掌握确切证据,绝大部分都是我的助手秋生所立下的功劳。

我绝对没有出言侮辱之意……不过就算是如此幼小的耳目,都有办法抓出犯人的狐狸尾巴。这次的事件顶多就是如此,希望各位能够把这个概念放进脑中。”

不知不觉当中,绅堂的说话对象已经从“犯人”变成了“各位”。

此外,当秋生看着迟迟不愿进入正题的绅堂时,她默默修正了自己心中的认知。

(老师果然没有真正进入状况……总觉得他很不耐烦。)

他的表情莫名带给人这种感觉。尽管从干脆的语气来看,确实是绅堂惯用的声调没错,不过隐藏在这之下的,却是无边无际“想要快点结束”的心情。

“那么,前言就到此结束吧……”

绅堂的双脚重重踩在大厅地板上。仿佛缓缓描绘出曲线的双手,轻轻碰触了长沙发的椅背。

裸露在小礼服之外的肩膀明显震了一下。

“菊子小姐,你拜托平常熟识的舶来品香水贩卖商,偷偷购买了毒药对吧?以专用溶剂稀释之后,就能成为消除肉瘤或疤痕的药品,但若是未经稀释的原液,则会变成腐蚀皮肤的剧毒。当然,要是喝下肚就糟了。

然而你并没有购买最重要的溶剂……顺带一提,你试图把药倒进菊臣老先生的葡萄酒里,葡萄酒是没办法成功担任溶剂的角色喔。”

“……!”

菊子的表情冻结了。当绅堂的手轻轻碰上她的肩膀,菊子立刻像是跳起来般抱住自己的身体,开始发起抖来。

“不、不是的……我并没有做……那是……”

“菊子!难道是你……”

菊臣老先生的双眼圆睁。就寝前喝一杯最喜欢的葡萄酒,是他的每日课题,同时也是他每天的小小娱乐。

然而绅堂举起手来,制止了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菊臣老先生,以及其他即将骚动的人。

“请各位等一等!菊子小姐的确买了毒药,让菊臣老先生喝下去也是她的目的。这是事实。

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把毒药拿来用在原本的目的上,而是直接丢掉了。”

绅堂从怀中拿出来的东西,就是那个空荡荡的香水瓶。至今仍是化妆品大厂的资生堂所贩卖的国产香水“菊”。

描绘在瓶身上的菊花,是在资生堂工作的日本画家,小村雪岱(※小村雪岱(1887…1940),大正至昭和初期的日本画家,一九一八年进入资生堂,从事广告设计的工作,并以设计泉镜花的书籍最为著名。)的作品。笔法充满着日本的清纯风情,因此外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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