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的,那还是1964年……”,熊彪一边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一边讲起了当年他当兵时曾遇到的一桩离奇经历。
1964年,中印边界军事冲突已经结束,中方取得了军事上的绝对胜利,尼赫鲁政府因此垮台,中印两国开始进入漫长的政治冰冻期,双方在边界的军事对峙局面形成。
熊彪所在的成都军区高原先遣部队的一支就驻扎在墨脱县内,防守着东起察隅,西至不丹国东部错那的漫长国境线,这是我国与印度接壤的最东部一段,地理情况极为复杂。
熊彪当时在侦察连做侦察兵,已经是一班班长。1964年7月的一天,正当他带领自己的小组又一次例行侦查边境敌情的时候,进入了丹巴地区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他记得这段峡谷在当地有个名字叫熊虎滩。
【文。】一天傍晚,熊彪带领六个弟兄准备徒步穿越熊虎滩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这是一片繁花似锦的高原江南,不但气候湿润,而且地形崎岖,到处都是耸立的石峰石柱,还有数不尽的岩洞和河流,山脚下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茫茫林海,一时间,大家以为自己来到了云南的西双版纳。
【人。】侦查小分队经过艰苦跋涉,终于在密林之中发现一个小村落,那里的居民很奇怪,装束、语言都和以前见过的少数民族很不一样。经过一番连比划带画图的询问后,大家勉强弄清楚这是一个珞巴族的村落。这个村落已经几乎上百年没有和外界有过来往了,他们自耕自织,过着半原始的部落生活。
【书。】侦查小分队决定当夜就在这个珞巴村落暂时宿营,天明后再上路。他们向当地村民买了一些猪肉和苞谷充饥,却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进行交换,因为这是一群根本不认识也用不着钞票的村民,大家又不能白拿群众的东西,最后熊彪决定用身上带的香烟和一些不当紧的衣服与村民以物易物,总算皆大欢喜一场。
【屋。】就在宿营的当晚,凌晨一点左右的时候,值班放哨的一个小战士突然发现在离宿营地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下发出奇异的光芒,他急忙喊醒睡梦中的众人,大家起来后也不禁有些愕然。
那光芒显得极为刺眼,因为那不是散漫的火光,而是一簇极为刺目的光束,好像汽车在黑夜里的灯光,这个地方如此偏僻,几乎与世隔绝,是绝不会有大卡车进入的,众人瞧得十分怪异,就穿好衣服带着武器慢慢靠近。
光线是从一个洞中发出的,洞口不大,里面好像装了一个太阳,刺得人两眼不敢直视,众人站在离洞口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处停了下来,熊彪就感觉自己面前正熊熊燃烧着一堆炭火,简直不能再逼近一步。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束光究竟来自何处,又是由何种物体发射而出,就在呆呆愣在当地出神的时候,强光突然变弱,白色的光源变成了橘黄,接着变成桃红,众人面前的温度渐渐冷却下来,好像一团热炭由于燃料接近枯竭而渐渐熄灭。
大家不禁惊奇万分,谁也不知道这个洞中究竟出了什么怪物,有两三个战士就壮着胆子慢慢朝洞口的附近走过去。
第六章 藏南之旅
第六章 藏南之旅
熊彪突然觉得不妙,还没等他招呼众人小心,那渐渐熄灭下去的光束突然再次增强亮度,刹那间,三位正好走在中间的战士被光源笼罩在里面,接着奇怪而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三位战士突然飘了起来,接着身体迅速变小,好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缩成微型小人,三具壮实的躯体转眼间变成纸片,轻飘飘就顺着光线直向洞中飞去,熊彪还清楚地看到三位战士的手脚在不停地挣扎,他们的嘴巴张得老大,脸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恐怖之色,但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转瞬之间,三个棒小伙就被这股神秘的光线吞噬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他们之前从来没有存在过。
大家不由得惊呆了,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光线再次迅速黯淡下去,直至彻底漆黑。过了半响,剩下的四个人才回过神来,大家全都浑身颤抖,不明白刚才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
等到四人摸摸索索来到刚才看见的洞口前的时候,用手电筒一照,不由得全傻了眼,哪里有什么洞口,这分明就是一块光秃秃的石壁,上面连根草也没有,更不用说有什么洞了。
神秘的光线从出现到结束不超过五分钟,除少了三位活蹦乱跳的生命,周围什么都没变,一刹那间,天地重新恢复到五分钟前的状态。熊彪领着剩下的三位战士拼命地喊,拼命地寻找,甚至用冲锋枪扫射那块看上去普普通通毫无异常之处的石头,除了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的一阵石沫外,什么也没有。
呼喊声和枪击声终于将村落的居民惊醒了,纷纷跑过来询问,众人连比划带表演,折腾了半天,珞巴群众总算明白了解放军的意思,但他们全都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更不晓得该如何解释。
回到部队,熊彪将此行发生的离奇原原本本汇报给上级,上级开始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后来看四个人异口同声,才觉得问题严重。隔离审查了好几个月,连侦查途中某个人大小便用了几分钟都问了个遍,也没发现可疑的线索,又派出专门人员进村调查,也没发现众人有说谎的嫌疑,只好不了了之,作为军事机密永远封存。
不过,从此之后,熊彪就不敢再走那条侦查路线,以后出勤总是有意无意规避熊虎滩,以免再次遇上无妄之灾。
熊彪说得言之凿凿,我们听得一头雾水,这种神秘的光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可以将人迅速缩小并吸收进去,看样子的确是一种十分古怪的东西。
在那个崇尚绝对唯物主义的年代,大家也不敢公开谈论这件怪事,以免被上级知道后受处理。熊彪只敢在自己心中琢磨那个夜晚的奇怪,不过越琢磨越糊涂,越琢磨越觉得没有头绪,时过境迁,岁月流逝,只好慢慢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胡教授听得眯起了眼睛,他的神色镇定而又悠闲,好像在听一个有趣的传说。等熊彪介绍完十几年前的那幢离奇遭遇,胡教授才慢悠悠地问:“你说的那个珞巴小村落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你现在还能找到它么?”
熊彪挠了挠后脑勺,说:“我记得那个小村庄叫,叫什么戛果,就在墨脱县东南约150公里的丹巴河谷附近的边境线上,现在让我找,肯定一下子找不到,不过可以试一试。只要方向没走错,应该能找到的。”
胡教授说:“好,我们就去戛果看看,说不定会有些收获。”
张连长说:“能找到沙姆巴拉么?”
胡教授皱着眉:“不好说,沙姆巴拉只是一个传说,究竟有没有这个地方谁也说不好,所以只要有一丁点的信息就不能错过,说不定瞎猫逮个死耗子,还真就让我们撞上了呢。”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其实,这么多年来,国家一直没有中断这方面的研究和探讨,据以前搜集上来的信息看,沙姆巴拉在西藏的可疑地址一共有五处,一处在西藏和印巴交界的克什米尔南部的山区,和古格遗址很接近;第二处在西藏帕巴拉神庙附近;第三处在珠穆朗玛附近;地四处在唐古拉山口附近;第五处就在藏东南察隅和墨脱一带的山区,所以即使没有熊彪的这段奇遇,我们也要去墨脱南部一带看看,现在当然理由更充足了。”
我不由得很吃惊:“这么说,全西藏的各个角落都可能是沙姆巴拉的地址,我的天,这要找错了地方,可够我们来回跑的。”
胡教授笑了笑:“这个不奇怪。沙姆巴拉本来就是一种传说,传说总是虚无缥缈的,以讹传讹,其实以前的谣传更多,关于沙姆巴拉的版本足足有二十三种之多,经过我们这么多年反复验证,其他的说法基本上都被否掉了,只剩下这五处地址比较有可能,所以,年轻人,既然想揭开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就得有踏破铁鞋的勇气和心理准备。”
我笑了笑,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又聊了一阵,席苗在纸上记下一路上需要准备的物资和装备,然后张连长和熊彪就开始张罗牦牛队伍。在青藏高原最南部的喜马拉雅山区,任何车辆都难以通行,只有靠牦牛一点点将物资和装备运走,没有牦牛几乎寸步难行。
队伍很快就张罗好了,八一镇西边十公里一个叫朵拉的藏族村子愿意出十头牦牛的队伍跟随这次去墨脱的地质考察,我们把这次任务对外宣称是地质考察。
牦牛的领队是一个叫嘉措的小伙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个头不高,但显得十分强壮。十头牦牛有六头是他们家的,另外四头是他租借邻居家的,当然租金都由我们出,另外,嘉措还兼任向导,工资一并算在这次旅行中。
行李整整占去六头牦牛的负重,主要是一些食品、药品、枪支弹药、书籍、摄像器材以及特殊的专用工具等。剩下四头牦牛给胡教授准备了一头,给席苗准备了一头,剩下两头我们四个男人轮流使用,其实嘉措一般是不用的,熊彪跑惯了高原,也用不着,主要还是照顾从平原地区来的我和张连长歇脚使用。
队伍从四月一日开始出发,经林芝去墨脱,一路上奇异的高原风光令我们大开眼界。那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巍峨的雪山和纯净的雪山融湖,一切都显得那样肃静和神圣。来到这世界屋脊,突然间觉得思想也开始变得空灵,整个身体有一股飘飘出世之感。我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叹,怪不得藏传佛教能在这里生根发芽,在这种地方住长了,不想信佛都不行。
一路南行,地貌也在慢慢发生着变化。在墨脱我们又休整了两日,接着继续往南,从这里一直到国境线上三百多里路基本上就没有像样的人类居住点,路线开始越来越崎岖,不过气候却开始迅速湿润起来,草木开始增多,各种禽兽也逐渐显现于视野。
喜马拉雅山脉就像一道高高的围墙,将来自印度洋的湿润季风阻挡在墙外,所以青藏高原其实是很干燥的,境内之所以湖泊众多主要因为高海拔的雪山融水和气温较低蒸发不大的缘故,真正适合农作的耕地非常少。
而我们这次要去的地区却是有“西藏江南”之美誉的一小片地区,主要因为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就像一道豁开高墙的大口子,将少部分来自印度洋的湿润气流引入了腹地,在峡谷两岸一片狭长的地区引来充沛的雨水,同时大峡谷也留住了温暖的气流,因此才造就类似西双版纳一样的热带风光。
说是一小片地区,但在地图上也是很大的一片,这次究竟能不能找到熊彪说的那个叫戛果的珞巴小山村,每个人心里其实都没有底。
第七章 月夜奇遇
第七章 月夜奇遇
队伍沿着雅鲁藏布江大峡谷迤逦而行,地势越来崎岖,到处都是深达千米的山涧和高耸入云的雪峰,基本上没什么像样的路,我们只能在悬崖峭壁之间寻找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慢慢前进,有时候一天都走不了几里。
植物越来越茂密,许多叫不上来名字的花草树木在眼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各种美丽的鸟儿迅速从花丛中飞起,穿过大峡谷的上空,将奔腾咆哮的江水抛在身后,朝远方的天空飞去,很快消失在视野里。深山不见人,但闻鸟语响,真是一片静谧的世外桃源。
队伍边走边停,不断地变换着路线,常常一条路走着走着就到了绝境,没办法只好回头再试着通过另一条路。
嘉措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叹气:“这次我们遭老罪了,这地方除了鸟和菩萨,恐怕一百年也不会有一个人来。”他的汉语虽然说得很生硬,但意思表达得却很清楚。
张连长笑着说:“怎么,你不说自己以前常来墨脱吗?”
嘉措苦笑着说:“以前我来墨脱,基本上都是到县城后就回去了,偶尔往南走走,也不过三五十里,哪像现在一走就是一两百里,这可是我第一次来这鬼地方,你看这里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根本就不像走人来过,不知道你们到这地方做什么。”
张连长说:“别发牢骚了,要不然我们能出这么高的价钱?你这一趟比过去三趟赚的钱都多,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嘉措嘿嘿一笑:“早知道路这么难走,再给我加两百元也不干。”
牦牛队慢慢悠悠往南赶,气候越来越热,大伙索性脱了厚衣服,还是感觉有些闷热。特别这里的气候很不适应,阴晴不定,刚刚还皎阳似火,转眼间大雨倾盆,再一转眼又浓雾弥漫,有时候比黄豆还大的冰雹砸得人们无处躲藏,一天之内要变换好几种天气,让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人叫苦不迭。
又艰难行进了几日,终于到达距国境线还有三十多公里远的地方,地势渐渐走低,那些巍峨连绵的大山终于被抛在身后,不过地形却非常崎岖,到处都耸立着直达云霄的山峰,笔直陡峭,气势挺拔。
植被渐渐连成了一片,路程稍微好走了些,不用担心经常走回头路了。各种高大的乔木也开始出现,一片又一片,终于连成浓密的热带原始雨林,我们来到了国境线的附近。
沿着热带雨林的边缘慢慢搜索,接连三日,居然连一处村庄也没找到,大家不禁有些焦躁,看来这地方的确不适宜人类居住。远处是连绵和突兀的山峰,下面是一望无垠的青翠绿海,风景看上去很美,却没有多少人类活动的熟悉气息,在这里要是迷了路,估计一辈子都转悠不出去,众人不由暗暗叹气。
一天很快就到了黄昏,嘉措和熊彪商量了一下,我们找个距河滩较近同时地势较高的干燥之处打好帐篷,大家打算在这里休息过夜。
牦牛是适合在高寒地区活动的畜类,在这种地势较低潮湿闷热的雨林反而不大习惯,背上又托着沉甸甸的货物,走起来很吃力,所以也需要早早休息。
嘉措和熊彪将牦牛身上的货物一一卸下来,让它们喝水吃草,充分地恢复体力。
席苗在一旁忙着生火做饭,张连长则招呼熊彪带上枪支走进森林,看看能不能打点野味换换口味。
我这两天肚子不好,所以没食欲。来到这潮湿炎热的雨林,也不知那顿饭没有吃仔细,竟然拉起肚子来。席苗给我吃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