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生也很兴奋,他说:“果然,果然不出我之所料,这一切只是个心念之局,全都是幻境。只要我们走进这扇红门,眼前的这一切全都会重新不见,就像凭空消失在空气中。现在好了,我们先休整一下,把能带的东西全带上,一旦进了门,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和席苗把两辆吉普车翻了个底朝天,收获颇丰。上次探险队准备得是七八个人的装备,因为不明就里,稀里糊涂丢了两辆吉普车,除了几把手枪,其他的有用之物几乎全在车上,这次大大便宜了我们。
我找出一个军用帆布大挎包,将淡水和罐头以及压缩食品满满塞了一包,直到再也塞不下去为止。我可不想渴死或饿死在那个神秘的洞中,这时候能多带就多带一盒。
席苗也翻出个大挎包,将剩余的武器弹药全都一扫光,包括两把M1935勃朗宁大威力自动手枪,一把军用7。63mm冲锋手枪,大约七百发各式子弹,压发式日本手雷20颗,黑索今球形炸药包两个,闹钟式定时炸弹一个,照明弹、燃烧弹若干。另外,席苗没有忘记她的老本行,居然从车中还找到了一些急救药品,包括碘酒、青霉素、医用绷带等等,把一个大挎包撑得鼓鼓囊囊,这才罢了手。
车内还有些有用的东西,我正要再寻找一些包裹装下带走,祝长生摆摆手,说:“沙姆巴拉不同于一般地区,我们带的这些东西也许能排上用场,也许一点用都没有。咱们不忙着进去,先在此休息一阵,吃点东西,恢复恢复体力,借此机会商量商量下步的对策,然后再走。”
我和席苗表示同意。席苗找出无烟酒精炉,点上火,用罐头盒煮了几盒饭菜,有牛肉,有鱼肉,还有压缩食品。不大一会儿,肉香慢慢四溢开来,我感觉肚子更饿了。从通天窟中的能量球中过来,一路上磕磕绊绊,没有吃好,也没休息好,身上很疲惫,肚子也很不舒服,现在有东西吃,感觉精神了许多。
我狼吞虎咽地一个人就吃了两大盒牛肉和鱼肉,又吃一些压缩饼干,还喝了半缸子开水,连打了两个饱嗝,这才住了口。
有饭在肚,感觉马上好了不少,看来人是铁饭是钢的古语的确很有道理。我抹了抹嘴巴,看席苗正冲着我笑,感觉不好意思,脸一红,说:“见笑了,实在有些饿,吃相不雅。”
席苗一抿嘴,笑了笑:“这有什么,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天经地义。大男人吃东西就应该狼吞虎咽,这才是男子汉。”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心里热呼呼的。善解人意的女子就是让人感动。
祝先生和席苗也吃了一些东西,席苗把残羹剩饭收拾了一下,在地上铺上一大块毛毡,三人重新坐下来说话。
祝先生说:“我们再考虑一下,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一旦进入这扇门就再也回不来了。趁此机会,大家轮流休息一下,不着急走,反正这里给养充足,不差一天半天的。还有,我有一种预感,这次我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你们俩肩上的担子很重,要见机行事,不可莽撞。其他的东西我送不了你们什么,趁现在还有点闲暇时间,我把大瑜伽的呼吸术教给你们,这是大瑜珈的入门功法,你们以后勤加练习,凭你们的资质,一定可有成就。”
说罢,祝先生就将大瑜伽的呼吸术一字一句说给了我们,大致就是让气流顺着人体奇经八脉慢慢流向丹田,最后在丹田回旋,再慢慢升至腹部,经由天突、膻中、鸠尾、巨阙、中脘、水分、气海、关元、中极、气舍、俞府、或中、期门、日月、天枢、大巨、大赫等诸穴,将人体的各种潜能都激发出来。
这种呼吸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好像和正常呼吸无异,其实大有神妙,练到一定境界,可以使人呼吸均匀,全身气血达到最佳均衡,甚至能进入无我的境界,将身体和周围的大气浑然融为一体,这是进入大瑜伽气功状态的必由之路。
我和席苗在祝先生的指导下,每人练习了三遍,直到掌握了呼吸术的要领后才罢休。大家又轮流休息了一阵,吃了点东西,我提议应该出发了,毕竟,门里面才是战场,我们要想达到目的,最后回到现实世界,非得入虎穴不可。
祝先生点头同意,席苗交给他一把上满子弹的M1935勃朗宁大威力自动手枪,又给了他若干子弹,告诉他这种手枪的发射特点以及操作要领,让祝先生用来防身。祝先生一开始不想要,禁不住我俩一再劝说,只好接过来别在腰间。
席苗自己也挑了一把相同的手枪,我则拿了一把军用7。63mm冲锋手枪,在数个子弹匣里装了大约二百发子弹,又将十枚压发式日本手雷挂在身上,把背包牢牢系在背上,席苗则将装食物和药品的背包自己带上,我们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吉普车上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后,这才决定进门。
来到门前,我的心情怦怦直跳,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场景,当下深深呼吸了几下,才侧着身慢慢打开庙宇的红门,一股久违的咸湿的海风从门缝中挤出来,扑进我的鼻孔,我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当下定了定心,抬头看了一下席苗和祝先生。席苗也正注视着我,见我看她,鼓励般地冲我点点头,我终于将门慢慢打开,一副熟悉而又陌生的诡异场景顿时出现在眼前。
打开门,我吃惊地发现自己又来到了海边,虽然这一幕早就在意料之中,但心中还是禁不住有些莫名地激动。和上次有所不同的是,这次我们看见的不是空荡荡的海滩,而是站满了人,足有二三百号,一排排的士兵正在海滩前整整齐齐排好了队伍,面向大海,背向我们,好像正在进行什么军事操练。这场景让我们三人着实大吃一惊,互相对视了一眼,就想退出去再作计较,然而后退了几步,并没有感觉到门槛的存在,慌忙扭头,却发现刚刚跨过的红门就在一瞬间再次消逝得无影无踪。
我禁不住吃了一惊,本来心中很留意这扇红门的,我就想仔细看看这扇门究竟是怎么在我眼前神奇消失的,没想到推门进去后却看见了一排排的士兵列阵,心中一紧张就忘了门的茬,等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门上的时候,变化已经发生,就在刚刚的一刹那发生。我不由对大自然的捉弄再次苦笑。
席苗显然也很吃惊,她急忙蹲下身体,我和祝先生也学她的样子蹲下来,尽量减小目标,以免被人发现。席苗急促地说:“怎么办?我们遇上这么多人,看样子这下子有大麻烦了。”
祝先生面色沉重,不过却很镇定,他轻声地说:“不要着急,我们距离那些士兵还有一段距离,我觉得这个大海好像比上次消退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涨退潮的缘故,我们先观察一下地形,再作打算。”
我把手中的冲锋手枪一举,有些赌气地说:“怕什么,咱有这个,大不了拼死他一片,也算赚个够本。”
席苗白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显然对我的提议不感冒,我脸一红,讨了个无趣。
祝先生仔细盯着前方的人群,看了足足五分钟,才说:“我觉得奇怪,这些人的动作僵硬而又死板,好像反应很迟钝,不像是正常人。”
经他一提醒,我和席苗仔细观察,才发觉还真是那么回事,虽然相距相当一段距离,看不清楚人脸的具体容貌,但这些人移动起来看着很不灵活,手脚都不像正常人那样协调,很像,很像是,突然,一幕似曾相识的图像来到脑海,我禁不住脱口而出:“咦,这些莫非都是些僵尸?”
第六十一章 意外频仍
第六十一章 意外频仍
席苗被我的推论吓了一跳,她急忙再次仔细审视这些看上去很奇怪的士兵,看着看着,一张瓜子脸瞬间变得苍白,有些不自然地说:“不错,这些人应该就是僵尸,和零号基地的僵尸一模一样。”
祝先生疑惑地看着我俩,显然不大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席苗将先前我们在东北丛林的探险对他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祝先生听得极认真,最后,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块疙瘩,我看得心中直发沉,感觉情况很不妙。先前按照估计,我们能一路顺利到达沙姆巴拉,就是有些麻烦也是到达目的地后才能发生,现在刚进入海边就碰上这么多僵尸,看来此行很不顺利。
席苗说:“看样子,这些僵尸军队是日本人的杰作,很可能日本人早已盘踞在这里,不断往这里运送僵尸,以供实验之用,或者打造僵尸军团也未可知,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僵尸?”
我对这个推测表示赞同。这些僵尸很可能就是零号基地的,不知道日本人究竟用什么方法把这些不死不活的怪东西万里迢迢从东北森林弄到雪域高原,而且居然没被人发现,真是令人不可理喻。
席苗说:“别忘了,这是另一个世界,和我们熟悉的那个并不相同。我猜这些僵尸之所以能来到这里,应该是用了非同一般的手法才行。”
祝先生点头表示同意。我们三人呆了好一阵,没发现有其他异常,这才渐渐放下心来。祝先生说:“我们悄悄摸上去,走近些,再好好观察一下,我感觉这些僵尸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也许它们根本没有自主知觉。”
虽然我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然而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们远远绕开这些僵尸,从侧面仔细观察这些奇怪的人。走得近了,终于看清这些士兵并排排成两列,正在通过一个粗大的洞,那个洞好像是一种钢铁做的人造建筑,从海岸直插海内,这些人正慢慢通过这样一个人造通道走进了大海深处。
刹那间,我好像明白了一切,这肯定是德日建造的人造通道,一直通到大海深处的沙姆巴拉。因为海水中到处游弋着那种可怕的藤蔓,为了避开它们的袭击,只能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进出沙姆巴拉。
我将自己的推测跟席苗说了,席苗也觉得很有道理。我们又看了一会,原本在海滩上站着的一片人大部分都通过人造通道消失在茫茫大海深处,我这才感觉这些士兵很可能并没有自主意识,只是被动地按照别人的命令运动,既然如此,这些人应该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我的心这才彻底放下来。
终于,海滩上的士兵全部慢慢进入了通道内,整个海滩重新变得空荡荡的,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猫着腰慢慢接近刚才那群人进入的洞口。
这的确是个人造的拱形通道,钢结构,外罩防水材料,高约两米,可容纳两人并排而行,还显得绰绰有余。通道里拾级而下,高度缓缓下降,有一连串灯泡将整个通道照得如同白昼。
我们三人站在洞口许久,仔细倾听里面发出的声音,可除了周围的波涛水声,什么也听不见。我们又朝周围仔细打量,发现空荡荡的一无所有,如果不是眼前这个通道,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刚才一大群人陆续进入这个通道,我实在看不出这里和三十多年前初次来这里时有什么区别。
最终,大家决定还是进去看看。我打头阵,祝先生在中间,席苗断后。三人把武器都端在手中,以防不测。虽然我可以在危难关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能量,但我并不能自如控制那股能量,而且,手中有把手枪心中也踏实许多。
三人贴着洞壁小心地前行,一面走,一面不住地张望和回顾,生怕有什么人突然从前面或后面出现,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终于隐隐约约看到通道的尽头所在,是一大片耀眼的光明,幸运的是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任何人,这让我暗自庆幸。
蹑手蹑脚来到尽头,洞口豁然扩大许多,有一排铁梯子从下面伸出来,好像从通道过来的人要沿着铁梯子下去才成。我们贴在一旁,伸头打量下面的情况。站在高处,可以很方便地看到下面的动静,我才第一次对这里的情况有了更清楚地了解。
穹庐型的水殿,直径不少于二百米,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透明的海水在周围,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藤蔓若隐若现,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殿下面的正中间是个黑黢黢的大洞,直径不少于一百米,周围建造了无数的小房子,不断有身着白衣服的人进进出出,从一间房屋走进另一间房屋。密密麻麻的小房子围绕在黑洞周围,布置得好像蜂巢一般,看得人眼晕。
突然,我发现有一排举止僵硬的人被人领着在一个小房间前站定,不时进去一个,好像在体检身体。看着整个场面,繁忙又井然有序,最特别居然没有多大的音响,整个水殿显得静悄悄的,静得异乎寻常,站在通道上面就好像看默片一样,只见人的动作,并听不到多余的声音。
正在三人看得痴呆呆的时候,突然,祝先生脸色大变,他急忙扭头审视身后,示意我们也注意身后,我这才感觉到远处的通道内隐约好像传来了说话声,而且,还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我的精神顿时一阵紧张,不好,身后有人,我们就要暴露了。席苗也一脸紧张,怎么办,怎么办。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很明显有人过来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怪事,我们来的时候把周围一切都考察过了,什么也没有,哪里又冒出来的人?莫非水殿里的人又通过特别的方法从外面弄进了人?
已经来不及多想,必须做出反应了。这条通道不能再藏匿了,我紧张地四下张望,看能否找到藏匿的地方,这时候,我发现不远处有两间小房子,房顶有粗大的电缆从里面透出来,不知道究竟做何用处,看样子好像是供应电力的一个泵站。
我招呼一声,三人迅速拾级而下,幸运的是下面居然没注意上面下来人了,我们迅速闪身躲在一间小房子后面,刚刚藏好行迹,就见有两人从上面的通道处探出头来,正好被我看个清清楚楚。仔细一瞧之下,惊得我差点叫出声来,那人居然是我们的向导嘉措,另一个赫然正是张连长。嘉措肩头居然还蹲着我的黑背,上帝,我的眼前一阵眩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刚想站起身来向他们两个打招呼,席苗在旁边使劲一拉我,示意我千万别说话。我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只见张连长和嘉措大大咧咧地站在通道上面,双手掐腰,正对着下面的情形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一点吃惊和警惕的样子也没有。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