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某蒙二位看得起,乔装唐某,说起来这是唐某的荣幸,唐某只想请教二位一句,二位乔装唐某,有何见教,那就只管向唐某明言,只要唐某能力可以办得到,无不遵命。”
“哈哈!”穿古铜长袍的大笑一声,拱拱手道:“唐庄主果然快人快语,爽快得很。”
穿蓝褂的也拱拱手道:“好说,好说。”
两人似是都不愿当着另一个人,说出来意。
穿宝蓝长袍酌没有再问,只是盘弄着手上两颗铁胡桃,缓缓说道:
“二位既然不肯说唐某还想请教二位一句,关于小女……”
穿古铜长袍的没等他说下去,就接口道:“是!是!唐庄主尽管放心,在下保证令嫒无恙……”
穿蓝褂的大笑道:
“你如何保证?”
穿古铜长袍的道:
“只要唐庄主肯答应在下的要求,咱们立可释放令嫒回来。”
穿蓝褂的一指假唐思娘,冷笑道:
“你们释放回来的,只怕又是她了。”
穿古铜长袍的怒声道:
“你此话怎说?”穿蓝褂的淡淡一笑道:
“因为唐家大小姐,并不在你们手中。
穿古铜长袍的听得更怒,哼道:
“难道会在你手里?”
穿蓝扮的悠然道:
“兄弟正是此意。”
穿古铜长袍的怒喝道:
“胡说,唐家大小姐明明在咱们手中,你敢混淆黑白?”
穿蓝褂的大笑道:
“兄弟是否胡说,要以事实来证明。”
穿古铜长袍的双目寒芒暴射,厉笑一声道:
“阁下处处和在下作对,好像是冲着在下来的。”
“哈哈,好说,好说!”穿蓝褂的拱拱手道:“兄弟只想和唐庄主商量,借阅一下‘七宝图’,并无和阁下作对之意。”
穿古铜长袍的大喝道:
“胡说,‘七宝图’正是咱们要的东西,岂容旁人染指,原来他们勾心斗角,都是为了‘七宝图’来的。”
唐老也一直没有作声,此时双手一摆,说道:
“二位不用争吵,方才有一位说的没错,任何一件事,要以事实来证明,思娘究竟在哪一位手中,也最好拿出事实来。”
穿蓝褂的哈哈一笑道:
“唐老七,这话就对了,唐大小姐在谁的手中,最好拿出证据来。”
说到这里,口气一顿,续道:
“所谓证据,自然是指唐大小姐的随身之物,才能证明了,兄弟带来一串五连环是唐大小姐佩在身边之物,唐庄主定然认得出来的了。”说着,果然从怀中取出一串羊脂白玉的九连环来。
穿古铜长袍的冷冷一笑,回头看了假唐思娘一眼,说道:
“咱们本来要她假扮唐大小姐,故而把唐大小姐的饰物,也多戴来了,来,你拿几件下来,给庄主瞧瞧。”
假唐思娘口中“嗯”了一声,低头从颈间脱下一条珠链,又从右腕脱下一个玉镯,鬓边取下一朵珠花,说道:
“这些都是唐大小姐身上之物了。”
显然,这些东西,都是唐大小姐身上之物,那是不会错了。
穿宝蓝长袍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平静的道:
“二位请把东西放在桌上。”
手是穿蓝由的手上拿的玉连束,和假唐思娘从身上拿下来的珍珠项链、玉镯、珠花都一起放到了桌上。
唐老七点燃起银虹,灯光之下,顿时珠光宝气,十分夺目。
穿宝蓝长袍的目光缓缓掠过桌上,说道:
“这些东西,果然都是小女之物。”
唐老七迷惑的望望穿宝蓝长袍的,问道:
“庄主,你看他们……”
穿宝蓝长袍的没待他说下去,微微一笑,问道:
“七叔,这是什么地方?”
唐老七一怔,说道:
“这里自然是思娘的香闺了。”
说到这里,忽然大笑一声道:
“庄主莫非是说这些东西,都不足来信?”
穿宝蓝长袍的点点头道:“不错,这些东西,是思娘的娘遗留下来的饰物,思娘生性喜武,很少戴用,平日放置在橱中。只要有人进入思娘的房中,就可轻易取到,自然不能算是小女落人他们手中的凭证。”
他微微一笑,续道:
“这和二位假扮唐某,出入我唐某书房,并没引起庄中下人们的怀疑,就可以到处搜索‘七宝图’一样,可惜‘七宝图’并不在此……”倏然住口,不再往下说去。
白玉霜听到这里,不觉暗暗“哦”了一声,忖道:
“原来他们假扮唐思恭,是要在他书房里按索‘七宝图’,这道理不是他说穿了,自己还真想不到呢!”
穿蓝褂的笑了笑道:
“唐庄主说得也是,纵然这些饰物,不足为凭,但令嫒在咱们手里,可总是事实了。”
穿古铜长袍的接着道:“这话没错,不论如何,唐庄主总该替令嫒着想才是。”
穿宝蓝长袍的神色严肃,嘿然道:
“二位是以小女威胁唐某了?”
穿蓝褂的耸耸肩道:“唐庄主说到威胁,就不好听了,兄弟只是想和你唐庄主磋商磋商。”
穿古铜长袍的道:
“唐庄主膝下只此一女,难道忍令……”
穿宝蓝长袍的突然纵声大笑道:
“小女虽然落在尔等手里,但唐某若把二位留在这里,大概也差不多足可相抵了。”
穿蓝褂的微哂道:“唐庄主那是想出手了。”
穿宝蓝长袍的浓哼一声道:
“难道二位认为唐某留不住你们么?”
穿古铜长袍的阴嘿一声,说道:
“那要看二位(他说的二位是指穿宝蓝长袍的和唐老七而言)手底下如何了?”
双方情势,顿时紧张起来,唐老七老实不客气从腰间取下了旱烟管,大有立时动手之意。
假唐思娘忽然发出的一声娇笑,说道:
“唐庄主,你应该明白一件事。”
穿宝蓝长袍的:“什么事?”
假唐思娘举手掠掠须发,风姿嫣然的道:
“唐庄主应该知道,他们两人,假扮了唐庄主,因为唐庄主是唐门的当家人,故而在你们唐氏别业中,以庄主的身份出现,就可以指挥贵庄所有的人。但他们只是奉派假扮你唐庄主来的,在咱们之中,他们二位,未必是头儿,唐庄主就是留下这两个人,我看也未必有用。”她说来嗲声嗲气,但也不无道理,又把紧张气氛给缓和了下来。
尤其穿古铜长袍长袍的方才一股子盛气模样,已经因她的几句话,就退了下去。
唐老七看在眼里,冷冷一笑道:
“庄主,看来这位姑娘的地位,还高过穿古铜长袍的朋友呢!”
穿宝蓝长袍的呵呵一笑道:
“七叔只管放心,一个也走不了。”
正说之间,房中起了一阵飒然风声,从后窗、房门,一下飞人了三道人影!
从后窗飞人是一个瘦高身材,脸色白中透青的中年汉子,和一个中等身材,貌相斯文的中年文土。从房门口缓步走入的是一个背负长剑的老道。
这时,站在前窗的白玉霜也突然起了警觉,那是有人欺近到他五丈之内,心头不觉微微一凛,倏地转过身去。原来“唐门七星’的屠夫和两个布贩子,早就站在七八丈外的屋面上,监视着这道窗户,敢情自己只顾听里面人的说话,忽略了身后。
此时欺近到身后来的,是花白头发,一身青衣,面情冷峻的带发老尼,她目光炯炯冷然喝道:
“进去。”
白玉霜自然不会把对方放在心上,但除非一走了之,只是今晚谲诡多变的形势,他也急于看看下文,心念稍微一转,也就一言不发,依着青衣老尼的话!往窗口穿窗而人。
青衣老尼就像押着他进去一般,跟着穿人。穿蓝褂的和穿古铜长袍的两人看清来人之后,神色不禁大变。
假唐思娘反而格格一笑,说道:
“好热闹呀!毕竟四川唐门够面子,连峨嵋青衣庵主(青衣老尼)、邛崃道长(负剑老道)、三元会何会主(中年文士)都为唐庄主助拳来了。”
穿宝蓝长袍的唐思恭(以后就称唐思恭)不认识白玉霜,问道:
“这位是谁?”
青衣老尼道:“贫尼也不知道,此人在窗外已经停立多时了,是贫尼要他进来的。”
唐老七忙道:“庄主,这位是白少侠,他不是贼人一党。”
假唐思娘娇叱道:“唐老七,你说话清楚点,谁是贼人?”
唐老七在唐门中,辈份比唐思恭高,在江湖上,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如今当着许多贵客,被假唐思娘当面叱喝,如何还受得了,一双豆眼之中,精芒闪动,怒嘿道:“小丫头,你们难道不是贼人?”
假唐思娘哼了一声,突然飞身欺近,玉手扬处,喝道:
“你再敢不干不净,我就给你两个嘴巴。”声到人到,身法奇快!
唐老七不防她一下就欺了过来,急忙上身一仰,后退了一步。
假唐思娘早就停住,格的笑道:
“唐老七,别怕,姑娘只是逗你玩的。”
唐老七沉哼一声,正待举掌劈去。
唐思恭(身穿宝蓝长袍的)一摆手道:“七叔,不必和她一般见识。”一面目光一抬,望着穿蓝褂的和穿古铜长袍的两人,凛然道:
“三位束手就缚,还是要咱们动手?”
只见貌相斯文的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唐兄还和他们客气什么?”手中摺扇一指,朝他身侧中年汉子道:“田护卫,你去把他们拿下了,谁敢不服,只管给他重的。”
此人乃是三元会首领何文秀,外号天子门生,原来他中过进士,因此貌相斯文,一派读书人气概。中年汉子抱拳道:“属下遵命。”倏地转过身来。
穿蓝褂的喝了声道:
“且慢。”脚下连退三步,退到了白玉霜身边,低声道:
“白少侠,今晚之事,只有你相助才行!”
穿古铜长袍的也迅快退了过来,接口道:“不错,此刻也只有白少侠能替咱们解围。”
白玉霜道:“在下为什么要替你们解围?”
穿蓝褂的一脸俱是诚恳之色,低低的道:
“白少侠,老朽早就料到唐庄主会约人助拳,赶来此地,为了令弟令妹的安全,老朽已经派人把他们送出庄去了。”
白玉霜听得一楞,哼道:
“你把他们送到哪里去了?”
穿蓝褂的道:
“白少侠,不瞒你说,令弟、令妹极似着了人家的道,只是昏睡不醒,一时之间,老朽为了他们的安全,只好先着人护送他们出去,暂进送往一处隐密的地方,少侠……”
白玉霜冷笑一声,道:“你……”突然右腕一探,迳向穿蓝褂的右腕脉门扣去。
穿蓝褂的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任由他扣住手腕,依然诚恳的道:
“白少侠幸勿误会,你若是不放心,只要打发眼前的敌人,老朽就带你去探看他们就是。”
白玉霜看他说话之时,一脸诚恳,似非虚言,心中不觉大感犹豫。
穿古铜长袍的又上前一步,低声道:
“白少侠,义弟二位的昏睡之症,只有兄弟可治。”
白玉霜怒目而视,哼道:
“是你在他们身上做的手脚?
穿古铜长袍的诡笑道:
“白少侠知道就好。”
白玉霜突斑五指一松,放开了穿蓝褂的右腕,抬手之间,疾向穿古铜长袍的左肘拿去。
穿古铜长袍的早就有了准备,白玉霜这一抓,势道虽快,总得先放开穿蓝褂的,才能向他抓去,他见机得快,左肩一侧,迅快的闪了开去,口中说道:
“白少侠,你就是抓住了兄弟,解药也不在兄弟身上。”
白玉霜冷笑道:
“我把你拿下了,你同党自会把解药送来。”口中说着,身形二晃,直欺过去,左手掌指齐发,似点似拍,攻出两招。
这两招手法奇特,凌历绝伦,使人无法封架。
穿古铜长袍的虽然早已知他武功极高,却没想到出手招数,竟有这等奇奥,不易封架,只得往后跃退。
白玉霜冷笑一声,举足跨上一步,左手“呼”的一掌,朝他身后劈去。
这一掌拍出一股强劲的内力,封住了穿古铜长袍的后退之路,右手一招“魁星点元”一缕指风,直向他眉心点去。
穿古铜长袍的久经大敌,一身武功,也非等闲之辈,但从未遇上过白玉霜这样的高手。一击之下,几乎几双管齐下,身后被一股强大潜力封住,退无可退,迎面这一指,更是精妙绝伦,凌历无匹,但除了硬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心念内电一动,口中大喝一声,运起全身功力,挥手上架,硬接白玉霜一指。
假唐思娘眼看穿古铜长袍的遇上险招,她一声不作,身形疾飘过去,一双玉掌,轻盈如绵,悄无声息的朝白玉霜背后拍来。
她这一击,轻柔无比,生似丝毫不用力道,但双手拍出之际,就有一股阴柔和风,轻拂而至!她明知白玉霜负绝世武功,即是自己和穿古铜长袍的两人联手,只怕也难是他的对手。
何况眼下强敌环伺,处境险恶,若不先下手为强,如何应付得了?因此她这出手一击,岂会柔和得不着半点力道?要知她这一拍出的明柔和风,正是太阴教极历害的“阴极掌”任你武功如何高强,只要阴风透体,打上一个冷噤,一盏热茶工夫,就会阴寒入骨,僵冻而死!她藉机偷袭,自然企图在白玉霜骤不及防之下,一击奏功。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假唐思娘双掌齐发,一记“阴极掌”袭到白王霜身后,只觉自己拍出的一股柔和阴劲,突然间遇上了阻遏,好像白玉霜的身后,有着一道无形的墙壁,把“阴极掌”给挡住了。
假唐思媳心中感觉不对,已然迟了一步,但觉一股震力,随着掌风的受阻,像浪潮般反震过来,一时那里还站得住足,跟路后退了三四步,几乎还拿不住椿,一阵耳鸣心跳,以手抚胸,长长的吁了口气。
再看那穿古铜长袍的举臂上架,被白玉霜指风击中左腕,肘骨奇痛欲裂,右手紧握着左腕,连连后退。
白玉霜却如影随形,追了过去,双眉挑动,冷然喝道:
“说,解药何在?”
穿古铜长袍的忍着疼痛,诡笑道:
“白少侠,你可以在兄弟身上搜,解药真的不在兄弟身上。”
白玉霜道:“纵然不在身上,也必然存放附近。”
穿古铜长袍的道:
“解药不在兄弟身上,而且除了兄弟,也再无第二个人能解除令弟妹的昏睡之症,因此兄弟认为白少侠应该和兄弟合作才是。”
白玉霜冷然道:
“你可是认为在下无法逼你说出来么?”
穿古铜长袍的道:
“白少侠可以把兄弟杀死,但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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