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什么了？”袁经理屏声息气地问道。
“竟然什么都没有！”
这时，洗手间里突然砰的一声，陈警官飞快地跑了进去，只见壁镜已被砸碎，一个男服务生满手鲜血地站在那儿！
第十九章 中断的线索
他就是小温口中提到的杨林，刚刚用自己的右手砸碎了洗手间的壁镜，玻璃碎片溅了满地，也划破了他的手背，鲜血一直在往下滴，而他却平静地站在那里，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你这是干什么？”陈睦警官厉声问道。
“你没看到吗？我把镜子砸碎了，一切回忆也就都碎了！从此以后，我再也看不到小曼的鬼魂了！”他猛然转过头苦笑道。
“你说什么？你和李曼究竟是什么关系？”
“地下情人！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和他发生性关系的男人！”
“李曼是你杀的？”陈睦警官惊诧地问道。
“我就知道你们会怀疑到我头上，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可是我真的没有杀她！我心里很害怕，所以一直不敢说出这件事情，但是这两天我一直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每天晚上都会无数次地被噩梦惊醒……一定是小曼她死不瞑目，她责怪我怯懦，恨我不给她报仇伸冤！”
“既然李曼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不肯说出事实真相呢？我们警方办案是讲究证据的！如果你没有杀人，我们是不会冤枉你的！”陈睦警官犹豫了一下，接着讯问道：“关于李曼的死，你还知道些什么？”
杨林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睦警官望了一眼他受伤的手背，用命令性的口吻说道：“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再说吧！”
转眼间，茶吧的员工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洗手间的门口，见袁经理手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路来。
回到大厅里，袁经理对杨林的伤口进行了包扎，他的手背划出了一道长约2厘米的口子，幸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
陈睦警官见他的伤口已无大碍，便走上前继续问案：“杨林，3月24号下午1点至2点之间，你人在什么地方？”
“我一直在茶吧里工作啊！”
“那么在3月24号案发当天，你又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与李曼发生了性关系？”
“这……”杨林吞吞吐吐地问答道：“是在中午12点半左右，我们俩偷偷地回了员工宿舍，然后就……”
“你和李曼的这种特殊关系有多长时间了？”
“有……有两个多月了！”
“茶吧的同事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吗？”
“不知道！”杨林摇头说道：“因为……因为我在农村老家已经结了婚了！可是直到遇见小曼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呀……”
此时，众人早已嘘声一片。陈睦警官右手握拳放在嘴边用力地咳嗽了两声，问道：“当天下午1点至2点之间，你去过洗手间吗？”
“没有！”
“有人能够证明吗？”
“警官大人，我可以证明！”服务生小温突然开口说道：“那天下午，我和杨林排在了一组工作，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客人特别多，我们俩一直都在忙，中途从没见他去过洗手间哪！后来就有人发现李曼她死了！”
“哦？”陈睦警官右手托腮，陷入了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线索又断了！看来死者被奸杀，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布的局。可是凶手是个男人，为什么偏偏选择在女洗手间内行凶呢？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何在呢？
“依我看，凶手未必就是个男人！”董菲菲突然间说道。
“哦？此话怎讲？”陈睦警官露出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
“因为……警官，你不是想见我的朋友孟子晴吗？那么我现在就把她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你，不过我只想讲给你一个人听。”
“好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在丽江公园的凉亭里，董菲菲向陈睦警官讲述了孟子晴从婚礼那天开始，所遭遇到的种种恐怖事件。“刚开始子晴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我也不怎么相信，我一直以为是她自己的想象和幻觉，可是这一次她被惊吓后连孩子都没有了，什么样的幻觉能够这样无处不在呢？所以我怀疑一定是沈曦晨把她引进茶吧，然后再让她目睹更深的恐怖！”
“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如果沈曦晨想制造恐怖事件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她没有理由为了吓倒孟子晴而去杀人呢！”陈睦警官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对于这一点，我也没有想通，可是……”
“首先，我们应证实沈曦晨她是否已经死亡，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就好了！不过你需要提供给我沈曦晨的一些基本资料，以方便查询。”
“太好了！只要能证明沈曦晨她还活着，子晴的病就有救了！”董菲菲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
第二十章 横来的袭击
董菲菲再次见到陈睦警官，是在两天后的下午1点钟。大概是阴雨天的原故，坐在警局附近的咖啡厅里，她的心里感到格外的压抑与沉闷！
当陈睦警官将调查结果告之董菲菲时，她仿佛从噩梦中骤然惊醒一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冷汗不禁冒了全身！原来，沈曦晨确已在去年8月份时死亡，而且是在家中割腕自杀。事实竟与孟子晴先前所讲的安全吻合！沈曦晨死了！那么，孟子晴这几个月来所经历的一切又将如此解释呢？一个已经死亡的人，却三番五次的出现在孟子晴的视线里，难道这完全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吗？
董菲菲透过窗子，望见了天空中飘下的蒙蒙细雨，她的心底不禁有些茫然！
“带我去见孟子晴吧！现在就去，好吗？”陈睦警官突然间问道。
“现在？”董菲菲转过头来说道：“子晴她最怕阴雨天了，也不知道她这会儿有没有在闹腾！”
“那不是正好去看看她！我回警局换件衣服，麻烦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说着，他即刻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真不愧为刑警队副队长，办事果然是雷厉风行！董菲菲在心中暗自赞赏道。
经过了长达1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终于到达了孟子晴所在的精神病医院。林医生带着他们走进住院处第三病区，一路上董菲菲看见了许多穿着病服，神情恍惚或胡言乱语的精神病人。她的心里不禁有些怅然！
“林医生，子晴她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董菲菲边走边询问道。
“她的情况还可以，平时一般都较安静，只是……”
“只是什么？”
“我们医院有一位50多岁的老病人，不知为什么，她每次只要一见到她，情绪就会变得特别的激动，又哭又闹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有一次情况无法控制，我们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才使她安静下来。”
“老病人？是男是女呀？长相很恐怖吗？”董菲菲皱起眉头问道。
“是个老太太，在我们医院住了有十几年了，病情也是时好时坏的，不过她的长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不知道孟子晴她到底在怕什么！”
说着，林医生打开了5号病房的门。
董菲菲感到意外的是，在这样的阴雨天，孟子晴并没有蜷缩在被子里，而是安静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雨景。
“子晴！”董菲菲激动地喊着她的名字。
孟子晴听到喊声后，缓缓地回过头来，她望了一眼董菲菲被雨水淋湿的短发，突然走上前轻声说道：“外面下着雨呢！你怎么来了？看！头发都淋湿了！”她伸出手来抚摸着董菲菲的头发。
“子晴，你还好吧？”董菲菲的心底一阵酸楚。
“你怎么了，菲菲，看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孟子晴惊诧地凝视着董菲菲的脸。
孟子晴拉起董菲菲的手坐在床边，这时她恍然发现站立在门口的男人。
“楚扬，你也来了！你怎么不过来和我说话？”她突然又变得神志不清起来。
董菲菲向陈睦警官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进一步说话。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几步，呆立在床前，他感到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
“楚扬，你瘦了！”孟子晴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这一刻，陈睦警官呆呆地怔在那儿，任凭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以纤细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划过。
“她现在把你当成她老公了，有什么事你就尽管问吧！我想她会回答你的！”董菲菲的语气怪怪的，她的心底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我……我突然不知道从何问起！”陈睦警官轻声轻气地回答道，他生怕惊扰了孟子晴。
“那你在这儿好好想想该问些什么吧！我先出去一下！”董菲菲疾步奔向门口，用力地将门关上。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很不开心呢！我是来看望子晴的，那我现在又出来做什么呢？她转身想回去，可是刚刚才出来的，回去怎么解释啊？就算是去洗手间也没有这么快呀！
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突然，有人从后面冲了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董菲菲心里一颤，惊慌地回过头去，面前是一个穿着病服的老太太，她正用狰狞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董菲菲的脸。董菲菲用力地挣扎着，不料手臂却被她抓得紧紧的。突然间，老太太低下头冲着她的手臂拼命地撕咬起来，口中还不停地嚷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救命啊！”董菲菲声嘶力竭地喊道！
第二十一章 模糊的脚印
值班医生赶来时，董菲菲仍在奋力地挣扎着，只是不知这个瘦弱的老太太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那双手臂紧的像是勒进她的皮肉里一般，使她无法挣脱！面对这般的突发状况，除了注射镇定剂，值班医生也无计可施。她握着针管正准备“下手”，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手腕。
“先别急着打针，让我试试看！”陈睦警官镇静地说道。随后，他从后面猛然抓住了老太太的双臂，老太太浑身颤动着，嘴里边不住地咒骂着，情绪越发激动起来，不过有陈睦警官的两只大手把着她，任她再怎么狂躁也动弹不得！
这时，两名护士匆匆赶来，从陈睦警官的手里接过老太太，强行将她拽回了病房。
噩梦终于结束了！董菲菲虚脱般地倚着墙壁，双腿仍在不住地发抖，她的上衣袖子已经被撕破，手脖的位置被咬了一个深深的牙印，并开始慢慢的往外渗血。
“你没事吧？”陈睦警官低下头问道。
董菲菲一边无力地摇头，一边喘着粗气回答道：“没事！不过刚才真的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位小姐，实在是很抱歉！你看你的手都受伤了，快跟我到处置室去上点药，可别感染了！”值班医生满面羞惭地说道。
董菲菲微微地点了点头，跟随着值班医生朝走廊外走去。刚走出两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回过头来对陈睦警官交待道：“子晴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呢！也不知道刚才那么大的吵闹声有没有惊吓到她，麻烦你快回去帮我看看她！”
进入处置室，值班医生让董菲菲坐在椅子上，并安排了一个名叫晓楠的年轻护士为她处理伤口。
“请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晓楠的声音很轻柔，笑容也很甜美。
董菲菲伸出微颤的手臂，缓缓地撸起袖子，手脖上露出两排紫红的牙印，她这会儿才感觉到伤口的疼痛！
“哎呀！怎么咬成这样啊！一定痛死了吧？我先给你擦点酒精消消毒吧！”
说着，晓楠从器械盒里取出一个镊子，然后从器皿中夹出个酒精棉球，她一边温柔的用嘴吹风，一边轻轻地擦拭着董菲菲手脖上的伤口，“还痛吗？”她眨着眼睛问道。
“一点都不痛了！感觉丝丝凉凉的，还挺舒服的，真是谢谢你了！”董菲菲顿了一下问道：“晓楠护士，你说我跟那个老太太素不相识的，她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呢？”
“我来这儿工作的时间也不长，不过听说她每次只要一见到短头发的女人，情绪就会激动起来，大概是她和一个短头发的女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吧！据说在她年轻的时候，他的儿子发生意外死了，后来她就得了精神病，我想她儿子的死一定和那个短头发的女人有关吧，所以她只要一见到短发就仿佛情景再现一般，勾起了曾经的那段痛彻的记忆！”
“这么说她攻击我就是因为我的头发？”董菲菲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短发。真没想到这伴随自己二十几年的短发竟无端地成为了这次被袭事件的“祸根”！
陈睦警官轻轻地推开5号病房的门，他心中顿时一惊，病房内竟空空如也，孟子晴已不知去向！他习惯性地朝窗子望去，奇怪！窗子刚才明明是关着的，而现在竟然是敞开的！但是窗户上安装着铁栏杆，她是无法逃得出去的！那她开窗户的用意是什么呢？难道是……
陈睦警官箭步奔到窗前，他看到窗外的水泥地上有两排浅显模糊的脚印，已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凌乱，但凭经验判断，那应该是一个男人留下的！会是谁呢？想必是她非常熟悉的人！一定是她看到了窗前的人，然后打开了窗子，她想去追赶那个人，但是又无法从窗子出去，所以她是趁刚才走廊里最混乱的时候从大门跑出去的！
陈睦警官朝处置室飞奔而来，他“咣当”一声推开门，急切地说道：“不好了！孟子晴她不见了！”
“什么？！”董菲菲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通知值班医生了吗？”晓楠护士问道。
“哦，已经通知了！她说马上安排人去找。”他低头望了一眼董菲菲的手，急速地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小伤而已，已经没事了！我们快去找子晴吧！”
“嗯，好！”陈睦警官一边点头，一边迈出了轻快的步子。
第二十二章 消散的背影
董菲菲与陈睦警官飞快地穿过了住院部的走廊。出了门是一个用来洗晒床单和病服的小院子，由于阴雨天的缘故，晾衣杆上都是空着的，院子的前方是门诊大楼，后面则是一排老式的平房，看样子应该是仓库之类的地方。董菲菲停下了脚步，目光不自觉地盯着那排平房。以她对孟子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