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爱方休: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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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爱方休:择界-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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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太阳晃眼,她眯了眯眼睛:“我是瞒着父王偷偷来的。”

她换了天青色的男装,头发束得整整齐齐,簪着根上好的碧玉簪子,粉妆玉琢的小公子一般,直揉着我脖子:“姐姐,你去哪里了,我才来就被他们关进小黑房子,差点见不着你。”此时才想到委屈一般,杏眼红通通的,象只受惊的小兔子。

“跟我来,慢慢说。”我俯身摘一片长长的草叶,施了咒,草叶卷拢成一团,如同长上翅膀,冲着朱殷国方向一闪不见,“我已经告知你父王,你在我处,你这样偷跑出来,那边还不要大乱,你父王尚不知急成什么样子呢。”

我示意蓝萱回去向乌金说明情形,蓝芫跟在后面,三人一行,慢慢踱步回去。

芙蕖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原来是朱殷国主允诺送的佳酿,又恐怕路上耽搁,特意请上国师施法帮忙,被她偷听到一刻即可到吴广国中,便事先与领队的宫人交换身份,躲藏在车中,为着送我件留念想的物品,特意还把她自己最喜欢的一副自画像一同带出来。

结果,酒送到宫中,她留在正宫外听候安排,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有一小队宫人过来将她手脚并捆关进黑屋中,幸亏蓝芫怕闹出大事,吩咐进屋后将绳索解开,再过来我这边讨救兵。

“姐姐,你看我的手还留着绳索的痕迹。“果然刻了印子,我伸手帮她揉揉,她立即眉开眼笑的,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

回到宫内,我将自己的衣物让她换上,她站在立身铜镜前,旋了大半圈,又将衣料捧在手中,细细抚摸:“姐姐,这衣料又轻又软,如云似雾,偏偏又生暖,告诉我名字,我回去也让父王替我做几身。”

蓝芫冷冷哼一声:“这软云绡只有吴广国的历任护国师才有资格上身,其他地国府有钱也没地方买去。”

我怎么闻到好冲一股醋味,好笑地瞅着蓝芫,她察觉到我的目光,别过头去,顺便瞪了芙蕖一眼。

六十七章:以卵击石

芙蕖立在铜镜前不舍得迈步,蓝芫尖着嗓子嚷,声音脆得象只小黄鹂:“护国师的衣服到时候自然是要归还的。”

我想一想,确实不方便让她穿回朱殷国去,又不忍去婉拒她楚楚可怜的眼神,折中一下:“要不,到走的那天再还吧。”

“师傅。”蓝苑及时卡住我的话,向我挤挤眼睛。

果然,芙蕖回头甜笑道:“姐姐,那我不走了,长住在这里就好。”

“这如何使得。”我侧过头,想一想,决定,“蓝芫,我记得上个月,有蚕农上供罕见的荧光丝茧,后来让蓝萱拿去制成纱罗,成衣可曾做好。”

其实,成衣,我已见过,蓝萱搁在那里,觉得贵重,反而没有人去动,蓝圜利落地接口:“那衣裙华贵大方配公主也是上好的,我马上去取来。”

生怕芙蕖不愿意似的,蓝芫索性连胭脂水粉象牙梳子连统一箱子一并带来,哄着芙蕖换好衣裙,又搬过铜镜仔细替她装点,我静静坐在旁边看着她们,有些走神,两个女孩子的头几乎凑在一起,都是雪白的面孔,黑鸦鸦的发,如水年华的青春犹如星光一般。

蓝芫取来的都是宫内上乘的货色,淡淡茉莉香,浅浅桃花晕,她的手艺极好又上心,最后选了紫玉的两股双辎发錾细细推入盘如祥云的乌发中,露出一截胜雪的

玉颈,喜欢得芙蕖满面春风,反身抱住她,双眼弯弯如下弦月。

蓝芫推开,脸微微红:“你见着师傅就叫姐姐,上来我就矮了一辈,看着比谁都无害,其实真是比谁都厉害。”

芙蕖吐吐舌头,扭头看我:“姐姐,怎么大家都不喜欢我叫你姐姐呢。”

“以后想到更好的,我们再换过。”我拖起她的手,询问道,“可要去见一见我们的王,朱殷国的小公主亲自来访,要好好款待才是。”

“不要,我才不要去见那个暴君。”她一脸惶恐,挣脱开来让在一边。“我是来见见姐姐的,又不是做奸细,难不成还要被他再关一次。”

蓝芫不小心抖了手,手中的粉盒翻倒在地,铜制的小盒叮一声,骨碌碌向外滚去,我跟着往门口看去,果然,“暴君”稳稳当当站在那里,正跨步进门,刚好听到她的话,浓眉紧锁,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他就是站在这里,一样要问个明白,我,堂堂朱殷国的芙蕖公主,他凭什么关我在那个黑漆漆的小屋子里。”声音响亮亮又理直气壮。

我合一下眼,低低叹气,芙蕖每次都会出些状况,不过也好,让他们先碰个面,见一见。

乌金大跨一步,俊脸严正,笔直立在她面前:“那烦请公主问个仔细,孤哪里显出是个暴君了。”

芙蕖显然是吃了一惊,本能得退开小步,目光顺着睫毛上仰,慢慢在乌金的脸上凝聚,眸光流转欲发明亮。:

不过眼光相触,两人陷陷避开对方,我以为是自己眼花,可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乌金与芙蕖的脸几乎同时红了。

不过是乌金的脸色瞬时恢复正常,而芙蕖的红晕缓缓染开,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我莫名地觉得不太对劲,念头刚在脑中流转,芙蕖忍不住先出手,用的是初级的蕾咒,乌金体内灵息自动撑开屏障,半开的纯白花蕾击打在透明的墙壁上,绽放成橘红的星点,落在地上。

芙蕖一连换了三种灵咒,对乌金毫无威胁,他的笑意越发冷峻。

蓝芫与蓝萱大概还是第一次看到乌金会使法术,傻傻站一边不敢动弹。

芙蕖总算意识到对手与她的能力相对,是以卵击石,挫败地停止攻击。

两人之间依然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

乌金好整以暇地抚平本来已很整齐的衣袖,芙蕖咬着下唇,越咬越用力,小小的唇瓣慢慢肿起来,她仍不自觉。

“姐姐,我要回家。”她一小步一小步靠过来,下意识躲在我身后,才用力吸着鼻子,“你送我好不好?”

我回过去看她两眼泪汪汪,只怕说一个不字,眼泪立即要夺框而出,衣袖一紧,低头看果然是她两只小手,牢牢抓着。

好象还有其他问题。

她小小的声音继续着:“我的画像在这个人手里,姐姐帮我要回来。”

目光转向乌金,我没有出声,刚才见他已经能将防护的屏障支配到完美,想起他小时候信誓旦旦对我说:我总想着能够快点长大,母后曾经说过,每一个吴广国的王在成年后都会继承血液中世代流传的神力,到时候不但能够保护好自己,就连护国巫女与祭祀也会有所受用,日升月落为一日,我盼啊盼的,可依然只是一个孩子。

心中的软暖泻淌而出。

孩子已然长大,强大到足以保护这整一片的国家。

他是吴广国的王。

我是不是该去若雪寺,只陪着那一个人,用我此生。

“王,画像留下给我吧。”雪白的一角在他刚才抚衣袖时俏皮地显露出来,“蓝萱送芙蕖公主回去,将回礼也一并送上。”我将芙蕖的手缓缓拉开,“下次,我会来朱殷国看望公主的,公主的画像我会好好保存。”从桌上撕下一条宣纸,折叠成小鸟的形状,放入她柔软的掌心,“公主若是想我,将此鸟对着东北方向,默念三次我的名,鸟儿自会带信过来。”

芙蕖半信半疑地接过,我伏在她耳边极低声:“公主的法术以后别在宫外用,不然容易伤着自己。”

她的脸烧起来,嘟囔着:“那以后,姐姐教我。”

我点点头,对着她微笑。

一屋人片刻走得安静,乌金立在原地,眼眸温柔,方才他也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吧。

“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神力已经完成世袭。”

他走到我后面,还是老样子,每次说到令他难堪的话题,他就躲到我的影子里,眼角微垂,我的影子早已经盖不出他高大的身影。

“我担心护国师知道以后,会决定要离开我。”

六十八章:酒已空,人未醒

小小一坯青土坡,种植满的大栗花,盛放之季,弥漫着甜美的芬芳,柔软的触感如盖着一床金灿灿的棉被。

我蹲下身子,耐心地将土坡上的杂草一一摘去后席地而坐。

“棋子,我带了朱殷国的佳酿,味道极好,不晓得,你会不会喜欢。”拍开封口上的沉泥,将琥珀色的美酒倾出,酒瓶与玉杯相碰出佩环撞击的清脆,将一杯泼洒入土,挚起另杯一饮而尽。

最近,酒越喝越多,却再享受不到初时迷醉的心境,美酒似清水,自喉间穿越而过,不过是将藏在脑海中的事情洗涤地越发清晰。

棋子,这大栗花的种子曾经牢牢抓在你的爪心,变成原形的你,还是放心不下我吗。

掏出只小小的玉瓶,拧开瓶塞,倒出最后一颗金栗丸,小拇指大的丸子在掌心滴溜溜地转着圈子,出神看了半晌,又倒回瓶中仔细收起来,好些年能留下的念想不多了。

棋子,如果没有你,我无法靠一己之力来重塑碧玺,那个活生生的人儿,此时是有血有肉,会笑会嗔的,可你又在哪里呢?

抬头望望天空,或许你选择回去与青鸾做伴,好歹相识一场,我们也终是要回去与你们同往的。

有股子别的花香搀杂进来,我定定神,白蔓君的身型清晰地显现出来,他微微含笑着点头:“容姑娘好雅兴,伊人独斟酌。”

我晃了晃已经空的酒瓶:“白先生来晚了,酒已空,人未醉。”

他但笑不语,捧出一个更大的坛子,坛身被厚厚的黄泥封抹,惟有坛口处点着一粒朱砂印,小小的,圆圆的。

连不爱说话的性子都象极了白三,但凑近过来,能分辨得出不同,白蔓君细长的眼角上挑,染上墨绿的色泽,瞳孔隐隐发出暗红的柔光,头发披散着,半遮挡住眉眼,别有一番妩媚姿态。

他取出雪白的帕子将两个酒杯仔细擦拭干净,开始我以为他怕脏,一转念才明白,他是要将先前的酒香抹去。

看着他优雅地做完工序,又换了帕子将酒坛的黄泥拂下,用力拍在坛身上,“喀嚓”坛子应身而裂,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小坛子,通体碧绿,描绘着云纹,对牢光线,半透明的几乎能看见里面液体在缓缓流淌。

“这瓶口有些古怪,须遇银而化,借姑娘的簪子一用。”

我拔下银簪递给他,直递到他面前。

他整个人剧烈一晃,我尚未反应过来,他又是一晃,差些向后倒去。

“先生这是何故?”我探臂过去拉住他的衣袖。

他接过银簪,额角已然渗出汗珠,低叹道:“无妨,无妨。不过刚才看到姑娘腕上的镯子,好象与我内息有所感应,一时之间内息大乱,现在已经平息。”

我慢慢转动镯子:“这是我在异世得来的,送我的人说,它叫墨梅落,戴着那天起,我就没有离过身,说来此物与先生还颇有渊源。”

他了然地点点前襟:“可是与我借用的这身体?好象认得我一样。”

“是他的原主人送给我的。”温润如水地浸透着手腕,依然是活水画着圈圈在安慰着我。

他望住我,清澈的眼底浮起一丝压抑不住的好奇,他该知道那人早不在,早化了灰,此刻几乎与他融合在一起,他借用着尸骨才能现世。

“是礼物?”

“定亲礼。”我接过他递来的酒,他听到答案后,镇定的表壳似乎打开了缺口,拿着酒杯的手与我交汇时,晃了一下,酒溅出来,滴在我的手背上,粉红如花,不觉赞道,“好美的颜色。”

他声音清越中慢慢沉下去:“我不该多问。”

我笑着将酒一口口喝下:“看到你坐在我面前,我会以为他仍然好好得活着,活生生的,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空的酒杯还过去,再向他讨得一满杯,装作欢喜的表情,“这样多好。”

我靠近他一点,又一点。

他依然缓缓给我注满杯子:“容姑娘,你喝多了。”

手指爬上他白皙地近乎透明的脸,顺着眼角向下细洗描绘着:“没有喝过,我清醒得很,知道你是白蔓君,不是白三,可是真的很象啊,很象,这里,还有这里。”食指最后抵在他的嘴唇上,粉粉的颜色,柔软清凉,闭一闭眼,白三亲吻我的样子出现在眼前,形状相同的话,味道是不是也会一样呢,象洁白的云朵簇在一起,只是云朵没有那么空灵。

我睁开眼,一丝花香隐约萦绕在鼻息中,他的五官近在方寸,清晰到可以数出那长长睫毛的数字,他的脸骤然红了。

那红从耳后那块凝脂一样的皮肤开始,直直透到脸颊,滑进星眸,最后染红粉色的嘴唇,仿佛他体内有一把火剧烈的灼烧着,热辣辣地将他的皮肤烧炙成一种艳丽的颜色。

我猛地意识到什么,甩开手,惊骇道:“你会读心术。”

他微侧过脸:“请宽恕我。”

我沉着脸,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方才,他从我的心,偷窥到多少?

红晕缓缓散开,他恢复不沾丁点烟火气的样子,清俊中隐着段魅惑。

我已经数不清究竟喝了多少,半天才问:“这小小一个瓶子能装多少酒?”

他想一想极其认真地回答:“如果是前几日才运进宫中的那种酒坛,恐怕有数千。”

我竟走了眼,没看出他握住的是件宝器,他揉揉鼻子:“如果没有此物,我也不能只将五百年,就得到此时的形。”

我借过手举起来看看,依然是半透明的瓶身,恍惚酒不离瓶口,刚才喝去的只是点滴,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是想不起来的,想着是别人的宝器,连忙小心翼翼地交还。

他也没太仔细收拾:“是无意间得的,不知道是何来历,但想着既然是我得了,又能助我修行,与我必然有些渊源的,来日定然会有个结果的。”

我仰望天空,目光下意识地留恋在西南方,宫内平静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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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再不能拆散

三个月后,乌金迎娶芙蕖入宫为后。

婚事隆重异常。

整个宫中都热闹起来。

一切繁琐事宜统统交给蓝萱与蓝芫操办,我只不过捻指替他们算了一个十足的黄道吉日时辰,窝在宫中并不愿意凑这份热闹。

安静的日子,护国师对于吴广国犹如鸡肋,可有似无。

原以为蓝芫对这婚事会有所反应,没曾想,她依然天天笑容满面,忙进忙出,干起活比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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