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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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手-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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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服务生已经推开了三号包间的门。服务生推开门就是一愣: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人在等。但他的反应很快,立刻对荆井和房路说:“等你们的女士可能上洗手间了,你们进去等她吧。”

荆井提到嗓子眼的心“扑通”一声掉回到原处,然后又猛地提了起来。那个女人呢?真的是上洗手间了吗?

房路却是更觉不对,他甚至犹豫了一下才步入包间。他在想,这是不是一个更大的圈套呢?对方故意用一个女人来当诱饵,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样想的时候,他在迅速思考着相应的对策。他心中的悔意正好跟荆井相反:来的人太少了!

两个人却是不动声色地在柔软宽大的沙发上坐下。茶几上赫然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装糖的硬纸袋是空的,咖啡还在袅袅冒着热气。看来刚才这里真的坐着一位喝咖啡的女人。

“两位要不要先喝点什么?”服务生站在一旁柔声问道。

房路刚说了句“不要”,荆井却说:“也给我来一杯这样的咖啡。”

房路等服务生走了,才在荆井耳边小声说:“这里很危险,你不能随便喝这里的任何东西。”

荆井在佩服房路谨慎的同时,微微一笑。他打的是另外的主意。

几分钟后,服务生端来了咖啡。也许是真的在意房路刚才的提醒,荆井看着咖啡却没有动。他问服务生:“可以告诉我,刚才坐在这里的女士长什么样子吗?”

服务生面露难色:“对不起先生,刚才并不是我接待的她。所以我并没有看见那位女士。”

荆井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钱递给服务生:“请帮忙叫一下刚才接待那位女士的服务员吧。”

服务生说了句“好的”,拿了钱出去,不一会儿就叫来一位比自己稍矮一些的服务生。

那个服务生已经知道荆井想问什么,直接就说:“先生,约你们见面的女士姓袁。你们应该认识她吧?”

不等荆井回答,房路却面色一变,低声惊呼:“是她!”

荆井本来听到服务生说那女人姓袁的时候,感觉很在意料之中,却不料见房路如此震惊。原来房路居然认识这个女人!此刻荆井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房路。

房路问那个服务生:“这个女人是不是年龄接近三十岁,个子大约一米七,偏瘦,长鬈发,圆脸,大眼睛,尖下巴……”没等房路说完,服务生已经忙不迭地点头了:“是的,正是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士。这会儿她不知道哪里去了,也许是去卫生间,也许临时有事出去了,我们也没有看到她。”

房路点头,递给这个服务生小费,然后要他们出去找一下袁女士,看有没有人看到她去哪儿了,卫生间就请找个女服务员去看看。

服务生答应着,刚想离开,荆井的手机就响了。又是一条短信息,号码还是刚才的。内容仍然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多一个人说话不方便,改天另找地方。”

房路刚凑过来看,荆井已经迅速删除掉了短信,轻描淡写地说:“她走了。大概不想见我们了。”

房路的脸色很凝重,若有所思,却没有说什么。荆井有心问房路怎么也认识这个女人,但却没有开口。等再见到袁青朵时问她就好,房路这里还是少说为妙。

他们刚回到宾馆,秦鸣就一把抓住房路:“房总,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们去咖啡厅有收获吗?”

房路实话实说:“没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秦鸣说:“那就对了。约你们去咖啡厅的人根本不是绑匪。”

房路一听来了精神:“你有绑匪的消息了?”

秦鸣说:“不错!咱们对外界开公的信箱刚才收了一封电子邮件,看样子肯定是绑匪发来的。”

几个人冲进秦鸣的房间。电脑上的网页还没关,那封信件很是言简意赅:阿中在我这里,我们在柳城。要想下周的魔术表演照常进行,把二百万存到我的账户里面,我定完璧归赵。否则……开户行:中国银行柳城分行,账号……

没有落款,但一定是绑匪无疑!秦鸣激动地问:“房总,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房路蹙眉沉吟了片刻,果断地说:“不要报警。你立刻给绑匪回一封电子邮件,说明天一早赎金就会到账。一会儿你去医院将樊冰接回来,然后通知全团人员,晚饭后立刻开往柳城!”

第43节

秦鸣去医院接樊冰。樊冰看起来恢复得不错,气色相当好。这不只是药物和饮食的作用,起决定作用的,是杜松。

与樊冰红润的气色相反,杜松却是头发蓬松,脸色蜡黄,双目红肿。房路为了“惩罚”杜松,只派了他一个人照顾樊冰,所以杜松这几天昼夜围着樊冰转。精明的他领会了房路的意图,只要把樊冰照顾好了,以他对魔术团做的贡献和掌握的机密,房路一定会对他们的事既往不咎,反倒是他与樊冰的关系可以顺理成章地从地下转到地上,不再担心房路那双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

房路看到他们两人回来,细心问了樊冰的身体情况,然后突然问:“杜松,你看到阿中了吗?”

杜松一愣,随即说:“秦助理一把我们接过来我就跟樊冰先来见你了,怎么会见到阿中?”

房路说:“阿中被人绑架了,对方勒索我们二百万。”

杜松大吃一惊:“是谁绑架了阿中?这两天是谁在照顾他?我这两天一直在照顾樊冰,这是房总您安排的,所以我……不关我……”

房路微微一笑:“当然不关你的事,你把樊冰照顾好已经立了大功。秦鸣,这个月的奖金你给杜松增加百分之五十。”

杜松舒了一口气,道了谢,房路就让他走了。房路却没有让樊冰走,说要安排下周柳城的演出。他说假如阿中赎不回来,不能演出《妖手》,那就要使用荆井和樊冰的杀手锏,他们近期排演的另一个惊险节目《断头》来作为压轴戏了!

樊冰说:“房总您放心,我有信心演好这个节目。”见房路欣慰地点头,又问:“阿中是怎么回事?怎么让人绑架了呢?”

房路简短地说明了经过,樊冰担心地问:“这么说,我们妥协了?那能保证他们放人吗?”

房路说:“二百万虽然不是小数目,但阿中却比这个数目值钱多了。所以我就用了最保守的方法,既没有报警,也不打算硬拼,报以侥幸心理,希望对方的胃口不要太大,拿了钱就放人。”顿了一下又说:“这几天杜松照顾你照顾得怎么样?有没有耍滑头?”

樊冰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云,轻声说:“杜松尽了全力照顾我,一直守在我的床前,一刻也没有离开。”

房路细细盯着她的脸看,又问:“你确信他一刻也没有离开?”

樊冰面色一变,颤声问:“房总,难道你怀疑是杜松?”

房路一愣:“没有啊,怎么会,他是我一直最信任的助手,阿中那边一直放心由他照顾。你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去照顾阿中。”

樊冰稍稍宽心,肯定地说:“我确信杜松这几天根本没有离开医院。白天他陪着我说话,嫌医院的伙食没有营养,每天都打电话叫附近的一家饭馆做我喜欢吃的饭菜送过来。晚上他就躺在我的旁边,我就抓着他的手睡觉。他半夜里去卫生间的时候,一旦松开手,我就会立刻醒过来。所以我敢保证,他这几天根本不曾离开医院。”

房路点点头:“好了,你不用解释了。绑匪的位置不在阳城而是柳城。所以我们晚饭后立刻动身去柳城。你抓紧时间去准备一下吧。”

樊冰走后,秦鸣进来了:“房总,我那个电脑高手朋友已经帮我查清了,给我们发电子邮件的IP地址正是在柳城。但具体什么位置他就没有能力查到了。”

房路说:“我知道了。不过这个也未必能说明什么问题。比如,一个人可以委托任何一个人在他那座城市发出电子邮件。所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绑匪反而是欲盖弥彰了,他完全可以使用代理服务器。”

秦鸣说:“有道理。但也许你是真的高估对手了,也许绑匪根本就是个电脑盲,人就是在柳城呢?”

房路说:“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对了,这几天的报纸在哪里?”

秦鸣说:“在荆井的房间里。刚才他先问我要了。”

五分钟前,荆井正在对着一张报纸出神。

《阳城都市报》的新闻版,一则短得不能再短的新闻。荆井原本是不大看新闻的,但自从出了水夜受伤这件事后,他就很关注媒体有关魔术团的报道了。这几天的报纸都有关于魔术团的报道,女助手在舞台上不明原因受伤是有目共睹的,但受伤之后的报道就五花八门了,有的说女助手死了,有的说女助手下落不明,还有甚者则说魔术师本人夜入医院,治好了女助手,但如何医治自是不得而知的秘密,很可能是用魔术师特有的妖术。

因此,想象力极为丰富的记者猜测,女助手受伤是魔术团有意为之,实则是想更大范围地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吸引更多人的关注。但这都只是猜测,到目前为止,魔术团方面没有人对此事做出直接回应,医院方面也三缄其口,但从医院方面的态度来揣测,女助手已经无恙。

荆井对这些报道一笑了之。没有对魔术团过于不利的报道,这让他稍为安心。而当他的眼光落到那则短得不能再短的新闻上时,不由大惊失色。

七月九日夜,在本市稻清路与洪山路交叉口,一辆黑色奔驰车在撞飞一名横穿马路的女子之后逃逸。女子身受重伤,在送往医院之后不治身亡。死者身份已经查明,系青城市圆梦小学教师,姓袁,二十八岁。肇事逃逸的司机还在追查中,如果有现场目击肇事汽车牌号的市民,请速与本报社联系,警方有酬金。

荆井握着报纸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袁青朵死了?!他又看了一眼报纸的发行日期,是七月十日,也就是这起交通事故发生的第二天。而今天是七月十二日,就在昨天,袁青朵不是还给自己发短信,要求在红玛咖啡厅碰面,说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可是因为房路的出现,袁青朵临时改变了主意,躲了起来。

而袁青朵怎么能在死了一天之后又做这些事情呢?除非死的这个袁姓女子和昨晚去咖啡厅的袁姓女子并非同一个人。但看报纸的这则新闻,“青城市圆梦小学教师,姓袁,二十八岁”,在阳城,难道还有一个与袁青朵同城同校同姓同龄的女子吗?这个可能性近乎为零。但昨晚咖啡厅的服务生是说订三号包间的女士姓袁,而且模样也对上了。仔细回忆昨晚的经过,那两个服务生不像是在骗自己。

荆井头昏脑涨。难道……难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突然而生的念头——难道袁青朵死而复生?或者她根本就是个鬼?

不,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念头呢?荆井甩甩头,听见了敲门声。

荆井迅速将这一页报纸折起来放进衣袋。各式各样的报纸有很多份,每份也有很多版,所以荆井私藏了这页报纸应该不会让其他的人注意到。

开了门,是房路来要报纸。荆井让他去床上拿,自己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拼命洗脸。

水声中,他听见房路问:“收拾好了吗?晚饭后我们就动身。”

第44节

樊冰那天晚上在医院里很早就睡着了。

房路给他们安排了医院里最好的病房,单人套房,带有洗手间。

樊冰虽然失血过多,但因为年轻身体好,在医院输了两天血就慢慢地恢复过来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房路不但没有因为这件事怪罪她,反而派来了杜松亲自照顾她。

樊冰本来已经因为杜松的不负责任而心灰意冷了,见杜松来,意外之余对他极为冷淡。可是杜松却没有在意她的态度,就像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一般对待樊冰。这其实倒不全是有目的的演戏,杜松是真心喜欢樊冰的,虽然不愿意陪樊冰去医院打胎是明哲保身,但他本意还是希望能保全这份感情。

他知道已经伤了樊冰的心,所以更是加倍地对樊冰好。两个人的感情本来是很深的,加上樊冰正处于心理和生理上的脆弱期,因而杜松想不让樊冰原谅他都难。樊冰的气消了之后,反倒是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医院病房里,能够自由自在地享受恋人间的柔情蜜意了。因此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耳鬓厮磨,好不快意。

而就在这看似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尽管热恋如火,仍掩不住一场罪恶的酝酿。

罪恶不是一朝一夕酿成的,只是需要时机。当杜松得知水夜受伤,荆井、房路与水夜去了柳城之后,他知道,这时机是过了此村无此店了。

樊冰这丫头越来越离不开杜松一刻了,连睡觉的时候都要紧紧抓着杜松的手才能香甜地进入梦乡,而一旦夜里杜松将手松开,樊冰都会极为敏感地醒来。所以杜松知道,他必须要做一点手脚才能瞒住这个乖巧的姑娘。

那天的晚餐特别可口,尤其是玉米羹,香甜浓郁,樊冰喝得一口也不剩。喝完粥不久,困意便如同潮水般袭来,樊冰竟然没有来得及去抓杜松的手就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杜松温柔地将樊冰放置成舒服的姿势,调好室温,盖好凉被,静静地看着她出神。那个时候是晚上八点,他知道樊冰吃了放有安定的玉米羹,一定会一觉睡到天明,而护士在十点钟有一次查房,早上六点钟有一次查房,中间这八个小时足够用了。

十点半钟,杜松悄悄地溜出医院。时间还早,杜松一直等到午夜零点之后才从后门溜入阳城宾馆。阿中的房间在二楼最东头,杜松站在宾馆的楼墙前,抬头望了一眼那扇窗户,悄悄拿出爬墙的工具,向窗户攀登。

窗户是铝合金质地的推拉式,虽然关着,但缝隙还是有的。拿出一支注射器,不到半分钟便将迷药推进窗户。

两分钟后,他用力拉开窗户爬了进去。窗户是他一到阳城便弄坏的。把手坏了,里面无法将窗锁住,外面自然一拉就开。

看着倒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阿中,杜松发了一条短信:“已得手,到否?”

短信是发给亲弟弟杜柏的。杜松跟着房路混了多年,房路一直认为他是个无兄弟无姐妹的孤儿。杜松确实无父无母,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但同他一起在福利院长大的,还有一个亲弟弟。只是杜柏很小的时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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