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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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剿匪-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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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马勒昂杰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邦德看着他,好似被这样的父亲所感动,便温和地说:“你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我愿尽力地帮助她,但怎么也得等她病好了再说。到那时,我一定会来看她的。我知道,她和你对我都有好感,但她首先得自己主动恢复过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任何一位大夫都会这样告诉你的。她应该去医院看看病。据说瑞士好象有这方面的最好门诊所。如果她想重新开始生活,她还应该忘记过去的一切。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重逢。”他向马勒昂杰恳求道,“马勒昂杰,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我可没护士那样的耐心。你是想给她治病,但这样一来,说不定会使她更加沮丧。不管你的女儿对我有多大的吸引力,这种事我却担当不起。”邦德最后无可奈何说:“我这个人就是这样。”

马勒昂杰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说道:“朋友,我能理解你。那就不再强求了,我就按你的建议去做吧。现在你再帮我一个忙行吗?现在是九点钟,你陪她一起去吃晚饭,随便聊聊,表示你爱他。她的车和衣服都在这儿。我叫人送来了。只要你能让她相信你愿再见到她,我想其他事就由我来做了。

我想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邦德暗自想,今天晚上可真够受的,但他还是强作热情地笑着说道:“当然。我很乐意帮这个忙。不过,我已订了明天早上第一班的机票,飞机在图盖机场起飞。我走后来照顾她的任务就落到你肩上,你看行吗?”

“这你放心,我一定看好她。”马勒昂杰挥了一下手,回答道,“请原谅我吧。谈到这么晚,你最后总算没让我失望。”他伸了伸手臂,两手干净利落地向下一放说,“我不必向你表示感谢了,伙计,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如果有,请尽管说。我很有办法,而且消息灵通,有的是力量。这些都可以为你效劳。”

邦德眼前突然一亮,高兴地笑着说,“我想打听件事。有一个叫布洛菲尔德的人,你一定听说过。我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在哪儿能找到他。”

马勒昂杰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神一下子变得僵直、冷酷,露着要复仇的光芒。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布洛菲尔德?他当然还活着。前不久,他还从我的科西嘉组织中挖走了三个人。他以前也这样收买过我的人。原来老的‘魔鬼党’里的三个成员已被收买了。好吧,让我帮你打听一下吧。”

马勒昂杰拿起了桌上的一部黑色电话机话筒说了两句。邦德立刻便听见电话中传出来的声音:“请稍等。”马勒昂杰放下话筒。“是打给我在阿维克肖的地方总部。五分钟后就能与他们联系上,但必须快点儿讲,否则警方会发现我的电话频率。我们每周都在改变频率,而且常常更换我们科西嘉人的暗语。”

电话嘟嘟响了起来。马勒昂杰拿起话筒,邦德只能听见传出来的叽叽喳喳声。这种声音他似乎很熟悉。接着,马勒昂杰用命令的口吻大声说着一些他人难以听懂的暗话。邦德在一旁如傻瓜一般,激动地听着这些呓语般的语言。

不一会儿,马勒昂杰放下话筒,面带歉意地说:“我们只知道他现在在瑞士某个地方,但不知道他的详细住处。我不知道这点对你是否有用。当然,如果你能找到瑞士的情报机构,让他们帮忙打听一下,我想,他具体在什么地方是能够查得出来的。不过,那个老家伙老奸巨滑,而且十分富有,对付这种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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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德的心砰砰直跳。这家伙的确神通广大。邦德几个月的寻找一无所获,而这家伙只需五分钟在这个破烂的车厢里就可对一切了如指掌。邦德兴奋地说:“好极了,马勒昂杰,感谢你的帮助。我想我会找得到他的。我在瑞士的朋友会帮我的忙。”

马勒昂杰看见邦德的那副高兴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接着,他严肃地说:“你要是遇到这类麻烦就来找我,好吗?”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张便笺递给了邦德说,“这是我的公开通讯地址。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拍电报给我。你需要什么帮助就尽管说。使用无线电不保险。那些玩意你是知道。你就按照上面所写的时间和地址去找我手下的人。他们会立即通知我的。”然后,他狡黠地笑着说:“我知道你与一家国际出口公司有联系,叫什么‘通用出口公司’吧?”

邦德笑了,心里纳闷,这老家伙从哪儿得知这些情况的。他会向瑞士保

安部透露这些情况吗?看来不会的。这个人很讲义气。无论如何,他们事先已讲好过,今天的谈话内容都是“牙齿上的篱笆”后面的事。大丈夫应该说到做到。

马勒昂杰把话题一转,说道:“那么,我可以带德蕾伊霞进来吗?她不知道我们在这儿谈什么。你就跟她说,我们是在谈法国南部的珠宝抢劫案吧。

你装作保险公司的职员。我与你在做一笔私人交易。可以吗?”他站起身来,走向邦德,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说声:“不管怎样,非常感谢你。”就走出了房间。

邦德看着他走出门去,心里想,天啊!现在该我登场了。

第六章 纹章院的故事

两个月以后的一天。上午九点半,邦德正离开他伦敦西区的公寓,漫不经心地驱车向总部驶去。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阳光灿烂。邦德感到很舒服,但从海德公园飘来的烧树叶的烟味却让人感到冬天即将来临。邦德现在一心在盘算着如何打破瑞士保安部门的沉默,得到布洛菲尔德的准确地址。这事看来有些不妙,苏黎世的朋友们一直表现得很蠢,或者很固执。他们一直坚持说,整个瑞士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布洛菲尔德的游客或居民,也无法证明在这块土地上有一个死灰复燃的“魔鬼党”。他们完全清楚布洛菲尔德已被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各盟国的政府紧急通缉。他们也认真地搜集了有关这个人的全部文件。去年,在所有的边防哨卡,他的名字都登在“监视名单”上。但他们非常抱歉地说,如果英国秘密情报处还想要求提供这一线索,他们可以断定英国秘密情报局得到的是一个错误的线索。英国情报处要求他们查看各银行里的帐户,检查那些匿名的的户头。他们相信,这些帐户隐匿了世界上许多逃亡者的存款,但这一要求却遭到了强烈的反对。布洛菲尔德虽然是一个重要罪犯,但瑞士国家安全机关认为,只有当被嫌疑犯在瑞士联邦的国土上犯了罪,并已受到联邦法律起诉时,他们才能合法地搜集有关该人的所有情况。

布洛菲尔德曾用他非法获取的原子武器向英美勒索过赎金,但是,按照瑞士的法律规定,这一行为不算犯罪,因为它没有触犯其金融法。在这种神圣的法律和它所保护的财产庇护下,不管这钱是哪儿来的,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邦德在考虑是否该与马勒昂杰联系一下。他把这个科西嘉联盟看成是自己情报的来源之一。然而,他故意避开了这一途径,因为每次联系都不可避免地使他再次与马勒昂杰谈起德蕾伊霞的事。那是他的生活中的隐秘。现在,他还不想提它。

他俩最后在一起渡过的那个夜晚是恬静的,就象以经交往多年的情人一般。邦德对她说,通用出口公司要让他到国外去一段时间。等他回到欧洲后,他们再见面。德蕾伊霞同意了邦德的安排,她自己也想出外休息一段时间。

她已累坏了,已快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她会等着他的,很想在圣诞节的时候和他一起去滑雪。那天晚上,他俩在小餐厅里美餐一顿后,痛痛快快地寻欢作乐了一番。这一次,他们之间既没有悲伤,也没有眼泪。邦德很满意地发现,他的存在果真有功效。邦德深知该好好地爱护她,然而也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及她的平静如履薄冰,决不能有半点轻举妄动。稍不注意,就会前功尽弃。

他一边驱车,一边回忆这些。突然,他裤袋里的信号机发出响声。邦德赶紧在大理石拱门处的公用电话亭旁把车停下。这种信号机是刚从国外引进来的。总部下属的所有工作人员都随身携带一个。这种器具是个小巧的塑料无线电接收机,大小如同怀表。携带它的工作人员在伦敦离总部十英里之内的地方,都可以听得到电讯的召唤。只要信号机一响,他就得立即找最近的电话机,和自己的办公室通话。邦德接通了交换台,拨了他被准许使用的唯一外线号码。接电话的是他新来的秘书。原来的秘书劳埃丽亚因为嫁给了波罗的海交易所的一个有钱人,离开了这一岗位。她现在与原来同事的联系只出现在一些充满怀念之情的圣诞卡片或生日卡片上。新来的秘书名叫玛丽·古德奈特。她曾在英国妇女海军服务队工作过,人长得十分可爱。她有一头褐色的头发,长着一对碧蓝的眼睛,胸围三十七英寸,腰围二十二英寸,臂围三十五英寸。她的到来使处里的小伙子们蠢蠢欲动,他们暗自打赌:谁能首先得到她,谁就可以得到同伴们五英镑的奖励。邦德原来和代号为006 的前皇家海军指挥官势均力敌,都很受她的青睐。但由于德蕾伊霞,邦德退出了竞争。他现在把自己视为局外人,尽管他仍时常还与玛丽调情。这时,他在电话里对玛丽说:“早上好啊,古德奈特。要帮忙吗?平安无事吗?”

玛丽听了他的话,咯咯地笑起来说:“总的看起来平安无事,只是楼上传来一个急电,要求你立即到纹章院去找一个叫格利芬的人。”

“叫什么名字?”

“格利芬。是的,不管这个名字怪不怪,他是个司宗谱纹章官。显然,这件事与那只坏羊有关。”

为了追踪布洛菲尔德,邦德有意给他起了“坏羊”这一代号。邦德很有礼貌地说:“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关系吗?那我马上就去。再见,古德奈特。”

邦德放下了话筒。电话中还传来了玛丽的咯咯笑声。

这事可真怪。邦德回到汽车里,快速地驱车穿过伦敦。真是怪事。纹章院怎么会来插手此案。邦德对这个单位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他们的工作是负责查寻和研究别人的祖宗纹章并解释各种纹章的历史背景与含义。

这个古怪的单位座落在伦敦城边的维多利亚女王大街上。这是个用古红的砖砌成的、装有框格窗的建筑。四周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平平整整的庭院。

邦德把车停在街上,登上马蹄形石阶,朝进口走去。庭院的大门上方挂着一面旗帜,淡蓝色的旗面上画着一个金色的鸟样的纹章图形。邦德走进一间光线暗淡的大厅里。厅里镶着柚木板的墙。墙上挂着些发了霉的画象。每张画象上都是一些身着皱领和花边饰衣的绅士。

看门人是一个和蔼、说话温和的人,穿着一身铜扣樱桃红制服。他问邦德有什么事。邦德说他和格利芬先生有约会。

看门人略带神秘地说:“是的,先生。格利芬先生这个星期一直在等人。

所以他让我把旗帜挂在外面。先生,请这边走。”

邦德跟着看门人后面,看到过道两旁挂着镶在木框里闪闪发光的盾形纹章。接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厚的门前。门上写着“纹章院属官格利芬”几个金色的大字。看门人敲了敲门,然后开门禀报邦德的到来。这是一间乱七八糟的书房,里面到处堆着书、报纸和一些看上去很重要的羊皮纸文件。书堆中间有一个圆圆的秃头,头上只有几根似女孩子刘海一样的灰色卷发。屋里有一股阴暗的教堂或地下墓穴中的气味。邦德沿着一条长长的地毯走了过去,站在一把椅子旁,面对着堆满书的桌子后面的那个人。邦德清了清嗓子。

那人抬起头来,戴着夹鼻眼镜,心不在焉地露出一丝笑容,活象英国小说家狄更斯笔下的匹克威克先生的脸。他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说道:“邦德先生。”

他说话的声音就象旧箱子盖打开时的吱嘎声。“詹姆斯·邦德先生,我想是我叫你到这儿来的。”

他把手指放在一本翻开的书上,随后坐下。邦德也坐了下来。

“是的,非常有趣。亲爱的先生,但我恐怕会让你感到失望。这个爵位非同一般。实际上是个从男爵,很令人羡慕。我想,你完全可以寻找或建立一种旁系亲戚关系。据我估计,邦德这个姓的人大约有十大家族。最引人注目的是托马斯·邦德爵士。他是一位显赫的绅士,住在配克镇。可惜,他没有子女,”格利芬先生用夹鼻眼镜朝邦德脸上看了看,继续说,“也就是说,他没有法定的继承人。在那些日子里,道德并不为人们所重视。要是现在能跟配克镇建立起某些关系,那该多好呀……”

“我想,我与配克镇没什么关系。我来这里……”

格利芬先生举起一只手,严肃地说:“请问一下,你父母亲是什么地方的人?这是第一个问题。我能从萨默塞特宫流浪者记录表和旧墓石上追根寻源。毫无疑问,有你这么荣耀的一个古老的英国姓,我们肯定能有所收获的。”

“我父亲是苏格兰人,母亲是瑞士人。可我不是来……”

“这没错,朋友,你是想问,搞这项调查究竟需要花多少钱。朋友,这个问题我们留到后边再谈。现在你得告诉我,你父亲是苏格兰哪个地方的人。

这一点很重要。苏格兰人记录表不如英格兰人记录表记载得那么详细。在那些日子里,我不得不承认北方那边的人还都是些野蛮人。”格利芬先生轻轻敲了敲脑袋,瞟了邦德一眼,笑了笑说,“他们是相当勇敢的民族。可惜没有他们的详细记录。不过,我认为在一定时候剑比笔顶用。我估计,你的祖辈大概是从南方去的吧?”

“我祖父是苏格兰高地人,在格伦科附近。但是,我是为了……”格利芬先生顽固地咬住这一话题不放。他又端出另一本厚厚的书,用手指翻着书页,“不错,不错,是让人扫兴。《伯克氏纹章学通论》上所记的有关邦德这个姓的家族还不只十个。可就是没有苏格兰的。但这并不能说明就没有苏格兰人的分支族了。嗯,你还有其他亲戚在世吧。这些事情常常会有……,”

格利芬先生把手伸进身上那件紫花西服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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