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长了一张颧骨很高,嘴唇很薄的脸,是很不讨喜的那种。
但她有一点远胜百里杏儿,那就是她爱对人笑,尤其是对着男人笑。
新婚三日后,柳枝就把全村男人的心都拢过去了。
当然,她也把全村的女人都得罪了。
这些人里面不包括百里杏儿。
百里杏儿因着对方是邻居,便时不时地送些吃食过去。
山里有句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那意思是说,万一家里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邻居永远比亲戚来得更快,帮助更到位。
百里杏儿也不是个小心眼的。
这几年,家里的日子在村里也是说得着的好,何必吝惜一点东西?
所谓的引狼入室,便是百里杏儿的写照。
但是,作为一个正派的山里妇人。谁会往龌龊的事情上想啊?
丁铁头作为周边山村最能干的猎人,早早地入了柳枝的眼。
这倒不是她丈夫槐根不好。
作为一个男人,又娶了这样一个妖娆的女人,是谁都会化身为狼,狠狠地要这个女人,每夜都要折腾得她不住求饶的。
但柳枝这人,天生就不是个安分的,不然也不会嫁得这么远。
她在娘家的时候,就跟村里的俊俏后生不清不楚的。
更是勾引自己的表哥,怂恿表哥休掉媳妇然后娶她。
她那表哥也是个头脑糊涂的。回家就逼媳妇。媳妇不同意休妻。闹到公公婆婆那里去。
表哥然后就挨自家爹娘的训斥,岂能甘心,转身就打自家的媳妇。
媳妇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时间长了。便明白了。
她不堪受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与公公婆婆,然后自己一条带子吊死拉倒了。
这下,柳枝和表哥的事情便传遍了周围的山村,谁也不肯娶她。
她的爹娘也嫌丢人,这不,就将她远远地打发到了丁家村。
还好这事情出来的时间不长,没传到丁家村这里。
不然,只怕槐根爹娘也是不愿意的。
话说。见识了柳枝的勾人技术之后,丁铁头就有些魂不守舍了。
以前的百里杏儿自是漂亮的,微黑的肌肤,健康的红晕,矫健的身姿。还有那一手采药的本事,以及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家。
这一切都让丁铁头为之自豪。
他时常在村里人面前显摆,看着他们脸上的羡慕嫉妒恨,心里不知道多痛快!
可是,自从他认定百里杏儿不能生育之后,他的心就淡了。
爹去世早,他是娘一把拉扯大的。
可惜,娘日夜操劳积劳成疾,却无余钱治病,就那么去了。
娘临死之前,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哭:“铁头儿啊,你将来若是能存些钱,就托村长帮忙,让他找人给你娶个媳妇,多生几个孩子,给咱老丁家传宗接代吧,娘老了,看不到那个时候了,儿子啊,你可别忘了,不然,俺这老脸也不敢见你爹的。”
也因此,丁铁头做梦都想要个男孩子。
如今,丁铁头见了柳枝这样的,一颗心早就蠢蠢欲动了。
然丁铁头也没有就此昏了头,柳枝是他将出五服的兄弟媳妇,他不能这么做。
柳枝对自家丈夫的兴趣也未完全过去,且丁铁头实在是其貌不扬了些。
这一日,柳枝来家串门。
见到丫丫娇娇小小地围着百里杏儿“娘亲,娘亲”地喊个不停,又给她拿板凳,又给她端水。
柳枝心中稀奇,便问道:“你这丫丫今儿多大了?”
百里杏儿心中一紧,但她为人实诚惯了,不会撒谎。
便支支吾吾地道:“不到五岁呢。”
“哎呀,百里嫂子,你不说,我还当丫丫三岁呢,唔,她的个头小了点,嗯,手也很凉,你没给她瞧瞧郎中吗?”
说起这个,百里杏儿就很难过:“咋不瞧的?可那郎中说,孩子健康得很,手脚凉却不是他见过的,他也不知道为啥,就只让我们拿药,可是丫丫吃了这些年了,也没见好,愁死个人了?”
“百里嫂子,不是我说你,你这可够粗心的,一家郎中怎么说,你就不知道换一家郎中问问吗,就信他一个,不是亏待自家的娃吗?”
柳枝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责备百里杏儿道。
百里杏儿很是迷惑:“可我找的是镇上的济世堂的郎中啊,那可是咱们大荒山镇最好的郎中了啊?咱们这里,哪还有更好的郎中啊?”
“怎么就没有比他更好的郎中了?我姑家,在梅村,那里离大荒山城近,他们那里的郎中就比咱镇上的厉害多了,你家丫丫找他,准没错。”
百里杏儿大喜:“柳家妹子这样说,可是你认识那郎中?”
“当然了,那位老先生医术好着呢,嫂子若是不嫌弃,我带你们去都是行的。”
“妹子大恩,你嫂子我都记在心里,定不叫你吃亏才是,你哪天有空?”
百里杏儿一把抓住柳枝的手,急切地道。
“若是百里嫂子没事,咱们明儿就能去。”柳枝媚眼一闪道。
百里杏儿便收拾了一些才做好的糕点给柳枝,又千恩万谢地送她出去。
正巧碰到丁铁头回家,柳枝顺便抛了个媚眼,便吃吃笑着离开了。
丁铁头的身子霎那间便酥了半边,当天夜间直把百里杏儿折腾了半宿才罢意犹未尽。
ps:
面临学期结束,事多,就晚了,抱歉!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章 问心(七)
去梅村的时候,两年几乎不问家中事务的丁铁头不由分说,一块去了。
百里杏儿很奇怪于他昨夜的热情和今日对丫丫的关心,便顺口问了一句:“你今天不要山上吗,这时候打猎收获很大。”
“你说的啥话?丫丫也是俺的闺女,俺不去,咋能放心?”
丁铁头理直气壮地道。
丈夫知道疼女儿,百里杏儿自然很开心。
她也就放下了心中的不安,只当他想开了,又发现了女儿的好,这才一起去的梅村。
一路上,柳枝对百里杏儿和丁铁头不绝口地夸那位老郎中。
百里杏儿对此深信不疑。
丁铁头却很沉默。
在百里杏儿看不到的地方,柳枝频频对丁铁头飞着媚眼。
丁铁头看得脸红,却又舍不得不看她。
柳枝的身子便愈加地摇曳起来。
她那鼓鼓的胸脯随着她的行进颠来颠去,翘翘的臀部扭得一波三折。
路上的男人们看直了眼。
那些侵略性的目光实在太多,饶是百里杏儿只顾担心丫丫也察觉出来了,不由皱起眉头。
然而,给丫丫治病当紧,其他的事情都要放在一边。
和柳枝一起出门,于百里杏儿来说,这是第一次,也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梅村的郎中的确比大荒山镇上的郎中要强一些,大概是因为他曾在城里坐过堂?
听说,丫丫一出生不久,手脚就变凉了,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身子也开始变凉,且凉意越来越重,老郎中便问百里杏儿,她在怀着孩子的时候,可曾吃过什么发凉的食物不曾?
百里杏儿很想说没有。她对饮食一向是小心在意的。
但是,再仔细回顾一下的时候,她就不敢打包票了。
记忆中似乎有那么一次奇怪的。
在她刚刚知道怀孕后不久,被称作秋辣子的初秋中午天气还相当炎热,百里杏儿进山采药,那一次采药几乎到了无回崖。
原本好好的百里杏儿在采药的时候,发现了一枚青黑色的果子。顿时觉得非常口渴,到了难以忍耐的地步,便将那枚果子摘下吃掉了。
果子甜津津的,吃到嘴里。清香隽永,味甘而久。
只是。果子进入肚腹,便有一股凉意直沁胸腹,最后盘旋于小腹处久久不散。
再之后几天,她以为自己会拉肚子,谁知却没有。
后来,凉意散去。她便将此事忘却了。
难道竟是那枚果子惹得祸?
想到这里,百里杏儿便十分地不确定。
当时那事,事后回想起来,她都当自己昏了头。
不知名的果子,也不知道是否有毒,竟敢摘下就吃。
她简直是失心疯了,才会这么做!
但是当时,她真的就只知道渴,极渴。
果子能解渴。那么,为啥不吃?
将果子的样子说出来。老郎中也迟疑了。
那种果子,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更不知特性,如何能确定就是果子的原因?
就算是果子的原因,又该用什么药来治?他一概不知。
最后,老郎中长叹一声,开了药方,却道他本人并无把握。
这话让百里杏儿黯然,丁铁头却神思不属,丫丫则是一头雾水。
背对这他们一家人的柳枝撇嘴:明明是一个小怪物,还偏偏当做宝贝,合该他们倒霉!
赶回家中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百里杏儿念着柳枝陪着他们前前后后地跑,很辛苦,便请她在大荒山镇上吃了馄饨和烧饼。
晚上歇息的时候,丫丫看丁铁头不在,便问百里杏儿:“娘亲,为啥爹爹和柳身子他们俩路上老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不够呢?爹爹好像脸都红了。”
百里杏儿大惊,忙道:“是丫丫看花眼了。你爹爹才不会和柳婶子这样呢。这话不能乱说,会害人的。”
会害人,为啥呢?
丫丫歪着小脑袋,很不明白。
但是娘亲总是对的,她说丫丫看错了,就一定是丫丫看错了。
丫丫放心地睡着了,百里杏儿的心却乱成了一团麻。
丁铁头真的会变心吗?
是夜,丁铁头又如前一晚,反反复复地要了百里杏儿。
他疯狂的撞击直把百里杏儿的魂都撞飞了,哪里还顾得上怀疑?
只是,不过三天,丁家村就传遍了丫丫是个怪物的谣言。
甚至,百里杏儿也未能幸免。
一个村里的大老爷们,不好说到百里杏儿脸上,便一个一个地找丁铁头,直言他没有教好媳妇。
原来,村里都传遍了。
那百里杏儿是个不省心的,明明大荒山镇上的郎中是尽心尽力地为她家的丫丫治病的,她却说那郎中医术不精,人品不行。
自小到大,让她家丫丫吃了多少裤腰,全是骗钱的骗子。
其实一点本事也没有!
现在,有了更好的郎中,就不要大荒山镇上的那个了。
那百里杏儿还说,济世堂的郎中给他家拿药,全捡贵的要。
觉得他们家有两个钱,不骗白不骗,天底下咋会有这么恶劣的混人?
还有,百里杏儿编谎话说镇上的郎中也就罢了,自家邻居好心帮忙带她去瞧郎中,也抠门得厉害。
路上只请邻居喝了一碗清水,还是不花钱的。
可见这人不能有钱,一有钱就心狠,待邻居就像待仇人。
丁铁头一听村里老少爷们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面子下不来。
回家一个字不说,他就逮着百里杏儿先打了一顿。
百里杏儿和丁铁头结亲五六年的时间了,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当下,百里杏儿就抱着丫丫回了娘家。
丁铁头去接百里杏儿的时候,已经是她回娘家之后的第十天。
当着百里杏儿爹娘和哥哥嫂子们的面,百里杏而跟丁铁头要个说法。
她挨了打,至今不知道为啥,要她死,总得叫她死个明白不是。
丁铁头这才将村里人的闲话说了给她知道。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百里杏儿当时就问丁铁头:柳枝在镇上吃了啥喝了啥,别人不知道,你丁铁头在身边啊,能不清楚?
为啥还要信这些胡话?
信就信了,为啥还要打?
难道这五六年的时间,你丁铁头就不知道她百里杏儿是个啥样人吗?
丁铁头愧疚无言。
百里杏儿恨自己瞎了眼。
然而日子总还是要过,丫丫还需要爹爹。
百里杏儿已经成亲,万万不能再回娘家依附爹娘哥哥嫂子过日子。
ps:
指黑为白的人,你们也在生活中见过吗?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问心(八)
回了家的百里杏儿和丁铁头面和心不合。
丫丫夹在二人中间,常常吓得连话也不敢说。
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
村里的闲话很快就打听出来了,那是柳枝说出去的。
百里杏儿便二话不说,直接找到槐根和他爹娘,将此事说开。
这个时候,本该在家做饭的柳枝却还流连在外。
做饭的反而是槐根四十多岁的娘亲和快要出嫁的妹妹。
听完百里杏儿的话,槐根一家人尽皆羞愧无颜。
槐根的爹娘尤其悔恨:他们这个儿媳妇何止是道人长短,搬弄是非?
在家的柳枝懒惰成性,她脱下的衣物从来不洗,全扔给妹妹槐花。
做饭扫地等活儿更是看都不看。
槐根家里还有七八亩薄田,都在前面的山坳里,柳枝从未去过。
说起这个,槐根的爹爹只磕着旱烟袋,一句话也不说,饱经风霜的脸上只剩下无奈和悔恨。
槐根的娘亲则泪水连连,直道家门不幸,娶了个搅家精。
槐根则垂了头,堂堂一个大男人,竟比最受气的小媳妇还无用。
说起来,自柳枝进门,她床第之间的本领高超,糊弄槐根这没见识的童子鸡还不是手到擒来?
槐根受她所惑,又听信了她的话,认为爹娘都不喜欢她,连妹妹也仗着是自己家不给她好样看,啥活都使着柳枝去做!
初初当上新郎官的槐根信以为真,便对爹娘直言。不要让柳枝做那么多活儿,免得她累坏了,以后没法给他们添孙子。
再以后,柳枝又借故给村里人帮忙。这家有事,那家有请的,就更加不肯留在家里做活了。
槐根在床上又不是她的对手,嘴巴也笨,竟被柳枝吃得死死的。
百里杏儿前不久就请过她一次。
所以,在槐根家里。柳枝竟比在娘家过得还要快活。
槐根有时候被爹娘妹妹逼着,也想一振雄风,管管媳妇柳枝的。
奈何一开始就被柳枝拿住,说起话来总不能底气十足。
又被柳枝三言两语拿住:“你是个没本事的,家里是有地不错,那一点地,你自己就能干完,拉着我做啥?
就凭那点地,连维持一家不挨饿都不够,身为一个大男人。你自己没本事,还要拦着我挣钱吗?
最起码,我不靠你,也能吃饱喝足的!
你看看人家丁铁头,一个人打猎,就能挣够全家的吃用。
你连丁铁头都不如。还有脸来管我?
你再这样不讲理,信不信我不让你上床?”
这最后一句话便点中了槐根的死穴,且槐根一个大男人嘴巴笨拙,哪里说得过媳妇?
槐根只能闭嘴,由着柳枝折腾。
百里杏儿没能给自己讨还公道,反而装了一肚子的叹息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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