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这一番思量,终于琢磨过味儿来,又捶了丈夫一下,“你居然讽刺我偏心?”一群孩子之中,她的确最偏爱小五,三个亲儿子里她更喜欢天生心眼儿多的二娃……
黄裳笑道:“只要别让人太容易看出来就好。”
便宜丈夫还就能做到一碗水端平……连她这个当娘的都看出丈夫的任何偏向,唐瑛心服口服,“我努力向你学习。”
黄裳听得出七娘的诚恳之意,点了点头,“小日子怎么没来?”
唐瑛眉毛一挑,“这你都记得清?”她捧着丈夫的俊脸眉开眼笑,“这回我可没怀上,就是有些累,睡得少了些,月信才不太准。”
她要是再怀孕,小金哪里会保持沉默?
黄裳任她摆弄,还轻声道:“嗯,今天早些歇了吧。”
可惜现实注定了唐瑛这些天都得睡眠不足了。
半夜两口子抱着睡得正香,小金一阵警铃直接把唐瑛震醒了:独孤剑背着个麻袋回来了。
唐瑛瞬间清醒,一巴掌还把丈夫拍醒了,两口子擦了把脸,再套上了件衣裳,就直奔书房去迎接“满载”归来的独孤小哥。
独孤小哥接过唐瑛亲手递给他的提神茶,一饮而尽,不忘评价下味道,“好喝。”这才又踹了脚地上的大麻袋,“只捉到他徒弟。十四郎身上的毒也是他下的。”
别忘了独孤小哥有心意相通的神雕一只,他处在“鸟在天上飞,人在地上追”的人鸟合一状态时,抓捕追踪逃命简直都无往不利,这个组合论综合实力也只不过略逊于有七娘加持的黄裳而已。
不过,那位善使毒的仇家之所以能逃过黄裳的追杀,就是因为够狠也够小心,不过知道同伙被抓,也不忘留下个徒弟迷惑牵制,狡兔还知道三窟呢,只是唐瑛越发觉得这位怕是存着“调虎离山”的意思。
她们家里高级打手只有两个,可能作为威胁目标的孩子却有足足四个!这事唐瑛也只得把还在考验期的大徒弟慕容继牵扯进来了。
大半夜被师父揪起来,慕容继也没有一点脾气,听师父粗粗一提,便毫无怨言地跟着师父他们一起到山庄角落的小院子里审问起“人质”。
慕容山庄没有牢房,只有收拾得不太整齐,类似拆房和仓库那样的空房子,那位掌门就一直关在这里,这回……大半夜里,他又添了个“狱友”,而且这人他还认得——正是他好兄弟的最器重的徒弟。
掌门除了哀鸣一声,也再说不出什么:他两腿间的创口虽然愈合,但骨盆之间依旧保持着四个指缝……看着从麻袋里钻出来的小辈,他摇了摇头,颓然地合上了眼。
这位好徒弟还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自以为跟着师父,见过了所谓严刑拷打,自信定能挨过去,等师父带着救兵一起杀回来,到时定会给他出气——只要没从自己口中师父踪迹,他们总是没法害他性命。
可惜他遇到的是唐瑛。一瓶药就让这位经过训练的出色徒弟……痛不欲生。
第一回见掌门死去活来,大家还有兴趣观察一下,慕容继后背冒着凉风也不耽误他记下掌门的所有反应,至于这一回他又在之前的小抄上添补了不少内容。
独孤小哥听着这位徒弟的惨叫,颇有些惆怅,“可真提神。”
黄裳算了算时候差不多——真把人疼晕过去,还怎么审问?再说这位“高徒”的骨盆也裂开足足手掌宽了。他便上前给这徒弟塞了粒养气止痛药。
徒弟服下药,倒在地上~喘~息了了好一会儿,黄裳才又问,“要再来一轮?”
“我招!”
先供出了师父所在,之后更是提供了条重要线索:在听说“掌门”失踪后,他师父便暗中联系了不少人。
不止是曾经交好的江湖同道,甚至还有“明教余孽”……
江湖同道倒好好说,你只好实力够强,他们便会知难而退;可明教教徒……其中得有多少是不讲理的疯子?
得到口供,黄裳整个人也凝重了起来,等回房时甚至建议唐瑛回娘家避一避风头。
唐瑛倒很坦然,“是祸躲不过,”说着,拉住黄裳的手,“我陪着你。”
黄裳闻言,心中感动自不必提。
她能有如此信心,便是知道等明教再次复兴至少是元代中后期了。如今这样的南宋初年,明教纵然有精英留在华夏,也未必能有多少高手。
见丈夫神色稍霁,唐瑛也笑了,“你还真是仇家遍天下。”
黄裳道:“当时有职责在身,杀红了眼也没怎么思量后路,只觉得官家总不会置我等于不顾。”
事实上,黄裳真是让宋徽宗和宋钦宗坑惨了:让为国操劳之人既流血还流泪,可谓人心尽失,何愁国门不破?
唐瑛理解他的苦痛,只是他的行事风格也忒霸道了一些,“你总是先动手后讲理……这样不太好。”
想把门派做大做强,哪能不在意名声口碑?以后得时刻提醒大黄记得在人前出手,必须占据道德制高点。
夫妻俩正说话间,小金再次预警:“敌袭,五十个人。力敏耐平均数值超过五十的精英有二十个。”
这么整齐的阵容,必是明教出动无疑!而且力敏耐超过五十,这种水平已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夫妻俩都猜到敌人会很快来袭,但来得这么快……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唐瑛急忙藏好儿子们,她刚迈出房门,原本围攻黄裳的三个敌人便迎面猛地扑来!
黄裳拼着受伤,一剑点倒了两个,却仍留了一个剑指唐瑛,就在黄裳几乎目眦欲裂的当口,唐瑛袖中掉出了个闪亮的圆球,而后悄无声息地炸开,数不清的银针封死了敌人进攻的线路,敌人不由动作一滞,就趁着这档子功夫,唐瑛一个闪身,躲开了这一剑,而独孤小哥……的小雕也是骤然飞掠而过,一爪抓瞎了敌人的眼睛。
扎在敌人身上的银针全都浸过麻醉药,此时药力生效——内力运转越快,这麻醉药的起效也就越快。敌人终于“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而唐瑛左臂也被自己的银针扫过,不幸中了十几针,她及时吃下了解药,但难免副作用来袭:没别的,就是疼!
她咬牙切齿地摸出一个绿色的药包,拆开封口,还不忘大喝提醒,“吃药!”之后便把包中药粉猛地往“怪堆儿”里一扔……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杯结束了……忽然觉得寂寞如雪啊。姑娘们都输了多少啊?
'射雕'大神修正指南 第49章
连忙吃药的黄裳与独孤剑;在齐齐瞄见七娘那罕见的狰狞神情;二人心头同时一震;更是不约而同地运足内力,拼命往外一跃;就在他们身子高高跃起之际,药包无声地“驾临”;却惊起一片飞尘……
而那围攻黄裳与独孤剑的十几个黑衣人却在沾上这四散飘飞的粉尘时,惊呼声此起彼伏——这粉末对粘膜刺激非常;泣涕横流之际,这群人也先后栽倒在地。
黄裳与独孤小哥见机,飞身而上,神速补剑;转瞬之间便彻底放倒了这十几个人,黄裳冲到七娘跟前,确认她并无大碍,这才与独孤小哥汇合,跟着小雕直奔其余几个“战区”:慕容山庄的家丁也颇有些手段,单独论战力还真比不上这些黑衣人;说起群殴,就不在话下了。
再怎么落魄也是曾经有志于谋划天下的家族,俗话说破船还有三斤钉,他们也是有些家底的,不然何至于让人瞧着都眼热,之后更是出手算计呢。
唐瑛看见雷达里逐渐消失的红点,这才有功夫给自己吃一粒止痛药,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揉了揉脸上已经发僵的肌肉,终于不紧不慢地拔掉胳膊上的毒针,再给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挨个补针——固锁真气流动的针剂。
她其实有些后怕,“要是没这么些灵药,不说一家子,只我一个就早埋地里了。”
小金劝道:“没这本事,主人您不会混江湖呀。”
唐瑛想了想,也认同道:“也是。”
小金此时又提醒道:“少爷们在偷看您。”
唐瑛往门边那儿一扫,露出个半个小脑袋瞬间就缩了回去,她无奈道:“躲什么,我都看见了。”
豆丁们这才一个个地出现,并先后往母亲大腿上扑来。最后走出门的自然是小五,唐瑛揪了把养子的耳朵,“你胆子倒是大。”
小五小声辩解道:“听见没动静才出来的。”
唐瑛和黄裳的三个儿子天生感知颇高,虽比不上她任劳任怨的小金雷达,但在危险降临和消失时,都本能地有所感应,而且至今为止从无差错。
二娃此时拉着母亲的手,看着胳膊上几个血点,“娘,疼不疼?”
话一出口,男孩子们齐齐望向了母亲受伤的胳膊,唐瑛通身暖意融融,她揉了揉二娃的小脑袋,“不碍事。”
这小家伙不仅给哥哥解了围,还尽显他的体贴细致。
这还不算完,二娃又道:“我给娘抹药。”而后就轻车熟路地从母亲的袖中摸出了个银色盒子,打开后就给母亲涂抹起来。
二娃是唐瑛儿子里最寡言,性子也最冷淡的,可这一出手……她只觉得她偏疼这孩子一点不亏。
当然她其他的几个儿子也不是白生的。黄裳与独孤小哥清理完来敌,再赶回七娘身边时,就见七娘正坐在椅子上,而小五给娘亲揉捻着肩膀,三个儿子都蹲在地上,给那个受用“暴雨梨花针”的黑衣人拔针呢。
独孤小哥脸上还流着血呢,却能绕着那黑衣人转了一圈,啧啧称奇,“把活人扎成刺猬,我算是见识着了。”
黄裳没话说,只是“赶”走了小五,亲自给唐瑛按揉起来——不得不说,他的无属性真气真是疗伤和恢复疲劳的首选。
小五虽然跟养父练了好几年,可他那点真气输给唐瑛,他本人就得“扑床”休养去了。因此他也没什么不情愿,自觉地跟弟弟们凑在一处,继续拔针了。
慕容继只比师伯和表哥完了一炷香的功夫,却没错过“活人刺猬”的盛景,美少年脸上多少也挂了点彩,但本人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问过师伯师父的身体,就指着那些黑衣人问,“这用得就是上回师父教我调配的药吗?”
他这一句话,反倒把黄裳逗笑了,“痴儿。”
你还别说,慕容继真是个典型且出色的科研型人才:博学又好学,心眼虽多,却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这真是唐瑛与黄裳都最喜欢的弟子类型……显然这两口子喜欢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夫妻多年,唐瑛又如何猜不透丈夫的心思?只要她想靠医术横行江湖,就少不得跟男人们打交道,而且能求到她眼前的还多是才俊,老中青的才俊应有尽有……不怪黄裳动不动就酿一碗老陈醋,不过万幸至今为止,他也没摔过醋缸。
这么一想,唐瑛越发觉得有趣,又有丈夫灌注的真气提神松身,她抬着那只完好的手拍拍丈夫的手背,转向慕容继道,“对。可想明白了其中的门道?”
一句话慕容继就瘪了。
有极性溶剂和非极性溶剂萃取药物中的有效成分,这个道理不仅慕容继听得懂,连黄裳和独孤小哥都是明白无误的。
可是唐瑛的药在调配过程中,还要添加些催化剂,让若干成分进行化学反应,生成新产物——这些原理,想弄明白,对于没有接受过现代系统理科教育的慕容继实在是……艰难无比。
唐瑛为了这个徒弟,在摸清他的基础之后,特地给他编了一本《有机化学概论》,只求他能“知其然”,至于“所以然”可能得下辈子了。
慕容继手有“宝书”又跟着师父做了一个来月的实验,算是增添了点信心,却让这会儿师父的一句话又打回了原型。
独孤小哥这会儿已经给自己的脸和身上的小伤口都抹上了药膏,看着远方表弟一副霜打了的蔫茄子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要越挫越勇啊。”
慕容继深吸口气,又从小五手中要了根银针,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又问道:“两种药?”
唐瑛闻言,不敢动那只依旧生疼的胳膊,却伸了手掌出来,黄裳见状连忙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夫妻俩“协力”终于完成了击掌数次……
唐瑛双眼放光,“好孩子!”顿了顿,又笑道,“真不愧是亲戚,这骇人的嗅觉,也是一脉相承的吗?”
独孤小哥眨了眨眼,却没说话。
慕容继羞涩一笑。他的鼻子也只比独孤表哥差了一筹,但他也比表哥更能忍耐。连伤在那么要紧的位置,他都能硬撑着一口气,直到等来了救得了命的神医师父,足见他的秉性如何。
虽然黄裳觉得这哥俩天赋相同纯是赶巧,但他知道七娘正精疲力竭,经脉与丹田中全然空空荡荡,也就是精神头不错罢了。
他更知道,脚底下这只“刺猬”身上的毒针没拔干净,唐瑛是绝对不会回去休息的——暴雨梨花针可是他们夫妻,再加上独孤兄弟这阵子的全部心血:总之不能有任何部件流落在外,哪怕是大家身在慕容山庄,都疏忽不得。
不止是他,连独孤小哥也不放心,这才在杀尽黑衣刺客后一起赶来守住这块“宝贝现场”。
孩子们将拔出的银针都交给小五收拢、计算,最后才交到唐瑛手中,正好是两千根,与她最初安装的银针数量相同。
这些小家伙们跟着母亲待久了,自然也知道分寸,比如哪里能摸哪里却不能动,因此他们拔针捡针竟没一个伤到自己,更没触到沾染了敌人血肉的针尖。
唐瑛越发欣慰,把银针交给丈夫保管,自己用一只胳膊挨个“疼爱”了一下儿子们,这才起身跟着丈夫一起回房,身后还有一大三小的萝卜头。
至于若干扫尾事宜,自然有需要努力表现的大徒弟慕容继代劳了。
独孤小哥也带着自己的小雕回去歇着了:本来他是想寻个没外人的功夫,问问七娘那宝贝的效果如何,还有哪里需要再做些改进,可七娘疲惫的样子又糊弄不过他,他便想着明日再说一点不迟……
却说回到卧房里,儿子们颇有眼色地向爹娘道了晚安,由小五领着,回房梳洗一下便乖乖安歇。
只剩夫妻两个,唐瑛就可以坦然地“任性”了:她半阖着眼睛,享受着丈夫的伺候……话说激发“暴雨梨花针”需要内力,以唐瑛的本事,差不离要一口气催动自己九成左右的真气,才能完全施展出它的威力。
可她的真气用得见底,就意味着体力槽也……很不乐观了。其实若是没有黄裳一直输送内力支撑,她哪里坚持得到孩子们收好全部银针?
不过这会儿没了外人,她就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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